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色————东篱

“你乖一点，我马上就来。”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润滑剂，拧开了塞子，叶云色被他一个大力翻过了身，他用身体压住他，手肘抵住他瘦削的腰上，一面放肆的亲吻他光滑的背脊，“这真是个好姿势，”他喘息着说，“宝贝，我马上就让你不再害怕。”

沾着冰凉液体的手指滑入体内，那种滋味让叶云色几乎要昏了过去，殷宸北温柔的吻他的耳廓，分开他的双腿，用力的顶了进来……

他闭上的眼睛没有再睁开，脱力的手指攥不住身下的被褥，只有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殷宸北抱着他的动作疯狂而热烈，叶云色的背已经被他压得红了，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也许没人会相信，在别人眼中神勇机敏、无往而不利的小叶哥，最不能禁受的，竟然是别人的亲吻，以及爱抚——

多讽刺。

他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从床上，再带到床下，其实殷宸北并不是个欲望很强的人，只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在占有梁冉时会那么疯狂想念叶云色的脸，想看他动情时的样子，想看他绯红着脸唤他名字的样子……但是……小叶从来都不会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从来都不会在性事上配合他，尤其是在他反抗多次后他命人直接找了药给他喝，他倒是不再反抗了，但却成了一瘫烂泥，除了发抖之外，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动作。

可这些事情必竟已经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不能施舍一点激情给他，究竟是药在治约他还是他的内心在治约他自己！他恨恨的想，不禁加大了动作，几番下来，再看身下的叶云色，身子仍然紧绷着，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E41C6寂一:)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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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冉被殷宸北丢在客房里，那里摆着的床又大又舒服，放着质地柔软的被褥和枕头，这是他穷其一生都没有奢望过的幸福，突然间唾手就得到了，实在让他不敢想像。但他同时也付出了代价，周身酸软，腰折欲断，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他咬着牙穿好衣服，自己是男妓，难道躺在这里称疼喊痛就会有恩客来怜悯不成？而且殷宸北那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怜悯别人的人。

支撑着走出客房，现在的他已不像昨天那般无头苍蝇的在公寓里乱撞了，找到正在打扫客厅的仆从，问他，“厨房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拿点吃的。”仆从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和趔斜的脚步，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少爷一般会在七点半的时候吃早餐，不过你现在去，也许能找到午餐也说不定。”

梁冉怔了怔，才发现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一刻了。

他找到厨房，向人讨了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慢吞吞走进餐厅。透过落地窗玻璃可以看到沾了残雪的杉木和灌树，稀疏的光线射进屋里，鸽子蹦跳着在台阶上啄食，庭院甬路上，扫雪机安静的工作着。

整个寓所在这晨光里静谧而安详。

他享受着难得的早间时光，走过去拉开把椅子，刚要坐下又“啊”的一声站起来，角落里，听到他声音的人转过脸来，无声的向他一笑。

他穿着高领的苏格兰羊绒毛衣，下面是灯芯绿长裤。细瘦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虽然是一个随意的坐姿，却自有一种打动人心的气质。梁冉怔了怔，说道，“是你啊，小叶哥。”

“吃早饭吗？”叶云色温和的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嗓子还有点哑，“怎么就吃这点东西，那一会不又饿了吗？”他面前有一张餐桌，里面是没动过的四五样粥和各式点心，他向前推了推，“不嫌弃的话和我一起吃吧，正好一个人吃没胃口。”

“啊，不、不用麻烦了……”梁冉结结巴巴的说，他怎么好意思和他一起吃饭，那个人看起来就像标准的王子，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他自惭形秽，“我其实不饿……那个……”

“那就陪我坐会吧。”叶云色笑着指指他面前的椅子，“这个位置是一天中阳光照耀最多的地方，如果你觉得冷，尽可以往前坐些。”

梁冉脸上微微有点热，有种暖意从心里泛上来，他坐在叶云色对面，下身沾在椅上虽然有点疼，但这些都被他忽略了。

“小叶哥，你从中国来吗？”

“是啊，中国南方，”叶云色微笑着看他，“一个不算大的城市，但是很美丽。”

“我也是，我的家乡有几条很著名的河，春天开江的时候景色最壮观，附近几里都能听到冰层滚动的轰隆声。”

“那怎么想到要来美国，你英语说的很好嘛，以前一直在学？”

“是啊，因为知道亲戚在这边，盼着有一天能过来淘金，谁知道来没多久姑妈就死了，遗产又都分给了两个表哥，我想回国，连路费都筹不上，只好、只好进了夜雪。”

叶云色拍拍他的肩，盛了碗粥给他，粥上面飘着一些梁冉见都没见过的物什，浓香阵阵，叶云色微笑道：“吃点粥吧，人吃饱了饭，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梁冉接过他递的碗，心里一阵无由的感激。

