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悲愤地喊道,“我现在身上就几块车钱,你拿去也没用啊!”
“卡呢!存折呢!现在才几号?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月的钱都用完了!拿来!”
凶蛮的男人动手就要抢青容的包。
“不行!我没钱!我还欠着十几万的外债!”
将挎包背在胸前,青容死命地抗拒着。
“妈 的贱 货!”
陆明抡起手肘,对着青容狠狠一戳,接着顺手将包包抢了过来。
“这不是卡么!这不是卡么!”
从空荡荡的皮夹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陆明将皮夹丢弃在地。
“你放心,我也不是绝情的人!这张卡给我,我以后就不会来烦你了!老子背过债,知道被人逼债的滋味……这是什么……”
看到包的内层里放着一支白色的信封,陆明误以为里面放着钱,也顺手掏了出来。
糟了!
看到那封律师信,青容的脸霎时惨白——要是被这个男人知道他真的有了千万遗产的话,那……那自己还不是要被他整死!
“你还给我!那只是一封信!”
青容飞扑过来,被陆明轻松地挡下。
“只是一封信你紧张什么!我看八成是支票吧!”
一手挡开谢青容,陆明一手将里面的信函拉了出来。
!!!!
谢青容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连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颤。
逃!
快逃!
甩开陆明的手,青容奔着门口跑去,还没有跨出两步,只觉得头皮一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
一回头,只见陆明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回来,一手扔掉律师信,从口袋里掏出匕首。
“好小子!竟然敢装穷骗老子!今天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眼睁睁地看着高高举起的匕首对着脸孔就要落下,谢青容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睁开眼,谢青容看到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胸口赫然插着那把匕首。
“孟云帆!”
瞳孔猛地一收,只见孟云帆一手护住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他退后两步,轰然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陆明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没有捅他啊!我没有捅他啊!”
“发生什么事了!孟云帆你怎么还不下来!王律师他按分钟收费的你不知道么!”
人未到,声先至,方道德“蹬蹬蹬”地楼梯上跑。
“我说孟云帆……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流行玩凶杀么!”
看到室内的情形,方道德夸张地大叫起来。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捅他……我……”
陆明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一边大叫,一边狠狠地撞开方道德往门外跑去。
“救……救人啊!快点救人啊!”
抱着躺在血泊里的孟云帆,谢青容放声大哭,“孟云帆,我不要你死!你不可以死的!啊啊啊啊啊!!!”
第 26 章
“那个……青容啊,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一脸担忧的方老医生,看着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青容说道。
“不……我要看到他醒过来,我才能放心去休息。”
谢青容紧紧地凝视着玻璃窗那头,孟云帆的病房,眼神一刻都不离开。
“那什么……其实他也快醒了,你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比较好吧!你都坐在这里两天了……”
方伯伯一脸说不出的痛苦表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似的。
“我……”
谢青容刚想开口拒绝,突然走廊上又来了一个人。
“是啊青容,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你要相信我爷爷的医术,他说那个小子能活,那就能活!”
貌似刚刚从公司回来,方道德风风火火地走到青容身边。
“你还是先回家去休整一下,一会儿等他醒过来,有你忙的呢!”
方道德笑着对青容说道,随即不着痕迹地狠狠瞪了他爷爷一眼。
方老爷子被他瞪的心虚,把脸转到一边。
“这边你不用担心,你老板打电话给我,说他一会儿和仁义来这里守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我现在送你回家洗漱一下,罗律师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一会儿我们去一下警察局。”
“警察局?”
青容愣愣地抬头看着方道德。
“恩!要去做一下笔录,录一个口供就行!”
方道德笑笑,“那个窜逃的陆明昨天晚上已经被警方找到了。”
“是么……那是要我去——指证他么?”
“怎么?你不愿意么?”
方道德皱了皱眉头,指了指正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孟云帆冷笑道,“孟云帆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包庇他么?我知道他和你有一段过去……不过你……”
“当然不会!我不但要指证他当天持刀行凶,我要告他勒索恐吓我!”
