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精灵血统的母亲,七可以走在阳光下。他很不像血族,更像一个人类。如果不是月圆的时候必须吸血以外,他简直可以隐瞒自己血族的身份。
“你想什么?”殇让我面向他跨坐在他的腿上。
“没什么。”
“真不专心。想着那个将你作为替身的人类?还是你喜欢七·文图拉了?”
“你答应过不碰他的。”
“真不该答应你。对你做什么都行?这个条件太无聊。我本来就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殇嗤笑着,将手伸进我的衣服探我的后背。他的指尖滑动敏感的地方,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摆弄他的发丝。
“你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离开我?谁给了你这样的想法?你见到恶魔了吗?让我知道谁诱惑了你,我肯定杀了他。”
“恶魔?”
“是。三百年前我记得我抓过一只做宠物,后来遇到你就放了他。毕竟你比他有趣多了。”
“他和我们争食物?”
“不,他只是诱惑人,煽动人心中的罪恶,诱人堕落。他吞噬人心。”
殇掐了我的腰,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说:“本来想在去布鲁塞尔之前让你补偿我这一个月的欲望的,真是煞风景的话题。我没兴致了,一会马车上再做吧。”
太阳躲进山坳里的时候,我们登上马车。伊尔西德城堡在夜色中也十分醒目,散着淡银色光泽的白色城堡,我在被殇赶出去以后才第二次回到这里。
我没有问过利德,那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已经和我无关。一个人类,与我共度的一个月,仅此而已。直到129年后,我遇到了奥尔加家族的后代,我才知道,其实这个故事一直和我有关。只是我从来没有去想。
吸血兰的根茎喂养出来的魔驹,全身赤红,四蹄上有宛若吸血兰怒放时花瓣形状的图腾。在夜色中,它们的速度是普通马的五倍。马车用金锦熙木制作的,四个车角用了巩固魔法,使它可以承受飞一般的速度。车夫按照惯例是血族驯养的奴仆,现在这个是狼人。因为只有他可以操纵十六匹魔驹飞速的奔跑。这十六匹魔驹已经象征了车中人的身份——血族的族长。
飞快行驶的速度,让谁都无法分辨车体的晃动。殇的力量一直都过于大。平时看起来好像连剑都提不起来的纤细手腕,可以用伸长的指甲徒手撕裂一匹魔驹。魔法更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我一直以为殇是不会死的。即时阳光也无法伤害他。
车外飞进一只黑蝴蝶的时候,殇还停留在我身体里。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宠物了一样,整个旅程中不停的压着我做。一次又一次。
蝴蝶停在他的肩膀,好像我的头发。
没有用隐音魔法的蝴蝶是兰茵诺维送来的,我可以听到内容。
它说:叛乱在扩大。
它说:请族长回巴黎肃清。
殇不以为然的继续运动。看我分神还更深的捅了下我的内壁。
叛乱?
谁叛乱?殇……
他退了出去,说:“我都没在意,你在那介意什么?残,我死了你就是族长了哦。”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笑的好像孩子一样,向我推荐他手中的糖果,满不在乎的告诉我它的好处。
却是世界上只有一块的糖果。
黑蝴蝶走后,殇从马车下拉出一个女人,女人已经身体僵硬,瞳孔放大。殇拉过他的手腕咬了下去。女人的血流了出来,她因为魔性已经失去了一切感觉,即使脸色因失血完全苍白也没有任何反应。
殇将她的另一只手递过来:“饿了吧。总不能一直喝吸血兰啊。这个是处女哦。”
16章
马车没有停顿的向布鲁塞尔行驶,殇一次也没有提到叛乱的事情。我早该想到,他在我逃走之后一个月才来找我,必是有了让他无法脱身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事竟是完全不可预料。
来自欧洲各地的黑蝴蝶一只一只的向这边扑来,殇如花朵一样的吸引了它们。殇不是彼岸花,他是黑色的曼陀罗,披着纯洁无害的外表,散发高贵的毒气,让所有看到他的人欲罢不能。
很多消息都是加了隐音的,让除了收信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听到。我只能从偶尔得知的信息中分析现状。德库拉的葛朵拉城堡被占领,南欧全部陷入同族的杀戮,这种罪行已经蔓延至中欧。
我们的马车一路向北。杀戮也如影随形。
“没关系的残。你不用担心。内乱为血族带来的,从来只有好处。”殇躺在我的膝盖上,笑着谈论着战争。
我无法知晓这短短几天内,血族少了多少,人类又牵扯了多少。那紫色的薰衣草田和洁白的风车有没有被波及。
还没有让我思绪回转,开始有低等血族进攻我们的马车。
他们被恶毒的欲望所控制,表现了对血液强烈的渴求,见到长老级别的我们,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也被欲望克服。残酷的杀戮发展到了极至。他们的变化大多刚刚完成,有极长的犬齿,干瘦的如实体一般,眼球突起,狰狞的像兽人,完全失去了血族的优雅。
他们还没有接触到马车,便被殇的侍卫杀死了。
进入匈牙利时,殇的管家已经迎接了出来。报告的事情体现了他的迫不及待。
“殿下,兰茵诺维公主已经发来紧急信函,请求您马上折返巴黎处理战乱。非·维尔里还有一个月便可以苏醒。菊·伊尔西德和利德·伊尔西德在卑尔根决斗。目的还没有查明。目前在途中击毙的血族共68次,总计312名。已证明这次叛乱与部分恶魔的诱惑有关。七·文图拉带领文图拉家族宣布中立,不参与此次战争。他与兰茵诺维公主的婚礼推后,最早直至战争结束。”管家用清晰的发音迅速的将整个时间介绍了一遍。
殇想了想:“菊和利德那两个家伙……在哪里?”
