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当红色跑车一个急刹车,干净利落的在面前停下时,他想都没想就推开梁烈飞奔过去。
刚才跟梁烈谈话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好像早就预料到任舒霏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表情,他笑著轻轻拍拍
车顶:
“想试试吗?”
任舒霏兴奋的满脸通红,他几乎是立刻就点点头,然後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黑色座椅散发出只有真皮才有的粗犷气味,与宝石般光滑精致的仪表盘配合的十分完美,这一款有名的车
型任舒霏只在汽车杂志和展览会上见过,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坐在里面的感觉,没想到梦想今天居然真
的实现了!
“开到路上试试吧。”
就在任舒霏爱不释手的抚摸车内的各个部件时,梁烈也悄悄坐到了副座上。
任舒霏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这火红色的“女神”,早把刚才的痛苦和愤怒抛到九霄云外
了。
28
远离市区的环山路,遥遥望去如一条弯曲的白色丝带,旋转着伸向山顶。
透过一览无余的车窗,可以看到正前方弯道尽头,始终悬在峭壁边上的那轮火红夕阳。真是越危险处风景
越迷人,任舒霏愉快的心想。
下午,他开着这辆敞篷跑车在市区出尽风头,吸引了数不清艳羡和惊叹的目光,他仍然感觉不尽兴,于是
又把开车到了郊外。就像几乎每本名车杂志和广告上都说过的,只有这种行车难度大的环山路才能发挥出
高级跑车的全部优点。不时有车子从对面车道驶过,注意到这辆比晚霞还要炫目的跑车时,不由得都放慢
了车速,都想靠近时仔细看看它,当然,还有驾驶这辆豪华跑车的人。任舒霏在这些目光中得到了极大的
满足,他不知疲倦的开着车,忘记了这些天的烦恼,也忘记了身边坐着的人。
对车子和风景都没有兴趣的梁烈也似乎并不在乎被忽视,他一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在闭目养神。其
实,他眯着眼睛,一路都从反光镜中享受开车的人那难得一见的神采飞扬的笑脸。
不愧是名车,很轻松的就驶上了山顶。任舒霏轻轻踩了一下刹车,车子瞬间就稳稳停住了。
任舒霏走下车,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端详起车子来,他到处摸摸看看,一会儿打开车灯和防雾器,一会儿
又试试能在几秒内开合的车篷,好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
梁烈也下车来了,他倚在悬崖边的石护栏上点燃一根烟,笑眯眯的望着任舒霏。任舒霏虽然觉得他的存在
很碍眼,但是考虑到车子的关系,也就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直到天边隐约出现点点星光,任舒霏才恋恋不舍的开车离开山顶,他不是留恋山顶的风景,而是舍不得与
这辆车子分别。
“那个——”
进入市区的时候,任舒霏轻轻咳了一下,整整一下午他还是第一次跟梁烈开口说话。
“什么?”
“我把车开回你朋友的车行,顺路取我自己的车,然后我还要去办点事情……”这些话任舒霏盘算了很久
该怎么说,好顺利打发掉梁烈这个瘟神。
“不用开回去了,这辆车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原来那辆也早有人帮你开回家了。”
梁烈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的说,仿佛送的不是名贵的跑车,而是一颗糖果。
任舒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梁烈只是借了辆车子让自己过过瘾……
他心头涌起一阵狂喜,这样漂亮的跑车即使是律师行的金牌律师也没几个人能拥有,明天就可以开着它去
炫耀一下了!
但几乎是在一瞬间,心中突然拉响了警报。
“不,我不能要!……我不要!”
任舒霏的直觉告诉他梁烈肯定有所图谋,经历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他现在决不敢再轻易收梁烈的任何东西
。
“不能要?”梁烈歪着头看他,忽然笑了:
“你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吧?”
