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欲 第一部+番外————碎夜无痕

作者:碎夜无痕  录入:04-28

 

  他只不过是穷、头脑不好,为什么要让他那样欺负?

  他买他卖只是金钱交易,他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事?

  好吧,他爱上他了,卑微的爱得不到一点回应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心里也会在乎他呢?

  他会等下去,但却不代表他不会伤透心!

  他还不明白吗?非欲,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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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身上穿着过时几十年的花格子衬衫粗布裤子,那鞋子也不知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破球鞋,手里拎着一个大婶买菜用的编织袋,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乱草,整个人瘦的几乎是一阵风就能吹到。

  三十九岁的老男人,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何翌面前,让他很难办。何翌虽说是Gaybar的老板却难得是个好心肠的人,看这老实巴交的男人实在可怜,据说是欠了几十万的巨额高利贷被逼无奈才来卖身,他是真的可怜这男人。

  男人哆哆嗦嗦地站在与他格格不入的华丽办公室里,虽然对方让自己坐了,但自己这么脏怕毁了人家的高级沙发,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说实话,如果不是到了这种窘迫的地步哪个人愿意来卖肉,特别是他还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那些借给他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恐吓威逼,再不还钱就算不被他们打死也会自杀。无奈之下经人介绍就来到了这家叫“魅力之夜”的同性恋酒吧,想起当时他进来的时候那些在吧里喝酒的人讥讽的眼神和嘲笑的话语男人就一阵心酸。

  是啊,他是乡巴佬,他是从乡下来的,从小就希望能进这大城市打拼一番。但来到这里二十几年,他非但没有挣到钱,反而落到几乎被逼死的地步。公司里十个人有九个看不起他,剩下那个是不屑理他。不管他有多么用功,即使拿着大专毕业文凭在他们那个小乡村算是高等学历,但来到这里就是个在公司里打杂的下等人。工作在上个月没了,老婆也在那天跑了,放债人在三天后拿着字据来找他要钱。他哪里来那么多钱给他?就这么拖着欠着熬着,利滚利,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从七万变成了三十万,这个数字他一辈子也还不了。

  家里的东西都卖完了,他那个小破房划在危房范围内,谁会去买,即使买了也卖不了几百块钱。现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几十块,也只剩下这具身体能卖几个钱了吧?

  但是看那大老板的脸色,怕是也没人看得上自己了。男人心里一阵委屈,鼻子酸酸地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嗫嚅着说:“那、那个,何、何先生,如果实在、实在不方便那我就……”

  “等一下,不是不方便,只是,你真的要做这一行吗?”何翌自有他的打算。看这人的样子说不方便那是真的,但是有一个难伺候的主顾,就想要个雏儿尝尝鲜。这男人已经被检查过了的确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如果介绍给那人也可以,但只怕……

  男人愣了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表现的那么不甘愿吗?他捏了捏手里的编织袋,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是,不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赚到钱,请您,请您帮我介绍……介绍一份工作……”

  “好吧,那么你的初夜价钱是多少?”何翌看对方又愣住,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建议他,“虽然以你的……初夜会便宜一点,但是我要介绍的那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惯了,我帮你尽量争取,十几万买你初夜应该没问题。那么你留下你的资料和电话号码,等我回复你好吗?”

  男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小到不能再小:“那个……何先生,我没、没有手机,家里也没安电话……”

  何翌几乎要问面前这个男人到底生活在什么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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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名叫季凡,这个名字的确适合他,平平凡凡的人。

  男人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城里的大专学校。在他们那个山沟里,大专的文凭算是最高的学历了,所以父母省吃俭用张家李家下跪借钱才凑够了供他上学的钱。季凡大学四年边学习边工作,毕业的时候以为终于熬到头了,却没想到一纸大专的文凭在这个研究生都失业的城市也只能在一个小公司里收发报纸打扫卫生帮忙影印文件做个打杂的,但他却告诉父母自己在全国知名的夏氏企业上班,待遇有多么多么的好,每个月都会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家。现在工作没了婚也离了还被追债,他却一点不敢告诉乡下的父母,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刺激。

  等赚足了钱,过了这阵子就回乡下吧,在乡下好好找个工作,也许挣了钱能再讨个老婆。回去之后好好和父母说,他们都是朴实的乡下人,会理解自己的。季凡最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那次从何先生那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等消息。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借贷人又上门要了两次债,被他们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肋骨还在疼。他有点怀疑那天自己是不是真的去过那家Gaybar,是不是真的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说要卖身。有羞耻心的自己肯定是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吧!既然现在没人来找自己,那是不是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想到这里,季凡有点开心,又很难过。开心的是自己果然没有不知廉耻,但是难过的是自己这么没用,欠下的债款该怎么还,他还想还了债就会乡下好好过日子呢……

  老实巴交又懦弱的男人,全身淤青地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想着想着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他不敢哭大声,这里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现在正是夜里,他怕吵到邻居休息。

  忽然,粗鲁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这样的声音,又是那些讨债的来了吧!可是今天不是日子啊。他算过,还有三天才对啊!

