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地业不耐烦的一把将还在哭喊的男子嘴巴给捂住,回身瞪了一眼儿云锣等人,“老子不陪你们玩家家酒了!一群无聊的破小孩!”
地业放完狠话,便抱起男子一个纵身便飞出了洞外,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如此对话。
“庭庭要蛋蛋,就要蛋蛋…… 呜呜……”
“不要吵!老子给你捞了两个的!回去给你!”
“嘻嘻……蛋蛋叔叔对庭庭最好……”
……众人皆无语。
“咳咳,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义侠黄庭吧?”
云锣尴尬笑笑,低头问紫地。
“好像是黄哥哥……”
在紫地印象中,黄庭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大哥哥……
“尊仁殿下,你还要打吗?”
云锣笑着问孝宫尊仁。地业那老妖怪一走,就算再来两三个孝宫尊仁也不是他的对手。
孝宫尊仁苦笑着摇头,谁叫他听信了一个从来不懂得责任二字作何解释的老妖怪呢。
“云,我、想、看、器、什、么!”
虽然抢不到手了,至少要让他看看中原人的护国神器究竟为何物吧。也不枉千里迢迢中原跑一趟。
“小鬼,把你那盒子打开,让他们看看吧。”
云锣本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让这些东洋人看看中原至宝,也可以杀杀他们的威风。
当然,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紫地莫名其妙的看了这群都把他盯着的人后,缓缓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一枚木质弹子弓……
云锣不可置信的将这枚包装精良的木质弹子弓拿在手里,掂量片刻,确定只是一枚普通的弹子弓后,尴尬不已的问紫地,“这就是护国神器?”
紫地将那木质弹子弓收了起来,依旧莫名其妙的看着云锣,“什么护国神器?这是当年于慧大师送给我爹的“定情信物”!”
……众人再次无语。
紫地见大家似乎误会了什么,于是解释道,“我爹和于慧大师本就是两情相悦,却碍于世俗,终只得将这份情谊纠结于心中。我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么就将这枚弹子弓送还给于慧大师,还他自由。所以我才会千辛万苦的跑回来,因为我要完成我爹最后的心愿,以报他养育之恩。”
紫地在看看孝宫尊仁一帮人等,大气的继续说道,“至于这洞中的金银珠宝,你们要是想要,就拿走吧!又何必置我于死地呢?”
听了这番话,谁还能说什么呢?争争抢枪,撒网布局数月,大家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谁又能想得到呢?
“给我全部包围起来!”
正待大家感慨十分,洞外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大量的官兵将此洞全全包围了起来。
绿林,为何总是被人称做鸡鸣狗盗之辈的集聚地。
那是因为无论何等高手,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也只有束手就擒。
“云,后、会、期!”
孝宫尊仁带着他的人,就要离开。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惊动了官府,对他们大大不利。当然,此刻的孝宫尊仁还不知道,他们不仅是惊动了官府,连和皇帝都结下了梁子。
就在孝宫尊仁他们要离开之际,云锣突然出声,“慢着。”
也就是在那眨眼的瞬间,本还跟着孝宫尊仁身后的一黑一白两个怪人忽感一阵狂风,还未做出应对,便一命呜呼。
或许他们到死,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中原男子会最后独独要了他两的命。
“&**((#¥%&!!”
孝宫尊仁的护卫们立马摆开架势,护住他们的主子,警戒的盯着他们面前的中原男子。
云锣悠闲的再次取出手绢,将手上的污血擦拭掉,再温和的转身,对孝宫尊仁一行人风轻云淡一笑。吓得他们愕然向后一仰。
如此微笑的云锣,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摄人心魂。
“大殿下,后会有期。”
云锣轻轻丢掉了已经满是血渍分不清楚本来颜色的手绢,微笑着对孝宫尊仁一行人送行。
孝宫尊仁等人不敢再多问,簇拥着自己的主子,片刻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孝宫尊仁似乎还想多说点儿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谁,又有那个胆子,敢与魔鬼对话呢?
待整个山洞只剩下云锣和紫地的时候,听着越来越近的叫嚣声,云锣唤来紫地,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小鬼,这是你的地盘,你应该可以自己跑掉吧。”
“嗯。走,后面有密道,来!”
