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潜明白小卫要说的意思,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者会对这种地方感觉反感,但是现在——伊潜笑的颇为苦涩,如果眼前这个人知道他也是同性恋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于要他来同性酒吧工作而感觉歉疚。
“男人和女人一样,我不在意的。”即使在意又能如何?
小卫只当伊潜在安慰他,但听伊潜这样说还是松下一口气“我们也就是干这一阵子,前面也轮不到我们去,等拿了工资我请你吃饭。”小卫嘻嘻哈哈的敲了一下伊潜的背“说实话看你也像个念过书的人,你家哪里的?”
伊潜含含糊湖的回答了,对于无关易平的事情他不想对这个热诚的新朋友有所隐瞒,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待你好的其实并不多,尤其这种好还是长期的,扔掉手里空掉的饭盒,伊潜笑着整理身上的工作服。
“你的话可真少。”小卫颇有些抱怨,伊潜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其实是不知道手什么,以前也是,有时候说话对于他来说是没有必要的,这并不妨碍他的生活,至于私密的话他大概也只呢个对那个人说。
当然现在的心情也要占很大一部分。
就像小卫所说的这间同性酒吧的工作其实很不错,对于现在的伊潜来说这也许正是他所需要的,不过在这种集中于夜晚的工作场所,一些事情总是会遇到那么一两次,好吧或者更多也说不定。
他和小卫还有其他几个临时工的工作都是一些脏乱杂碎的活计,比如搬东西,清理垃圾,修理一些基本电器或者在厨房帮忙等,只是不会去前台就是了,可即使避开了这些直接的与客人、工作者的接触,在工作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见到一些私密的画面,当然也许被看的人并不在意,但对于初次来这里工作或者本身并非同性恋者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刺激意味的。
伊潜还记得当他第一次撞见有人在楼梯道做爱的时候,小卫可以说是扑上来就盖他眼睛,事后还道了一整天的歉,大概是为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份工作而感到不好意思吧。
其实伊潜本身是没有什么的,大多数的情人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相同的地方总是多的,只是同性恋人们见的比较少就是了,总不会有人看到一对男女在接吻或者做别的事情而敢到惊讶,但相对来说如果换成同性恋者大概就足以引人围观了。
同理可得,假如他在酒吧看到一对男女在做爱的话不惊讶,那么他看到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在互相亲吻也不应当感觉惊讶。
更何况这些事情他与易平也都做过。
完全忽略掉拐角处毫不避讳的呻吟声,有的时候见的多了想奇怪也就奇怪不起来了,等不奇怪了他也就正常话了,再进展的话——谁会对正常的事情感到惊讶?
如果见到人喝水而感到不可思议的话,那么你本身可能更吸引人的眼球。
将沉重的酒箱交给调酒师,伊潜正打算回去再搬一箱来,以眼前的客流量来说,这几箱是远远不够的。
“阿潜,先别管那些,512号桌那边好像出问题了你先和阿强先过去看看。”经理喊住要离开的伊潜。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否则轮不到他们来管的。
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伊潜的意料,和几个侍者好不容易架住打架的两位客人的伊潜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见斜对面十几米处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即就有一个打扮靓丽的男人被抛了出来,捂着半边脸,显然刚被打了。
跟着出来的是一个长发男人,似乎在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因为隔的远了声音听不真切,但是伊潜认得那个长头发的男子,以前小卫指给他看过说是这里的台柱,很红。
长发男人边将被打的人扶起边冲着里面不住道着歉,那样子颇有几分焦急,看来里面的人不好得罪。
“滚,把你们经理叫过来。”一个浑浊不清的声音随随即从门里传了出来,显然是已经醉的不轻了。
第20章
里面跟着传出来几声赔笑声,包厢里应该不止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伊潜他们可以解决的,贸然插手只能使事情更加糟糕,和伊潜他们呢一起的侍者赶紧拨了电话给经理.
再看那面那个长发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被打的那个男子突然跪了下来.
“李经理是我不好,这次您就饶了他吧,他也知道错了.”