任舒霏想否认,可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见任舒霏没有回答,梁烈慢慢伸出手按到他修长的颈上,正在开车的任舒霏明显哆嗦了一下。
“霏霏,我给出去的东西,无论是刀子还是钱,还没人敢说不要……”
“……我,我是不想你太破费,这车很贵——”迫于梁烈的淫威,任舒霏也只能违心的解释。
“这你不用担心,钱是我跟老叔借的,他很器重我,就算我帮他做事预支的工钱吧。”
梁烈一边说,粗糙的手指一边在任舒霏颈上轻轻画着圈:
“你只说要还是不要?”
“……”
“我要……”
任舒霏硬着头皮说。他不知道收了这份太过昂贵的礼物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此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刚才在山顶也许应该趁机把梁烈撞下悬崖,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这个恶魔……
任舒霏只能满怀不安的把跑车开进了自己公寓的停车场,他此时已毫无刚才开车兜风时的兴奋和得意,他
期盼梁烈能就此离去,但是这个恶魔却一直跟着他进了公寓大门,进了电梯,一直跟到他那间公寓门前。
任舒霏犹豫着掏出钥匙开门。
一进屋,一种酸馊的难闻气味就扑面而来。
“你多久没回来了?饭都坏掉了。”
梁烈径自走进来,任舒霏看他端起客厅桌上的盘子,才想起那天早上梁烈做的蛋炒饭,也难怪会有这种气
味,都整整一个星期了。
任舒霏怕他发难,使劲想借口解释,可梁烈好像只是随口问问,没再说什么。他打开窗户透气,然后就把
盘子拿去了厨房。
任舒霏很快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嗡嗡的油烟机响声。凉爽的夜风从窗外吹来,吹散了屋内的浊气,却
吹不走他心中的焦虑和无奈。他苦苦思索对策,不知怎样才能打发走梁烈。
“你不喜欢吃蛋炒饭,我就做了咖喱牛肉来配饭,可惜这里只有米,不然可以让你尝尝我做的牛肉面,决
不比邦哥做的差……”
望着桌上变魔术般出现的晚饭,任舒霏没有一点心情去表示惊奇,他也无心听饭桌对面坐的梁烈吹嘘厨艺
,只是敷衍的点着头,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拉着盘中的饭菜。
……梁烈先是逼自己接受了跑车,然后硬跟着自己回了家,还殷勤的做了晚饭,他究竟想要从自己这里得
到什么?
其实梁烈的目的,恐怕不用说也能猜出……
任舒霏不能不往坏处想,这间屋里还保留着最恐怖的那晚的记忆,可面对梁烈的恶意,自己如何才能避免
……
“别吃了,我看你也吃不下了。”
梁烈砰的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任舒霏连忙想分辩自己还没吃完,汤匙已经被一把夺走扔在桌上。
梁烈目不转睛的俯视着任舒霏,风卷残云吃完一整盘咖喱牛肉饭的他已经补充完体力,此时眼中精光大盛
。他的手重重压在任舒霏双肩上,脸也渐渐靠近,任舒霏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慌忙想躲避:
“不不,梁烈,你听我说,我不是——”
他想说“我不是同性恋”,可梁烈已经不顾一切的压过来亲吻他。其实这句话即使说出来也根本没用,任
舒霏能在法庭上侃侃而谈挫败对手,而面对这样蛮横粗暴的梁烈,任何言辞都变得百无一用了。
“……霏霏,我送你的车子、手表,你不喜欢吗?”梁烈的亲热因为遭到任舒霏的拼命反抗,好像觉得有
些奇怪。
“手表我不要了,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十倍还给你!”任舒霏带着哭腔哀求。
“再说,再说车子是你逼我要的……”
梁烈望着他眨眨眼,忽然咧嘴笑了:
“好,就算是我逼你要的,你是纯洁无辜的公主,我本来就是混街面的坏种、流氓,这样行了吧?”
