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人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本来还想留你一段时间的,但是没办法,因为你实在是太多事了……”
说完,就见孙胜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地两声……仰面直挺挺地倒下,嘴一开合,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没……死……”
那人冷笑着看孙胜表情渐渐僵硬,伸手拔出插在他心口的一把锋利短刀,收回了腰间的刀鞘中,伸手在孙胜的衣服里一阵摸索,找出了那块圣母令,拿到眼前端详了一下,收回袖中,直起身。
这时,在他身后落下了一个人,恭敬行礼:“殿下。”
“嗯~”那人应了一声,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已查过。”属下回答,“展景天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开封府的,相关人等都说他是展昭的儿子,但是关于他的过去,却一无所知,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而且,据多方查证,展昭确实没有儿子。”
“知道了。”那人轻轻点点头,低头看了看孙胜的尸体,“处理掉。”
随后,转身离去……
“那个老头子真气人!”景天边拉着白玉堂快步往前走,边回头嘱咐:“小白,长生不老这种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孤单一人!还有啊,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坐拥天下也没意义……”最后,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看着白玉堂说:“你……不准学坏!”
白玉堂点点头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低声说:“放心吧,那些我都没兴趣……不会浪费时间去追求那种东西的……”边说,边将手上的钱袋轻轻挂回天天的腰间。
抱了一阵子,天天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林子,到了城门外,刚想退开,白玉堂却揽着他的腰不放,笑着说:“给你样东西。”说完,拿出了那个酒葫芦。
天天惊喜交加地接过去看了又看,白玉堂挑挑眉问他:“这个葫芦脏兮兮的,你不会是想用来喝酒吧?”
“才不是呢!”天天笑咪咪,“这个葫芦这么神奇,带回现代送给干爹,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带些纪念品回去是吧~~哈!”
回到城里时,已经是晌午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看看几位哥哥,于是就溜溜达达地边逛边走,路过一家药铺时,白玉堂突然说要进去买些东西。
天天好奇地跟了进去,心里纳闷白玉堂去药店买什么?药?
白玉堂进了门,就对柜上的伙计说:“要一罐玫瑰膏……”
天天脸刷就红了~~~转身想跑,白玉堂揪住他,不接“你跑什么?”
“你……你怎么都不难为情?!”天天红着脸埋怨,“这种东西……”
白玉堂猛地醒悟了过来,忍着笑凑到天天耳边说:“玫瑰膏是上好的精创药……用了之后,不容易留疤。”
见天天表情呆呆的,白玉堂又补充了一句:“你用的那个,是大嫂特制的良药……我怎么舍得在你身上用 ‘玫瑰膏’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
“……><……”天天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正这时,药铺里间的门帘一挑,郎中和一个姑娘一起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天天抬头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是一惊~~出来的,正是元佩佩,和被她扶着,脑袋包扎得像个猪头的——萧魏文~~
千佛洞奇案 15 风云突变
景天抬起头,就瞧见了从里间出来的元佩佩和裹得满头纱布的萧魏文。
“这是怎么了?”天天惊骇地看着萧魏文一副重伤员的装扮,心说元佩佩该不会是对人家实施“家庭反暴力”了吧?!萧魏文也太可怜了。
“没……不小心摔倒了……”萧魏文苦笑着摇摇头,不小心动了扭伤的脖子,疼得呲牙直吸凉气~~
白玉堂付完药钱后转回身看了两人一眼,萧魏文和元佩佩脸上都有些尴尬,红着脸把视线转开看别的地方。
天天觉得气氛似乎不对:“怎么了?!”
“走吧。”白玉堂轻轻一揽天天的肩,转身要往外走。
天天有些担心萧魏文的伤势,另外,元佩佩要是真的对他实施“家庭反暴力”了,那就应该把他带走啊,省得待会儿伤得更重。
这时,就听一声惨叫从药铺外的街上传来,“少爷~~~~”
一个矮小的人影嗖地就冲了进来,一把扑住满身绷带的萧魏文大叫不止:“少爷,你怎么伤成这样啊,是谁打的你,我们去报官!!!”
