"你看啦,你不要再笑了。"鹰仓若挣开被握住的手,站到一边去。
光是这样就已经让大家觉得怪异了,如果说出自己就在他们身边,他们不就真的会认为席慕华疯了?
"怎么了吗?"像是没事般,席慕华仍旧淡笑著询问紧盯著自己的大家。
"没什么。"尹子佟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回道。
L.I.E.其他三名成员,尚人、薰和广司也收回视线,和以往一样来到鹰仓若病床边跟他说话,聊起过往他们在录音或是巡回演唱时所发生的特别事情,看能否唤醒他。
鹰仓若一一看过每个人,心疼大家为了自己憔悴许多,而他却只能强颜欢笑的面对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的自己。
来到天野纪面前,他没看错吧,从一进病房后,他就直瞪著席慕华到现在,接著冷哼了一声,离开病房。
"纪他......你们怎么了?"
问著席慕华,鹰仓若担心的想跟出去,却见尹子佟站了起来,拍了拍席慕华。
"别想太多,没有人怪你,纪只是还不能接受。上次打了你之后,纪也跟我说了,他知道若的状况,只是你刚好是为他动手术的人。"
说完,他便离开病房去安慰另一人。
席慕华脸上表情一沉,看著鹰仓若的身体不发一语。
"若一定会醒过来的,他还答应过我们会回到L.I.E.无论休息多久,L.I.E.的主唱只会是若,我们会等他回来重新站上舞台,我们相信他可以撑得过来。病了这么多年,或许是若真的也累了,就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你也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尚人对著席慕华说。
"谢谢。"
那样的身体支撑了近十八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放松过,完全不感到病痛,或许吧,他只是贪睡了一点,等他的身体休息够了,他的灵魂就能回去,就能真正完全醒过来了。
鹰仓若回到席慕华身边,他微泛红眼,摊开席慕华紧握拳的手掌,主动握住,对他安慰地笑了笑,想要他别再伤心自责了。
突来的触感让席慕华从伤痛中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病床上,他忽然微低下头,以只有二人听得到的音量问著鹰仓若。
"若,你真的回不去身体里吗?"
"不行,昨晚我试了好久都碰不到自己。"
不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所有遇到的人,连巡房的医生、护士他都试过了,无论他多么专注精神,结果一样都会穿过去。
为什么只碰得到席慕华呢?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较亲密一点吧。鹰仓苦也不晓得原因,只能这么想。
"是吗?我再想想办法,你别乱跑。"
低声交代后,席慕华走到另外一位医师前谈论病况的可能原因。
"哼,我是能跑去哪里?"
来到自己的身体旁边,鹰仓若看著自己一脸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罩著氧气罩,手上吊著二瓶不同的点滴,紧闭著双眼,无论旁人怎么叫唤,不睁开就是不睁开。
很怪异的感觉。
鹰仓若再次看向席慕华,见他在和其他人谈论自己的病况,他无聊的再次伸出手指想碰碰自己,想再试一次看看。
战战兢兢地探出手,往不算太红润的脸颊戳了又戳......
咦?虽然还是穿过去了,可是感觉不太一样。
鹰仓若又试了一次,这次更为专注的盯著自己的脸,慢慢地往前伸去,加重了一些力道。
"啊!完了、完了!"