紫地想要拉着云锣一起走,岂知云锣忽然跪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云,云哥哥?”
紫地惊恐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气宇轩昂的云锣,会在这个时候颓然倒地。
“乖孩子,自己跑吧,咳咳……咳……不要让你背后那些看着你的眼睛失望……”
云锣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不,我要救你出去!”
紫地再也不想看着自己的亲人消失,他红着眼眶,拼命的想要挽起云锣,奈何他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根本扶不起云锣。
云锣一手摸着自己的腹部,忍受着那里传了的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冷汗直冒。本就身怀六甲的云锣在这场荒谬的战斗中消耗掉了几乎所有的力量,现在的他,就是动一动手指,也如同针钻心般的疼痛。
“小鬼,快走。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是……”
尽管云锣的棉衣很厚实,但是汗水和血水将它浸透之后,很容易便看得出异样。
紫地一团乱的盯着云锣凸起的腹部,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走!”云锣听那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使劲,将紫地推进了密道入口,然后自己用最后的力气,将乱石打碎,彻底阻断了密道。
不到分钟时间,那天肴便带着大批的官兵冲了进来,将云锣团团包围。
天肴环顾一周,却只见一地东洋人的尸体和云锣微笑着躺在地上……
天肴走近云锣,蹲下,“他人呢?”
“呵呵,这里就我一人。”
云锣依旧无所谓的笑着。尽管他下身已经缓缓流出腥红的液体。
“你别装蒜!紫地那小鬼呢?”
天肴得知他们进了密洞,便立马调来上千兵力。就是要围剿这群“土匪”,然后得到护国神器。
当然,现在整个森随山庄都已经被官府完全控制住,也就是说天肴此刻只要找到紫地,拿到护国神器,便算是完成了他家主子所安排下来的任务。
云锣勉强坐起了身子,故作疑惑的问道,“你们找紫地那小鬼,所谓何事?”
天肴一把揪住云锣的领口,“你别明知故问,那护国神器在哪里?”
“哈哈,这里没有什么护国神器,就只有区区在下而已。”
云锣像是听了很好玩的笑话般,大笑了起来。
“你……”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一官兵提着一小男孩进来。
“大人,这小孩儿说他叫紫地,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放手!”
紫地乘其不备,终于摆脱了抓住他的爪子,傲慢的瞪着天肴。
原来已经跑出去的紫地,实在不放心云锣,又跑回了洞口……
“呵,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天肴还真有点儿模糊了。
云锣无奈的看着紫地,面对这样任性倔强的孩子,他还真是既心疼又心酸。
紫地回看了一眼儿云锣,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冲着天肴喊到,“你们不就是要找护国神器吗?我知道它在哪里!”
“好!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天肴其实心里私底下蛮佩服他面前这个小鬼。
“我爹根本没有护国神器。但是我却知道你们说的那个护国神器在哪里。”
“当年石思子叔叔岛我家游玩之际,曾经说过对我爹说过,他退居江湖不再过问国家大事,却不愿将护国至宝断送在他这一辈。所以他将那护国至宝送给了无名天师保管!”
“无名天师?”
“是的。”紫地点头,“而且那传说中中原的护国神器并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包含了中原历代王朝兴衰史的书籍。石思子叔叔曾经说过,那是治理天下,治国安邦的一把“利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能敌过千军万马!”
“那可是一套融合了几种语言撰写的书?”
云锣的脸上有些微的吃惊。
“是的!石思子前辈说过,那是一部类似游记的书,所以纷繁复杂的用了很多语言。”
“小鬼,你又是从何得知?”
天肴有些不相信,可是却觉得这小鬼不像是在瞎编。
“因为每次石思子前辈到我家,我都会缠着他,要他教我五行之术,所以他和我爹聊天时,我一般都在他们身旁。自然听得一些。”
“原来如此。”
邪魅慵懒之音忽然响起,一对皇家近卫队利索的站成两排。
秦语嫣身着华丽金黄色龙袍,单手把玩着龙珠,款款而至。
第五十四章
囧得一塌糊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一见这个慵懒如猫般的男子出现,慌忙拜跪。
“皇,皇上?”
