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诧异的甩了甩手里一搭被拒绝的传真,满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Erous说要三张VIP的票就成,疯啦?”
肖弦坐在沙发上淡漠依旧,轻轻弹着吉他说:“也许吧。”
江白看了两眼BOSS,忍不住感叹:“谢小宇那么傻的人还真有办法。”
说完就奔去办公室开始新一轮的宣传手段。
肖弦等着房间安静,才放下吉他,拿出手机给傻瓜拨电话。
谢小宇接的到快,语气依旧精力过剩:“喂,你好啊,你好~”
肖弦语气淡淡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做的不错。”
谢小宇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很坦白的说:“不是我的功劳,我什么也没干。”
肖弦哼:“是上帝救济你?”
谢小宇笑:“不知道啊,不过有个朋友说要帮我来着,可能是他吧。”
BOSS立刻问:“什么朋友?”
谢小宇傻兮兮的:“不知道啊,在酒吧认识的,他说喜欢我唱歌。”
BOSS问:“是疯子吗?”
谢小宇顿时沉默。
肖弦这才说正经话:“一个瘦高的男生,长的很好看,对人不冷不热?”
谢小宇勉强承认:“恩……不过他没有不冷不热啊,他……”
肖弦冷笑:“你真是傻的,那是陈路他老婆。”
单纯甚至呆滞的谢小宇被惊悚道:“啊?”
肖弦放弃这个话题,只是简单命令:“不许和别人乱说,中午上来吃饭。”
说完就扔下手机。
他长出了口气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吊顶精致的天花板走神。
对傻瓜,很多人会欺负,少数人会怜悯。
那么自己对谢小宇,又算什么呢?
明明是想让他为难着急的,可结果这么顺利,却也令人微微松了口气。
Chapter 12
傻瓜的生活和正常人非常显著的不同就是非常有规律。
他们通常一板一眼,不管发生什么时间过去多久,仍旧会遵从自己从开始就形成的习惯。
谢小宇亦是如此,他晚上刷牙后就不肯再吃东西,睡前肯定要花十分钟洗个澡,且会握着肖弦的新专辑不肯松手。
这日也不例外,谢小宇半湿着头发躺在枕头上,借着台灯昏黄的光亮再度研究起歌页上面那些照片,用种别人看来最无聊的方式,来填满自己最幸福的半个小时。
谁知他正神游发呆,整日沉寂的手机却震了两下。
拿起一看竟然是BOSS,内容虽然只有五个字,但是言简意赅:“明天等着我。”
谢小宇脑子慢的要死,竟然鬼使神差的回复:“啊……?”
刚发出去自己就后悔万分。
果然BOSS很生气:“啊是什么意思!明早九点在楼下等我。”
谢小宇很蒙:“什么楼下……”
BOSS愤怒:“你家!”
说完就再杳无音讯。
谢小宇目瞪口呆的趴在床边,在高兴和吃惊之间飘忽不定。
因为你要知道,明天可不是普通的日子的说~
“生日快乐。”
笨拙的玻璃瓶从车窗被双手递了进去,里面纸叠的星星五颜六色。
肖弦俊朗的脸有些诧异,花掉两秒才摘下太阳镜问:“这什么?”
谢小宇双手互握紧张说道:“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肖弦皱了皱眉回答:“好九十年代……”
谢小宇尴尬的站在那小声道:“我不会做别的,不过……不过每个星星里面都有祝福的话……”
肖弦随手把瓶子放在车里,轻声说:“坐进来。”
谢小宇见他不喜欢,又解释道:“我每年都会给你寄的,很有纪念意义,可能是你太忙都没看到吧……”
肖弦还是没耐心:“快点,不然我就从你身上开过去。”
吓得谢小宇赶快坐到副驾驶上嘟嘟囔囔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肖弦目视前方极度淡然:“谢谢。”
傻瓜愣神。
刚才BOSS说……谢谢?
谢小宇呆呆的看着肖弦优美的侧面,过了好长时间,才默默地傻笑起来。
跑车飞快的路过市区,开到了高速路上。
直到现在基本被卖了都没问题的谢小宇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肖弦淡淡的说:“去看我爸妈。”
闻言谢小宇顿时脊梁冷飕飕:“他,他们不是……”
肖弦冷眼:“你没扫过墓吗?”
