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牧!你等一下,我就快把小不制服了,你先别偷吃。”布勒克在客厅里大声的喊着,还不忘提醒齐牧别偷吃,嘴里更是不停的碎念着:“看我今天不制服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爬到我头上。”
齐牧现在只觉头大了一圈,脑子里更是一阵阵的犯疼。耳力越来越差,而且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齐牧无奈的想着。可还是得勉强自己拉扯出一个笑容去面对突然出现的三人。
而这突然出现的三人就我们的墨洛维斯同志,海洛司同志和托克斯同志。(此同志非彼同志,大家不要误会。)
话说他们三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话说来就长了。
其实每年的校园祭最后一天晚上,墨洛维斯都会和他的儿子们一起用餐,而今年多出来了个齐牧,他也已经让手下,派人来通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硬是没有见到齐牧,自然也就没能通知到他。
到了晚餐时间,墨洛维斯也没有看到齐牧的影子,这才找人问了话,一听完,墨洛维斯脸上本就冷漠的神情又深沉了几分。竟然是要跟儿子们一起用餐,那齐牧便是不可少的。于是他黑沉着脸带着两个儿子就来找齐牧了,他就不相信晚上他还能不在家。
院子的大门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关,温暖的光线从屋子里折射出来,让整个院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推开门,墨洛维斯就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齐牧,屋子里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加上他身上的装束——简单的居家服,还围着围裙。一切都让墨洛维斯有刹那的恍惚。
视线还没来得及把齐牧扫个遍,从客厅里传来的喊声,让他的心变得愤怒茫然起来,脸色又冷了几分,幽深的眼睛一点点变沉,收敛起来的气场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你们!……”齐牧刚想跟门口的三人说点什么,就被客厅里的惨叫声打断了。“齐牧!!救命!……”
无奈,齐牧只得对着门口的三个人苦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们进来。转身走向客厅。“小不!过来。”
听到齐牧的召唤,小不从布勒克的身上跳了下来,直冲齐牧的怀抱,迫使齐牧只得弯身把他抱起,用手顺着它杂乱的软毛。
那边布勒克一脱离苦海,就立马跳了起来,低着头整了整自己身上被小不弄乱的衣服,边抱怨着:“齐牧你看小不!把我的形象都毁了。”
说完抬头想对齐牧露个可怜的表情,以求同情,却被齐牧身后的人吓得直了眼。“他们……”
齐牧当然知道他指的他们是谁,转身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布勒克解释,于是只得转移话题:“饭做好了,先吃饭吧!不然等一下就凉了。你们吃了没,不介意话……”后面的话齐牧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其实很明显,吃了的话,有什么事得等我吃完了再说,没吃,我也不介意多你们几个,只希望布勒克今天少吃一点。
结果当然就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坐在了餐桌旁,齐牧和布勒克坐一边,其他三个坐对面,这样的次序其实有点怪,按理说墨洛维斯身为长辈应该坐主位,可问题是齐牧家的餐桌根本就没有主位,就是简单的面对面两排椅子。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齐牧的对面坐着的是他的父亲,布勒克的对面是齐牧的大哥海洛司,而他的二哥则不幸的只能面对空气了。
布勒克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就算他再不受重视,他也是泰斯家的少爷,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布勒克也很惊讶,对齐牧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现在却不方便问。只能小心拘谨的用着餐,原本美味的食物,此刻却食之无味。
齐牧当然看出了布勒克的拘谨,可也不能安抚他,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受的冲击也不比布勒克小。
小心的抬眼想观察一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却不小心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齐牧慌乱的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
看着眼前,慌乱低头的人,墨洛维斯身上的气息缓和了几分,低头继续享受着那美味的食物。真是美味,这个人到底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墨洛维斯暗暗的期待着。
海洛司保持着表面一贯的温和,静静的吃着这难得的美味,目光时不时的在齐牧和布勒克来回的扫一下。
托克斯则完全的置身事外,他对一切都不在乎,冷漠得可以。
要说起来的话,托克斯比海洛司更像他们的父亲,当然这只是从表面看。
在近乎诡异的气氛中,这顿晚餐总算是解决了。
一吃完,布勒克找机会就溜了。只留下齐牧一个人去面对那三个妖孽,把餐桌简单的收拾一下后,齐牧就回到了客厅,那里有三个人正等着他。
挑了一个距离刚刚好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没等他坐稳,小不就蹿进了他的怀里,无奈齐牧只得抱着它,趁着这个间隙,齐牧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八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可以跟他们周旋。
