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夜一个人趴在教室的桌上睡觉,他在等撤练习完後一起回宿舍。
他现在很累,完完全全的累摊了,整个人处於熟睡的阶段。
至於搞到他现在精神不济的主因,其实就出在昨天半夜的时候,撤那笨蛋竟然楔而不舍,凭著不知打哪来的毅力,整个晚上每隔五分钟就爬起来贴在他耳边问道,『真的不可以吗?』
他问的内容若夜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关於他耍狠对他发出禁欲的事情。
………真是快被他搞疯了。
若夜安稳的睡著,呼吸也有规律的起伏。
因为他睡得太熟了,以致於有人走到他身边都还没发觉。
泷佑神情复杂的站在若夜旁边,脑中回想的,是上次在顶楼若夜拉著自己说话的情景。
他缓慢的伸出一只手往睡著的人儿脸上探去,轻轻的爲他拨开一撮落下的浏海,脑中的记忆顿时转换到昨天的时候。
昨天他趁著文化季的空档跑回家里一趟,虽然嘴上否认若夜的说法,但他心中其实还存在著一份冀望,只是多年的孤独让他无法轻易改变深信的事实。
总之,他回到了家中想找个人谈,也不知道是要找父亲还是爷爷,说实话他并不是很能信任他们,不过他还是无目标的走著,无意间发现到爷爷房间周遭意外的清静,连一个下人也没有,所以就想说去看看发生什麽事,没想到这原本单纯的好奇心,却意外的让他知道了一件已经隐瞒著自己许多年的大事。
那件大事让他无措的狂奔,不顾别人的阻拦闯进位於後山的神祈家地盘,他只记得自己一路闪躲护卫的捉捕、穿梭过人群、撞翻了许多摆设,然後自己来到了一座属於神祈家的寺庙,突然像是忘记怎麽呼吸般,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两人,一个有著上吊猫眼的小孩牵著一个女人,两人快乐的蹲在地上用树枝翻动著一条蚯蚓。
『妈、妈妈?!』
他艰涩的叫喊,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听起来有点虚幻。
原本蹲著的两人像是忽然发现他的存在,不解的站起身来看他,那小鬼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因为他听到他对著身旁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只见那女人友善的对他微笑。
没错!那是他的母亲!真的是妈妈!!
记忆中些微模糊的样貌此刻就清晰的在自己眼前,比印象中的还要再多些成熟的韵味与丰姿。
他颤抖著,有种冲动想掩住双眼,好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场梦,不过他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吃痛的感觉到随後追来的一群护卫生气的抓紧自己,勒著他的脖子、抓著他的手臂、拉扯著他的衣服,为了制服他反抗的挣扎。
『妈妈!妈-!!我是你儿子呀!!』
为什麽你要用那种陌生的表情望著我呢?!
为什麽你不跑过来拥抱我呢?!
为什麽-………
『妈妈?泷佑少爷你叫的是我啊?不会吧~,我都还没结婚怎麽会有你这麽大的儿子?』
那女人,应该是自己母亲的女人歪著头微笑,打趣似的看著自己。
一瞬间,黑暗中彷佛出现的曙光,又迅速的被扑灭………。
泷佑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眼前的雾气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想哭的感觉了。
若夜趴在桌上的身子舒服的动了动,蹭了下他还贴在他脸颊上的冰凉手指。
不知怎麽地,突然有种很想被安慰的渴望,所以他俯下了身,测著头贴上那温软的唇瓣,只是贴著。
几分钟後他转身离开了教室,小声的关上了门。
泷佑才刚走不久,若夜就从桌上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
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人来过?
"欸,你真的在这等我啊?!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澈一手提著自己的木剑,边把书包甩到肩上,轻松的走到若夜的身旁宠溺的揉乱他的头发。
"澈,问你喔。"
"什麽?"
"你会不会想念你的家人?"
"小时後……会吧,总以为自己是不被需要的小孩。不过其实也没有很严重,毕竟我根本没跟他们相处过,一点实质感也没有。"
"是喔。"
"怎麽?干麽突然问我这个?"
"没事,只是我…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35
他的确是不了解普通的情侣因该要如何相处,毕竟自己没经验,而且这种事拿出来讨论也是乱丢脸一把。
本来……是这麽想的啦……,不过在若夜第N次把澈那只试图探进自己衣服内的手给拧出来的时候,他真的开始後悔自己假装‘不在意’的态度。
哼,这个死色胚,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你在干什麽!不是说好不能乱来吗?!"
原本从身後抱著自己坐在床上看书的家伙一脸无辜,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享受的抚摸著怀中衣服下的温软。
"我没乱来。"低覆到若夜的後颈处,用鼻尖顶顶他细白的颈项,边不时故意伸出舌头亲舔,惹得若夜敏感的缩起脖子往前娜,却只能哀怨的被困在自己怀中,任由自己一一化解他的反抗。"我可是很安分的。"
"少来!我限你在三秒内把我衣服里的那只狼手给拿出来,一、二、三-…唔!!"
