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维特的烦恼----炩风

　　小杜一言不发地将包包丢到床角，直接卷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起来。
　　动乱过後就是一片窒息的寂静。
　　维特眼神担忧地看向陈笕薰，用口型问，『怎麽办？』
　　陈笕薰微微耸肩然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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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甲小杜有了全名了（路人乙是阿勇^^）～不过这篇故事的成年人一律没有名字喔（因为懒得想）……这是个未成年少年的世界～～哇哈哈^^
　　PS：其实去年刚写这篇时，脑子偏向的CP是奶昔和队长。

　　少年维特的烦恼《35》

　　阿勇和小杜陷入冷战的情况已经持续两天。
　　因为回宿舍就会碰上两人僵持的诡异气氛，陈笕薰和维特很有默契地都减少待在宿舍的时间，免得被地雷炸到，这一对宝要吵架是容不得第三者插手的。
　　因与维特分离的时间越来越近，加上两名室友的冷战，心情变得很烦躁的陈笕薰，放学离开教室後再度来到久违的宿舍顶楼，偷偷躲起来哈根菸。
　　才刚点了菸，就听到有爬楼梯的脚步声，怕会被教官赃到的陈笕薰火速熄掉菸头，闪身躲入楼梯房的後侧。
　　「我和老爸老妈吵架了。」
　　这个声音……是小杜。
　　陈笕薰听到是熟悉的好友声音，本想要出去打声招呼，但随即又听到到阿勇开口说话，忍不住止住脚步，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嘿！别怪他，因为一般学生没事是不会上这个被封闭的顶楼。而他更关心这两个正值冷战的家伙是来谈和还是来开第二场战局的？
　　「这还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是问原因。」阿勇白了他一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和他家老爸老妈吵得那麽厉害。
　　冷战两天，最後是小杜先举白旗投降，在最後一堂课结束後，主动跑来向他示好，看在那麽多年的交情，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坦白就从宽咧。
　　不过好像很神秘，还特地拉他到这个没人的地方才肯说。
　　「我妈偷看我的笔记。」
　　「上课笔记？」白眼。小杜那来那种东西？
　　「我那来那种东西？」失笑。
　　「喔，是那个喔。」阿勇恍然大悟。
　　就像维特老是抱著素描本涂鸦一样，小杜也有为数不少的笔记本，上课无聊时就会偷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老师还真误以为他是认真在做笔记咧。
　　至於写什麽，鉴於阿勇见到字很多的东西头痛症就会自动发作，所以从没管过他到底是写肉麻兮兮的情书还是写什麽旷世钜作，再说小杜很神秘，都偷偷摸摸地藏起来不给人看。
　　「那你到底都写些什麽？为什麽伯父伯母会那麽生气？还想要你转学？」
　　「我……就是杂记和自创的小说。」
　　阿勇瞪他，一副再不说重点就把他拆吃入腹的恶狠眼神。
　　小杜眼神有点无奈，「我老妈刚好翻到我写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的那一本。」
　　「你有喜欢的人？你暗恋谁呀？我怎麽不知道？可恶啊！竟然瞒著我！！」阿勇一脸惊讶又夹带些不甘与怒意。
　　「我喜欢谁不是重点，我只能说那是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可是我爸妈反对，就抓我去问，我和他们大吵一架。」
　　「就这样？」阿勇半信半疑。
　　「你别再问了，总之就是我爸妈强烈反对，想要我放弃，还想逼我转学，不过我不可能转学的，反正再一年就毕业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转学呀。」小杜显然有些急了，「我都跟你说了，所以我们不要绝交啦。」
　　「不！你没说实话。」又不是上世纪的原始人？高中生还有不能谈恋爱的！？
　　「我说的全是实话。」
　　阿勇眯著眼瞪他，「除非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我才考虑相信你。」
　　「我能不能不要说？」气虚。
　　「我是你好朋友吗？」
　　「当然呀～我们穿同条裤子长大的。」
　　「谁和你穿同条裤子！？呸！说不说！不说就不是朋友！」
　　小杜贴近他，压低的声音都有了告饶的意味，「好啦！不过我跟你说，你不可以跟别人说，任何人都不行。」
　　「安啦！我要是敢说出半个字，我张旭勇就是小狗。」
