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忍不住笑,随即靠在他怀里,专心地看起球赛来。
第74章
接白啸云是比较轻松的,至少不需要许幽自己开上几个小时的车。
路上很顺利,接到白啸云后,他们便直接去了老白屋。
刚一进门,白啸风和白啸云便看见白松正笑吟吟地坐在客厅里,不由得都吃了一惊。
白啸风很诧异:"爸,你怎么回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还没有七老八十。"白松站起身来,分别拥抱了一下两个儿子,笑道。"下了飞机打个车就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爸,真有你的。"白啸云哈哈大笑。"还是这么厉害。"
"是啊。"白啸风也笑容可掬。"我看老爸的精神真是好,看起来过得不错,挺滋润的。"
白啸云知道他是指父亲的那个小情人,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白松瞪了白啸风一眼,却也绷不住脸,还是笑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风云帮兄弟都对白松鞠了一躬,齐声叫道:"老爷子好。"
"好好。"白松笑得很慈祥,对大家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那些人便一哄而散,做事的做事,玩乐的玩乐,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
许幽这才走上前去,礼貌地叫了一声:"老爷子。"
白松对他微微点头,比过去略微热情一些:"小幽,这两年辛苦你了。"
许幽挂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谦逊地说:"是我应该做的。"
"好好好,天也不早了,这就吃饭吧。"白松转过身,拍了拍白啸云。"你儿子等得睡着了,你媳妇在上面陪着。你上去看看他们,如果濛濛没醒,就叫你媳妇下来吃饭吧。"
"好。"白啸云在里面呆了两年半,也着实想儿子了,便急步上楼,去客房看自己的妻儿。
白松高兴地坐在餐桌旁,叹道:"可惜不是周末,不能见涛涛。"
白啸风连忙说:"过两天就回来了,很快的。"
白松愉快地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极品龙井,惬意地长叹:"还是家里好啊。"
"就是啊。"白啸风附和着,提起桌上的小水瓶,给他斟满开水,随口说。"爸,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不带回来吃饭?"
"嗨。"白松不屑地一摆手。"那是外人,不过解解闷,图个乐子,怎么能往家里带?"
许幽听着不舒服,便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
"不用。"白啸风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拉他坐下,亲昵地道。"今天跑那么远的路,你也乏了,坐着歇歇吧。"
"就是,坐坐坐,好好休息一下。"白松一脸慈祥地看着他。"听说小幽在做一个大项目,挺累的吧?"
"是啊。"白啸风仍然握着许幽的手,开心地说。"人家小幽现在是鼎鼎大名,就连市委书记也亲自给他打电话,希望他投资这个项目。爸,就是东河治理,非常大的项目,总投资得一百个亿呢。最近一段时间,报上啊,电视啊,都在报道,大肆宣扬,嘿嘿,很厉害啊,不但省里重视,连中央都很关注。说实话,那么多大哥,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有谁能混到这个份上?"
"是啊,小幽是我们道上的头一份,好样的。"白松点着头,愉悦地笑道。"我虽然在国外住了快三年,可经常跟这里的老兄弟通电话,家里的事还是都知道的。小幽的成就在道上已经是传奇了。现在,各帮派都在转做正行,希望跟小幽学呢。"
白啸风很感得意:"还是我眼光好,一早就知道小幽不是凡人,一定会有大成就。"
许幽谦和地道:"老爷子,风哥,你们就别夸我了。我也是运气好,其实并不比别人聪明多少。"
这时,白啸云抱着他的儿子,带着妻子走了下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白松便和两个儿子说:"我们到书房去吧,好久没见了,一起聊聊。"
白啸风便知他是要问帮中的事务,就没让许幽去。
许幽乐得不问,这里已经没有他和白啸风住的房间,他也不便上楼去,便到游戏室看看。
小飞他们也刚刚吃完饭,正在那里打扑克玩,一见到他便站起身来,热情地邀他一起玩。许幽被白啸风教过一点,会打斗地主,便拿起扑克,跟他们玩起来。
小飞一直在输,不由得唉声叹气,等东子安排好守卫的事情后进来,便索性把牌塞给他:"你来,我打不过幽哥,永远都是长工,当不成地主。"
东子挠头:"你都打不过,我更没戏。"
另一个兄弟便起身让他。
许幽乐不可支,玩得很开心,特别是抓到炸弹或者一溜顺子,在关键时刻砸出来的时候,就像孩子一般神气。
小飞和东子是第一次跟他玩牌,见他就像孩子一般,便在出牌时都顺着他,自然是一败涂地。
他们赌得小,不过是聊备一格,一次十块钱,有炸弹就翻倍。当白啸风与父亲、弟弟谈完事,走进门来时,许幽已经赢了六百多块,正在开心。
白啸风坐到他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出牌,宠爱地问:"赢了吧?"
