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星际纪元 四————懒娃娃

亚当斯优雅的笑着，“不过无妨，作为父亲为儿子收拾残局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让我就只有银焰一个孩子呢。里因本斯特家的血脉非常特殊，代代单传。我已经老了，里因本斯特家是要交给银焰的，如果没有银焰，那里因本斯特家也没法再传承下去。所以，希望二位能够体谅我对银焰的重视。”

亚当斯的笑容虽然优雅，但是却带着一抹冷凝以及坚决，他丝毫不在乎和沈书陌他们同归于尽。他已经充分表示了他的诚意和决心，现在，就看沈书陌如何抉择了。

亚当斯大可以不必大费周章为沈书陌伊诺克他们解释。按照银焰的计划，如果他的身份被陈思玄揭穿，并确定沈书陌是为救陈思玄而来的时候，九门已经锁定擂台的太空炮就会发射。银焰宁愿和陈思玄永远留在遗迹宝藏里，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见到另一个后果。

太空炮的杀着，银焰并没有写进他的计划里，而是采取了定时装置。务求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亚当斯在内也无法阻止他最后的选择。

银焰是由亚当斯一手培养教导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但是父子天性，亚当斯在看着一切都如银焰所预料般一步一步在眼前上演的时候，也全力搜索着银焰隐藏得最深的一步。只是多年的经验沉淀下来的一种预感而已。所以当亚当斯发现太空炮这一着暗棋之后，可想而知亚当斯心里的愤怒。

纵观里因本斯特家的家史，除了第一代的家主外，银焰绝对是历代家主中最出色的一位继承者。这位承载了里因本斯特家所有荣誉，所有希望的继承者却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家族、结束自己的性命。

亚当斯当时的怒火差点将整个莫可芮帝国摧毁。冷静之后，亚当斯开始好奇，是如何的人物才能让银焰作出这样的选择。银焰是怎样的性子，亚当斯最清楚，那种永不言败的开拓者精神是里因本斯特家的特质，是里因本斯特家屹立在九级文明颠峰历久不衰的基础，是所有里因本斯特的子孙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亚当斯非常的好奇，也非常的期待，那是如何的一位人物。

正如亚当斯自己所说的，他并不想与沈书陌、伊诺克以及他们的朋友为敌。现在摆出来的阵势，只是一种震慑，只是一种态度。

沈书陌和伊诺克他们的个人实力强大，完全可以无视里因本斯特家的所有布局。惹上他们，里因本斯特家等于收到了死神的邀请。无人能够逃脱两位传说中的5S强者的追杀。与其默默无闻，或者卑微而慌乱的消逝，亚当斯所带领的里因本斯特家更倾向轰轰烈烈的战一场。

如果双方还有回旋的余地，那亚当斯有十足的诚意和沈书陌他们握手言和，过往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如果没有，那就——

战吧。

113.伊诺克的选择

亚当斯的态度非常明确。就连沈书陌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只要他愿意点头承诺保证银焰的安全，那他们双方可以和平的在这里一同等候陈思玄的归来。

“思玄很快就回来了。”沈书陌突然说道，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七彩鸾鸟的力量波动，应该是莫凡按照他的说法将翎毛放在遗迹宝藏的入口了。沈书陌还是坚持陈思玄的事他不能代替陈思玄答应，“这是思玄和你儿子之间的事，我是外人。”

亚当斯没说话，眼神掩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只是优雅的笑着，含笑点头，然而视线却转到伊诺克身上。因为亚当斯知道，如果说这里有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那这个人非伊诺克莫属。若非伊诺克的起点太低，亚当斯会承认这是一个会成为劲敌的对手。可惜，二级文明和九级文明先天上的差距，注定了没有公平可言。

伊诺克明白。他当然明白。

在非墨大师身上他就已经知道个人有限的真正意思。所以他一直希望将沈书陌和里因本斯特家的恩怨局限在个人的范围。只是亚当斯这个家主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为了唯一的儿子，为了里因本斯特家唯一的继承人，亚当斯毫不犹豫的选择两败俱伤的开局。