脸蛋被人硬转过头,脖子因为这勉强的姿势而感到吃力,不过最让他在意的,其实是如同饥渴般的索求,澈灵活的转动舌根引自己与他缠绕,就在大脑的意识快被攻下的时候,不知怎麽,隐约感觉到这只放肆的大色狼在偷笑,因为他吻著自己的唇形有明显的上扬。
"你……呼…你这…这个………你找死呀!!"
发狠的用手轴往身後人的肚子上撞去,要是他再不制止,澈那只在自己裤头上打转的手,已经明显流露出居心不轨的色心,开始有技巧的抚摸著他的腹部,再晚个一步,搞不好就真的让他滑进去了……。
真是的,他这个人只要一刻没盯紧,就会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来。
"喂!死小白,都做了我老婆了怎麽还那麽粗鲁!"
澈痛苦的揉著肚子,滚著滚著就缩到床脚去。
若夜眯著眼气呼呼的瞪著他,恨不得过去再多补他几脚。
"婆什麽婆?!我才不是女人哩!不准这样叫我!"
"怎麽这样,我已经很退让了耶!这点心灵上的思想自由你就让我满足一下嘛!"
"罗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学校练剑吗?还不快去!"
背对著澈将手指向门下达驱逐令,若夜僵硬著背脊坐在原位,他不想让澈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老实说,刚才自己也很有感觉,差一点就被骗下贼船。可恶,那个死色胚,勾引的技术尽然一次比一次还厉害。
"好啦好啦,真是龟毛-……叫一下又不会死…………。"越说越小声。
"你在念什麽?"
"没有啦!掰掰!"
此时的两人,默契良好的同时想著-……
『哼!真是莫名其妙。』
只是理由不同罢了……。
"真是,我干麽那麽听他的话,直接把弱小白给压倒就好啦!"
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澈满腹牢骚。
"………真是痛苦,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光是要时常冲冷水这一项,就足够让我得重感冒了。"
一阵风吹拂而过,眼前落下早已转黄的叶子,稍嫌微凉的风让他忍不住摇摇头。
现在这种入秋转冬的季节,可是很容易感冒的。
意味性的摸摸鼻子,他快步走向学校,忘记带外套还真是个错误,已经开始冷了呢。
"知道要怎麽做了吗?"
"是的。"
"不用太严重,只要让他无法参加这次比赛就好。"
"是。"
学校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再走个几十步就要到了。
澈悠閒的把弄手中的木剑,边哼著歌曲走著。
这麽平凡的练习,其实也不代表真的想得到当家的位置。
他只是想认真做好这件事情,毕竟在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涯中,唯一贯穿生命的,就只有‘剑道’……。
早在他还没学会走路之前,就已经先知道握剑的触感,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著怎麽把‘剑道’当作生活的重心,而他小时
候的第一个玩具甚至是第一份礼物,就是一把木剑……。
渐渐的,以前原本还因为‘预言’的关系而很排斥练习的自己,也开始正眼面对这件事,学会去习惯。
现在的剑道对自己来说,已经不是种责任或义务,只是很单纯的变成一种身体的记忆,生活的一部分,存在感自然到就像空气一般。
没有停止轻哼歌曲,他依然走著,手中握的是熟悉的触感。
然後-……。9F1D1E局的寂的後:)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来不及挣扎……。
莫名的黑暗忽然降临……。
若夜一个人无聊的待在宿舍,电视上播的是他不喜欢的综艺节目,手中的课本又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他盯著上方的天花板,思考著是不是要出去买点零食回来。
记得澈喜欢吃……企!那色狼喜欢吃什麽关他什麽事,一想到他就有气!明明就说好要等他慢慢适应,怎麽就是无法安分的一天到晚发情。
起身穿起外套,翻找出钱包,若夜就气呼呼的跺著脚走出房间,刚准备锁门就听到有人著急的大喊。
学生会长濑谷浩也一脸紧张,从楼梯的转角向他跑来,口中还一直叫著他的名子。
"夜!若夜!不好了!"
不知怎麽,他这付模样搞得若夜胃部隐隐绞痛,好像内脏都跟著糊在一起了,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怎麽?"
"澈他…呼……阿澈他……。"
虽然浩也因为跑得太急,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完整,不过若夜已经开始不自觉的绷紧拳头,心中的疑虑已经被掉得老高,但他还是耐心的秉住呼吸等他说完。
"他被人打了!刚刚才被经过的居民发现,现在人正躺在医院里!"
"什麽?!"