许幽面前放着十块二十块的钞票,看上去挺厚的。他笑着点头:"是啊,赢了不少。"
小飞和东子立刻凑趣:"就是,幽哥太厉害,我们打不过他。哎,幽哥,赢家要请客啊,这可是规矩。"
"得得得,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白啸风瞪他们一眼。
旁边的几个人全都涎着脸笑:"这样吧,当然是大哥挺身而出,给我们......做一顿?"
许幽哈哈大笑,抢先说:"好。"
大家立刻欢呼:"幽哥都说好,那就肯定是好的。"
白啸风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们半天,见毫无效果,只好投降:"好好好,过两天我来做,请你们这些臭小子。"
许幽马上把桌上赢的钱一齐塞到他手里:"就用这些买菜吧。"
众人全都捧腹大笑,有的更笑得倒在沙发上,滚到地上。
白啸风倒是大大方方地将钱放进口袋,一本正经地说:"这也是钱啊。"
大家乐够了,见白啸风已经没事,便一起离开,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白啸风坐在卧室外的露台上,思索了好一会儿,便拿起电话打给了陈三。
"老三,昌叔回来了。"白啸风的神色有些凝重。
"昌叔?"陈三很惊奇。"他在美国韬光养晦快十年了吧?怎么会想起回来?"
"是啊,他走了十年了。"白啸风微微皱眉。"他好像在那边过得不是很好。最近国内形势大好,他想回来重新打江山。"
"不会吧?"陈三觉得难以置信。"十年,时代早就不同了,一九九五年是什么情况?二〇〇五年又是什么形势?根本就不一样了。江湖也变了,一代新人换旧人。他当年叱咤风云有什么用?现在江湖上还有多少人认识他?我觉得这些老家伙也真是的,能全身而退,颐养天年,已经很幸运了,还回来折腾什么啊?"
白啸风苦笑:"你再也想不到,他竟然到加拿大去找过我们家老爷子好几次,撺掇他回来重振雄风。我家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本就不服老,现在被昌叔一鼓动,立马就激动起来,都没通知我一声就跑回来了。"
"哦?"陈三沉默片刻,问道。"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
白啸风轻叹:"指责我,说我已经让风云帮名存实亡。再这么下去,白家的名头在江湖上就再也不存在了。啸云也在一旁推波助澜,说他在里面两年半,一些新进去的家伙提起风云帮来,渐渐的都开始瞧不起,让他十分气愤,为此干了好几架,才不获减刑,在里面蹲得最久。他和老爷子一唱一和,都不满我最近无所作为,逼我拿出个态度来。"
"哦。"陈三立刻明白了。"这事还挺棘手的。"
"是啊。"白啸风长长地叹了口气。"老爷子说了,如果我打算就此退隐,他也不强求,让我交权给啸云,由他从旁辅佐,东山再起,要把风云帮过去江湖第一的名头再抢回来。"
"那你怎么想?"陈三很冷静。
白啸风一直在叹息:"老三,你最了解我。我已经过四十了,不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涛涛还不满十岁,也不能没有爸爸。再说,当初大伙儿提着脑袋在外面冲杀,最终还不是为了挣钱?现在我们早就不缺钱,子子孙孙几辈子都花不完,我是再不想去打打杀杀了。如今,弟兄们也都过上了好日子,谁愿意再出去玩命啊?我现在的心思很简单,就想守着小幽好好过日子。"
"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容易办了。"陈三笑了。"你交权给啸云吧。生意上我还是跟你合作。沧澜和天上天是你跟小幽的,和风云帮没什么关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就真是退出江湖,彻底漂白了。"
"没这么简单。"白啸风思忖着。"这样吧,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再想想,回头再告诉你。"
"行。"陈三忽然忍不住,冲口而出。"风哥,做决定的时候多替小幽想想,他挺不容易的。"
"嗯,我明白。"白啸风挂上电话,转身回屋。
房间里灯光幽暗柔和,许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白啸风在床边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他精致的眉眼,倾听他轻柔的呼吸,心里感觉特别平静安宁。在江湖上冲杀了大半辈子,惊涛骇浪,枪林弹雨,生生死死,血里火里,他实在是有点累了。最近这些日子,他快乐得就如神仙一般,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他还想要什么呢?无非是和小幽一起变老,一起看着儿子长大,结婚,生儿育女。
看着心爱的人平静的睡颜,他默默地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生活。
清晨,许幽会起来在湖边跑步,他有时会起来到露台上看着。朝霞满天,给许幽修长的身影镶了一道耀眼的金边,看上去是那么的漂亮。周末假日,他的身边必定跟着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那场面给人的感觉特别和谐美好。
下午,他会在湖边垂钓,晚上常常亲自做鱼,等许幽回来吃饭。每天他只用两、三个小时与陈三谈生意上的事,其他时间都悠闲自在。
假日里,许幽会陪着他到湖边。他钓鱼,许幽半躺在椅子上看书,或者打盹,那感觉特别舒服。
白涛做完了作业,便会笑着奔出来找他们。三个人泛舟湖上,许幽拿着书,听白涛背语文的古诗或者英语单词,据说那也是家庭作业的一部分。直到夕阳西下,才高高兴兴地回屋里去。
他十几岁就出来打打杀杀,身上伤痕累累,多少次险死还生,如此过了二十多年,奔的不就是现在这种日子吗?这样的生活比他曾经梦想过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可是,他一旦交权,这样的日子还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吗?
