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阵阵,无人的环境下令人精神松懈。长征胆子壮了起来,立刻张牙舞爪扑了过来。爹爹一记奸笑,闪躲过儿子迎面扑来的攻击。长征煞足不及,一个跄踉,绕过围栏,滑稽地跌了出去。(<==请自行想象自由体操某招式)
我这才想起,我们这是在人造湖中央小岛锺塔上。
下面正是深不可测,前身是水力采矿而形成的人造湖水呵!
“父子耍花枪,极乐生悲” 这样的标题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于是急忙探出锺塔外,半个身子悬挂在外,伸手想要一把捉住儿子。
“你在干什么?!我还用不着要你来救!!” 被强大的力量扯回,爹爹安然无恙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中。长征脸白着斥责我,捉紧了我的手臂,居然在瑟瑟发抖。
对、对喔!我都忘了他可以自由施展灵能挪移身子。
心脏怦怦乱跳。分不清是他还是我。情况和上次昏睡后苏醒时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唔。。。”
尝试柔着声告诉受惊吓的他,却换来对方凶狠地给予激烈的热吻。后脑勺被长征强而有力按住,啃咬着嘴唇。舌头延长而入,有点躁动和不安。
我肯定这是上次没有的。被吻得昏头转向,感觉他的手钳制在腰身上,贴近了自己。下半身的灼热,隔着衣物,依然感受到对方同样坚硬的欲望。
心里一阵惊慌,下意识里起了挣扎。
“不要!” 推开了他,跌撞退开好几步。
长征显得错愕,然后神色迅速转黯。
“对不起。” 以这三个字作为这次约会的句点。
13
气氛明明很不错。
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害怕地推开了那个不再是小男生--那个经过时间洗礼,已经懂得自己要什么,努力向我索求的男人。
我却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可以给他什么。
眼睛直盯着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我的心情却很复杂。甚至顾不得长征走在前头时背影呈现的孤单和刚刚一脸受伤的表情。。。。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惧感充斥着自己。
不喜欢。。。。讨厌的感觉。
次日早晨。
爹爹很早就爬起床。睡眼惺忪地打开水龙头,冷冰冰的自来水哗啦哗啦直流,麻痹了手指头,也赶走了黏在脸上瞌睡虫。
洗脸的同时,发觉长征送给自己的钻戒,安然套在指上。
一边摸一边发起愣。。。。昨夜一直到爹爹睡觉时间,长征都没现身。这些日子都觉得非常拥挤却温暖的床褥显得空荡而冰冷。那个傻小子居然情愿呆在书房里一整夜。
我轻轻叹息。再怎么说,我似乎也不该大剌剌戴着它到处跑。
“校规第十条:学生不准佩戴贵重饰品到校。” 被孔老师捉来背了又背的校规,我老早就倒背如流了。
于是将之除下,轻轻摆放在墙上架子一角。打算等一会儿再收妥了。
出来的同时,和从书房里出来的长征碰面。一夜不见,居然会觉得他有点疲态。不禁心里一点揪痛。。。。他整夜都没回房睡么?我还以为即使不来爹爹这儿,他也会回自己房间休息的。
“对不起,我睡迟了。早餐马上就弄。” 长征盯着我大半天,神情有些期待。
“。。。呃。。。那个。。。我们。。。” 发觉原来是我自己声音在颤抖。
呜呜呜~~~~~我必须说些什么!!不然就很奇怪了。。。。可是心里越着急我就越开不了话题。
“我想洗脸刷牙。” 儿子等了半天没下文。对我翻白眼,侧过身挤进厕所。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些什么,他却已经关上门,将爹爹堵在门外。
他是不是躲在门后伤心地哭?我耳朵贴着门,仔细听里面的声响。站在外面,犹豫着该不该向他说些鼓励之类的话,因为总觉得这样会很怪异:
。。。。再接再励呵!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得到我。。。。吗??
=n=|||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那种会安慰人,心思细腻的爹爹!
这孩子从小就用不着我来担心,没想到儿子晚来的思春期会令我这么头疼。
厕所里面传来连连马桶冲水声。我好奇靠近了听,儿子却突然开门。那是种接近激动的开门法,因为我可以感觉身旁的空气被迅速卷起,我的头发在空气中柔柔飘动。
“我去准备早餐。” 他声音闷闷地,侧过身子,从我身边走出去。他是怎么了?
结果整个早晨,儿子都保持沉默。即使送我来学校的路上,他也不和我说上一句话。直到上课前,我还是郁闷地瘫在桌上,心烦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起复杂的父子感情纠纷。
“小光。” 温家宝坐了下来,鼻梁上黑青一片。
“你被人寻仇么?” 吓了我一跳,原来柔顺秀气的他偶尔也有粗圹的一面呵!
“昨晚去游乐场,没想飞来横祸。莫名其妙被藤圈迎面砸了过来。”
=_=b
午休时请了他喝一包饮料当陪罪,温家宝显得很高兴,不知就理地直夸我心肠好。我静静地看着他快乐地喝饮料,心想要是长征有他一半这么容易哄就好。
说真的,长征从小都没怎么给我添麻烦,好养得象头猪。。。。啊!。。。。我当然不是说猪容易养,长征怎么可能是猪?这只是一种通俗的说法。
和温家宝一同走在校园里准备回到班上的路上,旁边一栋教学大楼的学姐们趴在一楼围栏上叫嚷着我们的名字。
“两口子好恩爱喔!”