  双腿颤抖地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季凡做好了再次被痛殴的准备,但这次门外虽然仍是一身黑衣的两个魁梧大汉,但却不像是地下钱庄常来找他的那两个人。

  季凡迟疑着,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就被那两人架起来往楼下走。

  “诶诶?你、你们这是……我家里的门还开着……”

  “老板给你找到了买家,现在就要见你,走吧。”将季凡扔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说道。

  季凡打了个哆嗦。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他有点悲哀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哀伤的笑容。

  02

  车子在一栋豪华酒店门外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人带着季凡进了酒店,与接人的服务生交谈了几句,将他交给服务生后就离开了。

  接待他的服务生是个长相颇为俊秀的小伙子,恭恭敬敬脸上没有半分讥讽之意引领他道:“先生请这边来。”

  季凡受宠若惊地跟在服务生身后,听他边走边说道:“我现在带您去房间,夏先生一个小时后过来,您在这一个小时里可以任意使用房间,个人建议您先洗个澡,夏先生的个性我们都知道,他有一点洁癖。”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服务生稍稍回头看着季凡的时候脸上是平和温柔的表情,这代表他对他没有半点不屑。

  季凡心里一阵感激。原以为被别人知道自己是在卖身会被讥讽唾骂,对方的体贴让他心里暖暖的。

  服务生打开了房门后,告诉季凡浴室的位置以及各种物品的使用方法后就离开了,留下季凡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巨大的房间,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也会步入这样的天堂。

  沐浴过后,季凡谨慎地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看着钟表的指针慢慢移动。

  方才在浴室里看到带冲浪的按摩浴缸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只好在花洒下冲澡。好在有热水,在这寒冷的秋天他不知道冲了多少次冷水澡,爱干净的他即使被冻得牙齿打架也不能容忍自己身上出现奇怪的味道。好好地冲了个澡,穿上洁白柔软的浴袍,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也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电视按钮他怎么按都打不开,也许是紧张过头了,他完全忽视了遥控器。刚才的服务生走的时候说有需要可以打电话招人服务,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来享受的,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尽量不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但,即使他不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当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的时候,季凡吓得跳了起来。宽松的浴袍顺着动作滑下,整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在来人的视野中。季凡的脸噌地染上一片红晕,身体不能动,只得任由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体上肆虐。

  刚开完董事会议的夏翾城开着车直奔他名下的鹏沙酒店。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商界青年才俊、夏氏企业的年轻董事长,英俊有钱的夏翾城无一丝瑕疵,但唯一让女士们遗憾的是,这样的好男人却喜欢同性。好友何翌给他物色了一个没开苞的雏儿。那人的资料他看过,平整的板寸头、平凡无奇的一张脸,那是他见过最糟糕的一张二寸照片。没有不良记录却欠下巨额赌债所以才来卖身,体制检查合格没有性病,是个干净的人。他一直想找一个青涩的雏儿,但现在的十几二十岁的高中生大学生,哪个玩的花样不必他少。他就是想要一个青涩的直男试试,那里总比那些不知被插入多少次的后穴来的紧吧。

  但当他见到了面前的人,有点怀疑何翌给他介绍的这人是真纯还是假清纯。

  他刚打开了门,就见那人迫不及待地跳起来脱了衣服。脸上是勾人的红晕,欲望的眼睛含着水汽,说他是第一次恐怕见到他这种样子的没有人会信吧。他也不看看自己那种身材那种样貌那种年龄,若不是自己想要个没开苞的,他这辈子是卖不出去吧?既然在何翌面前装的那么纯良,为什么此刻见了要买他的人就那么急不可耐?若他验了他不是雏儿敢欺骗自己的话——

  想着想着,嘴角带着邪佞的笑容,夏翾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最恨别人欺骗他,若这男人敢骗他,他一定将这人填到海里喂鱼!反正这样的窝囊废物,又是个嗜赌的败类,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为了这样的人伤心吧!他平生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骗子,另一种,就是赌棍!如果这男人两样都是,那他绝对会一刀捅死他并且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才等了一个小时就心急了?”顺手关了灯,夏翾城边脱着衣服边朝男人走过去。他不会在光亮中抱任何人,看到那人之外的人在他身下他会恶心到吐。但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为他张开双腿,那人也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人!