管家说:“决斗在暗幕结界中进行,无法派出侦察蝙蝠。现在,菊依然停留在卑尔根,利德前往马赛处理叛乱。两位长老皆有损伤。”
“地狱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恶魔中出现叛徒。他们也在追查。”
“哼,全是废话。他们早就看血族不顺眼才是真的。”殇左手搂住我坐在沙发上,右手优雅的托起脸颊。:“向路西法陛下递交邀请函,说要进行谈判,争取同时肃清叛徒。”
“是。不过现在地狱那边有消息说,路西法陛下现在不管理地狱事务。”
“那,现在谁在管理?”
“地狱七君主各自为政,不过这次的事件发生在贝利亚殿下那里。”
听到贝利亚的名字,一向都很优雅的殇居然忽然愣住了。他恍惚的表情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说:“那就和她谈。让残负责。”
“是,我马上派出信使。”管家鞠躬后退出房间。
殇笑着说:“残,你替我去吧。那个被称为最优雅的堕天使的家伙,实在和我不是一国的。”
夜里,我睡在殇的身边。他招来了畜养的人类,两个渴求他亲吻的孩子。我没心情欣赏他的爱怜,便很快睡去。沐浴的时候,我放了薰衣草的精油。
殇闻到了,这和路易身上同样的味道,可是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直到我快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幽幽的声音说:“残,我死了,你就是族长了。”
我没有想这句什么意思。他已经说过两次的话。好像抛给我的糖果,不知道是不是有毒,鲜艳的颜色,里面是甜蜜的毒药。
梦里是普罗望斯的薰衣草,温柔的味道包围了我。
路易站在田里,他看着月,我只站在田边望着他,他和风车都是夜幕下最亮眼的存在。我看着他。他没有看着我。他看的是那边的人。
忽然他转过来。我以为他要看我了。
可是他的目光穿过了我。我觉得他的表情就是哀伤的。
我忘了哀伤的感觉。可是我觉得他的眸子里是温暖的水,映的是皎洁的月。
我想跑过去。
可是却无法动弹。
我抱着自己的肩膀,无法动弹。只能蹲下来,
夜晚的薰衣草,此起彼伏的花海。
转动的风车,让风穿梭在那片花海。山间的精灵,踩着紫色的衣裙走过那里。我没办法动弹。只能看着。
路易温柔的声音说:“和我永远住在这里吧。”
可他不是对我说的。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他看的不是我。
我很想哭。可是我没有泪水。
上帝在惩罚我们的罪恶的时候,剥夺了我们后悔的最后救赎。
温和的香气,湿润的泥土的气息。远处的翠绿,近处浓紫,所有映在路易迪尔眼中,都化作了他的泪水。
我抬手,将火焰点燃。很快蔓延到了整片花海。火焰中的薰衣草依然安静,没有挣扎。
殇的声音响起了:“残,回来我身边。”
我忽然惊醒。身边的殇进入睡眠。
我只能回到他身边。他是我的父亲,我的情人,我的一切存在。
我看着透进寝室的一丝丝阳光的缝隙。我想外面一定是好的天气。这样的天气,那片美丽的田,该是如何的生机勃勃。
我坐在床头,等着夜晚的到来。
17章
见到贝利亚的时候,我明白了,为什么殇和他完全不能相处。
殇只喜欢去调教别人,却不想接受别人的挑衅。而贝利亚和他一样,这个没有性别的恶魔,的确有壁画中天使一样美丽的脸孔。海蓝色的瞳孔随时能溢出水来,玫瑰红的长发随性的用海藻一般的丝带系住。他穿了一件与自己眼睛一样颜色的贴身外套,可是却没有穿里面的衬衫。他不介意袒露自己的身体,甚至以此为荣。
我进门的时候,他咬着一只烟杆眯着眼睛看着我,半躺在长桌子上,散发着中性而魔魅的美。
“你就是殇的儿子?”贝利亚问我。他眼角的红色眼影忽明忽暗的,闪着妖异的光。
“是的。贝利亚祖父。”我露出近乎纯真的微笑。
“看来他身边的都是极品。”他伸过手指刮我的脸,指甲鲜红,比殇还要妖娆,语气慵懒带着魅惑。“要和我试下吗?我比殇更会诱惑哦!不过不要叫我祖父。”
“嗯。应该不行。我是来谈判的哦。贝利亚祖母。”
他一下没有支好自己,摔了下来。
许久沉默以后,他说:“你是我第一不想再勾引的血族。”
我笑很无害:“谢谢祖母。”开玩笑,要是真让你勾引下去,我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真是老了吗?我明明还没有到9000岁啊……”贝利亚躺在长桌上,最后懒懒的说:“说吧。不是要谈叛徒的事情。”