听到方道德嘲讽的语气,青容立刻坚定地说道。
“那么……你是亲眼看到他把匕首捅向孟云帆的胸口的罗?你确定?”
方道德微微勾起嘴角,“那天我在下面停车耽误了……可能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臭小子你……”
方老爷子忍不住转过脸来,对着方道德瞪眼。
“哎呀爷爷,你站在这里干嘛?刚才护士长找你半天了!你快去吧!”
方道德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臭小子……算你狠!”
方爷爷屈服于恶势力之下,狠狠地跺着脚离开。
“当然是他捅的!他不承认么?怎么会有这种人!”
对于陆明的无赖无耻,谢青容嗤之以鼻。
“他跟警察说不是他捅的……”
方道德眯着眼说道。
“那天屋子里就我,云帆和陆明三个人,他本来打算是要用匕首捅我的,后来云帆挡到了我前面——不是他捅的,难道是我捅的么?”
谢青容激动地辩解道。
云帆?
这么快就改口了?
听到谢青容无意中的称呼,方道德挑了挑眉毛,视线转向了病房里床 上躺着的那个人,眼神中是难以之一的揶揄。
“陆明没说是你捅的。他被警察抓住后,一直不肯认罪,说是孟云帆自己拉着他的手,顺着刀锋的方向往胸口扎!”
方道德做了一个自己捅自己的姿势,道,“那小子说是孟云帆自杀,陷害他!”
“胡说八道!”
谢青容忿忿地说道,“明明是他要捅我,云帆为了保护我被刺!这个陆明实在太丧心病狂了,连这种劣等的谎言都能说出来!”
“是啊……这牛皮可不是一戳就破么!”
方道德接口。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不用送我……一会我自己跟罗律师去警局。”
疲惫地敲了敲僵硬的肩膀,朝方道德挥了挥手,“我办好事情就回来,云帆要是醒了,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哦!一定!”
“一定的!一定的!”
方道德忙不迭地点头,几乎是欢欣鼓舞地将谢青容送出了医院。
“喂……他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眼看谢青容走远了,方道德大摇大摆地晃进了重症监护病房,朝着病床抬起腿就是一脚。
“……”
床上的孟云帆双眼紧闭,动也不动。
“靠!你装死装上瘾啦!躺在这里两天两夜跟诈尸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真的快挂了!起来起来,人都走了你还装!”
方道德刚想弯腰掀被子,只见本来还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孟云帆突然双目一睁,用沙哑的嗓音吃力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装……他在玻璃窗外面眼皮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就只好躺在这里僵尸似的不动。你知道躺着不动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么?我只能趁他去上厕所的时候翻个身,喘个气,奔到厕所去方便一下!”
孟云帆苦笑,“明明没事,身上还插了这么多管子……不能吃饭,只能吊营养液……”
“那是你自找的,怪谁!”
一脸幸灾乐祸的方老医生迈着快步走了进来,“明知道青容那娃娃这么担心你,居然搞这么一出苦肉计,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你不但让青容担心,还把陆明害的要去坐牢!”
“爷爷,陆明那种人渣去坐牢是为社会解决负担啊!他那种人吃喝嫖赌……对了!他还吸毒!把这种人关进监狱,我们是为民除害啊!”
方道德眨了眨眼笑道。
“我不和你说!孽子!”
方老医生气呼呼地绕开方道德,走到孟云帆床前。
“你怎么这么冒险,这一刀子差一点点可就真的要插进你的心脏了,你拿自己的命玩啊!”
“方伯伯,我当然就是有把握才会铤而走险啊!你放心,那天我在胸前的口袋里放了一个沙袋,对了……还有一个血包!真血,拿奔出来的视觉效果绝对好!”
“真血?哪里来的?”
孟云帆指了指站在一边讪笑的方道德,“你孙子给的!”
“方道德!”