  室内从灯火通明到伸手不见五指只是一瞬间的事,季凡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黑暗中一双手臂伸过来抱住了他,并把他压倒在床上。当下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握住蹂躏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一股对于未知的恐慌袭上心头,他害怕,但身下被那人套弄的分身却引发了快感。季凡呻吟着,双手抱住了面前唯一能抱住的东西——夏翾城赤裸的身体。他怕这么黑这么空旷这么陌生的地方,所以他只想抓住什么让自己安下心,殊不知,他抱住的,正是让他恐慌的来源。

  对于季凡的主动贴近,早已在看见他第一眼就对他下了“淫荡”判断的夏翾城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讥讽的笑意在这黑夜里对方看不到。

  这样淫荡的男人还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吧。夏翾城这样想着,也懒得去抚慰他做什么前戏,松开了握着那人分身的手在床铺上用力地擦拭几下,觉得恶心到了极点。将那人攀爬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扯开,夏翾城在对方“咿”的一声中,抓住那人纤细得只剩骨头的双腿架在自己身上,引导着自己已经肿胀的分身,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被分成了两半。他尖叫着,眼前出现一片白光。他以为谁打开了灯,双手盖住了脸痛哭着求饶着:“不不不——求求你,不要——啊啊——”

  男人内壁的紧致感是处子才会有的,夏翾城上过那么多的人,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原来这人并没有骗自己。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些,但就此罢手是绝对不能。男人紧缩的内壁缴着他的分身,让他也感觉到疼痛,夏翾城只好停下动作俯下身抱着男人,轻拍着他的臂膀命令:“别哭!你是自愿出来卖的别弄得像我在强奸你!放松,你夹的我太紧了,你痛不要紧让我痛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快点放松身体,听到没有?!”

  嘤嘤地哭着的男人哪里听得到他的话,身下的痛感早已让耳朵丧失了听觉,他依旧痛哭着,丝毫不管对方在说什么,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放松!

  夏翾城“啧”了一声。这男人既然不怕疼,他也不必心慈手软。就这么借着血液的润滑,他再次用力地往里推进,直顶到底。

  “啊——啊呀——”

  耳中全是那老男人的惨叫声,夏翾城充耳不闻,一阵猛烈的驰骋,在那人声音渐渐消失之后爆发在他的体内。

  03

  季凡在第二天的下午醒来的时候,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下身的痛感牵扯着神经叫嚣着告诉他他现在有多狼狈的时候,朴实的脸上满是红晕、懊恼和悔恨。

  挣扎着坐起身。床头上放着的是一张支票。季凡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昨晚那个几乎将自己折腾死的人早已离开。季凡不顾后面的疼痛,迅速地跳下床穿上自己来时破旧但并不肮脏的衣服,拿着支票看也不看一眼就冲出了酒店。身后的服务生在叫着什么他不想听。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都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逃逃逃!他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到底在躲避那个早已不见以后也不可能再见到的人,还是在逃避昨晚那么羞耻的自己?季凡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他只想逃回家,即使是那个冰冷狭小家徒四壁的房子,也比这里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舒适感!

  昨天招待他的服务生小王看男人跑的那么快,心想难道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老板是猛兽但其实是温顺的家禽?看来他没受什么伤嘛!嘴里嘟嘟囔囔地碎碎念几句,小王将药膏放回口袋里,做自己的事去了。

  季凡在路上拼命地跑着,后庭的创口再次被撕裂,鲜血和男人留在自己体内的浊物流了出来。还好他穿的是深色的衣裤,长长的外套罩住了整个臀部,所以即使他如此狼狈,也没有人猜到原因。但是就算没有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季凡还是感觉他们异样的眼光投放在自己身上,如同在无声指责。手里被汗水浸湿的支票如同火种般烫着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看我?这钱不是我偷来的,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可是,用那种方法赚钱,比起偷盗来又好得了多少!卖肉得来的钱,更污浊更恶心!

  不是没想过坐公交车,这样的身体奢侈一次又如何?可是身上没带钱,只好一口气跑回家里,凭着仅存的羞耻心坚持下来,在进门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体力透支的身体,他“轰——”地摔倒在地板上,整个楼房似乎都在摇晃着。隔壁传来咒骂的声音,但他早已顾不得,陷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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