“嗯,我们血族出现叛乱,似乎要颠覆我父亲的统治。根据现在得到的消息,似乎有恶魔煽动罪恶的欲望。您给出的回答是地狱出现了叛徒。所以我代表父亲希望和您谈下两族共同清理叛徒的事情。”面对贝利亚我总想尽量表现的有礼。这位煽动了所多玛和蛾摩拉堕落的堕天使,最擅长的是以优雅的语言诱惑别人。
“残……你就直接说让我帮你做什么好了。看在你这么美的情分上……我会答应的哦!”贝利亚吐了口烟圈。
“既然这样,我就不跟殿下客气了。希望您在最短的时间内交出叛徒。并帮助我们肃清血族。”
他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又要肃清吗?殇那家伙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我可以协助你们找到地狱的反叛者,不过肃清这方面,还是不要让我插手了。我想殇不会希望我加入的……”他的嘴边浮起了似有似无的微笑。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过对他和殇的关系很感兴趣:“可以冒昧的问下吗?您和我父亲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仇恨那?似乎两位都不想看到对方……”
……
他的脸和殇的脸一样的僵硬住了。
“你真是我看过最不可爱的美人。”他开始用简略的语言,讲几百年前他和殇的一次谈判,就那么一次,贝利亚就觉得这个血族真是讨厌。话题的最后居然开始为谁能勾引谁而争论不休。当时参与会谈的似乎还有非·维尔里,他苦笑不得的劝慰两个不得了的人物。争论持续到第二天的夜晚,不断有恶魔和血族加入试图劝阻这次争论。连七君主梅里美殿下都加入了。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最后贝利亚用诱惑的语言和气氛煽动殇的欲望,两个人做到快天亮。殇生气又愤怒的用魔法困住了第一个诞生的天使——贝利亚,并在他身上纹了朵曼陀罗刺青。
贝利亚说到这里的时候,感叹到,他快9000岁了,却第一次在床上吃了亏。
他说殇真是个讨厌的人。他再也不想看到他。
我笑着退出房间。贝利亚自怨自已的样子让我觉得真是好笑。玫瑰色的头发,在我生存的时间中,一直围绕着我周围。我想,只要有血族一天,恶魔和血族的关系就这样不冷不淡吧。
后来有一次。贝利亚带我去地狱的时候,在阿撒兹勒掌管的“破坏之门”外,我看到了那条传说中的“叹息之河”。我以为我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深沉叹息就在眼前。河的两岸暗沉的好像风沙中的黄昏,鬼和妖精捉弄和骚扰度过河水的灵魂。不堪受骚扰的灵魂就沉在水里。
贝利亚说这里完全没有他的“守誓河”漂亮。他的“守誓河”有妖娆的苍兰玫瑰,只有在他的“沉默之门”才盛开的植物。那色泽吸引了夏娃,甚至有可能引她堕落。于是神让它堕天。
我本想去看的。怎样的玫瑰让贝利亚如此自豪?怎样的摄人魂魄。
可是我一步都无法离开。我看到水中有路易的脸。
他苍白的脸孔,紫水晶般的眸子,被河水中的泥沙掩埋。安眠了一样。我仿佛还能听到他睡梦中的低喃。
贝利亚用烟杆搅了搅河水说:“会沉在这里的人,都是对自己有悔恨的。”
好吧,路易。你悔恨了。不需要再去最深的地狱,不需要有煎熬。只要在这里沉眠。
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看到你。即使是地狱。
18章
殇觉得我回到布鲁塞尔的速度快到惊人,我看到殇的时候却在想他和贝利亚还真是天生一对。
两个都漂亮的让人窒息,同样的优雅堕落。
我说:“殇,你也是堕天来的吗?”
殇眨了眨眼:“你被他做晕了?”
我笑的更灿烂:“原来你上次被他做晕了……”
殇说:“没有,他晕了。”
我说:“互相做?比赛吗?”
殇说:“开始时候被他诱惑了,他上我。后来就累了。堕天使的体力不行,精神力用的多就更不行了。所以他就被我上了。”
想了想,殇又说:“不过那是我。如果是你,估计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