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独尊 番外 煞神(穿越 女变男)————秋冬

楔子
巍巍青山，一块秃岩，飘然敌仙立於前。
嫋嫋雾霭，一缕轻烟，似幻似真倾国颜。

“主子，这里风大，回去吧。”青年眼眸中流过异样情愫，望著立于悬崖边那名白衣锦袍少年，他被淡淡薄雾所笼罩，就如同站在轻纱幔帐中，给人一种朦胧之美。
“雨，他真的死了吗？”少年轻柔的嗓音，淡淡地，平和无波，却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之情。
“主人，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少年转身面对青年，这时，太阳透过弥漫在山林间的雾气，斜洒在山崖上，在他身後折射出七彩萤光，“在还没有找到他尸体前，他就是活著的。”
“报，小王爷，王爷找您有事相商。”美貌侍卫，轻功非凡，纵身几跃，便踏上了这百丈高的悬崖。
“义父找我？这麽说，他们又有行动了，呵呵，真是自己找死啊！”杀伐之气扩张，惊散山林中的鸟兽。
“主子……。”青年又一次欲言又止，他知道，他根本无法阻拦此人，因为他已经疯了，是为爱而疯的。
“别担心，雨。”少年安抚青年。
“主子，……，多希望能回到从前，多希望您还是原来的您。”
“原来的我？”少年低叹，“雨，回不去的。”
事情发生了，根本无法挽回。就像刚刚踏入江湖的他，是那样无忧无虑，经过浴血江湖的洗礼，竟然变成了弑人饮血的恶魔。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像他来到这个世界，却无法再回去一样。
“小王爷？”美貌侍卫等待他的答复。
“知道了，你先回去，告之义父，我马上到。”
“是。”
人渣们，等著吧，不让你们知道死字怎麽写，我不姓陆。

1
春风拂面，柳絮飞扬，不知是不是所有古建筑师都锺情於对称美，王府内的景致除了那些亭台溪湖外，就剩下对称的房屋与楼阁，古朴而赋有诗意。
“小王爷，王爷在竹苑等您。”王府内的管家迎上来。
“嗯，知道了。”手一挥，让他免礼。
绕过园内的嶙峋怪石，路过静谧的小桥流水，来到王府最僻静之处。踏进拱门，一股青竹之香伴随著轻风拂动竹叶沙沙之声扑面而来，侵入肺腑，沁人心脾。沿著羊肠小径，穿过竹制拱桥，一座简朴的竹屋呈现在眼前。
轻轻推开竹门，一名白衣男子伏於书案前，虽然面带怒容，但是眉宇间有著难以化解的淡淡哀愁，眼眸尤如一汪清泉，流出的却是悲愤之情。
“义父，他们又做了什麽？”少年踏进竹门，跪在男子身侧问道。
“御儿……。”
“义父，您忘了？我不再是什麽‘御儿’了，那个人已经死了。而如今活著的，是西月国素月王府的小王爷——陆。”少年紧紧抓住男子手臂，眼神清冷而坚定。
男子听闻身体微微轻颤，清泉中闪过波澜，却没有溢出来。手轻抚上少年的头，“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
“不，义父，不是因为您。”少年倾身抱住男子的膝踝，“是因为孩儿尝到江湖险恶，也终於明白什麽叫世态炎凉。”
“唉！多希望我从没让你独自一人下山，多希望你还是那个和我撒娇，和你师父胡闹的天真孩子。”男子把少年的头轻轻按於腿上，手指抚摸著他的发，就像从前他劝哄他那样。曾几何时，他的御儿还是那种愤世嫉俗、疾恶如仇的烂漫少年。可是，从那件事後，他不仅放弃了自己的姓氏，而且还抛弃了高尚的道德尊严，从那一刻起，他，只为自己而活。
少年轻哂，视线穿过桌子的缝隙，望向幔帐後卧於竹床上，那永睡不醒的活死人。暗叹不已，小时候，在山上和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日子，是他来这里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2
陆跪坐在竹床边，望著那个亦师亦友又亦父的人，他教导过自己武功，叮嘱过自己要注意身体，他曾经被自己多次戏耍，气呼呼大吼“小兔崽子，你等著瞧。”，最喜欢和自己过招，他也最喜欢和自己拌嘴调笑。可是如今，他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接受义父为他施药。
“义父，师父一定不会有事。”陆伸手握了握那只宽大的手，抬头对坐在床头的卫御剑说：“他，他一定没有死，我会把他找回来，让他医好师父。”
卫御剑把他拦进怀里，不管陆怎麽变，他永远都是那个孝顺的乖孩子。“陆儿，现在西月国内乱刚平，皇上政权还不稳定，他赐你10名特卫，叫你万事务必小心。”
“孩儿明白，我不会牵连西月国的。”
“皇上还说，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也不用顾忌太多。”
“好的，义父，帮我谢谢子喾。”这个半路捡来的表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将会是个好皇帝。
“陆儿，你此去东华一定要小心，我今天得到的情报上说，百里流香还在找你，可能是你帮皇上平乱的消息已经传入东华，他才会开始怀疑上你。”
陆眯了眯眼，“哼，还没放弃嘛，假仁假义。”再也不会相信那个人。“义父，孩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您和师父要保重。”
“不用担心我们，你放心好了。”
“那孩儿去做准备，明日我就不来跟父义辞行了。”
“好，路上小心。”
“义父，别担心师祖他们，我会找到他们的。” 起身向卫御剑行了一个礼，走出竹苑。
西月临海，月都虽深处大陆，但也受季风影响。夜雨霏霏，滋润大地，缓解三个多月的乾旱，空气中带著清新泥土味，使人心旷神怡。
陆推开寝室窗户，静听著春夜之色。
“主子，咱们明天真的要跟著御史他们一起去东华吗？”冷雨问道，他是陆身边的贴身内侍，可陆从来没把他当作下人看。
“不，你不用去，留下。”陆低声说。
“什麽？主子……。”为什麽？
“雨，你的心意，我不想装作不知道。”慢慢回过头望向他，眼眸中一片冰冷。
“什麽？”冷雨微惊，身体轻晃，那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他。为什麽？我只想一直留在你身边，默默地爱著你，没有过多的奢望，这样也不行吗？
“雨，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回应。”望著他苍白的脸，就算不忍心，还是要说清楚，他不要他视为朋友的人，一个个为他而亡，就算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他也不允许。
“……，我知道，……，是属下逾越了。”他很努力控制自己，但声音听起来还是不够自然。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叹了口气，“你是朋友，我把你当兄弟，也只能是兄弟。”
“主子，……，属下明白，请主子让属下跟在您身边。”
“你真的明白？”陆很生气，无奈地摇摇头，“留下或离开王府，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留在他身边很危险，他和他们一样，选择留在他身边爱著他，可是他已经有了爱人，他无法回应他们，他不需要他们为他而冒险，为他而亡，他只要他们活著。
“主子，请不要赶属下走，属下……，属下保证会忘掉，不会再给主子带来任何困扰，请主子放心。”冷雨脸无血色，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主子，请原谅，属下顿感身体不适，请允许属下告退，主子也早点休息，明早属下再来求见。”他说完，就像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陆长叹，何苦，何苦啊！