“饶了他?MR你知不知道刚才被他泼酒的是谁?你知道不知道他刚才害我损失了多大一笔生意”
“李经理你大人有大量,晓星也不是故意的,他最近也是心情不好——”长发男子一直给那个叫晓星的人使眼色,示意他开口道歉。
“心情不好?我现在心情也不好,要不今天晚上你陪陪我?”那李经理四十岁上下年纪,看来也是保养有道,身材并没有怎么走型,如果放在别处也是个沉稳干事的。
MR一听有转机,马上就打算应承下来,也就在这时地上跪着晓星突然蹿了起来,对着那李经理就是一巴掌,旁边的MR脸刷的就白了,赶紧上去把那李经理扶起来,不过现在他再说什么貌似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了,包厢里的人看到外面情况也都起身出了来,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
那李经理显然气愤非常,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被一个出来卖的打一巴掌,怎么着也咽不下这口气,抬起脚就往那叫晓星的男人身上踹去,那晓星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根本不敢躲,实实的挨在身上,看样子还有再打的意思。
伊潜等人接到长发男人的示意赶紧上前拦阻。
那李经理本就有几分醉意,再加上刚才被打的那一巴掌更是把理智烧了个底朝天,挥起旁边装饰用的花瓶就砸了过去,伊潜下意识的将那晓星拉到一边,堪堪避过,只见那花瓶直直砸在对面包厢的门上,哗的好大一声响,瓷片弹起在伊潜脸上划了道不大不小的口子,脸上热辣辣的痛似乎是流血了,这时又一件东西朝着伊潜这边砸了过来,却是放花瓶的架子,伊潜惊呼一声眼拉着那晓星赶紧往后躲,却不想脚下踩到碎瓷片,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慌张伸出手去,本打算扶住门上的把手,却不想身后的门却突兀的打了开来,伊潜还没来的及稳住的身型跟着就栽了进去。
无巧不成书,这世界上的事兜兜转转终还是要转到一起来的,伊潜愣愣的看着包厢里的人,四个人,他全认识,甚至其中一个还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情人,很巧也很伤人,至少他认为易平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要和女人结婚了不是吗?他不是爱那个女人所以才要他离开吗?那现在又算什么?如果他不爱女人为什么要他离开,他如果爱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让一个半裸的男人做在他的腿上亲吻他的唇?难道他所以为的不同寻常的感情只是一场玩笑吗?
仿佛又感觉到易平那天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伊潜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易平惊讶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男人,甚至说他没有想到男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两个人的相遇是意外的,正如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样,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彼此之间会有如此多的纠缠。
木中行显然也看到伊潜这张熟悉的面孔,当注意到男人脸上刺目的血痕时,木中行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毛,果然很适时的看到友人一下子变的阴沉无比的脸色,暗中吹个口哨,这下有人要倒霉了呢。
酒吧经理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伊潜坐在地上,脸上还淌着血,易总裁脸色阴沉的可怕,木总裁一脸玩味,剩余的众人都站在原地,对于这个突发的状况和突然出现的人无所适从。
“怎么回事?”
长发男人赶紧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经理越听眉头蹙的越紧,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尤其是眼前包厢里的两位。
长发男人担心的看着经理,神色之间的焦急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你先别担心,事情总能解决的,不过晓星也实在太不懂事了,在这里客人就是一切,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经理道
“谢谢经理。”能有这样的结果MR知道这已经是经理照顾了。
先不说眼前这两位被打扰的贵客,就是刚才李经理等人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得罪的人。
只希望这件事情快快过去才好。
“对两位造成的麻烦,实在是非常抱歉,今天的所有费用——”
“是不是先让我们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木中行打断经理的话,径直看着依旧跪坐在地上的伊潜挑了挑眉。
易平的视线也离开伊潜放到了经理身上显然也是在等他的回答。
“是我们这里的人不太懂事,惹恼了李经理……”经理避重就轻的将事情简述了一遍。
易平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目光朝向和李经理一起的一个人,那个人接收到易平的视线,立即站了出来,走到易平身边,小声将刚才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在这里遇到自家总裁,那人也是出了一身的汗,说话都有些僵硬。
易平的眼睛扫过门外的瓷片,对上伊潜的眼睛,瞬间挪开:“谁弄的?”
“花瓶碎片不小心碰到所以——”顺着易平的视线看到地上跪坐那人的脸,虽然不明白总裁怎么会关心地上那个清洁工,那人还是恭谨的回答道。
“给他包扎一下”这句话是对着酒吧经理说的。
“是”经理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
毕竟一个以易平的身份地位关心一个下等工人实在是有些怪异。
忽略掉事情的怪异性,经理正打算让人将伊潜扶下去,却见原本摔在地上的人却突然站起来朝着NT总裁走去。
经理吃了一惊,刚想上去把人拦下,却被旁边的木中行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无疑让众人更加惊奇。
伊潜来到易平面前,扫了一眼他旁边半裸的男人,心瞬间皱成一团,抬眼去看易平,却被对方闭开了视线。
“为什么不看我?”
易平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依旧还是沉默
“你要装做不认识吗?”挥开旁边伸过来要拉他的手,伊潜在众人惊呼声中揪住易平的领子。
“伊潜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经理吓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他揪的是谁的领子?