夜已深,万籁俱寂,白啸风就这么专注地看着许幽,默默地想了很久很久。
第75章
今天是周一,许幽一早便起床,出去沿着湖边慢跑了半个小时。
寒冬腊月的,天气非常冷,湖边雾气弥漫,许幽穿着薄绒运动服,在清晨淡青色的天光中跑过,一团一团的雾气在他身边旋转,飘过,仿佛他在天上穿行。
四周很安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不过,许幽知道,他安排的那些护卫会在有效的距离内注视着他,随时防备意外的发生。
他一直跑到出汗,这才放慢脚步,走回屋去。
白啸风仍然睡着,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洗个热水澡,感觉更舒服。接着,他出来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
刚拿出羊毛衬衫,便被人自后面拦腰抱住,随即一个火热的吻印在他的颈背上。
许幽笑了起来,轻轻挣了挣,说道:"别闹,我要去上班。周一早上有例会,我得出席。"
白啸风却不吭声,吻得越发密集,如火炭一般熨烫在他的背上,腰上,一直往下......
许幽轻轻呻吟了一声,手上的衬衫飘落在地。
白啸风笑了,将他拦腰一揽,推到床上。
许幽也不再推拒,伸臂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拉,自己也抬头迎上去,狠狠地吻住他的唇,与他的舌激烈纠缠了一番,这才恶狠狠地低声说:"就给你十分钟。"
白啸风笑着点头,腰部前挺,慢慢进入。
许幽敞开身体迎接他。熟悉的快感立刻向全身蔓延,他缓缓仰起头,急促地喘息着。
白啸风俯下身,吻上他优美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要开始了。是你说的,十分钟,你可要坚持住了。"
许幽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白啸风微微后退了一下,猛然直冲到底。
许幽的双手掐进了他的后背,腰也弓了起来,被这一下撞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白啸风不容他稍有喘息之机,立刻如疾风骤雨般,狂热地进攻起来。他的频率极快,力道很猛,当中没有片刻缓冲,就如台风掀起的狂涛,一浪高过一浪,直向许幽扑去。
许幽很快溃不成军。他抱着身上人强壮的身体,在他的重压下大口喘息,在剧烈的冲击中迷乱地呻吟。汗水又一层层地涌了出来,他只觉得犹如身在火中,每一滴血都在沸腾。这一刻,他已忘了外面正是严冬,身上的人就像一个火热的太阳,烤得他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白啸风狠狠地吻着他,紧紧地抱住他,重重地撞击他,不断索取,也不断给予。
两人在一起很多年了,现在更是水乳交融,配合默契,就连高潮时的步调都一致。很快,他们就叫了起来,颤抖着喷射出全部热情。
许幽绷紧身体,享受地任触电般的狂潮一遍遍地漫过所有的神经末梢,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白啸风一直没动,惬意地感觉着他的每一个变化。
两人剧烈喘息着,心咚咚直跳。
半晌,许幽才低低地道:"据说做爱相当于长跑三千米,早知道我就不去跑步了。"
白啸风开心地轻笑,醇和的声音特别悦耳。
许幽叹了口气:"好吧,我得去上班了。"
白啸风疼爱地吻了他一下,这才翻下来,放开了他。
许幽挣扎着起身,飞快地进了浴室,迅速冲干净,便出来穿衣服。
白啸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欣赏地看着他一件一件衣服地套上,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气质也渐渐在改变。不说别的,就是瞧着他穿衣服,也让人百看不厌。
许幽套上毛衣,伸手去拿大衣,准备走了。
白啸风忽然说:"小幽,如果我们现在移民,放弃这里的所有基业,到别的国家生活,你愿意吗?"
许幽一怔,回头看着他:"你说真的?"
白啸风点了点头:"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打算把风云帮交给啸云。他想了很长时间了,我现在也没心思再出江湖,不如就交给他吧。"
许幽心中一喜,随即想起了自己手中的事,不由得有些迟疑:"那......沧澜就不要了吗?"
"是有点可惜。"白啸风轻叹。"不但是沧澜,还有天上天,那都是你的心血。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正是宏图大展的时候,要你放弃,确实很难。"
许幽沉默片刻,微笑起来:"其实也谈不上放弃,可以聘一个出色的总裁来经营,我当个甩手董事长就行了。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事。找到合适的人,再考察,谈条件,待他上任后磨合一段时间才能放手,至少也得一年时间。另外,治理东河的项目刚开个头,我已经投了两个多亿进去,总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也是。"白啸风点了点头,轻松地道。"没什么,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考虑一下吧,如果愿意这样做的话,那就照你说的,开始着手物色合适的人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