3
屋外，长垂及地的细雨渐弱，形成雨雾穹庐，弥漫在整个月都。屋内，青灯如豆，孤火荧荧，青年男子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地伏於桌案上。
冷雨盯著眼前那颗拇指大的药丸，它被装在精制小木盒里，在灯火的辉映下，散发著淡淡萤光。
绝情丹，绝情断欲，是王爷给他的。
3年前，第一次见到他，被他的容貌迷惑了，但那时心里很清楚，他永远不会属於自己。
2年前，和他朝夕相处，被他的聪颖俘虏了，但那时心里很清楚，他是主，而自己是仆。
1年前，看他伤心欲绝，被他的悲痛扰乱了，从此，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王爷早就发现他对他的感情，并让他选择，是离开他另寻真爱，还是放弃七情六欲留在他身边，当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後者。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不用忘情绝欲，留在他身边，一直守著他，看著他，默默爱著他。可是，爱太深，情难控，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他会限制他，会阻碍他，给他带来困扰。
他知晓了，并让自己离开，可是，离得开吗？就算人离开了，那心呢！
再者，他何曾不知他真正目的，在他身边多年，看到那些和自己同样的人，为了爱他而放弃生命。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才冷冷地让自己离开，他怕自己和那些人一样。是的，自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因为他值得，值得我们这些人为他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手指轻抚上绝情丹，嘴角上弯。呵呵，他还是对自己有情的，虽不是自己想要得那种，但这已经足够了。
绝情断欲，绝情断欲！从此忘记对你的情，对你的爱。但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看著你，守护你，为你生，为你死，我乐意。
捏起药丸吞下，缓缓闭上眼睛。从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一在脑海滑过。灯熄灭，泪滑落，从明日起，他是主，自己只是仆。
雨後的天空，如水洗般澄清。千人队伍浩浩荡荡穿过月都大街，出使东华都夷国。
“爷，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黑衣人出现在豪华马车内，低头向他的上司禀报。
“嗯，知道了。”陆舒服地倚在车厢内，“泫，你也戴上这个手环。”示意身旁的冷雨把手中的银制镀金手环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抬起脸，接过手环。冷雨这才发现他和主子有一张极像的脸，吃惊望向陆。
“呵呵，吓到了吧！”陆低笑，“想当初，我在子喾的特卫中发现他，也吓了一大跳。他单字泫，可是我特意向子喾要来的。”抬手让泫坐在自己身边。“泫，此次去东华出使访问，只是个藉口，我想你和另外10个也已经知道了。”
“是的，爷。皇上把属下们赐给爷，从今以後，属下们只有您一个主子，都是爷的死士。”泫恭敬说道。
“呵呵，很好，不过我这主子事儿多，首先，没外人时，别属下，属下的没完，我听著烦。”
“是。”
“其次，到驿站时，把那10个也叫上，大家嘬一顿，联络联络感情。”
“啊？”
“再来，你要戴上面纱，做我的爱妾。”
泫微愣，但很快在陆凛冽的目光中回神，“是，属下遵命。”
“雨，这次咱们要兵分两路，你得易容成我的样子，跟李御史直接去华都。”
“是，主子。”平静无波的眼神，叫陆疑惑。今天，冷雨跟以往不同，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绪，就像刚才，他说请大家嘬饭时，也只是示意性的微哂，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算了。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自己就不会再逼他，毕竟爱一个人没错。