现在的伊潜当然不会在乎经理说的是什么,他以为不会再见到了,可是他见到了,他以为他已经把自己躲起来了,可是这个人还是出现了,那么然后呢?
说爱他,说不要他离开,说要永远在一起,还是狠狠的干脆打他一顿,眼见那个清洁工抬起拳头,众人的心无不提到嗓子眼里。
可与之相对的,易总裁的态度却让人更加惊异,易平的盛名在外,如果说出去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现在见到的这一副场景。
那李经理咽口口水开始担心刚才自己失手伤了这个人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们有什么吗?”易平开口了,没有起伏的音调,击的人心里冰冷的不成样子。
伊潜张张口,是啊他们有什么吗?不过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老同学,不过就是曾经在一起住过,不过就是上过床,还有什么?伊潜都不知道他们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伊潜感觉到从所未有的疲惫,他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了,问易平为什么不爱他,问易平为什么离开他,问易平为什么变的那么快,问易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问易平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问易平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多的伊潜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究竟需不要答案,或者这些为什么本身就没有答案。
回答他的依旧还是沉默,伊潜甚至希望易平现在甩开他,大声的斥责他的妄想,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让他从此断了念想。
可是易平没有,他们之间淅沥糊涂的跟糨糊一样,伊潜的脑袋想不出来,分不出来,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一切的发展都乱的可以。
伊潜抬起腿跪坐到易平腿上,在一地下巴和木中行的咳嗽中,吻上易平的唇,糊涂了就不用再想了,你看易平不是没推开他吗?
接到易平可说是狠利的眼神,木中行只能意犹未尽的摸摸鼻子站起身来,看到旁边目瞪口呆的半裸男人,撇撇嘴,只得尽责的将人从现在已经显的非常狭窄的沙发上拉走.
“宝贝,你还是陪陪我吧,走,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应该还有地方吧经理?”
那经理兀自有些无法回神,跟着木中行出了房间,尽责的将门关好以后,才小心试探道:“阿潜来了没几天,有得罪的地方还忘木总裁海涵。”
第21章
“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人你先留着用一阵子,还和以前一样就好,当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就是了。”木中行拦着半裸的人香了一下,然后一把将人推开,大步流星的回家去了。
经理慌忙将人送出酒吧。
叹息一声“放开我。”
环在腰上的手刹那间缩的更紧,勒的他差点不能出气。
“你先放开。”男人的回答是干脆开始脱他的衣服。
易平有些好笑,他不是七仙女伊潜也不是牛郎,即使没有衣服他也一样可以离开。
“你脸上的伤需要先处理一下。”说不心疼是假的,那脸上刺目的红度,总是隔在眼里隔的慌,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如此重要了?易平摇摇头,推推男人含着自己锁骨的大脑袋。
“你还、关心我吗?”男人的声音沙哑,那里头的迟疑与战抖,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用掉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易平错开脸,伊潜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易平的耳唇,这样的人他真的有勇气将他留下吗?伊潜自问。
“你的手?”易平将伊潜的手抓在手中,那惊讶的样子让伊潜不由自主的认为,易平是是喜欢他的,可是上次的易平那冰冷以对的眼神又要如何解释?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什么也都不必在乎,什么也都不用去想。
不过那样就没有易平了,很可惜,是遗憾吗?不那是将生命强行剥离的痛苦。
男人将头埋在易平颈项里,易平似乎能感觉到滴落在肩头的热度,那一点一点的温度就如滚油一般浇在他的心上。
“有时候我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该有多好,我甚至更希望把你忘掉,或者说这一切都根本没有发生,我还过着我的生活,留在这里也好,回家去也好,怎么样都好。”男人在哭泣“可是我不能,每当我要忘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痛”男人抬起头“你说我该怎么办,不忘了你我难受的要死,忘了你我又痛的不行,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呃?”伊潜是无助的,他期盼着男人给他解除痛苦的答案,伊潜是迷茫的,他不确定自己真的是否要听到易平的回答,也许就这样没有答案的活着,也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
曾经他想要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娶个不算漂亮的妻子并与拥有一个孩子,后来他遇到易平,生命里那点平常被毁的干净,他想跳出来却只是让自己陷的更深而已,他想逃避却怎么也避不开爱着那个人的那颗心,心里想着,两个男人又怎么样,他们一样可以幸福的,没有婚姻又怎么样,他们同样可以居住在一起,无法为对方生育儿女又怎么样,他们可以领养一个孤儿,如此的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可他却忽略了爱情的实效性,假如有一天他们不再爱着对方,那是否就要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一生的代价,这个代价太大了,所以才指引着人们处处小心,让你更加去细心的挑选伴侣,但也许是磁场的缘故吧,茫茫人海中,能够和易平撞到一起,又是怎样一场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