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小儿!”看着凤夕遥不知悔改的样子,泠天扬眉,不屑的转过身,欲要离去……
“喂,你!”
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凤夕遥心里一阵闷慌。
这算什么?!救了自己然后又甩手离去?!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
由不得他多想,千年妖力的副作用突然发作,夕遥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章 风尘
十五年后——
兰阳城内,人来人往,赶集的人纷纷拥挤在市集上,而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则是建立已经多年的妖怜居。
说起来也是可悲,当年妖怜居专卖珠宝玉器等稀世物品,却因为当家易主的关系,变成了一烟花之地。
妖怜居的内部大堂,大门纷纷敞开,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红木桌椅前早已坐满,不少受朋友邀请而来的客人纷纷侧目,有的问向自己的好友,“我说兄弟,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早来?”青楼不是都开在晚上的么?这里却……
“一会你就知道了,兄弟,保准你没来错!”
“可……”
话未说完,琴声响起,旁门的红色帘子掀起,在场的人们纷纷抬头,一脸的期盼。
穿着青衫,带着银饰,清一色的舞相之年的少年齐聚一堂,众人的眼珠子都几乎要掉了下来,不为其他,只为那暴露在外的雪白长腿。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服饰,长裙直到少年的大腿,布底分叉的几乎直至腰间,少年的臀部若隐若现,修长白嫩的双腿更是惹人垂爱,再加上这一席人各个都是红粉须眉。
‘铃铃’——
一抹红色影子自红帘后走出,那随后出现的男子,一只金色铃铛裹于他的脚裸处,身躯修长且挺拔。男子穿着一件火红的长袍,领口大敞,露出内里结实的胸膛;再是那张鹅型的脸颊,他的额角上有着一个花瓣形状的胎记,腥红大眼,不似真人。红唇轻抿,一头长至腰间的棕色长发,打理的服服帖帖,而那双眼里的魅惑,却没有让人觉得一丝女气,只叫人专注和惹人遐想。
‘哐啷’一声,不知是谁的杯,掉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在场沉醉的人们。
“美人啊……”
感叹的声音刚落,一人突然站起身,举步上前,伸手抓住了这红色佳人。
“放手。”男子皱眉,像是厌恶他的触碰,眸里有着明显的不屑。
“啧……好个小倌,兰阳城的妖怜居果然是居如其名啊!”对于男子抗议的话,男人显然是当成欲拒还迎了,粗犷的手抚上男子的脸,他邪淫的笑道,“小东西,和老爷我回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放手!”加重了语气,男子没好气的推开他,缓步走到大台中央的茶几前坐下。
“真是好不知趣!”见状,男人怒急。
“老爷,喜怒、喜怒……您不知道,这人可是妖怜居头牌,哪是这样说请就请的?”男人的仆人一把抱住他,小声的说。
“嘻嘻……你看那老家伙,居然连头牌都不认识。”
“就是,看他那样,肯定是个土包子。”
“啧啧,若是成了妖怜居黑名单中的人,以后想见头牌可难啊……”
“安静!”
‘头牌’一话,众人皆静。
“你们继续。”拍拍手,男子对一席男孩使了个眼色。
“是。”恭敬的行礼,少年们开始他们最擅长的本领——舞技。
“……这花倌叫什么?”坐回位子上,男人小声问向自己的仆人。
“老爷,您刚上任,所以不知道。他呀,是妖怜居的头牌更是妖怜居主人最看重的花倌。”
“哼!老子是知府,他一个小小的花倌也敢违命于我?!”横眉一瞪,男人怒视一眼怡然自得的红衣魅人。
“老爷!那花倌自然没什么,只是……妖怜居的后台似乎牵扯到朝廷,这对老爷您日后前途发展可不太妙。”
“哼……”听到朝廷二字,男人总算是沉下气,看着自在的喝着凉茶的红衣魅人,他说,“那他现在是来干什么的?舞不跳、歌不唱,难不成来撑场子的?!”
“老爷!您看看这里……哪一个不是来看头牌的,这头牌可大牌着呢,晚上不出楼,只有现在白天才会坐在这里撑场子。”
一般来说,青楼的头牌都是晚上出没,哪像妖怜居,这样违反常理。
“啥?!那么多人付了钱,就为了看一花瓶?”
“呃……”仆人一愣,来青楼不看花瓶看什么?
“好吧,哼……对了,这花瓶叫什么?!”