“我刚来美国的时候也和你似的，心情总是不好，动不动还爱发脾气。”叶云色用调羹拨着粥，一面笑说，“后来我在这边读了很多书，慢慢的就好多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借几本给你。或者是CD碟，电影，对了，我那里还可以上网。”

梁冉低着头，他想掩饰自己有点红了的眼眶，“小叶哥……你为什么会对我好……”

叶云色一笑，道：“因为宸哥吩咐过要对你好啊，以后也不用回夜雪了，暂时先住在这儿，宸哥会安排你的生活的。”

梁冉热热的心里忽然像被刺进了块冰，他呆了下，缓缓的说，“这样啊……那……宸哥呢……”

“宸哥一早就出去了，”叶云色看了看表，“不过一会就会回来，他出去谈桩生意，晚上还要参加酒会，一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

梁冉有点吃惊，“我不知道宸哥还要工作……”

叶云色笑道：“当然要工作，不然他名下的公司和商埠要怎么办，他还是旧金山帮会的龙头，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多得数不完。”

“那、小叶哥不跟着吗……你不是他的保镖吗？”

叶云色点头道：“是啊，我是他的保镖，却不是他唯一的保镖。”他坐得久了，稍微有点僵硬，便调整了一下姿势，看到他的饭吃到一半，不禁叹了口气，“你还不快吃东西，只顾说话，一会全都凉透了。”

“我再问一个问题，”梁冉吞咽了几口，伸出了个指头，“最后一个问题，昨天那位漂亮小姐，和宸哥你们都好熟的样子，她是谁啊？”

“她？”叶云色很奇怪他竟会问到藤堂，“她是旧金山财务司司长的千金，美籍日裔，也是宸哥的未婚妻。”

“啊，未婚妻——！”梁冉吃了一惊，扶着桌子站起来，“怎、怎么可能……那我昨天……我昨天……”

“嘘，”叶云色看着他的反应，觉得这孩子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他拉住他手臂让他坐下来，“没事的，藤堂姐虽然是他的未婚妻，对于宸哥的私生活却一向不关心的。”

“为什么？”梁冉不理解，自己的未婚夫背地里去外面找乐子，是女人就不能够容忍吧，何况他还光明正大的把鸭带回来，还被她在家里堵到……“她为什么昨天不跳出来打我，电视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因为……他们是政治婚姻……你明白吗？”

梁冉茫然的看着他。

“藤堂姐家里和宸哥是世交，他们的父辈是结拜兄弟，两个人的婚姻是自小就确定下来的。藤堂家一手抓着旧金山的经济，殷氏又拥有该地最大的势力，所以他们的结合，也就标志着旧金山政财合一，到了那个时候，任谁也撼动不了他们。”叶云色慢慢的喝了口茶，想起藤堂那张艳丽的脸，浅浅叹了口气，“宸哥的事情藤堂姐没有一件不知道的，而藤堂姐自己在外面也有情人，他们之间，只是一根政治上的死纽，既不能解开，又都不甘愿系在一处。”

“那……我住在这里，藤堂姐不会生气？”

“不会的，”叶云色笑着拍拍他，“你只管放心，宸哥让你住在这里，就没人能撵你出去。”

庭院里传来引擎声，仆人从大厅里跑出去，“少爷回来了。”一边把大门拉开。

梁冉不自禁的开始紧张，放在裤子上的手绞在一处，叶云色安慰他道：“别担心，我陪你回房间，你还可以好好睡一觉。”

他陪着梁冉走出餐厅，仆人走过来，跟他说：“叶少，少爷说有事找你，让你去小客厅。”小客厅就是昨晚接待藤堂慧的地方，梁冉想起自己和殷宸北曾在那里荒唐过，脸上禁不住红了，叶云色道：“我这就去，你带梁少爷回住处吧，他现在应该很累。”

梁冉抿抿唇，想说什么又住了口，目送着叶云色的背影离开。

3

殷宸北带回来一个客人，是一个年轻的法国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领结的样式打得很花俏，看到叶云色他站起来，两臂展开做出拥抱的样子，“甜心，真高兴又能看到你，你知道我是多么迫切的等着这一天。”

叶云色在距离他好几步的地方停下，微微躬了躬身，“贝利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贝利笑容满满，“好久不见，你还是好看得让所有男人垂涎。”他看着叶云色略显僵硬的站姿，忽然露出一抹恶质的笑，“好像站得很辛苦嘛，难道……又被宸好好疼爱过了？”一边说着，手已经不规矩的向叶云色臀部探去。

叶云色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但贝利显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左手跟着伸过去，这一次比先前那次更快，似乎非要摸到叶云色不可。叶云色在他再度探过来的时候举手挡一下，贝利趁势出脚，来勾叶云色脚踝，叶云色避无可避，只好和对攻起来。

