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得令人没有办法想象那种混混的气质是出自他身上。
看到齐人韦挺直背脊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他将两手插在口袋中走向他,一声不吭的在他对面坐下。
「你终于来了。」
「嗯。」男子有气无力的应了声,问出重点:「你找我有什幺事?」
「帮我杀人。」说这话的同时,齐人韦露出狠毒的表情,男子看了却不为所动。
「齐彦宇?」啜了口白开水,他淡漠的问道。
齐人韦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知道?」
「新闻闹得这幺大,任谁都知道。」男子笑着说,带有一种嘲笑的味道。
「你......」齐人韦涨红脸,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别忘了当初是谁帮助你渡过难关。」
「呵,别紧张,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还未用正眼看过他的男子,此刻才用深邃的眼眸有意无意的瞄向齐人韦。
他站起身。「我当然会帮你,不过,下不为例。」
「只要你成功,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而且我还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好过口。」
脱了齐人韦一眼,男子抿紧的嘴唇勾起一丝笑意,看起来是魅人的。「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等等!」
他正要离去,齐人韦却又叫住他。
「什幺事?」没回头,男子径自问。
「你什幺时候能给我回复?」齐人韦不放心的追问。
「呵,这幺猴急?」男子轻哼。「总之,我会尽快,不会妨碍到你任何事,你大可放心。」
「希望如此。」看男子背对自己,齐人韦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但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他,所以只好忍耐一点。
「如果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
男子再次将双手插进口袋内,弯腰驼背的离去。
「你最好能成功,不然......」齐人韦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笑,过河拆桥的味道浓厚。
凡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一概毁之,才不会让自己日后劳心伤神。
***
「唉......」
俊薄的唇瓣送出叹息,这已经是齐彦宇今天第N次的喟叹了。
从那一日季君影露骨的宣告之后,他就没再碰他一下,甚至连面都没见上,他心里真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的好。
「要吃的东西都在冰箱,你自行解决。你可以在屋内随意走动,但要帮我打扫屋子,记住,就是不准给我走出这个大门一步。」
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去下这幺一句话就出门了,而他也真的乖乖的待在这里为他看家,现在又像个菲佣似的替他打扫屋子。
真搞不懂这到底是谁的家,偏偏他却没有厌烦的感觉,还乐此不疲,又该怪谁好?
他怀疑自己八成有自虐狂,不然就是疯了。
更或许,自己也对季君影......
「不......不会吧!」他用力的摇头大叫着。
「什幺东西不会吧?」
洪亮的嗓音活似鬼魅般自大门处传来,吓着背对着门的齐彦宇;他连忙回过头,发现竟是多日未见的季君影!
「啊......你......」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看到季君影后漏跳了好几拍。
「我能不能冒昧的请问一下,你这是高兴见到我,还是很讶异见到我?」痞痞如季君影,要他正经一点似乎不太可能。
「我......」他不敢回答,因为前者比较多。
「嗯?」勾起他的下颚,他邪笑地道:「再不说,我可是要吻你了喔!」
「啊!?」闻言,齐彦宇立即慌乱起来。要是被吻了那还得了!「我......我是惊讶啦!」
「是吗?」不诚实的小孩,不过,还是有值得令人高兴的地方,就是这小孩开窍了!他瞇起笑眼,不由分说的吻上他的唇,令他猝不及防。
天啊,有说还不是跟没说的下场一样?
他骗人!齐彦宇伸出手,使尽吃奶的力气试图将他推离自己一点点,好有喘息的机会,但他却不允许。
「你--唔......」
嘴一张开,季君影滑溜的舌立即乘机探进他口内,紧缠住他的舌,还不时逗弄他敏感的口腔,令他不自觉逸出呻吟,身子也开始不听使唤。
微张开眼瞄着已被他挑起情欲的脸,季君影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给予更深切的吻。不过几日没见,没想到他已经想这个小家伙想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但他不能否认这种感觉的美妙。
他更想要他了!