“他……无花名,名为凤夕遥。”
“哈!小凤今日可否过府一叙?”坐在最前排的少年突然站起,他抱拳问道。
“所谓何事?”瞥了他一眼,凤夕遥淡淡的问。
“何必言说?”少年邪邪一笑,黑眼里尽是迷恋。
“南宫……似乎上回已去过尔府?”眯起眼,出神的样子像是在回忆什么。
“呵呵……在下自然是对小凤你无法忘怀了。”勾唇一笑,少年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飘向凤夕遥外露的胸膛。
“君若有意,夕遥自当笑纳。”点点头,凤夕遥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哎,夕遥,你还真是淡漠。”看着凤夕遥冷淡的脸色,少年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什么?!”知府大人再也无法忍受的站起身,他掀翻茶几,怒斥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花倌,不答应大爷我,居然宁和这黄毛小儿勾搭?!”
“哼……不识规矩!”像是有些痛惜似地,凤夕遥看着倒地的茶几,须眉轻皱。
“你这小倌!大爷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语毕,三步并两步,男子冲上前,一把推开欲挡住他的少年们,他利落的抓住欲起身离开的凤夕遥,轻松的将他抱在怀中。
“放开我!”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如此粗鲁,外加上男人身上的酒臭气更是让他难受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小凤!”站在一边的少年一愣,冲上前,欲来个英雄救‘美’。
“给老子滚开!”男人推开弱冠少年,一把扛起凤夕遥,急欲离开。
“喂!这位客官,你好不识趣!想拆场子么?!”见美人被虏,众人噼里啪啦的站起身,挡在男人的面前。
“老子是寿阳新任知府!尔等谁敢拦我?!”肩上那轻的可怜的重量一点也没有造成他行动的不便,外加上凤夕遥那星眸怒瞪的样子,更是惹得男人心里痒痒。
“知府?堂堂知府竟来此地寻欢?”大门口走来一位男子,一席青衣,手中拿着纸扇,悠哉的轻摇着。
“你是何人?!怎么,是这小倌的相好不成?!”
男人的年纪偏年长,以及那双不时瞥向自己肩上人儿的眼,对于拦住自己带走凤夕遥的人,知府全数归为‘同好之人’。
“老爷,他是妖怜居的主人,叫凤言。”忙拉住自己这冲动的头,仆人擦擦脸上的汗,神情有些着急。
“堂堂知府来此处寻欢,这话流传出去……恐怕对大人你的声誉不太好吧?”语气冷淡,也不是十分的冷硬,只是恰恰这么一句话,掐准了某知府的软肋。
“你……”知府不甘的瞪了一眼男子,报复性的用力把凤夕遥往地上一扔。
“!”见状,所有人更是全部愣住。
“唔……”毫无征兆的,背脊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凤夕遥几乎要认为自己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本就大开的领口此刻更是滑落至他的手肘上,小麦色的结实胸膛霎时暴露。
“呵……”倒抽一口气,众人皆忘了要扶起他的动作,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紧致肌肤以及那两处诱人的茱萸。
“……”妈的!
食色性也,这帮混蛋!
看着众人的反应,凤夕遥黑着一张脸,艰难的坐起身。
“夕遥,没事吧?”妖怜居之主首先回过神,轻松的扶起一时脚软的落地美人。
“没事。”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身子,他轻巧的远离凤言的动作范围。
“哼!”知府重重一哼,死死瞪了一眼凤言,悻悻离去。
“……那家伙还知府呢?”
“小心谁去京都告他一状,看他还怎么混!”
“就是!”
“我先进去了。”没有理会他人,凤夕遥转身欲走。
“等一下,一起。”凤言揽住凤夕遥的腰肢,不顾他抗议的眼神,凤言自顾自的向红色大帘走去。
“……哇,果然那!那头牌和这里的大老板有一腿!”看着摇身离去的二人,众人啧啧出声。
“废话,做老板的会放过那么好的奴才不用么?!”
众人的议论二人是听不见了,凤言一路揽着凤夕遥回到花怜阁。
“够了!放开我。”再无旁人,凤夕遥一把推开那只渐渐逾越的手。
“夕遥,你是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碰?!”关上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由后抱住他的腰,下巴磨蹭着他的颈窝。
“哼!我亲爱的舅舅!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侄儿?!”若不是不能惹他起疑,他凤夕遥怎会忍受这人的触碰?!