气急败坏的方老爷子一把拉起方道德耳朵,用力地拧着,“你要么就是出国几年不回来,要么就是一回来就给我惹事!你没事情跟着那小子疯玩什么,还把医院里的血袋随便拿出去!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疼疼!放手啊!臭老头你放开!”
“哎呀臭小子,你还有胆子跑!你给我死回来!”
病房爷孙俩里一个逃一个追,还有一个躺了两天快要僵掉,正在做广播体操恢复运动机能的孟云帆,真的是好不热闹。
“恭喜你!终于出院啦!”
“恭喜!”
一瓶瓶香槟伴随着“噗噗”的气泡声被打开,和着清新醉人的酒香一样,小小的吧台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氛。
为了庆祝孟云帆“伤愈出院”,沈申特意一晚不开店,让青容等人在此好好地欢聚一下,彻底地将前几天又进出医院,又进出警察局的晦气给消除干净。
“没有想到孟大哥这么厉害,被人捅了胸口也能这么快就出院呢!”
因为不能喝酒,只能端着一杯果汁的方仁义站在沈申的身边随口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好惊人。之前在监护病房里一直都是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想到后来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然后恢复的速度也好快。从入院到出院……我算算啊,才用了以一个月不到额!真的好厉害!”
沈申连忙点头,附和他的哈尼。
“是啊……真的好快……”
本来一脸笑容的谢青容,同样疑惑地点了点头。
孟云帆和方道德脸色突变,恨不得把方家小弟“夫妇俩”的嘴巴给缝起来。
废话!他本来就没受伤,躺在医院里这么难受。更加让人难受的是青容这一个月里没日没夜地来照顾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受下去,偏偏自己却不能阻止——一个月已经是他孟云帆忍耐的极限了啊!
孟家少爷咬牙切齿,看到谢青容投来的疑惑眼谁,立马脸色一变,开始哼哼唧唧地装虚弱,“额……其实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我想我还是坐下来比较好……”
“我帮你去搬个软点的凳子来吧,你不要做吧台椅了!”
放下香槟,谢青容跑出吧台。
“好……蛮烦你了……咳咳……”
孟云帆不愧是曜庭总裁,脸皮之厚度让人叹为观止。为了加强效果,还不忘记咳嗽两声。
“哎呀,真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孟云帆这种人不会轻易死掉的!大家放心!”
看到孟云帆唱作俱佳,方道德只觉得一声鸡皮疙瘩往下抖,嘴巴也开始损了起来。
“你小子装的也太恶心了吧……”
慢慢移到孟云帆身边,方道德小心说道。
“你懂什么!我现在知道了,我家容容吃软不吃硬。之前我对他就是太过强势霸道,所以让乔致远那小子有机可趁!现在我改变战术,走哀兵路线,容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咳咳咳……”
孟云帆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方道德朝天翻了两个白眼。
就在大家酒酣耳热之际,只听到“叮咚……”一声,酒吧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被打断情绪的众人不悦地回头,只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灯火阑珊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你们不营业……”
看到酒吧大厅里空无一人,乔致远正抱歉地一笑,却看到一群熟悉人围坐在吧台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孟云帆……青容……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
乔致远的脸色一下子惨白。
“乔致远,你来了!快来快来!跟我们一起喝一杯啊!”
一脸微醺的沈老板,一步三扭地走到乔致远身边,拉起了他的胳膊,“今天我们一起庆祝孟云帆出院!你也来喝一杯啊!”
被沈申拉到了吧台前,乔致远看着满面红光,怎么看都健康的很的孟云帆,还有坐在孟云帆身边一脸憔悴,明显是因为为了照顾病人而操劳过度的谢青容,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之前没有听说过孟先生住院的消息啊……孟家的消息封锁的真好呢!”
举起沈申递过来的酒杯,乔致远笑道,“那么就祝您身体健康,下次千万要保重啊,不要再进医院了!”
“谢谢谢谢!一定一定!”
孟云帆一手举起倒满可乐的酒杯(病人不能喝酒),一手不着痕迹地搂住了青容的肩膀,“我也祝您事业一帆风顺,不要再被人抢了家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