“闻小光不准再欺负我们家宝宝,要好好疼。。。”
温家宝一下子耳朵羞红了,惹得学姐们格格笑个不停。我发愣的同时,听见有学生向校长问好。目光不由自主地搜索着熟悉的身影。然后就这么二楼楼上和楼下45度的对上了眼。
“小光怎么发呆着不帮宝宝说话?”
“宝宝脸蛋越来越红了耶!好可爱!” 上面喧哗闹作团。丝毫没有察觉校长大人就在二楼楼上听着。
默默地看着他。周围的空气倏地抽空,令人感到很想恶作剧尖叫来破坏这片奇怪的寂静。
怎么可能忘记?那双打从第一次见面就让我有说不上来感觉的眼睛:摄人心魂令人闪神。。。恐怕当初收留长征,为的也是这个奇怪的理由。剎那间,我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世界就只有我和他。
心弦悄悄被人拨动。
他就一直在上面看着我们学生在戏闹,无声。就象是我与生俱来的影子般。突然认知到,他想要的和我之前以为自己可以给予的不一样。
。。。。以为即使在一起,我们的关系就象以前一样不改变。
我盯着楼上看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光?你在看什么?” 温家宝好奇地问我。
不明白内心突起泛滥的情感是什么,有点慌乱。他为什么这么看我?好可怕的感觉。。。。
“走了。” 我低过头避开视线接触,赌气地扯了不明就理的温家宝就走。
我才不要改变什么。迂腐就迂腐,反正他赖不掉我。
楼上轻轻叹息。微风吹起,依稀夹带着他对这个看似懵懂冲动其实懦弱得不象话的胆小鬼爹爹的疑问:
。。。。。为什么害怕我。。。?
心情有点沉重。手上握紧了他昨夜送给他的钻戒。还以为闻光会喜欢这礼物,毕竟昨天的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今天早上居然发觉他将它摘下了放在厕所架上。
都怪自己太急迫了。不小心惊动了那个一直躲在自己壳里,才刚要探头的他。这些可好,胆小懦弱的爹爹又象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
他很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拿他的傻爹爹最没办法。
想起雍华那张嘴脸,心里就有气。明明就没什么有贡献,他在闻光心里远远比自己还重要。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爹爹才真正是属于他的?
拖就拖。反正他有时间陪他耗。
。。。。。假设没有意外。
迷你番外~~~!妈咪疼长征喔~~~~(揽紧)
长征十四岁那年,发觉自己一直对爹爹。。。。
话说某日爹爹自房门外路过,看见年纪愈长愈加俊秀的长征正经八百地在学习临摹。心意一动,哒哒哒跑到儿子面前。二话不说卷起儿子一截白袖子,拉起他的手,仔细摩挲赞叹说:
“我从来没发觉原来长征的手长得好漂亮啊!” 长征实时面带酡红,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自己不象人的爹爹称赞。
下一秒被爹爹以强硬的手段拖到了寝室里。。。。
“来吧!用你美丽有力的双手。。。。” 爹爹退下华丽红衣衫,长发半掩雪白后背兴奋地向儿子招手。
“。。。。。” 长征看得入迷,手上刷子紧握,心跳不由加速。
这个。。。。就是恋爱的感觉么?他悄悄问自己。
“帮我一起刷。” 爹爹露出涩涩笑容,要长征一起帮忙刷洗长满青苔的石子堆。
长征苍天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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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要:话说长征试图想要改变与爹爹之间的关系,最终约会宣告失败落幕。父子关系陷入僵局。。。。
夜里苦闷,爹爹转辗难眠,苦思冥想着该怎么突破目前父与子的窘境。心烦之余,将长征白天里晒得暖暖的,有太阳味道的被子踢下床。
都已经两点锺了。心情郁悴得很。难道是我失算了,他这回气得不轻?