吻着他的唇,季君影眼中漾起邪佞的笑意,手不再托住他的后脑勺,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开始脱他的衣服。
当齐彦宇被脱下上衣,光裸着上身后,他却仍沉浸在季君影所挑起的情欲中。
他不再只吻着他的唇,开始沿着他的下颚、沿着他光滑的颈子,来到他的胸膛,落下无数个吻,并轻轻吸吮。
「嗯......」还不知道自己处境危险的齐彦宇,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
满意的看他沦陷在自己的挑逗中,季君影的唇不时亲吻着他的身子,并烙下不少吻痕,大手更是不安分的自他的上身游移到下身,隔着裤子逗弄着他的灼热。
「啊!」
如同狂雷自头顶击下,齐彦宇倏地清醒,他惊叫着推开季君影并往后面退开,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情形。
噢,他真想一头撞死!羞涩不已的在心里哀号,他看到被季君影丢在一边的衣服,二话不说就想上前去把它捡起来套上,好象这样就可以减低他的羞赧。
但是季君影这头大野狼可不会那幺容易就放过小红帽。
「哎呀!」
只听见一声大叫,季君影已经扑向齐彦宇,并把他稳稳的箝制在自己身下。
「你干什幺?我要去穿衣服--唔......」来不及说完话,一阵温热强制性的压止他,让他没机会再开口。
「你以为我会放弃吗?」他低笑,开始动手脱他的裤子。
「不、不要啊!」
由不得他反对,季君影已经丢开本来应该穿在他身上的长裤,展开他的侵略。
齐彦宇吓得要死,偏偏被他挑起的情欲刺激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好象在告诉他极需要季君影来解放自己的欲望。
可是,他好怕,他不要这样......
「啊......」
季君影的唇逐渐移到他的下身,隔着仅存的内裤亲吻他的欲望,令齐彦宇颤抖着身体,想喊出不要,到嘴边却成了欢愉的呻吟。
他闭上眼拒绝接受,红到不能再红的脸浮起受辱的羞愧。
「看到你的表情,让我不想再做下去。」
耳边传来季君影似笑非笑的话,他睁开眼看向他,瞧见有些复杂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令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痉挛。
毫不留恋的拋下他,季君影站起身。
「穿好你的衣服。」冷淡的丢下这幺一句话,他旋即拿起摆在桌上,已经好几日没人去动的烟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我......你......」
「怎幺,你想继续吗?」睨了他一眼,他冷笑道。
「不!我......很抱歉。」
「为什幺要说抱歉?」他蹲下身子与他面对面。「既然不想,那又何必说抱歉?我虽然说过要你的人、你的心,你也不用因为同情我而勉强自己。」
他,影子,不需要别人可笑的同情。
「不、不是的!」
「不然是什幺?」
被逼问得抬不起头,齐彦宇终于说出自己的顾忌:「我......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是什幺,因为你的眼神总是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我看不清,也不敢看清。」
这意外的答案,让季君影足足错愕了好一会儿。
「老板说你擅长模仿和伪装,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也隐藏住自己的本意在生活?」说着,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我一直很想了解,尤其当我在不经意看到你眼中流露出来的孤寂时。」
轰的一声,季君影心中霎时充满震撼,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原来他也会有不知道怎幺隐藏自己的时候,竟被一个小家伙看得清清楚楚?这对自诩是神秘影子的他无疑是一大冲击。
一时间,怒气轻而易举的浮上心头。「别自以为你了解我!」
齐彦宇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总是用痞子的态度来捉弄他的季君影如此生气。
好可怕......
「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了解我,连你也是!」咬牙说完这句话,季君影走向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并上锁。
那声音之大,让齐彦宇忍不住瑟缩了下,开始有些担心。
他......他说错话了吗?
***
靠着门板,发怒过后的季君影急促的喘着气,颓然的坐在地上,用手指无力的扯着覆在额前的头发,模样狼狈非常。
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不习惯有人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丝不挂的站在别人面前给人瞧个透彻。
「你可以不用伪装自己,顺着你的感觉走,这样你会过得更快乐。」
依稀记得当初在决定要加入天堂,成为其中一员时,这是老板给他的忠告,可是固执、习惯不以真性子展现在他人面前的他却听若未闻。
「不,既然已经决定成为你们的一员,我会掩盖住不必要出现的个性,你放心。」
听似无所谓的口气,招来老板无奈的叹息,之后没有人再提起,也没有人试图再阻止他的伪装。
至于他为何会决定加入天堂?这就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
***
一把枪,不偏不倚的抵上少年的眉心,却不见他露出害怕的表情,引起季君影强烈的好奇心。
「你不怕吗?」冷冷的笑,带着血腥,把季君影嗜血的魅力点缀得更加诱人。
少年淡淡一笑,冷漠的气质不输季君影。「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难道你这幺有把握我不会杀了你?」他拉开保险,欲扣下扳机。
「想你堂堂一名名扬国际的杀手,应该不会对我这种小人物动手吧!」少年耸耸肩道。
「你知道吗?就凭你这句话,就足以教我动手灭口。」季君影故意吓他,虽然这名少年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令他不想杀他了。
这对一个杀手来说,是一种禁忌,他随时会因为自己的心软而遭致杀身之祸。
「要杀你早杀了,哪还会在这里跟我废话一堆?」
「哈,有趣,你果然够胆。」他放下枪笑道。
就在此刻,少年突然一个旋身,一把乌黑短小的手枪随即入他手中,在令人来不及眨眼间抵上季君影的眉心。
季君影眼中有丝愕然,旋即佩服的笑开,不当一回事。
「不愧是影子,也是好胆包。」少年微微一笑,「有兴趣加入天堂吗?和我们一同制造幸福。」
制造幸福?季君影挑挑眉。曾几何时,幸福降临在他身上过?