　　小杜认真地看著他，豁出去的表情，「我只能说，那个人和我们一样是……男的。」最後两个字小的像蚊子叫。
　　「男……男的！」
　　「小声点啦！」赶紧捂住他的大嘴巴。
　　看著阿勇被捂住嘴巴还瞪到眼珠快掉下来的呆滞表情，小杜再一次重重地点头。
　　「所以你知道为什麽我爸妈要我转学了吧？他们想只要我看不到那个人，就会放弃了。」
　　半晌，阿勇神智恢复後，扒掉小杜的手掌，盯了他半晌，才用力地拍著好友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说。你……哎……」
　　难怪他爸妈会那麽反弹……想不到他的好朋友竟然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小杜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ㄟ，怎麽会？」维持手搭在小杜肩上的姿势，阿勇迟钝地反问。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当然啊。」他才不是那麽没义气的人！惊愕归惊愕，但不会影响他们穿同条裤子……呃，是一起长大的交情。
　　等言归於好的两人轻快的脚步声从楼梯口消失後，陈笕薰在原地呆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难怪了……
　　陈笕薰有些失神地从宿舍大楼出来，走在校园通往荷花池的绿林道上。
　　他的心情比原本的更糟了，胸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闷沉。
　　维特说要去荷花池那里画初开的荷花，不知道画得怎样了？
　　远远就看得到荷花池面上已经有粉红花朵盛开，周遭没看到人，可能在池中央的凉亭里吧。
　　再靠近点，就在通往荷花池的廊道上看见那个褐发蓝眼白皙皮肤，双手抱著素描本的男孩。
　　在他旁边很难得的还有其他两名男学生，但是看他们之间的互动……陈笕薰无瑕多想，立即冲了上去。
　　嘶嚓！
　　一本深蓝底封面的素描本，在两人四只手的拉扯下，硬声被撕成两半。
　　望著手中半边的本子，维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同样穿著制服的人影突然冲进三人之间，一把抓住维特的臂膀，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後护著。
　　「把素描本还他！」
　　陈笕薰认出这两个人是隔壁班的问题人物，也是训导处的常客。
　　「是你喔，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陈笕薰吗？怎样？你是想英雄救美喔？」留著刺蝟头的男生睨著陈笕薰，极尽挑衅嘲讽的口气。
　　「可是这个阿兜仔不是女的耶。」另一名留著半长发的男生则故意露出猥琐戏谑的表情，死盯著维特的脸看。
　　「搞不好喔～～这阿兜仔长得那麽漂亮，我还听说他们两个连上厕所都要一起，我看他们根本就是玻璃挂的！恶心死人了！」
　　陈笕薰气得握紧的拳头直发抖。
　　就算他们说的有某部份勉强算是事实，但从他们口里讲出来，却是变得那麽不堪！
　　「有种你们再说看看！」
　　「阿薰，算了，别理他们，我们走吧。」维特从後面拉住陈笕薰握紧拳头的手臂。他不愿惹事生非。
　　陈笕薰钉在原地，维特拉他一样动也不动。
　　「你看，他都吓得不敢动了，真是孬种，以为游泳稍微快一点就有多了不起！什麽箭鱼？我看根本就是只软脚虾！」
　　「对了！你看看这些图，画得好丑，拿去资源回收刚好，才不会制造垃圾！」说著，作势就要撕掉素描本。
　　忍无可忍，陈笕薰甩开维特的阻挡，一拳挥向对方的脸颊。
　　维特喜欢画图，那一张又一张的图都是他的用心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就算是破了也要替他抢回来。
　　对方不甘示弱，也立即回了一拳，刺蝟头的同伴也跳上前，三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维特怔了下，也跳进战圈中，不过不是加入干架行列，而是想把陈笕薰拖走。
　　「哔──哔哔──！！」
　　「你们在干嘛？」穿绿色军服的教官正快步朝他们跑来。
　　那两人似早就惯性地在哨子声响起第一声时，立即丢了画纸争先恐後地分两路逃跑。
　　陈笕薰和维特没那种惯性反应，慢了半秒才想抬腿逃跑，就被逮著正著。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那一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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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很公平的，也硬给阿勇挤个全名出来～～

