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过去。
30
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已是黄昏时分,祁云扬只觉得全身上下像被四轮大马车碾过一般,酸疼酸疼的,尤
其是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落日的余晖照在窗台上,把屋子渡成了金黄,屋子里焚了香,好闻的淡淡的味道充斥鼻间,让祁云扬不
自觉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屏风外的书案旁坐著的是宇文沁竹,夕阳将他的象牙白锦衫映成金色,端坐著的背影挺直宽阔,长长的
黑发披散开来,柔和了整个轮廓。
感觉好像做梦啊!
为著这不真实叹息了一番,祁云扬疑惑的看著宇文沁竹站起身,坐到床边。
“饿了吗?我叫厨房去做点粥。”低沈磁性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祁云扬困惑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望著宇文沁竹的笑脸,昨夜的回忆涌上脑际,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
那狂乱的一夜啊!
“不……不用了。”悻悻地把头缩回被窝,祁云扬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做了!真的做了!他和一个男人做了!而且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摸摸身下的被褥,是新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身上也已经清洗干净,後庭清清凉凉的,似乎涂了什麽膏
药。
这些全是宇文沁竹做的?
“後面已经帮你擦了药,我太冲动了,明知道你是第一次,还……不过还好,只是有些肿,没流血,下
次……”
“停!别说了!”慌忙打断宇文沁竹,从被子里钻出,祁云扬在看到始作俑者戏谑的笑容时恼羞成怒,
“你是故意的!”
故意说些恶心的话,毫无羞耻心的家夥!
“我是我是。”宇文沁竹好笑地看著半羞半恼的云扬,我不用这招,你肯从被窝里出来吗?
“你睡了一天了,我叫厨房做了粥,等会喝一点吧。”原来某人也是会害羞的,不过这麽风情万种的样
子害得他又想入非非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小小声的咕哝了一声,想到昨夜的种种,脸又红了起来。
“你不是也很喜欢?”脸红红的样子好可爱,一个把持不住,唇又贴了上去。
“呜……”不要把舌头伸进来啊!透不过气了……
摩挲著祁云扬有些发烫的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小巧的耳垂,宇文沁竹叹息:“好想再来一次!”
开、开什麽玩笑!
手忙脚乱地想推开还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奈何动作过猛反而牵动了下身的伤口,引得祁云扬痛叫了一声
,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痛!好痛!
一个翻身,把哀哀惨叫的祁云扬连被子抱起,宇文沁竹的动作尽量温柔又小心。让祁云扬躺在他胸口,
手指抚摩著他饱受折磨的腰,试图减轻一点他的痛感。
也许是真的有效,祁云扬的表情终於缓和了下来,嘴里也发出像猫咪一样舒服的哼哼。
宇文沁竹只觉得呼吸一窒,好像又起反应了,幸好隔著被子,云扬没有注意。
尽量调转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不要云扬再发出那种诱惑的声音,宇文沁竹用说话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派去找申宝双亲的人前几日传回消息,好像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找到了?”果然云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还没,”宇文沁竹摇摇头,“不过应该差不离了。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如果没弄错的话,申宝应该是
浙江首富路天圣的儿子。”
“浙江首富?”说不吃惊是假的,不过申宝小小的个子和清秀的脸,都的确很像江南那边的人。
“这件事对申宝未必是好啊!”浙江首富失踪了十几年的儿子,在别人家里做小厮,若是看中门第观念
的人家,还不一定肯要回这个儿子呢!
“也许吧!”宇文沁竹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王爷,粥好了。”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进来吧。”暂时把申宝的事情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照顾好云扬的身体,等他恢复了元气,
再想办法把他骗上床!
祁云扬这次倒是乖乖让宇文沁竹喂著喝了半碗粥。
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宇文沁竹又扶祁云扬躺下:“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浙江吧。”
“不行!”祁云扬果断地否决,“洪灾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是王爷,怎麽可以玩忽职守?”
伸手弹了弹云扬的额头,宇文沁竹满脸的宠溺:“我说过些天,又不是现在。况且……你身体还没好呢
,怎麽上路?”眼看祁云扬要发飙,急忙转移话题,“倒是你,开粮赈灾的事没什麽意外吧?”