然后听见书房门关灯关门。心头一紧,闭目塞听。自己房间的门把被轻轻扭开。对方走到床前,捡起了被子。长征坐在床边,被子将我盖得密实。
回到了原来温暖的怀抱之中仅一只手距离。
“我下次不会了!爹爹你别介意。。。。。好不好?” 黑暗中听见他在叹息,这么静静地对我说。惊讶地睁眼望着他。
透过月光,长征俊秀的脸庞正带着笑意,我有点窘态。他知道我没睡装蒜中。
“既然没睡,我们来谈谈。” 真的。。。没。。。。道理。和他相处几个世纪都没见他这么谦卑的一面,因为往往理亏的总是我。
“。。。。。”
我点点头同意了。事实上还有些兴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愿意跟我谈谈。平日,幻境里的大家总会自动跳过我的意见,让太子殿下活得无忧无虑。幸好不至于满肠肥油。
“首先,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摊开来一起讨论。可以吧?” 我瞪着长征半张脸蛋发愣。怎么剎那间觉得跟我说话的男人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位小男孩。。。。有点陌生。
“那天的确是我唐突了。。。。。可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就已经有我了,心里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一箭穿心,道中了我的心事。
“。。。。。” 我无言。
“当年你为了留下人类的我而执拗将我半妖化,姑且不去讨论这对我来说及其可能造成的心灵伤害。。。。其实我并不介意一生被幻境困着。”
他停了顿,样子似乎很高兴。加深了我对他的愧疚。
“长征。。。。”
无从反驳,因为他所说的是事实。认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是当太子殿下无意间发觉半妖化小长征一直以来在我看不见的暗处孤苦无依,幻境子民对他缺乏善意。
重要的灵能珠也是爹爹在那时交给他,由长征来守护着。父王虽然不赞同我的做法,却也拿我无可奈何。毕竟是血缘至亲的父子关系,他知道我要拗起来会比他顽固上百倍。
尤其自己沈睡的那些年,长征灵能的变化更大。大家都有目共睹。
。。。。物极必反。。。这点,雍华警告过自己。选择忽略,因为我信任长征--他毕竟和我共度数百年。
“。。。。 数百年来被当做某个人的精神转移对象,我觉得这已经很足够了。” 长征摸摸我的发,眼瞳中满满对我的疼惜眷恋。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喜欢你。可是总不能一直都是雍华的替身吧?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条件是你必须承认,是我--长征在喜欢你。不准混肴我和雍华两个人。”
嘴唇被小小亲了一下,然后。。。。钻戒重新套回到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的心情很复杂,就象那晚一样。
“对我公平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变成半妖状),既然如此,你当然必须要向我负责任。”
一直一直,对吧?
“。。。。你又在闪神了喔。” 用那颗数百年来不曾认真动用过的脑袋的同时,冷不妨被他逮到机会偷了个吻。双颊滚烫,我有点不自然。
。。。。在一起。一直不变。
我在思考他刚刚的一番话,总觉得有些地方重点漏掉了,却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我、我不想改变什么。。。我觉得我们一直都相处不错,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嗫嚅告诉儿子。
“我没有要求你改变什么,你做你自己就好啦!我就喜欢你。可是我希望你了解,我们的感情会升温,不可能永远停在一个模式之中。你认为这样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接下来的。而你,可以放心交给我,因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最好的。”帅帅的儿子朝我露出自信的一笑。
喜欢他的笑容。
“可以么?爹爹。。。” 声音轻轻柔柔地,象在催眠人的意志力。
“。。。。。”
“。。。。好么,闻光?” 名字从他口里唤出,那股熟悉而温暖又带酥麻的感觉卷土重来。下意识摸摸心脏部位,跳得好快。
“好。” 脱口而出答应了。
“那么。。。。首先第一件你要做的就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爹爹肚子里藏不住疑问。这次他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居然卖弄神秘让我自己想,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
一夜详谈,一切都似乎恢复过去。长征还是爹爹原来熟悉的那位。
他既然选择对那晚的事件只字不提,我也乐得配合。只是我发觉,自己对长征一直以来的认知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落差。他总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暗地里,总是找机会剥落我的面具--那张我一直以来,有意无意间隐藏起来的真面目。
爹爹稍微察觉他的动机时,他马上收手再很绅士地说一句堵住我的发作:啊!对不起。。。。
主人家落落大方的模样。。。。倒让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却有点郁闷,感觉自己好象被他耍在手掌心的鼠耗子。
然而剧情发展似乎愈加复杂,麻烦事样样接踵而至。
在一个倾盆大雨,行雷闪电的夜晚。
若大屋子内,传来阵阵闻光格格笑声。爹爹一个人在家中观赏卡通影片,长征则有事必须出去应酬慈善宴会。
突地里,一道耀眼强光划破黑暗的天际。随即一声轰天响雷,然后是常见的电路短线。屋内人影懒懒站起晃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厨房里翻箱倒柜慢慢摸索寻找蜡烛。
然后,屋内传来爹爹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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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爹爹独自在家似乎遇到麻烦事,宛如影子般不离身的长征究竟在哪里咧?
另一方面,与此同时:
按照闻光的说法--长征自作孽招来的假爸爸朱伯勤正和儿子相聚一刻。对长征而言,那是金主正打开黄金大道,让长征和闻光在人间界一直衣食无忧。因为天下着滂沱大雨,驾驶能见度模糊不清。朱妈妈放心不下,坚持要他在酒会停留一阵才回去。
在人类眼里,闻光的模样是标准未成年少年的代表。殊不知实际上,长征年龄远远比他小太多。为了免引起恐慌,因此必须在人前谎称闻光是长征养子的身份,完全掉乱爹爹和长征的身份位置。
向来不喜改变原状的闻光觉得想了还是觉得呕气,坚持不出席。他拿固执的闻光没法子,只好只身赴会。然后,遇上了那个后来与让他焦头烂额,与自己牵扯不清的男人--他父亲朱伯勤世交好友的独子,杨子牧。也正是那天在游乐场里,被自己刮了一巴踢了一脚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