浩也的话让若夜顿时傻住。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好像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
连哪家医院都没有问,若夜拔腿奔驰,抛下了还站在後头大叫著的浩也。
可恶!千万要没事!你这个家伙尽然敢让我担心!找到你以後我一定要先送你一个拳头嚐嚐!大、笨、蛋!!
若夜跑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急躁的用力敲响柜台的桌子,一股脑的大叫。
"他在哪!把他给我交出来!!"
看到柜台的护士小姐被自己的气势给吓到,若夜还是依然生气的拍桌。
他知道自己这付模样很幼稚,不过现在他就是想这样大叫大闹一番,好像不这麽做的话,胸口就要被什麽不安的可怕怪物给撕裂、撑暴。
"快!让我见他!!不要跟我说什麽‘他现在很危险,不能接客’之类的鬼话!"
"那个-…弟弟……你到底要找谁呀?"
护士姐姐其中的一位,撞著胆子问他。
"澈呀!就是那个看起来很白痴的那个!白痴到被别人打的!!把他给我交出来!!"
"澈?哪位呀?病人那麽多,你到底是要找哪个?"
"就是-…唔阿恩恩…疑唔嗯!!恩恩嗯!!!"
才起头两个字,若夜就被人从身後捂住嘴巴往後一带,顿时进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你没事在这里发什麽神经?没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你吗?"
"唔?"
他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澈那张要笑不笑的欠扁脸庞从上方俯视
自己。
"澈?你怎麽在这?不是说你满身是血受重伤吗?"
"才不是,我只有左手骨折而已,至於我身上的血,是因为我一
气起来把那些打我的家伙全部暴打一顿。"
"所以那些血是他们的罗?"
"对呀,只不过把他们打跑的时候实在太累了,所以我就蹲在角落休息,刚好有好心的路人路过,我才会被带到医院来的。"
"…………。"
"事情办得怎样?"
"很顺利,只是-…派出去的人现在都躺在医院……。"
"废物!连一个小孩也不能摆平。"
"抱歉。"
"算了,事情办好就好了,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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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还给我。"
"你说什麽?"
"我说,不,我求你,请把我的母亲还给我。"
"…………。"
"爷爷!"
泷佑激动的一拳打在身旁的墙壁,力道之大让他的手顿时整片青紫。
桐户老爷依然不为所动。
丰富的人生历练,启会让他轻易的就被一个发怒的小鬼给唬住?
"…………。"他背过身去,"泷佑,你了解我不能这麽做。"
"不!我不了解!我-……。"
"如果我现在让大家知道百合子还活著,这会让本家蒙羞。"
打断泷佑想反驳的话,桐户望生皱眉摆首,散发出的气势像是在指责他的幼稚行为。
一个眼神,一声斥责,一句拒绝,泷佑感到整个人从头到脚的冰寒,绝望,愤怒……。
他缓慢的放下手,努力的放松脸部僵硬的线条,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要离去。
"好,我知道了……,桐户家家训第二条,‘自己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保护’,我是本家的人,我知道要怎麽做,我也会让你了解你对我的教育有多麽成功………我走了,爷爷。"
泷佑虽然捶下了手,但那逼人的怒气还是没有稍减,他走到门前时又说了一句话。
"对了,这次的比赛我不参加了。"
语毕,拉开门才要走出去,却讶异的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外。
澈扯起嘴角,意义不名的朝他叱笑了声。
"真巧?我这次也不能参加比赛了。"
原因……,很明显的,是因为他那只打了石膏的手。
"哼,手废啦?"
泷佑的眼睛越过澈吊在胸前的左手,定定的看著他和若夜握在一起的另一只手。
『干麽不两只手一起废掉。』
心想,不屑的撇嘴。
而澈也不满他的语气,故意抓著若夜的手一起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瞧,只要还有一只手就够啦。"
"哼!"
推开澈挡住去路的身体,泷佑故意忽视若夜对自己的担心眼神,他满怀著沸腾的心情而去。
可恶,胃又开始抽筋了………。
从以前只要自己情绪起伏太大,胃部就会开始剧烈的绞痛。
得冷静下来………。
"欸!老头,泷佑他怎麽啦?!"
若夜才刚抽回目送的视线,马上就好奇的对桐户老爷大声嚷嚷。
"毕-剥!"
"澈呀,刚才那是什麽声音?"
"那~是~我~血~管~破~裂~的~声~音~~~!!"
"什麽呀!原来是老头你高血压啦!多保重喔!"
"谢谢,我正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呢。"
"哪?"
"跟我来!"
"喔,澈我先走罗,等我回来。"
澈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右手空虚了许多,所以下意识的握紧,然後呐呐的含糊著。
"没想到爷爷那麽快就帮若夜找到新娘课程的老师啦。"
好啦,他承认,自己是笑得有点奸诈。
还真想快点看到小白穿著和服时那羞怯的可爱模样,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