　　少年维特的烦恼《36》

　　两人留在教官室各自写完两大张悔过书，教官才肯放人。
　　「你为什麽要跟教官那麽说？」走出教官办公室，陈笕薰一脸老大不高兴。
　　「那个，我有听说过你去年因为打架被禁赛的事。」
　　「去年那个是例外，那是因为比赛前在会场打架受伤又被主办单位抓包才会被禁。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用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扛，反正错又不在我们，那两个人早就前科累累了。」
　　「可是不管怎麽说，先动手的是我们，教官抓到他们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把责任推给我们。」
　　「那也是我扛，反正动手的本来就是我，最多被记一两支警告，我小功都多到不想要了，没差。」
　　「可是，如果因为我害了你，我……」
　　因那停滞的语气，陈笕薰步伐顿了下，转头望见维特咬著下唇的表情，停了两秒才抓抓头，恢复步伐的速度。
　　「我们去买晚餐吧，饿死了。」陈笕薰扯开了话题。
　　两人到便利商店买了两大桶关东煮带回宿舍寝室当晚餐，一开门就看到小杜和阿勇两个人趴卧在床铺上玩著大老二。
　　真是的，吵架就搞得冷冰冰，一和好马上又打得火热。
　　「HI！接好。」
　　阿勇朝两人各抛了一瓶冰凉的饮料。
　　接住後一看，竟然是啤酒。
　　「吼！你们这两只酒鬼！！又在宿舍里偷喝酒！」
　　「小杜这小气鬼请的，当然要多能凹就尽管凹。」每次都要自己出钱请客，难得一次能从他口袋里挖钱出来，机会难得自然要把握。
　　「那就不客气罗。」
　　陈笕薰拉开拉环，配著关东煮当下酒菜。维特不喜欢酒味，就把自己的那罐推给陈笕薰。
　　「维特，你快回德国了吧？」小杜边丢出手中最後五张牌边问，随即而来是阿勇惨输的哀嚎。
　　「嗯。」
　　「那明天晚上我们就来开个饯别会吧。」小杜边提议边忙著双手挡架扑上前来要掐自己可爱脖子的阿勇。
　　「什麽饯别会？」
　　「当然是阿薰请客，让维特在台湾留下最美好的回忆，顺便庆祝我和阿勇和好。」
　　「喂─────────！！」
　　这绝对是敲竹杠！
　　他们和好关自己啥事？好吧……就算他们和好要庆祝，但维特要走了，这那里是庆祝起来的事！？
　　星期三晚上，陈笕薰翘掉校队的练习，同寝室一干人马直接杀向KTV。
　　维特对中文歌不熟，三小时下来几乎都低头默默吃沙拉吧和喝饮料，任凭耳边充斥五音不太全的歌声轰炸。
　　阿勇七零八落地哀怨唱完「男人与公狗」後，起身要去厕所解放，小杜见接著播放的不是自己的歌後，也跟著阿勇的後脚出去。
　　维特抬头望著两人先後出去，双手捧著饮料杯不自觉地转动。
　　「阿薰，他们感情……好好。」
　　语气中好像带点羡慕。
　　「对呀！他们国中是同班，好像国小就认识了，交情都快十年有了吧。」
　　回应完这句，也到了进歌的时候，「爱爱爱爱……准备大显身手……爱 爱爱爱……战斗……」
　　还是不要跟维特提小杜的事好了，小杜并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他的性向，嘴巴得闭紧点。
　　虽然他也难免好奇到底小杜暗恋的对象是谁？维特心思比较细，他不知道猜不猜得出？
　　一直分心，就难免唱到走音，维特都忍不住笑出声。
　　陈笕薰被笑到脸挂不住，乾脆丢了麦克风，扑到维特身上，十指大开往他腰间搔痒。
　　「笑？该你唱了！不会中文歌也来首德文歌！要不也还有英文歌可以点！」
　　维特被搔得笑到倒在沙发上爬不起来。
　　「我唱……歌……很……难听啦……」努力要拨掉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指。
　　「阿勇都不怕玻璃爆掉要赔钱了……」
　　「不……不要啦！」
　　两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最後胸口贴胸口，一上一下地趴在沙发上喘著气，两首歌的时间都白白浪费掉了。
　　嘻闹过後，包厢内的液晶萤幕上正播放著「雌雄同体」的MV，流畅得有些抑郁的旋律在空间内回盪著。
　　「维特，真的得回去吗？」上头的人闷闷地问。
　　「……嗯。」仰著头，迟疑过後是肯定的回答。