所谓意外,也就是灾民暴动之类的事。
“那倒没有,粮仓的供应很足,再说你调了禁卫军维持秩序,除了一些小的骚动之外,没什麽大事件发
生。”
“那就好,各地赈灾,修堤引水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再过个五六天,洪水就该退了吧。”点点头,宇
文沁竹掬了一把祁云扬的发丝放在手中细细把玩起来,“你现在好好休息,明天就不用去郡守衙门了,
我另派人去。”
又坐了一会儿,宇文沁竹起身:“再睡一会儿吧,晚膳的时候叫你。”说完重回到书案旁坐下,开始投
入到忙碌的公事中。
31
“半年,你住在这里半年,若我对你做什麽无礼的事或者半年内你还没有爱上我,你可以离开。”
如果祁云扬愿意回想,或许还能回忆起当初他和宇文沁竹的约定。
但现在他做的只是乖乖闭上眼睛。
心里,说不出的混乱。
沈溺在宇文沁竹的温柔里,贪恋他的怀抱,不排斥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却又极力挣扎。
不明白为什麽要挣扎,只是觉得极其危险,潜意识的想要逃离。
轻轻叹了口气,祁云扬往被子里缩了缩,把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做都已经做了,是不是该顺其自然呢?
况且,自己并不讨厌不是麽?
把自己淹没在黑暗中的他并没有看见,听到他叹息的宇文沁竹握笔的手,微微的抖了一抖。
洪水退得很快,三天後,洛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人们开始忙碌著灾後的修葺工作。宇文沁竹还查
处了几个贪污灾款的地方官,雷厉风行的作风,让皇上赞赏不已,特地准了他一个月的长假。
关於申宝的身世问题,祁云扬原原本本转告了他,可怜的申宝大概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到现在人还是
恍惚的,却坚决不肯去认亲,也许是因为自卑吧。
尽管如此,宇文沁竹还是修书一封,投往海宁路家,希望他们能给个答复。
而他和祁云扬的关系,继续不温不火的维持著。云扬的身子已经全好,但宇文沁竹除了每晚拥著他入睡
之外没再做过什麽。
尽管祁云扬什麽都没有表示,宇文沁竹仍能感受到对他逃避的态度。如果他需要冷静,他会给他时间,
但希望不要太久,若他想要逃离,自己是绝不会允许的!
一个月的长假啊!不做点什麽的话是会很无聊的。
“云扬,我们去浙江吧!”入睡前,宇文沁竹提议道。
“去做什麽?”自从那晚两人有了肉体关系後,宇文沁竹便只叫祁云扬的名了,对此,祁云扬也懒得去
纠正。
“观潮啊!”宇文沁竹前年在海宁见过一次,他很喜欢潮水来袭时无比壮观的场面,那来势汹汹的阵仗
,震天动地的吼声,仿佛带著天生的霸气,让宇文沁竹沈迷不已,也很想让云扬见识一下。
“浙江啊……”祁云扬想了半天,也提出个建议,“去游西湖也可以啊!”歌咏西湖的诗词不少,想必
西湖一定很美。
宇文沁竹点头,笑得很贼。他没告诉云扬,到了浙江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在西湖的画舫里和云扬嘿咻嘿
咻一场,在摇摇晃晃的船里做,感觉一定很爽。
被宇文沁竹露骨的笑容盯的不自在,祁云扬警惕的跳离他一丈远,只可惜在床上,行动不便,马上又被
抓到某人的怀里。
似乎完全把祁云扬当抱枕的某人,把头窝在祁云扬颈间,低沈的声音像有魔力般:“你并不讨厌这样,
不是吗!那就这样吧。”
是啊,不讨厌!那就这样吧!☆油炸☆冰激凌☆整理☆
可是为什麽要用这麽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又是为什麽呢?
32
还在准备著南下的行程,路家的拜贴就来了,行动快得连宇文沁竹都自叹不如。相对於申宝的无措和慌
张,最兴奋的就是祁云扬,仿佛要认祖归宗的是他自己一样的。
因为被耽搁了行程,宇文沁竹心里老大不爽的。他本来计划好了,到达海宁的第二天,潮涌最迅猛,正
是观潮的最好时机,而从杭州折回去那段时间,路家差不多也到了洛阳,让他们等上一两天也不为过。
宇文沁竹给路家的信里有提到过申宝的仆役身份,本以为他们并不会过分看重此事,因为路家还有三个
儿子,谁知道动作会如此之快!
而且最头疼的是,路家不止来了一两个,几乎是全家老小齐出动,现在都住在客栈里等著消息。
这样一来,南下的事就得往後推了。
好在路家并不是很在意申宝的身份,有憬王爷出面,再加上此前宇文沁竹派人查的确是事实,几乎没费
什麽工夫,路家就欢欢喜喜的接走了申宝,反倒是申宝自己,一直忧心忡忡,顾虑这顾虑那的,似乎还
没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不过,这些都是路家的事了,他和云扬,终於可以放心的出去游玩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季咏玉又找上了门。直觉告诉宇文沁竹,一定不会有什麽好事,果然……
“宇文,我爹明天要来。”
“什麽?”宇文沁竹大吃一惊,“我怎麽不知道?”