4
驿站很大，但也容不下上千人，除几位高级官吏，敬献给东华的礼品，以及一些护卫外，其馀的士兵都驻扎在驿站周围。
驿站独间内，13名青、少年围坐在一起。“不用拘束，大家起筷子吧。”陆先示意性夹起一片牛肉，看他们也都夹了一些菜，云轻烟淡地说：“跟我混很简单，只要听令行事就好，我最恨欺骗和背叛，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恨你们。”端起手边的茶杯，瞥见杯里一片茶叶，趋起眉道：“我喜欢茶水，但我最讨厌茶叶。”用另一只手的小手指把那片茶叶挑出来，向身侧一弹，“轰”的一声，1丈外的石壁墙被穿了一个茶叶形的洞。
室内寂静无声，除了陆和冷雨外其馀人都盯著自己的碗筷，都是习武之人，也都不是白痴，当然明白这是陆给他们的下马威。
“咳。”冷雨打破平静，“大家今後都是一家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冷雨，今年二十有四，看起来比在座的兄弟们都虚长几岁，就当仁不让做你们兄长了，如果今後大家有什麽事需要帮忙，都可以来找我，我要是帮不上，还有咱们小王爷。”
陆看了冷雨一眼，轻笑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特卫中有性格活泼的，“哦，我没什麽需要帮忙的。但是，小王爷，属下想问个问题。”一名清丽的15、6少年，偷偷望向陆的脸色，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呵呵，行，不过没外人的时候，你可以自称‘我’。”
“真的，太好了。”少年兴奋道：“小王爷，我想问，你真的是男人吗？”
“噝……。”其他特卫都倒吸了一口气，有人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那位少年一脚，有的观察陆的脸色。
陆不以为意地笑笑，反问道：“我不像男人吗？”
“也不是，我从来没见过这麽好看的男人。”少年的脸微微爬上绯红。
“错了吧，小菊花，泫不是跟我长得很像吗？”陆心里暗笑，这小子，明明就是不屑他刚刚那个下马威，藉故跟他找茬。
少年一怔，然後脸红的如关公一般，大叫道：“我不叫小菊花，我叫菊心。”
陆急忙用双手堵上耳朵，“别喊了，小甜心，我知道你的绝招是狮吼功。”顿时，引来众人大笑。
“你……。”菊心气呼呼地瞪著陆，他没想到这个新主子竟然会放下身段跟他开玩笑，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他的能力，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吃饭，吃饭，你们不饿嘛！”陆挥手让大家随意，转头向左手边一名男子说道：“双虚，我以茶代酒敬你，听说你酒量很好，如果有人要找我拼酒，你可要帮我挺。”
男子没想到陆能准备叫出自己名字，回神後，举起酒杯笑道：“那是自然。”
陆依次准确叫出其他人的名字，并跟他们多多少少聊了几句，换来他们敬佩的目光。当他看到坐在泫身旁默默无声的少年时，说道：“鬼，我已经派人把你妹妹接到王府去了，她会有专人照顾，你不用担心。”他和菊心差不多的年纪，却少了那份天真。
名叫鬼的少年惊慌抬头，眼中划过一丝疑惑。特卫中大多数人是孤儿，他也只有这麽一个亲人，他不明白陆这样做，是真的要照顾他的家属，还是另有目的。
陆直视他的双眸，真诚道：“我知道你和妹妹相依为命，她身体不好，此去东华，她是你最放心不下的。我说我这麽做，只是出於一片好心，你当然不会相信，而且这也是骗人的。我听说你的武功是他们中最好的，技能也最多，所以让你无後顾之忧，你才能发挥出最强实力来帮我，对吧。”
鬼点点头，举起酒杯向陆敬酒，以表感谢。
收买人心嘛，呵呵，也可以这麽说，曾几何时，他也学会并擅用这套了。陆抿了一口茶，眼神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