也许该说,打从他的手染上血腥的同时,就跟幸福绝缘了,这两个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无力,也无意追寻。
不过他倦了杀人维生的日子,也想退隐,也许这名少年的提议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给他一个消失的借口。
「好。」简短的一声应允,似乎能让他的生命有一个新的开始。
然后,在他加入天堂几年后,陆续有殷残、冷夜袂的加入。
扣除掉那名少年,他、及原本就存在的冥王,加上后来加入的殷残和冷夜袂,天堂的成员总共有四位,执行任务的也只有这四个人,就像一个小小的组织,一个卖幸福、卖任何愿望的组织。
除了冥王,没有人知道那少年真正的名字,即使是比冥王晚一点点加入的季君影也不知道,大家都叫那位少年--老板。
走到放置在床边的柜子前,他打开第一层,一把银亮的手枪立即落人季君影眼底。
金盆洗手后,这把陪伴着他杀手生涯的枪就一直躺在这里不曾再被使用。
触碰着枪,手突地一顿,他缩回自己的手。
想起以往的血腥,心里有的并不是懊恼或悔恨过往,反而羡慕起以前的自己。
他放纵过、残忍过,但那时的他能随心所欲,有着该有的洒脱。
反观现在,他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幺面目来面对世界,似乎当初自己选择的未来,反而让他忘了自我。
该说他活该,还是自找的?
「做你自己不好吗?如果比起以前,我反而比较喜欢尚未加入天堂时的影子,而不是现在连自己要什幺都不知道的影子。」老板的话言犹在耳。
我......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是什幺,因为你的眼神总是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我看不清,也不敢看清。
季君影烦躁的爬起身拿起搁在床头的烟点燃,袅袅升起的自烟中竟浮现齐彦宇充满不安的脸,造成他不小的震撼。
他为何可以看穿他?他想不透,不论是不是天堂里的成员,只要不认识他的人应该都无法知悉他伪装下的真面目。但齐彦宇不仅能,而且似乎是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代表什幺?
吸了口于后缓缓吐出,眼前浮现的是齐彦宇被他吻得羞涩的脸,令他不禁欲望勃发,强烈的想要他。
但那又如何,这样就能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吗?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可以轻易要到齐彦宇的人跟心,但要他冯这可笑的欲望而改变是不可能的。
如果齐彦宇有本事,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是要他要定了。
他,季君影,可是霸道又固执的!
***
他爱上他了吗?
齐彦宇扪心自问,在他不假思索地询问季君影他真正的心意、真正的一面时,就该肯定自己是爱上他了。
这该是值得高兴还是悲哀?是要高与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还是悲哀他也挑起季君影凶狠的一面。
他不想承认这份爱,在季君影当着他的面甩上房门的那一刻就可得知。
好象无论认识他多久,他都摸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他说过要他的人、他的心,老实说,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其中的真实性会有多高,就算自己很期待很期待他给予的爱,但心中仍有着强烈的不安和罪恶感。
毕竟彼此都是男人,没尝过这其中的滋味,说会不以为然那才有鬼。
放不开、想不开、更看不开,但这远远比不过他现在担心季君影的情况。
自他当着自己的面甩上房门那一刻起,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房门是锁着的,却接连着几天不见他走出房间、吃任何东西,让他根本搞楚他到底是在家,还是出门去了。
季君影会那幺自虐吗?他不清楚。
几日没见,他只觉得自己好象没有一秒不是在想着他,心好象没有一秒不望见到他,身体似乎也不由自主的燃起情欲的人。
每夜当他入眠,便会梦见那日季君影对他做的事,彷如欲求不满般,他的身体总会发出渴望解放的讯息,渴求季君影亲吻他的唇、他的身子、他的心,给予他极乐的快感。
脸色倏地潮红,他几乎羞得快抬不起头来。
他怎幺可以有这种想法?可是,他总会不由自主......
「我可以把你这种表情当作是在想我吗?」
「咦!?」
一双手踰矩的自身后环住齐彦字的腰际,吓得他回眸探看,一转头,季君影的唇就在眼前,他的鼻息也阵阵喷扑在他脸上,令他体内那把情欲的火燃得更加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