这次碰是碰到了,可是因为太大力,把自己的脸给"凸"歪一边了啦。
原本是仰躺著,现在鹰仓若的脸已经侧过一边,像是自己换了个睡姿似的。
鹰仓若著急的想把自己的脸扳正回来,但是愈急愈无法集中心力,试了数次还是穿透过去。
"慕华,怎么办,动了啦?"鹰仓若急得快哭出来了。
原本还在和其他医生谈论的席慕华被他这一喊,立即将视线移往他身上,没想到这一看差点让他昏倒。
"你在干什么?"他咬著牙,压低音量对他说,一边自然的移动脚步换个站姿,正好挡在病床前,以自己的身体遮住鹰仓若侧了一边的脸颊。
"席医师,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双手背在头后,做手势要小家伙快点"还原现场"。
没有人知道,也可能不会相信鹰仓若的灵魂就在这里,如果被发现正在昏迷的身体竟然会移动,那肯定会引发一场骚动。
甚至有可能他的家人朋友还会认为若快醒了,到最后只怕他被逼得得说出事实,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难过。
"你好了没有?"席慕华低声问。
"我正在弄,你不要吵啦。"
专心,再专心。
又试了几次,鹰仓若终于把自己的脸给扳正回来,吓得他和席慕华频冒冷汗。
第八章
夕阳西下,一缕缕金橘色的余晖,透过深色玻璃小窗,落在已合上眼帘的无瑕小脸蛋上。
"你还想去哪里玩?"席慕华爱怜地说。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的行为非常怪异,放下工作一个人到处游玩,对著空气说话,手老是做出像是牵著什么的动作,甚至开怀的放声大笑。
但是席慕华完全不以为意,现在的他只想带鹰仓若到各个地方去玩,游乐园、动物园、郊外,好弥补他失去的欢乐童年。
而鹰仓若尽管刚开始仍绷著张脸,无论怎么逼他都不笑,但当他看著各种新奇的事物后,慢慢松开了心防、亮了双眼,露出少见的灿烂笑颜,也好奇的到处逛来逛去,果然才上了车没多久,他就累得睡著了。
久未等到回复,席慕华趁著红灯侧过头,见旁边的小家伙早已经累得睡瘫了。
"真可爱。"
他忍不住在那微启的粉嫩菱唇上偷了个吻。
自从鹰仓若回来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习惯,时间一到,或是太累时,他总能随时随地熟睡。
甜美的味道让席慕华意犹未尽地又吮吻了一口,滑溜的舌甚至钻了进去,卷逗著小巧的舌尖,扰醒了丫睡梦中的人儿,脸上略带不悦地推开他。
"绿灯了。"
"再亲一个。"
才说完,席慕华又覆上那张小嘴,随即端坐好开车,避开挥过来的拳头。
"你亲不烦啊?"
"怎么可能会烦。""可是......现在......跟以前感觉不会怪怪的吗?"鹰仓若略带不安地看向身旁的人。"不会怪,只是有一点不一样。"席慕华温柔笑著揉了揉他的头。
"心理作用吧,你现在看起来有种粉里透红的感觉,粉嫩嫩的,吻起来好像特别软。"
覆在头上的手,缓缓往下游移,沿著那细致脸庞,来到颈项边抚摸,唇角带著邪佞笑意。,
"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总害我都差点忍不住,老是想著要把你压倒。"
原本还闭上眼享受著抚摸的鹰仓若,闻言立即戒备地睁大眼。
"下流。"
自己现在能算是灵魂吧?这样的身体还能勾起他的性趣?
那......如果自己全死透了,他不就要去奸尸了?
"小家伙,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席慕华轻敲了下他的头,从那双眼中流露出的神情,猜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你是。"鹰仓若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如果要做,咱们早就做了数十日。"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席慕华扬起唇角,极为温柔的说著。"小家伙,现在你身体应该好多了吧?"
"干嘛?"鹰仓若眯起跟,直觉他有问题。
我在想想,以前怕伤了你,我们每次都是慢慢的来,既然你现在好了,那我们晚上要不要试试更激情一点的方式?"
鹰仓若抓过抱枕就往席慕华的脸上砸去。
"色胚。"
"我在开车啊,你不要打我的脸。"
还好前方没有车子。
"小家伙,你好像愈来愈暴力了。"
"是你欠打。"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他赶忙陪笑,继续诱惑这可爱的小家伙。"可是你前几次应该也不讨厌吧?很舒服对吧?要不要再试一试?感觉会更舒服哦。"
不知是不是他以前情绪压抑过久,现在终于解放了,陷入激情世界里,尝过了那种极致美妙的感觉之后,鹰仓若对于床第之间的缠绵情事,似乎特别没有抵抗力。
果然,那张小脸上立即皱起,像是在欲望与理智间挣扎著。
"我们很久没有做了,你也很想要吧?试试看,如果不喜欢,我们再像以前一样慢慢地来。嗯?"
"我考虑一下,没点头之前你不准碰我。"
见席慕华还有意见,应仓若马上语带警告:"如果敢强迫我,我马上消失的让你连个影子都找不著。"
"我怎么敢。"闻言,席慕华立即举白旗投降。
上次不过说错句话,结果鹰仓若闹起脾气就"躲"了起来,让席慕华完全看不到个影,急了他老半天,最后柔声好言相求只差没跪下来,这小家伙才又回到他身边。
"哼哼,最好是不敢。"
睨他一眼,鹰仓若合上眼休息。
"雷老先生还没回来吗?"