季咏玉有些委屈的看著他:“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是你一直没放在心上。”
那天在花园里就跟他说了,只是当时宇文沁竹的心思全都在祁云扬身上,或许根本就没听清楚他在说什
麽。那时候宇文沁竹还很温柔的替他吹掉眼里的沙子,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掉转头他就和祁云扬……
越想越气,季咏玉狠狠的瞪了宇文沁竹一眼:“反正我爹明天就来,可是那件事情你还没帮我去做!”
宇文沁竹蹙眉:“那件事,我已经叫人去做了,你不能急在一时吧!”
可是明天季叔要来……
照这样拖下去,这一个月的长假不就泡汤了?
於是当天晚上,宇文沁竹拉著还处在朦胧状态的祁云扬,跑了!
对不住了季叔,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所以我还是先和云扬去过二人世界吧!
两人一马的简单行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宇文沁竹很容易的带著祁云扬出了憬王府,等到大家发现
的时候,估计他们已经出了洛阳城了。
“哈哈,觉不觉得我们像在私奔?”出了洛阳城的某人心情十分愉悦,连说话都带了几分流气。
宇文沁竹的调侃换来祁云扬的一记白眼,脸却不可抑制的红了。
私奔吗?真是动听的一个词啊!不过用在他们身上似乎被糟蹋了。
他们并不是情人,宇文沁竹时而冷漠时而热情的态度也让他觉得迷茫。
他的心思,他摸不透。
海宁是去不成了,干脆改爬泰山,再直接去杭州。
一路上走走停停,第五天傍晚终於到了泰山脚下,宇文沁竹找了家客栈,不等梳洗,祁云扬已是瘫在床
上,几天来的奔波把他累坏了,现在最想做的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相对於祁云扬来说,宇文沁竹只是面有疲倦之色,其他一切都好。实在忍受不了这几天的灰头土脸,他
让小二烧了一大桶水坐进去好好泡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祁云扬已经睡的毫无知觉了。
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宇文沁竹把睡的昏天黑地的祁云扬抱起,准备帮他也洗个澡,他可不能忍受
和一个脏兮兮的人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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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扬大概是睡得太沈了,宇文沁竹脱他衣服的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等把他抱到热水里时,他也只
是不舒服的叮咛了一声,然後又沈入梦乡。
哭笑不得的看著兀自睡得香甜的祁云扬,宇文沁竹感到深深的无力。他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吗?他
现在可是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头想要把他吃干抹净的狼面前啊!
半个月没有碰过的身子看起来格外诱人,宇文沁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股久违的冲动涌了上来。
好想做点洗澡以外的事情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灼人的视线太过强烈,祁云扬似乎感觉到了什麽,突然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向宇
文沁竹,等意识到两人所处的状况而想作出防范时,宇文沁竹已经快一步踏入了浴桶,小小的浴桶因为
承受了两个人的体积显得更加拥挤,祁云扬退无可退,赤裸的肌肤一碰到宇文沁竹湿透的衣衫下裹著的
高热身体,便立刻受惊似的往後瑟缩。
“等,等……一下!”面对宇文沁竹的步步逼近,祁云扬感到了莫大的惶恐,也痛恨自己的动摇,因为
看著宇文沁竹的健硕胸膛,他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口干舌燥!
“明,明天还要爬山──恩!”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脸已经绯红,祁云扬瞪大了眼睛看著宇文沁竹
吻上他的耳垂,嘴里小小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太丢脸了!
“没关系,不要做到最後就好了!”迅速的堵住祁云扬还想抗议的嘴,宇文沁竹准备尽情享用接下来的
大餐。
他可是有近半个月没碰祁云扬了,现在这大好的机会怎麽可以错过!
“到,到床上去。”趁著接吻的空挡,被挑起情欲的祁云扬虚弱的挤出几个字。硬硬的木板在背部摩擦
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再加上浴桶空间太狭小,活动起来更加困难,让祁云扬觉得连呼吸都很费力。
低低的笑了一声,宇文沁竹一把抱起祁云扬,滚到了床上。
湿透的衣衫很快就被宇文沁竹扔到脚边,转眼间,两人已是坦诚相见。禁欲了半个月的宇文沁竹动作几
近凶猛,在祁云扬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串串红痕,但这暴力的行为却反而刺激了祁云扬的情欲,白皙的手
臂缠上了宇文沁竹的颈项,脖子优美的向後仰起,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呻吟。
啃咬著祁云扬胸前的绯红,宇文沁竹的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滑到他腿间,轻轻揉捏。身边没有润滑的膏药
,宇文沁竹只艰难的伸进一指,祁云扬的眉头就紧皱起来,开始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