作为爱人情人，伊诺克应该义不容辞的和沈书陌站在同一战线。在陈思玄一事上绝不松口。曾经是过来人的伊诺克太清楚，感情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外人是无法插足的。譬如赫斯对他，他对沈书陌一样，个中的对错甜蜜，值与不值，也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楚。陈思玄和银焰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不清楚，就算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应该插手。

但是——

视线落在两块大屏幕的画面上，他的心脏就有如一块被扔进大海的巨石一样，直线下沉。

那里是他的故乡，是他的家族，有他的同胞，有他的亲人，是他的根。无论伊诺克身在何方，无论他是双S、3S还是光精灵，都抹杀不了他是地球人的事实，无法抹杀地球是故乡、是家园的事实。

他是J？利尔家的继承人，他的身上同样承担着J？利尔家的荣誉和传承。除此以外伊诺克也不会忘记，他同时也是地球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只不过转换了国家的概念而已。无论是J？利尔家还是地球联盟遇到危险，此时此刻，他应该站在两军对垒的最前线，而不是在这里犹豫……

亚当斯希望伊诺克说服沈书陌，通过这样来保障银焰的性命。那伊诺克呢？一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爱人，一方是故乡家族同胞亲人的安危，他又会如何选择？

“亚当斯先生，你认同银焰的做法吗？”伊诺克问道。

恼怒的神情在亚当斯眼里浮动，“不认同。”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声音。不认同！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只要一想起银焰的布置，想到那锁死了发射轨迹不能更改的九门太空炮，想到为了摧毁这九门太空炮里因本斯特家所付出的代价，怒火和痛惜交织在亚当斯的心头，煅烧着亚当斯的理智。

“那你绝对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伊诺克说道。

亚当斯红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什么意思？”

“我能理解银焰的做法。求而不得会让人疯狂。”

伊诺克觉得他比银焰幸福。

他不知道银焰因何而背叛陈思玄，也不知道银焰为何对他们手下留情，是希望得到陈思玄的原谅？是希望和陈思玄破镜重圆？但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的借口。爱而无望，唯求同死。这是银焰绝望的爱情，伤人伤己。

他比银焰幸福。因为在他和沈书陌当中并没有这让人憎恶、让人无法原谅的背叛。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能够幸福，而不是以爱为名伤害对方。他和沈书陌的感情之路虽略有波折，却没有参杂那些负面的因素。他爱沈书陌，他不想让沈书陌为难——

伊诺克看着沈书陌沉静如水的神情，恍然一笑，其实伊诺克比谁都清楚，谁也无法让沈书陌为难。沈书陌的心志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坚定。当沈书陌坚决不受外界影响的时候，没有任何事能够让他改变主意。能左右沈书陌抉择的唯有陈思玄、慕天易，当然也少不了他伊诺克。能在沈书陌心中占一席之位，伊诺克已经满足了。如果再凭借这份特殊而要求沈书陌答应亚当斯的条件，……莫说那样的他是否值得沈书陌继续去爱，伊诺克首先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

正如伊诺克曾经说过的，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人不容伤害，有些感情不容玷污。

亚当斯心里隐隐有奇怪的预感，原以为事情的发展尽在他的掌控当中，现在他却不能肯定了，“伊诺克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所以我是伊诺克？J？利尔。而你的儿子是银焰？波伊特芬？纽切斯尔？里因本斯特。”伊诺克直视亚当斯说道。

伊诺克清澈而从容的眼神让亚当斯微愣。这与亚当斯的计划不符。沈书陌的不妥协在亚当斯的意料当中，但是在他的情报中伊诺克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视家族的人，那为何伊诺克此刻是这样的表现？