"唉,还没。我也一直在等他的回复,但他助理说他和你爹地去日本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说有消息会马上和我联络。"
"和我爹地?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鹰仓若若有所思地问:"他们原先就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吧。"
"那为什么......算了。"一向压抑惯了,鹰仓若还是打住好奇不再过问。
席慕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虽然他这阵子推测下来,大致可能猜到雷老先生找鹰仓宫司一起回去日本,可能是想解决鹰仓家里的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和小家伙肯定有绝对的关系,但他不想说太多让他更加操心。
"很累吗?"
他空出右手,抚上昏昏欲睡的人儿那光滑的脸颊。
"嗯。"鹰仓若将脸在温热的掌中蹭了几下。"别吵我,我要睡了。到家后抱我进去,不要叫醒我。"
"是!小的知道了。"
唇边掩不住笑意,席慕华听到他高傲的语气完全不见愠色。
"你这小家伙,看来我真的是把你宠得愈来愈无法无天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可爱,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直率又任性,别再把事情全往心里塞了,嗯?"
"哼,罗唆,开你的车。"
撇开酪红的双颊,鹰仓若不自然地将脸偏向窗外。
可能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没有了顾忌,所以他的心房慢慢的敞开来,脾气也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憋著不说。
不过......鹰仓若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向他撒娇,绝对不是!
"慕华。"
"慕华......"
三更半夜的,鹰仓若白天睡太饱了,晚上反而睡不著。
刚刚他还无聊地去逛了家里一大圈,最后来到前院吹风赏月时,好像还吓到了路过的野狗,对著他一直吠,怕它会吵到邻居安宁才又回房里。
看著床上的人还熟睡不醒,叫也没反应,他更加不平衡,冷不防地抬起修长的腿,对准紧实的臀部,送上一脚外加大吼一声。
"席慕华!"
不是很大力,却已足够把人从被窝里吓醒。
"哇咧,你干什么啊?"
雏起眉瞪大眼,望向站在床边眨著一双水漾杏眼装无辜的凶手。席慕华只能长叹口气,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看来如果不先搞定他,自己是不用睡了。
"过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睡觉?"
伸出手一捞,把人带上床,圈在怀中。
"睡不著。"
"睡不著就吵我?你这小家伙。"笑著捏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尖。
被踹醒谁都不会高兴,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恐怕那凶手早被他丢出门外去了。
"不然咧。"像是理所当然般,完全没有反省之意,鹰仓若还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著结实胸膛,听著规律的心跳,眯起眼享受著那双温暖大手在背上来回抚揉。
"是,你怎么说怎么好。"这是席慕华当时在病床前允诺讨的,只要鹰仓若醒过来,绝不再凶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我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应该是。你不是都没再发病了吗?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胸闷发疼。你身体里那颗心脏很健康,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鹰仓若的身体早就再次进出手术室数次了,而非安好的躺在病床上。只是,说是这么说,为什么会发生灵魂出窍这种离奇的事?没人知道。
"真的不会再痛了吗?"
"小傻瓜,你上次去游乐园有任何不舒服吗?"
鹰仓若偏著头,想了想。
"那次我们去坐了云霄飞车,还有大怒神......"应仓若笑开来,弯起了菱嘴。
"好像都没有痛耶。"
"所以你身体应该是没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只是该怎么让这小家伙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唉,为什么偏偏这时候雷老不在?
鹰仓若倒没有席慕华那么烦恼,如果只能这样子,那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慕华,那你再教我游泳,你答应过的。"
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这是鹰会若在有所求时才会有的表情,让人无法抵抗的笑颜。
"现在?"不会吧?
"现在!"他坚定且毫不迟疑地点头。
"天啊。小家伙,你放我一马,先让我睡饱,明天再教你行不行?"席慕华垮下一张俊颜。
虽然在月光下游泳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睡觉啊。
这阵子带著鹰仓若四处游玩,还要往返医院之间,其余时间还得不停查阅资料找出他昏迷不醒的原因,这些已经耗尽他百分之百的精神和体力了。
"哼!说话不算话。算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人了,那我自己去。"
"等等,我现在就教你,你千万别自己下水。"
看著怀中的人儿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席慕华无奈地掀开被子马上追出去。
虽然不知道灵魂会不会溺水,但他可不敢冒任何再次失去他的风险。
"呵呵......"
早已不见鹰仓若的踪影,只闻后院传来他那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你上次不是说想试试......更......激情一点的?"
已站在月光下的清丽身影,随著话说完,脸上也布满红晕。
"池边应该不错吧。"
"若,你说什么?"
当席慕华赶到泳池边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原先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没接受这突来的主动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