……也是,生日时去看望生养自己的父母,是无可厚非的行为。
谢小宇依稀还能想起BOSS富有的家庭和他高雅的爸爸妈妈。
这个从始至终都很优质的男人,引得的喜欢与嫉妒不计其数。
只是那时肖弦就和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一样郁郁寡欢,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弹吉它或者坐在角落写写画画。
仅有的只言片语提起父母,也是冷漠疏远的感觉。
看向车窗外不停倒退的树木,谢小宇忽然问:“你想念他们吗?”
BOSS答曰:“与你无关。”
谢小宇讪讪微笑:“我很想我爸妈的,只可惜我没有妹妹争气,他们都不想看到我了……”
BOSS握着方向盘反问:“赚多少钱叫争气?”
谢小宇哑然:“不是钱的问题。”
BOSS蔑视的哼。
谢小宇想了想暗淡道:“至少要像大学生那样吧……”
BOSS断言:“他们嫌弃你没有错。”
墓园在上午还是很清静的,因为时间早空气还透着股清新的气息,放在碑前的鲜花静静枯萎,有股凄凉的美丽。
肖弦把花束放在那里替换掉了原来的,而后便一言不发的站着走神。
谢小宇不敢亵渎亡灵,也只好在旁边陪站。
过了很久肖弦才忽然回头对让傻瓜干净见底的眼眸,面无表情的问:“我爸妈是什么样子?”
被问道如此之囧的问题,谢小宇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肖弦说:“我什么具体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想起他含糊而可怜的过去,谢小宇才绞尽脑汁回忆道:“我只在家长会见过一次,你爸爸个子很高很严肃,穿着西服,然后你妈妈搀着他的手臂,连衣裙很漂亮,笑容也很温和,但他们彼此间很少对话……”
话没有讲完,他忽然被肖弦拉住手臂拥抱住。
古龙水清而薄的味道充斥了整个世界,谢小宇感觉到了那有力的双臂与身体的温暖,心跳如鼓。
肖弦轻轻叹气说:“每次来这里,我都觉得自己很累,却又一无所有。”
谢小宇赶紧笨拙的安慰道:“怎么会呢,你那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肖弦说:“他们喜欢的是件商品,不是我。”
谢小宇皱眉着急的说:“不是的,不是商品,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你啊。”
闻言BOSS僵了下,而后抬起头来微笑:“我知道。”
这微笑虽然不纯洁也不温柔甚至恶作剧的成分居多,对着他谢小宇还是局促到脸红:“所以,你别自暴自弃啊……”
肖弦松开他漠然道:“我没有,你少幻想。”
谢小宇不敢争辩,使劲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谁知肖弦竟然低头吻上了他,在空气凝结之际,轻轻的咬住小宇的嘴唇而后探入舌尖,细腻而煽情。
这不是友谊完全不是友谊。
谢小宇吓得都快耳鸣了,不晓得自己头脑空白了多久,但至少回神之后不到半秒,他就推开肖弦捂着嘴气道:“你干什么,不许开这种玩笑。”
不晓得BOSS怎么想,他轻舔了下薄唇,而后冷笑:“这又怎么了?”
谢小宇气得满脸通红:“我,我还没和女生接过吻呢,你不能总拿这个戏弄我,初吻要留给老婆。”
很铿锵有力的发言。
BOSS约有半分钟不语,而后又讽刺:“人,也是要考虑下行情的,目前来看,你的初吻和初夜只能还给上帝了。”
谢小宇被欺负的没法,干瞪眼反驳不出。
肖弦一扫刚才身上的阴霾气息,颠着车钥匙愉悦的说:“我饿了,去吃饭。”
放下他的名言,BOSS便自顾自的往墓园外面走去。
夜晚悄悄降临,冷静的黒擦去了白日阳光积累的燥热,也抚平了人们怀有各种情绪的复杂心情。
肖弦慵懒的半躺在沙发上,周身全是拆开的星星纸,而每张纸上,都有一字一划工工整整的祝福,无一重样。
也难得那傻瓜竟然写的出来。
BOSS正一脸似笑非笑发着呆,门铃忽然想起。
他慢腾腾的走过去打开来,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
她很紧张的抱着个纸箱说:“肖弦哥,我都找好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肖弦打开一看,这傻瓜果然永远都是同样的瓶子同样的星星纸。
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肖弦接过纸箱说:“没有错,谢谢你。”
而后也不请人家喝杯冰水,比谁都爽快的立刻关上大门。
一排整整十个瓶子,从新到旧,这是货真价实的十年。
谢小宇要是知道他可笑的礼物重见天日,不晓得会高兴地傻乐还是紧张的脸红。
肖弦坐在桌前犹豫了片刻,最后打开了那个最陈旧的礼物。
还是彩色的星星,拆开,里面便是谢小宇对他全部力所能及想出来的祝福。
肖弦一个一个默默地渡过,时针飞快旋转而不觉。
其实傻瓜也并不全是缺点和遗憾。
至少待人处事方面,他们有着绝对的真诚和踏实。
“你去哪了,哪所高中,为什么找不到你?”
