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很聪明,这麽长的字都记得。”
!!梁烈的赞美虽然有些可笑,但他注视著任舒霏的目光是很真诚的,任舒霏不禁有些脸红,也不知道该
怎样回答,默默的低头咬著饼干。
!!“走!别再吃这些干巴巴的面粉了,我带你去吃些好东西!”
!!梁烈不由分说就把任舒霏拉起来。
!!“可是,还没有放学……”
!!“什麽可是不是,不去我揍你!”
!!在梁烈晃动的拳头的威胁下,任舒霏只得跟他溜出了学校。
14
出了校门七拐八拐,任舒霏脚步越来越抗拒,因为他发现梁烈把自己拉到了西区的望月街──虽然名字很
诗情画意,这里却是城市最不安全的地方,鱼龙混杂,是非不断,报上报道的好几起大案都是在这里的闹
市发生的;这里也是出名的贫民窟,街道和房屋都拥挤脏乱,各种假货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在街头公开叫卖
。
任舒霏害怕梁烈所谓的“好东西”就是毒品,不想再往前走,却被梁烈硬拖到一家小面馆前。
“愣著干什麽,坐!”
梁烈大大咧咧的拣了门外的一张桌子坐下。
任舒霏也犹犹豫豫的坐下来,他的姿势很僵硬,是因为担心脚下的污水或者垃圾脏了鞋,低头看到地面居
然干干净净,才敢挪脚坐正。
“小烈,怎麽又逃学了?这是谁?”
任舒霏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麽温柔动听的声音,而当他看到声音的主人时,一下呆住了:
面前是个年纪很轻的女人,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她面孔小巧,五官精致的象芭比娃娃,一双十
分生动温柔的杏眼,正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姐,我没有逃学,是下课了!不信你问霏霏──对了,他就是任舒霏,我跟你说过的!”
梁烈第一次叫了任舒霏的小名,也是任舒霏最厌恶的叫法──“霏霏”。当然,这两个叠字从梁烈嘴里说
出来,更能让被叫者因恶心惊惧而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任舒霏竟然完全没有听到梁烈叫自己“霏霏”,也自然没有产生恶心和惊惧的反应,他只顾著吃惊
和赞叹了──
他认为,梁烈的姐姐是他见过的最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性!就像带著朝露的玫瑰,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
少年的心在见到生命中最美玫瑰的第一秒就被阳光射穿了。
“任舒霏!任舒霏!”
听到梁烈的连声呼唤,任舒霏才醒过神来。
“你干什麽两眼发直的盯著我老姐,再看我就揍你!”梁烈很不满,又挥起拳头威胁他。
“小烈,不许欺负人!”
梁烈的姐姐好像家长对待顽皮小孩一样训斥了梁烈,接著她弯下腰,很和气的对任舒霏说:
“你就是小霏,学习很好,弹钢琴也很厉害,对吗?我这个考试从来不及格、打架很厉害的笨弟弟天天都
在说你的事情。”
梁烈的脸唰的就红了,红的好像桌上的辣椒油:
“老姐,我怎麽笨了?!再说我哪有天天说他?!”
接著他又冲任舒霏凶恶的瞪起眼:
“你可别信我姐的话!信了我就揍你!”
任舒霏却根本听不见梁烈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凶恶眼神,他只能看见近在眼前的美丽笑容,听到她天籁
般的嗓音,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还在知道这麽多我的优点!
任舒霏脸上烧的厉害,连话都答不出了。
梁烈的姐姐很温柔的笑了,摸摸他的头:
“在这里等一下,姐姐请你吃面。”
说完她就转身进店里去了,留下一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年和一个紧紧盯著同桌人的炸弹。
我承认我是3K党,哇哈哈哈哈哈……汗,逃走……
15
“喂,我姐漂亮吗?”
任舒霏一时放松了警惕,忘了是跟谁在说话,红著脸点了点头。
“别人都说,我跟我姐长得很像。”
任舒霏第一次认真端详梁烈的脸,这才发现,姐弟俩还真是有几分相像,有了姐姐做参考,梁烈也勉强算
是翩翩美少年了。不过他心想,你这副嘴脸怎麽能跟你姐姐相比呢?你是恶魔,她可是纯洁美丽的天使。
梁烈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
“追我姐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还有学校的董事,不过我姐谁也看不上!当然更不会喜欢小孩──”
“小烈,不许乱讲!”
梁烈的姐姐端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了,任舒霏本想追问学校的董事是怎麽回事,只好暂时先埋在心里。
梁烈姐姐的面馆门面虽然很小,却吸引了不少人来吃面,这当然跟美人的吸引力有很大关系,但面的味道
也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任舒霏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麽美味的面:手工做的面又细又韧,清汤味道独特而淳厚,牛肉的鲜
嫩比母亲做的牛排好一万倍!他连声赞叹:
“姐姐,你手艺真好!这面好吃极了!”