“本来今天我们是应该在我的宿舍聚餐的,可是派来通知你的人,说你一直不在家,结果……”开口解释的是海洛司,开始齐牧倒是感到一丝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解释这种事情不适合他名义上的父亲来做,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国之主。而他的那个二哥,估计是不常开口的。
说完结果二字,海洛司瞟了一眼自己一直崇拜的,深不可测的父亲,顿了一下,把话题引开:“不过在你这里聚餐也是一样的,还要谢谢三弟的招待,真的很好吃。”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恩!”齐牧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被亲近的人赞扬他会很高兴,要是被不熟悉的人赞扬,他一般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当然也就没什么表情的应着。
接着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四个人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用眼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
在齐牧看来谈话应该可以结束了,该解释的解释了,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下一刻他们就应该起身走人了吧,齐牧暗暗想着。
可现实却并非按他所想的那样发展,“我觉得你应该改一个名字,你认为呢!”这回开口的是他的父亲,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冷冷的没有一丝的起伏,绝美脸上更是看不到变化,就好像刚刚问话的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
齐牧觉得自己一定被对方的美貌给蛊惑,他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更严重的是,这冷淡的人竟然让他感觉熟悉,齐牧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墨洛维斯纯粹是没话找话,也随便刺探一下齐牧,齐牧看时间的小动作,他自然是没有错过,那么频繁的看时间,也就表明他有事,而且时间就快到了,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海洛司那两兄弟,则被自己父亲提出的问题炸到了,要是齐牧改了名字,进入杜邦家族,那么一切便存在着变数,尤其是早有先例。齐牧有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
“我认为没有必要!反正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不是吗?所以改不改其实都不是问题。”齐牧低下头,轻轻的抚弄着怀里的小不,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直视着问话的人。
他不知道他那所谓的父亲,提这问题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不想被牵扯进去,权利地位对他而言太不真实,更不是他所追求的,目前这样的状态再好不过了。
墨洛维斯从齐牧的眼神中分辨着,他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对于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皇权的人,就算是眼前这个让他感到一丝异样情绪的人,必要时他也是不会手软,就像当年一样。
齐牧被那探究的目光,压迫得喘不过气,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美丽的外表内里到底包裹着一个怎样强大的灵魂,齐牧不想去探究,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好一会儿齐牧才感觉好过一些,看来对方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压迫人心的感觉渐渐散去,齐牧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的那两个兄弟看来也受到了波及,此刻也长长的出了口气。
突然奇怪的铃声响起,所有的目光都向声源望去,齐牧听到电话声下意识的看了眼挂钟:刚好九点。
电话响了一会儿,齐牧不知道是该接还是该怎样,其他三个人则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齐牧无奈的看着望着自己的三人,不是他不想接,问题是他们不走,他怎么接。可他也不能赶人!只希望他们快点告辞。
谁知他名义上的父亲,却投给他一个让他随意的眼神,意思就是说让他接电话,他们不在意,可他在意啊!撇了撇嘴角,齐牧任命的拿起那还在响个不听的电话。
“宝贝!怎么现在才接啊!昨晚好玩吗?”齐子木的声音一出,齐牧整个人就木了,因为他这才想起他宿舍的电话是坏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在电话筒能听到,在外面也能听到,就跟按了免提一样。(某孜:我家电话现在就是这样的。囧!)
齐牧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三人,神色都有些奇怪。显然他们也没有料到齐牧家电话的特殊性。
“子木!等一下我再打给你!”齐牧果断的选择挂电话。齐子木的声音还在那边响着:“宝贝怎么了!宝贝……!”
齐牧觉得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大好,脑袋上一定挂着三条黑线。等长长的吸了口气,齐牧才把目光投向那一直镇定坐着的三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那个……”
明显的齐牧是要下逐客令了,墨洛维斯冷漠的话语却先出了口:“走!”