“没事没事,我不是被打的,是摔倒……”萧魏文连连摆手,给青竹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追究了,想起自己是因为听墙头才会摔得那么惨的,萧魏文真想一头碰死算了。
只是青竹从小就跟着他,是贴身的伺从,他一看元佩佩在一边脸色有异地看着,就明白过来了,以为自家少爷吃了亏,怒火中烧,一拽萧魏文说:“走少爷,我们去报官,你好歹也是御史中丞的公子爷,怎么能让人就这么打了,这天下还有王法没有了?!”
元佩佩大吃一惊,她只以为这个书呆子是个穷酸,大不了也就是一个小员外郎家的书生少爷,没想到尽然是堂堂御史中丞的公子……这呆子,倒是一点都不显摆啊~~~
景天好奇地拉拉白玉堂的袖子,小声问:“这御史中丞是做什么的?”
“御史中丞是从三品的官阶。”还没等白玉堂开口,就听药铺门外走进来的一个人回答。
“齐岳?”天天一惊。
走进门来的,正是摇着扇子,没带随从的齐岳。
齐岳今天的装扮有些与以往不同,他没有穿一贯的白色,而是改穿了一套浅色的水蓝长衫,天天看着有些别扭~~
见天天呆呆的,以为他没听明白,齐岳边摇扇子,边给解释,“包大人封相前,任开封府尹,就是从三品。”
“哦~~”天天点点头,“那还真不是小官啊~~”
白玉堂淡淡扫了齐岳一眼,齐岳对他拱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萧魏文有些不好意思,瞪了青竹一眼,低头不语。
“齐岳,你也来买药?”景天看齐岳一个手下都没带出来晃悠,觉得有些奇怪。
“呃……我是路过……要去山神峪。”齐岳收起扇子,回答得强,还看了元佩佩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天天觉得他很反常,就问:“这都什么时候了,赶去山神峪也上不了山,天都黑了。”
“哦!我知道了!”青竹猛然一拍脑袋说,“你肯定是听他们刚才说元帮主死在山神峪了,所以赶去看看的是不是?!”
青竹话一出口,众人都呆住了,元佩佩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站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们……他们都这么说,又不是我编的……”青竹委屈地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小声说,“刚才那边酒楼里……有人来说的,说元帮主和好些元家人都折在山神峪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元佩佩激动地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领,眼里满是不信。
萧魏文也说:“青竹,这可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事情啊!”
天天转脸看齐岳:“他说的是真的?!”
齐岳微微点了点头:“本来我也不信的,不过刚才听人传,就派了个弟子去看了一下……是真的!”
元佩佩一把将青竹推开,转身飞也似地向山神峪的方向奔去。
齐岳看了看白玉堂和景天:“你俩去不去?”
天天抬头:“小白……”
白玉堂对他点点头,说了声“走。”
三人匆匆离了药铺,向山神峪赶去………………
萧魏文看得着急,狠狠跺脚,“青竹,你怎么说话不分轻重?!”
“我说的是事实啊!”青竹委屈,“少爷,那元佩佩那么凶,打伤了你,你还帮她说话?!”
“唉~~和你说不明白……快去给我找辆马车来!!”萧魏文挥挥袖子示意他快去。
“找马车干什么啊?!”青竹傻乎乎问了一句。
“不然你驼我去山神峪啊?!”萧魏文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还不快去!”
“是~~”青竹不情不愿地跑了出去。
萧魏文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元帮主真的死了,那元佩佩岂不是要无依无靠了么……不禁就有些为她难过起来。
白玉堂和齐岳的脚程比元佩佩快得多,所以两人带着景天先到了山神峪脚下。
打老远就看到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两关水月派的弟子跑了过来,“少主。”
“怎么样?!”齐岳问。
“死的都是元帮的人,元太仓死于一剑穿心,元晨均受了很重的剑伤,陈岚正在救治。其他元帮人马死了有上百人之多。”
“只死了元帮的人?”齐岳皱眉。
“是的,连和谁动的手都不知到。”那个水月派的弟子估计也有些发懵,“我们也觉得奇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陈岚说只有等元晨均醒过来,才能知道真相了。
“只有元晨均没事?”天天又问了一句。
“是的,但是伤得很重。”那水月派的弟子似乎认识景天,很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去看看吧。”白玉堂迈步向山脚处的人群走去。
天天赶紧跟上。
齐岳等白玉堂和景天走远了,问那两个弟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两人摇摇头,“还有……”一个属下走上一步在齐岳耳边说:“少主昨天让我们找到神偷孙胜……刚才我们在西城门外的山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齐岳微微点点头:“他身上有东西么?”