梁烈的姐姐笑了:“面不是我煮的,是我们店里大厨的手艺。”
接著她转身冲屋里说:“阿邦,你也出来见见小烈的朋友。”
一个比门框还要高的男人低著头应声而出。他三十多岁年纪,身材结实极了,皮肤黝黑,脸好像石块一样
粗糙,看起来很像是乡下的农夫。任舒霏还从来没见过这麽大块头的人,吓了一跳。但是,那个人虽然个
头大,却是一脸羞涩和憨厚,就好像一头温顺的大象。
“邦哥!”梁烈冲他亲热的打了个招呼。
大象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嘿嘿的憨笑,冲他们点了点头,就又缩回屋里去了。
任舒霏看看碗里细如发丝的面,真想不到竟是那样一个“大象男”做出来的。
缺少宽容之心的少年总喜欢以貌取人,立刻就给初次见面的人安上了外号,心中还为自己的“创作”暗自
发笑。
“多吃一点,看你瘦的就跟排骨一样。”
梁烈的姐姐给任舒霏夹了一块排骨。
她充满怜爱之情的话让任舒霏感动极了。刻板无趣的家庭,缺乏温柔的母亲,早已让他失望和厌烦透顶,
这个简陋的小店却让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自由和温暖。在这里,他才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觉。
“对,多吃一点!”梁烈却一脸憋不住的坏笑。
还没等任舒霏反应过来,梁烈已经飞快的往他碗里倒了满满的辣椒油,汤面上如同飘了一层燃烧的焰火。
任舒霏一向不敢吃辣,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不敢吃?男人哪有怕辣的?你看我碗里,全是辣椒!”
梁烈得意的展示一下自己的碗,又露出任舒霏最害怕的狰狞面目:
“不许浪费!快把它吃光!”
梁烈姐姐不知道两人的恩怨,在她看来,这只是朋友间的恶作剧,所以只是微笑,并没有加以阻拦。但对
於一向畏惧和憎恶梁烈的任舒霏,这分明就是肆意的欺负逼迫,让他刚刚转晴的心头又聚积乌云。
他不得不硬著头皮尝了一口。
“好辣!”
任舒霏立刻眼泪鼻涕齐流,舌头喉咙又痛又麻,好像嘴里刚刚引爆了一颗炸弹。
梁烈看著他的狼狈模样,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梁烈的姐姐连忙递给任舒霏一叠纸巾:
“不要吃了,我去给你换一碗。”
“不!” 任舒霏擦干净脸,又拿起筷子,“我喜欢吃辣!”
他一边不停吸气缓解辣劲,一边慢慢吃,等到吃完这碗面已是满头大汗。
任舒霏一方面是不肯在梁烈姐姐面前示弱,另一方面,越吃越觉得这种辣到快死掉的味觉其实很刺激很过
瘾。
“你还不错嘛!”梁烈笑眯眯的递给他一杯水,“走,到我房间去,我给你看好东西!”
任舒霏本来是决不愿意去的,可今天,为了梁烈的姐姐,他希望能尽量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梁烈姐弟的家原来就在面馆的楼上。进入梁烈的房间前,任舒霏已经做好看到一个猪窝的心理准备,但实
际上,梁烈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整洁,虽然屋子又矮又旧又窄,家具摆设也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
“你看!这是我老爸留给我的藏刀,很威武吧?”
梁烈唰的把刀抽出刀鞘,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
任舒霏却一眼就看出那把所谓“藏刀”的做工粗糙,根本就是假货,自己家里倒有几把货真价实的,那是
跟母亲公司有商业往来的客户送的,价格不菲。
“你看!这是……”
“这是……”
“还有这个……”
梁烈献宝似拿出的东西摆了一圈,任舒霏一样也看不上眼。望著梁烈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对这个总欺负他
的恶魔又鄙视又可怜──果然是贫民窟长大的小孩,才会把一堆垃圾当作宝。
“好了,你也参观过我家了,明天该我去你家了。”
任舒霏一听马上急了,哪有这种道理?!
“不,不行的!”
“怎麽不行?不欢迎我?!”梁烈慢慢的向他靠近过来,目光又变凶了。
“不不,我不是不欢迎你,是我妈妈,”任舒霏慌忙解释,“她讨厌任何人到我家去!真的,我不骗你!
连我爸爸的朋友她都很讨厌的!”
梁烈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搔搔脑袋嘀咕了一句:
“你妈真怪。”
任舒霏当然知道自己妈妈怪,不过他并不高兴听到别人的评论,忍不住反问:
“那你妈妈呢?”