他滚烫的大手悄无声息的伸入任舒霏衬衣下摆里,低低的声音中充满了欲望:
“来吧,让我抱抱你,我的公主……”
当被梁烈逼迫着进入浴室时,任舒霏真是欲哭无泪,他万分后悔,就为了试试那辆跑车出卖了自己……
花洒喷出的热水浇裹着两具无论肤色还是体质都形成鲜明对比的躯体。梁烈半胁迫半安抚的拥着怀里不肯
就范的任舒霏,在不断的抚摸逗弄之后,他把任舒霏双手按在光滑的瓷砖墙上,身体紧紧压了上去,毫不
迟疑的挺身进入了他。脸贴在雾气蒙蒙的瓷砖上,任舒霏一开始还想咬牙坚持,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呻吟
起来。梁烈的进攻是猛烈而持续的,却没有让他像第一次那么痛楚,无论动作和节奏似乎都比上次有了经
验。任舒霏感觉出梁烈在情事上是个老手,他曾经说过没有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可见他决不是同性恋,可
他为什么偏偏像疯狗一样盯上了自己?
任舒霏一边忍受肉体上的折磨和羞辱,一边也无法让大脑停止自虐式的疯狂运转。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
的流了下来。
跟第一次一样,梁烈始终控制着自己没有射在他体内,也许这就是这个粗鄙的黑社会流氓唯一一点细心和
温柔。任舒霏没有感觉到,他也不想感觉到,如果他再多想些什么,也许就要在羞辱中彻底崩溃了。
只是最后当梁烈要帮他释放时,任舒霏如惊醒般拼命左右遮挡。他不需要快感,他只需要梁烈快点放过他
,别再羞辱他。他不是想装作圣洁,从前跟女朋友交往时也有过不少类似的情色经验,只不过那时是玫瑰
色的甜美享受,现在却是被控制在另一个男人手中,任他肆意玩弄,就好像是对刚才自己在他胯下乖乖听
话受辱的奖赏。但他始终拗不过梁烈,最后也不知自己是以多么丑陋的表情和声音暴露在最憎恨的人眼前
,白色的体液飞溅到两个人身上、地板上,很快被水冲走。任舒霏最后一点尊严和骄傲也跟着一起被冲入
了下水道。
纵欲后的空虚与疲乏让他几乎瘫软在地上,是梁烈把他抱出了浴室。任舒霏被矮了他几乎一头的梁烈横抱
在怀里,送到床上。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苍白的脸顿时冲上血来,他想要跳到地上,可梁烈的铁臂牢牢
捆着他,让他挣扎不得。
在床上,梁烈依然紧紧搂着他,两个人赤裸裸的肢体如同蛇一样紧紧交缠在一起。梁烈不停亲吻抚摸他,
任舒霏知道自己的恐惧和痛苦已经写满脸上,可正处于浓浓爱欲中的梁烈根本没有察觉。
当梁烈终于停止动作呼呼睡去,任舒霏在他的呼噜声中睁大眼睛呆呆望了天花板很久,才想起这是逃走的
机会。
可他最终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挣不脱已经熟睡的男人的粗壮手臂。
29
任舒霏就这样被迫开始与梁烈同居。
站在艳阳下时总以为自己永远摆脱了影的纠缠,然而一转身它又紧跟上来。任舒霏少年时曾经最恐惧的恶
梦最终还是演变成了现实,命运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地,这些年的分隔仿佛只是为了让梁烈更惊喜的达
成心愿。
梁烈隔三差五就会过来找任舒霏,他对任舒霏赤裸裸的迷恋从第二次发生关系后就再也没有丝毫掩饰过。
每次一进门就是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抚摸,然后无论任舒霏有多么不情愿都要强行进行下一步。每次激烈
的情事后,他或者倒头呼呼大睡,或者饥肠辘辘的只穿着一条内裤跑去厨房做饭吃。而无论是睡觉还是吃