“没有人和我练吉他,有点寂寞。”
“因为写歌惹得爸妈极度生气……- -……”
“今天竟然在街上看到你的海报,你当明星了,我真的好感动。”
“祝你成功,你是最棒的。”
“我很想念你,不知道好久好久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是谁……我就是每天和你学吉他的人啊,哈哈哈,好苍白无力的介绍……”
“在电视上看到你的MV,真美……”
“你怎么病了呢,当艺人一定要有好身体,注意注意。”
“不要忘记我们的梦想,如果你忘记了,我也会努力实现的,算上你那份。”
“肖弦,我喜欢你,我想……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很傻是吗?”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Chapter 13
美好的周末清晨,盛夏的炙热阳光还没有完全洒下来,打开窗户空气清新,还能听到隐隐的鸟鸣。
夏维的修车行没有假日,所以只留谢小宇独自看家。
这傻瓜乐颠颠的下楼买了些早市里的蔬菜肉蛋,又拎了豆浆油条回来,很勤奋的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开始大扫除。
结果刚刚倒进洗衣粉,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门就被不耐烦的频率敲响。
谢小宇疑惑的跑过去问:“谁啊?”
没回答。
他透过猫眼一看,是个高个子男人带了鸭舌帽还配上墨镜,生怕不被别人注意的显眼模样。
大概不是坏蛋就是BOSS。
谢小宇很紧张的打开门说:“你怎么来了……”
肖弦拿下墨镜很嫌弃的打量了圈窄小的客房,而后非常不见外的走进来,坐到餐桌前就喝了口豆浆。
本来很休闲的谢小宇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犹如小太监般跑到旁边说:“不是应该排演唱会吗,出什么事了?”
肖弦默不作声的喝光了杯子里的豆浆,而后才道:“三顿饭没吃,饿了。”
谢小宇说:“那,那我给你做点别的吧。”
肖弦抬眼看他:“谁要吃你做的饭?”
谢小宇闭嘴无言。
BOSS这才道:“江白怀孕了,等我开完演唱会,她就不辞职。”
闻言谢小宇吃惊:“那你怎么办?”
他知道肖弦自从出道以来便只和这么一个人相处,忽然间只剩下自己,不仅对发展没有好处,可能心态上也会无所适从。
肖弦面无表情:“公司说给我找香港的高级助理,以后可能不在大陆发展了。”
谢小宇摸摸头道:“那也很好啊……”
BOSS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侧头看向稍大的卧室问:“那个男人呢?”
谢小宇说:“夏维啊,要去干活啊,我正在洗衣服呢,哈哈哈。”
BOSS瞪他:“你是女人吗?”
谢小宇嘟囔:“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
实际上肖弦的气色非常不好,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他命令傻瓜道:“我还是饿,去给我昨饭。”
谢小宇顿时气愤:“你不是说……”
迫于BOSS的颜色,他又萎缩下去:“好,好的。”
肖弦起身拍拍裤子:“很困,我先睡了。”
说完就走进谢小宇得房间,很随意的倒在了平整的小床上。
谢小宇脑子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所以也没意识到:这就是活生生的鸠占鹊巢啊。
第一天给肖弦做助理时,煮的冬瓜汤他喝得很多。
谢小宇这次便又重新跑出去买了虾仁和鱼,等着几道平淡却又营养的家常菜做好时,已经中午了。
傻瓜小心翼翼的把它们端上饭桌,也不顾自己肚子饿,放好一套碗筷倒上一杯饮料才轻手轻脚的去找肖弦。走进屋,才发现他睡得很沉。
柔软的短发和优美的睫毛都是纯粹的黑色,皮肤却那样细致白皙,轮廓清秀表情安然,真的令人不忍打扰。
谢小宇看着偶像睡在自己熟悉的床铺上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肖弦却慢慢的睁开了美眸,带着困意说:“你这压了什么东西,好难受……”
说着手就伸到枕头下摸索,结果掏出来,却是他自己的专辑和写真。
谢小宇傻在旁边也没有阻拦,因为这屋里墙上BOSS的海报无数,欲盖弥彰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肖弦静静地翻了翻照片,忽然问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你放这儿干嘛,不会看着我的东西自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