“世俗的名衔对我来说只是空话一谈,夕遥……”左手伸入他大敞的衣领中,右手不怀好意的来到凤夕遥的腰前。
“我说过你别碰我!唔……”
转过身,双手抵住凤言的胸膛,阻止他的再次接近。
“夕遥!你是我的!”他的抗拒惹得凤言双目赤红,卡住他的双手手腕,他蛮横的抱起他。
“做什么?……放开!”凤言以前虽是也有不轨的举动,但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无法使用妖力,即使自己的这具身体在日益锻炼下已经渐渐显得结实起来,但……比起眼前这狡猾了几十年的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夕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让你再接客,怎么样?”动作虽是蛮横,语气却格外轻柔。
看着怀里的弱冠少年,以及那双充满神采的双眼,凤言再次认为自己受他蛊惑了。
“呸!我宁愿碰那些人,也不要碰你!”他凤夕遥自是不会计较名利世俗,但……眼前这人,一个和他人合谋,夺取他娘亲的产业,更甚者……间接害死了自己亲妹妹的人,凭什么让自己顺从于他?!
这人只不过是他报仇计划里的一粒棋子罢了,若不是他与花妖族仍有联系,他才不会回到这里!
“你说什么……”黑眼危险的眯起,见他视自己如蛇蝎般躲避,凤言心里更是多了一把火。
“滚开!”
“夕遥……这是你自找的!”从兜里掏出细绳,在他惊愕的眼神下牢牢绑住他的双手。
“捆仙绳?!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混蛋你……”
带着仙气的绳子硬是压下他体内差点涌上来的妖力,凤夕遥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却不知这动作惹得凤言欲火更盛。
“夕遥可是有那卑贱花妖的一半血统呢,我怎能不小心点?”凤言理所当然的说道,视线转向内室中央的大床上,星眸含笑着说,“这床是根据你当初的图纸所建,真看不出来,夕遥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情调?”
房间内室没有一丝的朴素,全然的红色如同活人的鲜血般真实,然占着房间最大空间的却是一张数米长的红色大床,周围的家具一应俱全,凤言动了动手,红色的帷幔从房顶自下散开。
“关你何事?!”
“自是不关我事!”
轻呼一口气,凤言命令自己不要再受到他的言语挑动。
这个少年……自从五岁那年归来后,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过,对于凤夕遥故意惹怒自己的言行,他早已见惯不惯了。
“十五年过去,你已是一弱冠少年,夕遥,我等的也够长了。”
“闭嘴!”
“好,闭嘴。”
语毕,他已抱着凤夕遥来到大床边,掀开散落的帷幔,将他平方在大床中央。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
话未说完,成熟男子的气息便已堵住了他的嘴,凤夕遥睁大眼,不敢相信十几年来都未动情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动真格。
难道是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
“夕遥身上好香……果然花妖里还是只有夕遥深得我心。”
那自然的莲花香气,竟比最上等的莲花茶更令人心旷神怡。凤言沉醉的将鼻尖埋入他的颈子,舌尖轻轻拂过那柔韧的小麦色肌肤。
“不要碰我……”
“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撕开本就不多的障碍物,暴露的肌肤以及良好的触感更是惹得男人欲火焚身。
“滚!”
青色蔓藤自床底蔓出,毫不留情的刺向凤言的双眼。
“雕虫小技!”扬手,火焰迅速把蔓藤烧成灰烬,看着身下人儿震惊的样子,他假笑道,“怎么……你舅舅我不会点法术,怎么能活到现在?”
凤言的双唇来到他的胸口,含住他胸前的茱萸,一手则就着他的腰部一路下滑至他的双腿间。
“你!”他气急,千年妖力自从当初戴上妖灵石后,便随着自己身体的成长慢慢融入自己的体内,若是现在突然动用,恐怕就和当初幼儿时候一样,暴乱致死。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那已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我也不会去乞求你的原谅。”当初他只想和花妖联手打破他们的婚姻,让妹妹回到人间,谁知……花妖族族长不守承诺,为了得到花隐逸那家伙的内丹竟然不惜打破他们当初订立的契约!
妖怪,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那就不要碰我!”原谅?他岂会原谅这个人?若不是他和花妖族联手,父亲不会死,母亲也不会死,凤莱姐更不会死不瞑目!
“夕遥……我很爱你……”抬起头,黑色大眼内的深情显得格外真挚,看着充满恨意的凤夕遥,他无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