　　少年维特的烦恼《37》

　　「是我的歌！！」包厢的门一打开，听见熟悉的旋律，小杜马上冲过去抓起桌上的麦克风，大声唱了起来。
　　陈笕薰有点尴尬地从维特身上爬起来，欲盖弥彰地拿起饮料喝了口。
　　维特也跟著扶著椅背起身坐正。
　　小杜忙著唱歌，阿勇则跑去坐到维特的另一边，递给维特一个大纸袋。
　　「这是小杜和我刚刚去买的，送你。」
　　「谢谢。」维特接过，微微笑地道谢。
　　「原来跑去买礼物，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一起掉进马桶了呢！」
　　「我们可不像你那麽没良心！」阿勇昂起下巴骄傲地炫耀，接著又转向维特，兴奋地说：「这是到美术社买的，老板说这个牌子很好画喔。」
　　大纸袋里装的是一个木质工具盒。
　　维特一见那工具盒，碧蓝眼睛本能的一亮。
　　迫不及待地打开画箱，里面果然是十二色的油画颜料还有画笔、调和油、油壶等工具。
　　整套下来对还是高中生的他们，荷包杀伤力应该很大。
　　陈笕薰没想到他们对维特这麽用心，也很替维特高兴，可是他看见那发亮的蓝眼眸又淡然黯下，心里突然想到那件事。
　　「阿勇，你白痴啊！？」
　　「干嘛骂我？」
　　「因为……」陈笕薰偷瞄了眼维特，突然像没了声音，「你什麽时候见过维特画过彩色的图了？」
　　「呃？」
　　「这个我很喜欢，真的很谢谢。」维特并不在意，为收到他们送的礼物这件事显得很高兴。
　　向阿勇道完谢，又趁间奏时跑到小杜身边，慎重其事地再跟他道谢一次。
　　小杜微笑地放下麦克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还装亲密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夸张极致恶心的上扬音调，「亲爱的小维特，就算我们分开了，也千万千万别忘记我们ㄟ～～」
　　「啊！我也要！」阿勇说著，从後头扑上抱住维特的腰。
　　被包夹的维特微微愣住，对这突来的热情有点手足无措。
　　「你们两个──够了没！」某只鱼摔麦克风了。
　　「啊！阿薰吃醋了，阿勇你还不赶快放开，当心阿薰杀了你分尸。」小杜第一时间松手，见阿勇还白目的不想放手，狠瞪了他一眼。
　　「喔。」
　　阿勇讪讪地收回手，而小杜继续霸占麦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