两人一动上手，顷刻间已经交手二十余招，贝利虽然是外国人，但一招一式的格斗功夫学得很到家，出拳又狠又准，绝不浪费多余的力气。和他相比叶云色的出拳力道简直微不足道，他似乎还没有恢复到昨天的一半，有几次贝利拳头的劲风都会带得他微微一晃，虽然他小巧的功夫可以让他暂时避开袭击，但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被贝利的拳头打到，从而彻底的输给他。

殷宸北端着高脚杯坐在沙发里，欣赏着两人的打斗，他这个客厅里值钱的东西不少，不过两人动手时都尽量避免磕到碰坏，所以动手的地方仅限于地中间的地毯上。他一面看着叶云色柔软的身体在打斗中做出的各种姿势，一面发现自己的眼光实在龌龊，盯住的全都是不应该被人盯着的位置——叶云色窄小的臀部，笔直的腿，还有他双腿乍分乍开的样子……

他叹一口气，开口说，“贝利算了，你没看出小叶身上不舒服，要比就换个时间比。”心里想的却是再打下去只怕会忍不住把叶云色在这里压倒。

他话声刚落，贝利大喝一声一拳击向叶云色小腹，这一拳势沉力猛，击的又是男人致命的位置，殷宸北蹙蹙眉，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叶云色整个身子忽然向里凹了进去，他整个背弯成一张软弓，曲线十分优美。贝利一拳击空，没等收势，叶云色已经扣住他手腕，向横侧里一推，同时用另一只手托住他腋下向上端，“咯吱”一声，贝利的一只胳膊已经被他卸脱了环。他大叫一声，另一只手肘狠狠击向叶云色背心，叶云色右腿疾伸踢中他膝弯，贝利整个人给踹的摔趴在地。

他一摔倒，纠缠着去抱叶云色的腿，叶云色正要抵挡，忽然一阵疼痛自下传上，贝利趁势搂住他的腿一个翻身将叶云色压在身下，手肘抵住了他的颈子。他嘴角上已经带了血沫，凶狠地道：“你下手越来越狠了，甜心。”说完这句话，他左腿压着叶云色右腿膝盖，右腿别着他另一条腿用力劈开，一声布料与地毯的摩擦声，叶云色的双腿竟被他分开了近九十度。汗水立刻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殷宸北看得手心一紧，正要开口让两人罢手，叶云色突然抬头向他撞去，贝利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招，被他撞得有点晕眩，叶云色利用这一瞬间曲起膝盖顶中他腹部，把他从身上踢下去，这次换他压在贝利上面，制住他双腿，单手擒住他手腕用力一拗，贝利闷哼一声，另一只胳膊也脱了臼。叶云色这才挣扎着起来，只觉得两条腿针扎也似的痛，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直了。

殷宸北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贝利，向叶云色努了下嘴。叶云色慢慢走到贝利身边，把他卸掉的关节都安上，贝利虽然脸孔疼得扭曲，仍然带着笑说，“我还是输给你了，你真厉害……我的教练还说我在唐人街已经找不到对手了……”他忽然去抱叶云色，“让我抱你一下，就一下……”话音未落，叶云色一个转身，将贝利重重摔过头顶。

贝利被这一下弄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才喘息着说，“宸，你的人出手怎么还这么凶？”

殷宸北冷峻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他说，“我的人，自然只有我才能碰。”他看了下叶云色，后者神色平静，既不生气也不反驳。贝利收拾了下狼狈的样子，“我不会放弃的，甜心，一个月后我还来，你等着我。”抓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殷宸北看着他在玄关处消失，才回身问小叶，“你没事吧？”

叶云色摇摇头，“没事。”

“那到我书房来，我还有点事情和你交待，顺便也想喝你煮的咖啡。”他一边在前面走，一边留意叶云色的脚步，看他虽然有点迟缓，总归是没有大碍的样子，不由得放下了心。

殷宸北书房里有成套的咖啡煮磨器，叶云色一边磨着咖啡豆，一边听殷宸北说，“贝利的这批货打算分一半绕路美洲，我已经和他谈妥，由我们出手帮他运。”他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点，叶云色低头看了看，一笑说，“这并不是最好的路线，还会平白扔进去很多人力。”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殷宸北微笑，“不过上次在公海那批砸了的货已经让人怀疑里面出了内鬼，这次故意绕个弯，也是给那内鬼一个机会，他要是出手，正好落入网里，他要是不出手，”他伸出的手虚空抓了下，“那我和贝利就只好数钱了。”

叶云色调节着咖啡壶的温度，说道：“公海那件事，阿进已经去调查了，虽然进度还不大，不好好像已经摸着线了。”他端着壶柄的手指忽然抖了抖，默默放下了壶，“宸哥，我出去一下，壶里的咖啡5分钟就好。”他面向殷宸北慢慢退了出来，殷宸北目光一扫，已看到他腿根的位置，有一块洇暗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