亚当斯眼里闪过冰冷的杀意，为了银焰为了他唯一的儿子为了里因本斯特家的传承，他的姿态放得太低了，是否因此而造成了旁人的错觉，认为里因本斯特家可欺？认为他亚当斯？波伊特芬？纽切斯尔？里因本斯特没有魄力动他们分毫？如果这是伊诺克他们的想法，那亚当斯不介意让他们明白，一个区区的二级文明在里因本斯特家的眼里就和蝼蚁一样。

伊诺克的拒绝让沈书陌松了一口气。不能否认，沈书陌是紧张的。一边是陈思玄，一边是伊诺克，连沈书陌也无从抉择。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牺牲，但是他更不愿意委屈陈思玄。而且他相信既然亚当斯愿意将时间花在解释上面，而没有直接对他们的动手，那么他就一定非常顾忌在陈思玄手上的银焰。只要陈思玄出来，以陈思玄的本事，一切都可以完美落幕。所以伊诺克的拒绝让沈书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只是沈书陌忘了。伊诺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只是一个冒牌的修真者。即使他透露了修真界的消息，甚至简单的描述了修真者的通天手段，但修真者真正的恐怖之处没有亲眼目睹是无法理解的。那种举手抬足之间移山填海，念之所至千里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在大宇宙的现在仍然让人深觉匪夷所思。

所以对于沈书陌的从容淡定，伊诺克缺乏根本性的理解。况且，以伊诺克的性格，他也不习惯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沈书陌猜不到，但是伊诺克可以猜到。当他拒绝后，亚当斯极有可能会作出杀鸡儆猴的举动。

毫无预兆的，非常的突兀。伊诺克突然单膝跪在沈书陌面前，执起沈书陌的右手，虔诚的印下一个轻吻。一如他们当年初见时，伊诺克对沈书陌所行的吻手礼。

伊诺克抬头看着沈书陌，当年他心情忐忑，现在则从容，“书陌，请你不要作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的回到你身边！一定！相信我！因为我是你所选择的人，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说完，伊诺克的单膝跪地的身影在沈书陌眼前消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致沈书陌无法及时作出反应。或许在沈书陌潜意识里面，他压根就没想过伊诺克会主动离开他身边，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只要给出一点提示，伊诺克马上就会向他靠拢……

当沈书陌感觉到被伊诺克握着的手突然一空，眼前空无一物的时候，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伊诺克去哪里？——沈书陌轻蹙眉心不解的想到。

伊诺克的突然消失，让亚当斯拧起了双眉，眼里闪过不耐，“沈先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伊诺克会去哪里？亚当斯同样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连串的指示无须多想不停的从指尖流畅而出。

“不。”沈书陌也在想着伊诺克的突然离开，是发现亚当斯的藏身处？还是……心里很乱，对于亚当斯的问题沈书陌想也不想的再次给出明确的拒绝。

“那真是非常的遗憾，……”亚当斯眼里跳跃着暗火，紧紧的注视着沈书陌。以亚当斯的精明又怎可能错过伊诺克消失时沈书陌的错愕？或许沈书陌猜不出伊诺克的去向，亚当斯心里却隐有所觉，能让伊诺克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离开沈书陌，也唯有——

亚当斯将视线转到两幅画面上，可能吗？地球联盟和莫可芮帝国之间的距离就算是用九级文明最快的飞船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伊诺克赶回去了？用什么工具？这两个念头在亚当斯心里一闪而逝，马上被他搁置在一旁。不管伊诺克是否正在赶回地球联盟的路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三个地点选择一个。或者……伊诺克真的有神奇的办法赶回地球联盟，那他会选择出现在哪一个地方？

——就在这里！亚当斯说道：“沈先生，我非常的遗憾，也非常的失望，……”作为一个被誉为骑士的人，这里会是他的首选！

随着亚当斯的话，其中一块大屏幕上忠实的反应了万炮齐发的震撼场面。

心里一突，完全无法思考，出于本能的，“亚当斯——！！”沈书陌突然明了，伊诺克去哪里了——

地球联盟！！他的故乡他的根。

沈书陌不能肯定那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幻觉？

他似乎看到在万炮轰鸣的瞬间，有一个身影挡在地球联盟舰队的前方——

“亚当斯——！”