说完他又马上後悔了,真是改不了的祸从口出。
“她啊,跟男人跑了,有好几年了吧?”梁烈却满不在乎的说,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那样轻松。
任舒霏一时不知该说什麽,也不知该不该同情可怜这个魔头。
最後,他还是软了下来,走过去把梁烈摆了一地的东西收拾起来,这也是他良好家教所形成的习惯。
梁烈一直目不转睛的跟随著他的身影,看著他把东西一件一件的重新摆好。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
有一种微妙的安静,只有窗外街市上嘈杂混乱的叫卖交谈声不断传入耳中。
这回我不是3K党了吧?
哇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
抽筋……
可能有不少大人认为这篇文是校园文,汗,其实不是的,真正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只是小蛇按照自己的思
路来写,可能把前面拖的长了些,但实际上主要的故事都还没写,这篇文我早说过是很长的,汗,逃走…
…
小蛇先歇一会儿再回答会客室里的留言,请大家谅解!
惊弓 16(kaaa)
更新时间: 02/2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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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连一向挑剔的钢琴教师也对任舒霏大加称赞,以前她总说任舒霏的弹奏技巧有余感情不足,现在
,他的琴声终於融入了灵魂,有一种激情从指尖琴键上很自然的就流露出来。
是的,任舒霏恋爱了。尽管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自从那天见到梁烈的姐姐,梁豔,这个本来相当俗丽的
名字便如圣音般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就在那天晚上,他梦遗了,梦里亲吻拥抱的对象跟梁豔有一模一样的脸,後来那面孔慢慢模糊起来,竟然
越看越像梁烈。激动、迷惑和苦恼交织在一起,让他度过了一个古怪的梦境。早上醒来,摸到床单上一片
湿冷,任舒霏不由得面红耳赤,瞒著母亲偷偷把床单藏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梁烈的干扰,任舒霏空乏的青春第一次染上了亮丽的玫瑰色。
从那天以後,他就不再顾及自己优秀生的身份,经常跟梁烈逃学跑去面馆吃面,只为能见到梁烈的姐姐。
转眼已到了新年。
“霏霏,今天是你十六岁生日,妈妈和爸爸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希望你好好使用它。”
早餐桌上,任舒霏装作高兴的拆开礼物包装纸,其实也没有什麽好猜的,是三天前就买来的电子词典,母
亲随手放在桌上的收款单据他早就看到了。
其实他真正盼望的礼物,是一辆限量版的红色法拉利高级车模,就是上学路上那间车模店橱窗里摆的那种
。如果可以,他很想用这个无聊的电子词典去换它,只要能拥有它一天,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他
却只能每天透过橱窗玻璃追随它的身影。
然而,就在今天,他生日的这天,上帝却让任舒霏唯一的一点奢望也破灭了。
早上去学校的路上,任舒霏照例要去看看自己的“梦想”,远远看见车模店门口围著不少人,还停著一辆
警车。
“警官,你看看!这些贼真是胆大包天!就这麽青天白日的打破玻璃,偷走了我的镇店之宝啊!”
任舒霏认出那个正跟两名警察诉说的矮胖中年男人是车模店的老板。
“还丢了什麽东西吗?现金?”
“别的什麽也没丢,只有橱窗里那辆限量版的法拉利车模,他们肯定就是冲著它来的!”
“请你别激动,简单叙述一下事情经过。”
“今天早上我像平时一样开了店门,卷起了橱窗的护帘,然後我就去後面收拾东西,忽然就听见哗啦一声
巨响,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等我看到橱窗碎了才明白过来,跑出去看时那些贼早没影了。”
“你就真的什麽也没看见?”
“警官,这条街到处都是岔路,我怎麽知道他们往哪里跑了?再说,我也不能抛下店去追啊!”
“好吧,我们先记录在案,你不要著急,等我们的消息。”
“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法拉利找回来啊!那可是我的镇店之宝……”
店主还拉著警察纠缠不休,站在人群中的任舒霏呆呆望著一地玻璃碎片,心也变得跟空荡荡的橱窗一样。
郁闷陪伴了任舒霏整整一天。
他觉得,这真是最差劲的一个生日。
下午,梁烈又传话来,叫他到学校後面的梧桐树下见面,也就是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地方。
任舒霏很不情愿的去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麽冷的天还要陪梁烈那种人站在露天吹风。所以,当他在已
经掉光了叶子的树下见到梁烈时,脸色也是冷冰冰的。
“什麽事?”
任舒霏不耐烦的踢著脚下的石子。最近,他已经没有以前那麽怕梁烈,偶尔也敢使些小性子了。因为他有
些察觉到,梁烈似乎只是喜欢吓唬他,高高举起的拳头也从来没有真正落到他身上过。
“今天是你生日吧?”
一向粗枝大叶的梁烈根本没有察觉他的不快,笑嘻嘻的递给他一个很大的红色硬纸袋:
“送你的。”
任舒霏看著袋子上印的“××精粉”的字样,心想你居然从家里拿袋面粉就当作作生日礼物送人,还真想
的出来!难道这就是贫民窟的作风吗?
任舒霏很勉强的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拿出来看看。”梁烈一副很高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