饭时,梁烈的表情都是十分满足并且带着蠢笑的,也许在他的心中,这就是他一直盼望的最幸福生活所拥
有的一切。
而每次做好饭,他都会端着盘子回到床上,招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舒霏一起吃。如果任舒霏回应他的
是无动于衷的冷漠,而恰逢他又动了蛮性,梁烈就会将自己嘴里正在咀嚼的食物强行喂进床上已经虚弱不
堪的人嘴里,然后一边哈哈大笑,看着任舒霏痛苦的皱起眉,一边厉声威逼他吃下去。当然,大多数时候
梁烈并不会发作,他在得不到任舒霏的回答后就自己盘腿坐在床上狼吞虎咽。他最喜欢做的菜是各种急火
煎炒的肉类,最平民化也是最能补充体力的食物。
肉食动物在身边愉快的咀嚼,任舒霏就紧闭着双眼逼迫自己赶快睡着,但那响亮的咀嚼声一直在梦里还是
不绝于耳。
任舒霏的每一天都变成了痛苦的煎熬。梁烈出现的日子,他只能绝望的承受这只精力极其旺盛的野兽狂热
的情欲;梁烈没有出现的日子,他只有在深夜确定他不会再来才能放松紧张了一整天的神经。
只有每天早上,当他坐在漂亮的高级跑车里,一路开车来到律师行时,久违的快乐才会慢慢升腾起来。路
人和同事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此时都会齐齐集中过来,谁也不会知道这辆车背后隐藏着任舒霏的屈辱,他们
只会感慨这辆车的外观、性能和惊人的价格,因为这辆跑车,任舒霏成了律师行里最瞩目的焦点。甚至有
一天,老板也亲自跑到任舒霏办公室,跟他讨论了半天跑车的话题。
这一切虽然不能让任舒霏摆脱恶梦,但他可以从中找回虚荣的快乐,暂时麻痹自己心中的恐惧和阴暗。
夜的黑幕把城市上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梁烈精壮的大腿随意搭在任舒霏腰上,深褐色的肌肤烫的吓人,仿佛下面有炽热的熔岩在翻滚奔腾。他全
身赤裸着,就是在熟睡中,那个部位仍然会不知不觉的挺立起来,并且会紧贴在任舒霏身上无意识的磨蹭
,此时睡梦中的梁烈就露出很恶心的笑,让总是无法安心入眠的任舒霏更加憎恨鄙视他。
任舒霏从小就习惯了独睡,即使是在野外露营时,他也无法忍受跟别人同床共眠,更何况现在紧挨自己的
是赤身裸体的梁烈。恶心、恐惧和令他深深厌恶的同性之间的皮肤接触,让他许多次想把梁烈猛地推开,
可他不敢,他能想象出惊醒这个恶魔的后果。
又一个夏夜燥热的蝉鸣中,带着对夜晚的恐惧和厌恶,任舒霏不得不在梁烈高于常人的体温中渐渐入睡。
30
任舒霏头戴耳机,躲在客厅一角的单人沙发里听着案件谈话的录音。
舒适的长沙发、液晶电视,还有大半个客厅已经被梁烈占据了,他只有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寻求片刻的安
宁。
本来为了逃开梁烈,他打算这个周末回父母家住,结果只待了半天就忍受不下去了。原以为许久没见母亲
会表现出难得的温情,但她却又一次让任舒霏失望了。一见到他母亲就板起脸,责怪他不会理财,花钱大
手大脚,然后又要给他安排相亲。在母亲又把矛头转向父亲,训斥父亲再一次投资失利后,任舒霏终于忍
无可忍,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父母家。
所以现在他只能忍耐梁烈的鸠占鹊巢。那个流氓正大大咧咧躺在客厅里最舒适的长沙发上看卡通片,看到
开心处还一边猛拍沙发靠背一边放肆的高声大笑。要不是亲眼所见,任舒霏也无法相信这个流氓居然有这
种幼稚可笑的兴趣。他只能尽量调大耳机音量来遮挡不断传来的噪音,因为按照经验,如果他躲进卧室或
者书房,梁烈很快也会跟进来,然后这个下午就什么也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