说完率先站起来走了出去,其他两个人这才跟了出去,齐牧却被搞得莫名其妙,他最后那一声似乎暗含着怒气,齐牧不解的思索着。
晚上十点,位于生活区的某私人别墅内。
墨洛维斯正冷着脸,看着文件。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招来了侍者:“君上,有什么吩咐。”
“去调查一下,上回把成绩单寄到皇宫中的人是谁。”竟然有人敢蒙骗他,简直是找死!狠决冷漠的寒光从那狭长的眼眸中折射出来,让侍者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等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时,他却怎么也看不进文件了。
齐牧!为什么那个人感觉那么熟悉!难道只是因为血缘的羁绊。
还有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她叫他宝贝!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十五 混血
校园祭过后,重返学校,齐牧成了学区里的名人,每天都有人专门到十班来看他,对此齐牧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现在他是想低调都低调不来了,那就顺其自然吧,齐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转眼,时间来到了月低。
期末考试结束,正式的寒假开始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学校,踏上了返家的旅程。没有人来接齐牧,齐牧也就不能离开,所以现在他也很茫然,如果可以他想回中国,跟齐子木一起过年,如果不能,那么他待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想通了这点,齐牧也就不在意了。
十一月底,天气转冷,即使是这岛也是不能幸免的降温了,海上的风浪有些大,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发出啪啪的敲击声,几乎整个岛都回荡着这样的声响,海风更是凛冽的可以。
生活区的繁华,渐渐变得落寞,街上的人不断的减少,一些商店也关了门,这里的商店都是学校经营的,到十二月出,也就只剩几家商店供应着基本的食品。
晚上十点,寒风呼啸。
“齐牧!我也要回家了。” 布勒克不情愿的赖在齐牧的身边,屋子里的暖气开得不大,还是有些许的凉意。
齐牧沉默了几秒才答道:“恩!那你就回去吧!”
布勒克其实是很不想回家的,回去了也是被那个人欺负,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应该被忽视的他,被电话召回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那个人搞的鬼!
第二天一早,布勒克就走了,齐牧抱着小不去送他时,那家伙还不爽的想留下来,结果却被齐牧推上了飞机。
生活区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回去的路上,齐牧就抱着小不,踩着满地的落叶,一步步的走着,整条道上就只有他一个人踩在叶子上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后来齐牧干脆把小不放下来,这样就可以不再那么安静了。今天的天很蓝,冬日里的暖阳照在人的身上,说不出的惬意慵懒,齐牧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看着跑远了的小不,难得的心情大好。
又过了几日,整个岛也都安静了下来,白天齐牧就搬着躺椅在院子里晒晒暖阳,晚上,因为人都离开了,学校为了节省资源,便把电闸都关了,于是一般晚上给齐子木打完电话,齐牧就会早早上上床睡了。
还是走吧!今天商店的阿姨都说了,过两天就离开,到时再不走就要饿死了,刚好看能不能搭便船,临睡前齐牧淡淡的想着,可要去那里呢?这个问题目前他也没有答案。
每年的年底,皇家的孩子都是要回皇宫里住,就算是在外有自己的别院也不例外。
十二月中旬,被派去外面的海洛司,也回到了皇宫,可墨洛维斯却还是没有看到齐牧的影子。
某日午后,下午茶时间。墨洛维斯不经意的问自家大儿子:“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的假。”依旧是淡漠的声音,透着威严压迫的气势。
显然是没有料到父亲会问这样的小问题,海洛司拿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十一月底就放假了。”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墨洛维斯只是静静的喝着手中的咖啡,眼眸幽深,像小小的漩涡,让人沦陷,让人畏惧。
“你们有派人去接三皇子吗?”冰冷威严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的响起,可却可以把眼前的人吓得发抖。
他们谁也没有猜到,最讨厌混血杂种的君皇,竟会问起那不起眼的三皇子,被问话的官员,吓得差点晕倒说出的话更是抖得厉害:“君……上……我们……忘……!”
“够了!给我滚出去。”看到那官员的反应,墨洛维斯想知道的答案已经一目了然。强大的怒火瞬间爆发,脸上一片冰霜,可以想见那下面酝酿着的一场超强风暴。
这只是血缘的羁绊,墨洛维斯为自己的异常找着理由,努力的让自己内心的烦躁平息下来。
飞机到达小岛,时间已经是晚上。整个岛安静得可怕,没有声响,没有光亮,黑漆漆的一片。车子在漆黑的路上穿行着,微弱的车灯,在这暗夜里却亮得出奇。
到达那来过一次的宿舍,墨洛维斯冷着脸下了车,屋子里没有灯光,大门的锁对墨洛维斯而言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做用。
也许人已经走了,他的心里淡淡的猜想着,脚步却没有停,屋子里依旧漆黑得可以,没有了上回来时的暖意,有的只是一片冰凉,但墨洛维斯还是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我刚刚正在看电影。你呢?这会儿在干嘛!”
齐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被无限制的扩大。带着男生特有的清澈明快,此时还夹杂着丝丝的笑意。
看电影?墨洛维斯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心上却有丝苦涩。
最先发现来人的是被齐牧抱在怀里的小不,作为狗他还是有做狗的自觉的,许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它不安的在齐牧的怀里动着,跳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