“扑通”一声,紫地跪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邪气傲慢的美男子会是当今天子!那个总爱歪腻在云哥哥怀里耍赖的嫣语哥哥会是当今圣上秦语嫣!嫣语,语嫣,多么滑稽的改名,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却让人万万想不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秦语嫣邪魅一笑,低头看着自己把玩着龙珠的手,似乎在研究自己如玉般的手指,又似乎不是,“紫地?”慵懒的唤起他面前跪得规规矩矩的小男孩儿。
“朕可为你收集天下所有玄黄之术的书籍、宝物,你可愿为朕效力……终身。”
秦语嫣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把他的目光看向紫地,紫地全完全能感受到,什么是龙威,什么是皇权……听着男人懒洋洋的问话,却不敢抬头的压力,让人窒息。
“不可!”
紫地还未回答,那边倚靠石壁坐躺着似乎被遗忘的云锣却出了声。
官场,就是一个没有战壕却硝烟滚滚的战场。在皇帝身边,那更是伴君如伴虎,半点来不得差错。紫地还只是十岁小孩儿,云锣自是不同意将他困于权势之中去。
云锣果断的声音终于让秦语嫣抬起了头,挑挑入柳叶般的细眉,“云锣啊云锣,才一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秦语嫣缓缓靠近云锣,优雅的蹲下他高贵的身子,“啪”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云锣的脸上,“你,是不是不想生下朕的龙种!”
云锣笑了起来,如同昙花的美丽在他那张平凡的脸上绽开。
而他只感觉天崩地裂的痛楚向他袭来,有身体如撕裂般的疼痛,而更让他无法承受的还是心脏所传来的阵阵绞痛……让他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从心脏部位缓缓袭来,本就是勉强支撑的云锣,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来看他面前这位冷酷的君王,他甚至连呼吸的力气也渐渐消失殆尽……
所以,已经完全晕厥的云锣,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一个傲慢君王急切的怒吼,和那眼中所流露出的无法掩饰的炽热。
“玉贵,玉贵——”
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响彻整个洞窑。
伴随着这如同孤狼痛失伴侣时的悲痛声,全场官兵、侍卫等皆威赫于天威圣颜之下,埋首跪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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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丽高雅的房间内,一群奴才来来回回安静却迅速的奔跑着。虽然他们都埋着头,却绝对不会出错撞上谁,也不会多问多看多想。这是一群经过严格挑选培训的皇家专业奴才。
一身金色龙袍的秦语嫣坐在房间金边屏帐的中央,一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这样坐着。
而在屏帐之后,玉贵正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信奉着“医者,不急不骄不躁也”的原则。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手持银针的手会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云锣的全身脏腑尽毁,经脉断裂,却死死用全身的能量护着他腹中的胎儿……
这是一个母亲在最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对自己孩子最直接的爱护。
这是完全没有任何保留的爱,就算知道自己死亡,孩子也无法存活,却还是用尽一切护住孩子的周全。
玉贵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就算倾尽毕生所学,也要救活这个比一个母亲还要热爱他的孩子的男人!
————————为伟大的母爱致敬———————————
“陛下……”
“说”
“龙子无恙……只是……”
“只,只是什么!?”
秦语嫣本是带着“面无表情”这个面具的脸上在听了这个“只是”之后便瞬间崩塌。
出现秦语嫣脸上的是无以言表的焦急和难耐的急躁。
他在害怕,比当年他父王将他推倒在地上时还要害怕……
害怕到牙齿都开始颤抖,害怕到无法站起身来,他那双圆润光洁的玉腿,此刻却毫无半点支撑身体的力量……只能坐着,只能这样坐着……
“只是云锣用尽全力护住龙子,导致过度使用内力,导致肌肉完全撕裂,脏腑损毁,经脉断裂……云贤弟再不可能站起来,也再不可能习武……”
说到此处,玉贵那双看过太多生生死死的的眼睛却红了起来……
一个本是有着旷世绝技,傲视众生的奇人。
一个满腹经纶,谈笑间挥洒天下的奇才。
此刻便注定了一辈子都将坐在轮椅之上,如同雄鹰断了它的翅膀,莫可奈何……
“哈哈,哈哈……”
秦语嫣在听了玉贵的话后却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