巨大的屏幕充斥着绚烂的白光。除了白光还是白光，什么都看不到。静悄悄的默剧里，唯一的声音就是沈书陌的吼声，震天撼地的吼声。

擂台崩裂，整个大会场都在摇动着。

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沈书陌的二十万架机甲被四处流窜的气流打得东歪西倒，有如惊涛骇浪中的木筏一样，随时有可能被巨浪击打得四分五裂。

亚当斯不在现场，但是当沈书陌吼出他的名字时，他仍然能够感觉到气血翻腾，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在沈书陌的一吼之下翻江倒海，不再听从他意志的指挥，澎湃汹涌的奔向喉咙，下达指令的手不觉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亚当斯咬紧牙关，将满口的鲜血咽下。他万万没想到他和沈书陌之间相距如此遥远，一吼之威却能让他内脏受伤。而那二十万能够让任何一个家族恐惧的大瘦驶的机甲会被气流震开。

气流！

只是气流而已！！

“沈先生因何事而动怒？”亚当斯咽下口中的鲜血后，依然笑得优雅从容。只是当爆发的气流沉淀，亚当斯看到沈书陌的时候，一直淡定的心态出现了裂痕。

沈书陌双眼变成了红色，两边眼角处各勾勒着黑线，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红雾，十指指甲尖长，红中带黑的雾丝盘绕在双手上。艳红的唇透着赤红叠加之后浮现的黑色，两只长长的獠牙在半启的双唇中若隐若现。

亚当斯不知道萦绕在沈书陌身上的红雾是什么，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冰雪星上那些青黑色的轻烟，“退！”从容不再，亚当斯大喝！

二十万机甲应声而动。

“谁也别想走！”沈书陌眼里红光闪动，身上红雾吞吐，盘绕在双手上的红黑色雾丝快速的在空中穿梭，一个呼吸的时间织就了一张巨大的天网，将整个大会场从四面八方笼罩在其中。

二十万机甲每一台机甲的四肢都被纵横交错的红黑色雾丝困住，另有一根红黑色雾丝牢牢的粘在驾驶舱上，只待沈书陌念动之下，雾丝就会长驱直入，将驾驶舱里面的驾驶者变成尸体！

杀！杀！杀杀杀！

魔僵的魔性在沈书陌的脑海里叫嚣着。

透过雾丝，沈书陌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雾丝另一端旺盛的生命力，只需要他稍稍动念，那些旺盛的生命力、那些大师的毕生修为以及那些温热的血液就会全部属于他。

全都是他的！

二十万大师的一切全都是他的！！

沈书陌盯着屏幕，盯着仍然充斥着白光的屏幕不愿意眨眼。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杀意不停的冲击着他的意志，不停的挑衅着他的心神。微微张开口，一声混杂了不满、压抑和渴望的气音从喉咙伸出发出：“he……”笼罩着大会场的雾丝大网也轻轻的晃动。

沈书陌的预感成真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无法逃避。

魔僵的魔性。

对杀戮的渴望，对力量的渴望，对鲜血的渴望。

这些都是沈书陌不愿意见到的。

他担心陈思玄出来后不会轻饶里因本斯特家，他也担心慕天易故意放走光舞会引来星际旅行者对大宇宙的封杀，他更担心他会迫于无奈而开杀戒。

这对沈书陌来说是不可以跨过的界线，如果他不愿意以杀抵劫，那他绝对不可以迈出这第一步！就如一个正常人和瘾君子一样。在没尝试过毒品之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抵抗毒品的诱惑。但是只要尝过毒品的味道，想戒毒所需要的恒心和耐力则非同一般。魔僵的魔性更胜毒品。只要跨出这个界限，以后的事情就不由沈书陌本身的意识作主。本能将会主控沈书陌的一切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