属下摇头。
齐岳示意两人先退下,自己则举步追着已经走远的景天和白玉堂而去,目光落在了天天挂在腰后晃啊晃的酒葫芦上面……皱眉。
走到山脚下,才发现景象竟然是如此的惨烈……山坡上排得整整齐齐,有上百具尸体。尸体上都有明显的剑伤,死相也各异,整个山坡的草木都染上了红色。
天天就绝空气中都有血的味道,有些不忍看,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把他拉到外面,轻声嘱咐:“等在这里。”
见天天点头,白玉堂转身走到了正在抢救元晨均的陈岚身边。
陈岚一看见白玉堂,赶忙道:“快来帮个忙,我内力不够!”
白玉堂走上前,看到元晨均一身的伤,微微地皱了皱眉。
“救人要紧啊!”陈岚心里清楚白玉堂爱干净,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先护住他心脉,除了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白玉堂并不是因为怕脏才犹豫点,而是他注意到了元晨均的伤口有些不同寻常,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才打了个愣神……听到陈岚催促,他上前一步,在元晨均的心口拍上一掌,暂时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天天见白玉堂也帮上忙了,正想上前,却见白玉堂抬头对他摇了摇~~不让他过去么?
“现在过去会有危险。”齐岳伸手拦住天天,“白玉堂内力太高,你不会武功,现在上去很可能被误伤,在这里等着。”
天天见其他人也纷纷退开,猛地想起有什么内力啊走火入魔之类的说法,有些担心,自己站在这里白玉堂会不会分心啊,赶忙退后了好些步,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齐岳看着他的举动,无奈摇摇头,走到天天身边突然道:“这些天你还好吧?”
“嗯?”天天此时的全副心神都在白玉堂身上,齐岳冷不丁问了一句,一时没明白过来,反应了一下,才问:“什么?”
见他朝自己看了一眼后,马上又回望向白玉堂,齐岳轻叹了口气,然后问:“和白玉堂怎么样?”
“……”天天听后愣了一下, “什……什么怎么样……挺好的……”
看着天天略显局促的表情和泛上红晕的侧脸,齐岳心里明白,这两人看来已经心意相通了,不免有些失落。
“学会喝酒了?”转换话题,齐岳看着天天腰间的葫芦问。
天天抬头看了齐岳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腰间的酒葫芦,微微一笑:“没有啊……还是老样子。”
“酒葫芦很特别……”齐岳笑了笑。
“……你喜欢啊?送给你。”天天拿起葫芦递给齐岳。
“哪儿来的?”齐岳接过葫芦。
天天见远处白玉堂已经撤掌站了起来,丢下一句 “捡的”,就跑开了。
齐岳拿着酒葫芦看着天天跑到白玉堂身边,再次叹气……
“他怎么样?”天天边拿出帕子帮洗干净手的白玉堂擦手,边询问元晨均的情况。
“呼~~~”陈岚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算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在水桶里洗干净手后,陈岚也伸手到景天面前,“也给我擦擦呗……”腆着脸笑,“不要那么偏心么,我和这白老鼠是好兄弟啊。”
天天看了他一眼,把帕子收了起来抬头望天……刚抬起头,就被浓密树冠里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拍拍身边的白玉堂说:“小白,那是什么?”其他众人也都抬起头,顺着景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树冠上高高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绸子,正随风在轻轻地晃动着。
白玉堂纵身跃上,一把扯了下来——是一块白色的绸子。
陈岚皱了皱眉接了过来,拿到鼻子前一闻,皱眉:“是化功散!”
“难怪都像是毫无抵抗就被杀了。”齐岳此时也已经走了上来,看了眼只剩一口气的元晨均和被一剑穿心的元太仓的尸体……“感觉只有这两个人是做了些抵抗的。”
白玉堂点点头走到元太仓尸体边,审视了一下他的伤口,随后疑惑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天天见他面露难色,凑上去问。
白玉堂注视着元太仓胸前的伤口道:“这兵器实在有些古怪……不像是剑……像是刺。”
陈岚点点头:“我也觉得,从没见过这种兵器,造成伤口的应该是三棱形的尖刺,中间还是空心的,就像一个血槽……直接插入心脏的位置,流了血就止不住,不用片刻就会失血而死……实在是很歹毒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