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吧 二~三————弋殇

　　当我再一次看着CC那边的房间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打开了门。
　　俩大汉分别压着CC的手脚，医生护士都上去压着CC的身体。CC扭动得很厉害，看见我进门就开始对着我喊。
　　[你他妈快把这群傻B弄出去，给我烟！]
　　[邵南，老子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折磨老子！你给我小心点！]
　　[南南，我求你了，让我抽烟！]
　　[给我烟。。我什么都听你的，给我烟！]
　　[。。。。。。]
　　医生大声对我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他冲我挥手，我才知道他是要让我出去。关上门。。好奇心杀死猫，果然没错。我干吗要推门呢？真是自虐。苦笑。。
　　
　　[哥。。。]
　　程弋窝在沙发里揉着眼睛叫我，我走下楼坐到他身边。
　　[哥，你去看我哥了？]
　　[恩，看了一眼被医生轰出来了。]
　　[特吓人吧？]
　　[还行，你别去看了啊，幼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住。]
　　[哥，你眼睛红了，想哭吗？]
　　[没。。没有。]
　　我是很难受，眼泪是在往上涌，喉咙也有东西噎着。可我不能在一一面前哭吧？
　　[哥，你心疼我哥呢是吧？]
　　[。。。。。。]
　　[哥，我肩膀借给你，想哭就哭吧。]
　　程弋把身体靠过来了一点，我没有靠上他的肩膀，而是趴在了他的腿上。很快，他的运动裤湿了一大片，特想哭出声，可我就是跟自己较着劲，死不出声。程弋摸我的头发，跟我说话，这孩子是想安慰我。
　　[哥，别难过。他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咱们谁也代替不了他。。。哥，以后别进那个房间了。。。哥，过会儿他就没事儿了，他骂你那是他不清醒。。。哥，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意识到我这么个大人，居然被一个孩子哄着，确实够难为情的。抬起头用手抹了抹脸，对程弋笑笑。
　　[眼睛都哭红了。]
　　他的手伸过来帮我擦掉眼睛周围的泪水。。。这动作过于暧昧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可我的性向提醒我需要跟他保持距离，别过脸，他的手放回腿上，摸着刚被我弄湿的裤子。
　　[你。。。换条裤子去吧？]
　　[说的就跟我尿裤子了是的。]
　　笑，这小子。
　　[一一，其实这事儿不是你哥的错。]
　　[什么事儿？]
　　[吸毒，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救我。]
　　[可Ken说，错在他。]
　　[你知道Ken？]
　　[恩，我去找过他，他跟我说我哥的事儿是他的错。后来我又问了我哥，我哥说谁都不怪，怪他自己。他欠Ken的。]
　　[可如果不是我。。。]
　　[好了，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哥已经够痛苦的了，你就别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咱俩得高高兴兴等着他，对吧？]
　　看着程弋，这孩子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给我一个他很成熟的感觉。
　　[一一，你不用每天陪着我，你该找你的同学朋友去玩玩。]
　　[那你呢，你不也成天在家呆着。你就没有想去看看的朋友？]
　　他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了几个人。彭疆和君君，Ken，还有李亦，他们几个大概都还不知道我现在陪着CC戒毒这事儿。对了，还有洋洋。
　　[怎么样？想起来该去找谁了吗？]
　　[好象是有几个人，该去看看他们。]
　　[你洗把脸，过会眼睛不红了我开车，咱俩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你没必要陪着我。]
　　[哥，你嫌我碍事啦？]
　　[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还没学会开车，多不方便。大不了改天你再陪我出去玩一次补偿我呗。]
　　这孩子还有一点像CC，很体贴。
　　这些日子我知道我心理压抑了很多东西。每次看见CC，他眼底的落寞让我难过，他强装高兴让我心疼，他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抱我，吻我，一到做爱我就只能在上面，他体力实在很差，身体虚得好象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
　　可这才是两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我就觉得难以承受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我一再提醒自己要坚持，可每当CC又被医生叫回去，他留恋在我身上的眼神，他的一个回眸，我真的。。。挺崩溃。。。
　　程弋总会想办法逗我开心，讲笑话给我听，硬拉着我陪他玩游戏，学开车，背交通法规，跟我学做饭。。。让我没空去想太多。可到了晚上，我还是要一个人躺在床上，好象是在等着CC，夜夜难眠。
　　
　　我首先联系了彭疆，他叫我直接去电视台，大概问了一下，君君现在在电视台工作，说是晚上有个演出有君君让我们一起去看。程弋听了，跟我说，君君现在很有人气的，还拿了本子找君君签名。
　　我从来不知道君君跳舞跳得这么好，程弋在一边兴奋叫好，我却傻了吧唧得问彭疆：这真是君君么？他对我一笑。彭疆看着舞台上的人的时候，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了。这两个人应该很幸福吧？粗鲁的彭疆什么时候已经爱上君君了呢？
　　君君跳的应该是民族舞，他本来骨架就很细致，现在留了过肩的长发，穿着带云袖的服装，乍一看像个女孩子在舞动，可仔细观察，又能发现动作有力，是刚与柔的完美结合。
　　演出完，我们一起去后台的休息室里，君君看到我还是很兴奋，抓着我的胳膊问东问西，程弋不仅得到了签名，合影，君君还在程弋脸上亲了一口，把小家伙给高兴坏了。
　　随便聊了聊各自的近况，程弋和我就回家了。我还是不太放心CC，不敢在外面呆太长时间。一路上，直到家里，程弋都还兴奋着呢。孩子就是孩子，揉乱他的头发，又被他瞪了两眼，呵呵。。。。。。 
  
第七章　 
　　程弋找医生问了问CC的情况，没什么异常，之后就回房间了。
　　我开开电脑，搜索了一下君君，好象是很有名的样子，合着刚才我是和当红明星近距离接触了一把啊？
　　余光看见CC进了我的房间，拿掉耳麦对他笑笑。
　　[听什么呢？]
　　CC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把电脑推到他跟前。
　　[什么呀？]
　　[君君的视频，成明星了。]
　　[多新鲜啊？]
　　[你知道啊？]
　　[当然知道了，电视里老播呢。]
　　[怪了，怎么好象就我不知道呢？]
　　[你痴呆。]
　　[找死！]
　　我给了CC一拳，他也不躲挨了一下，拽着我的手就把我往他怀里拖。抬头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他的手往我衣服里探去，被我按住。
　　[别闹，先洗澡。]
　　[一起。]
　　结果CC说洗完再做，做完还得洗怪麻烦的。。。因为这个理由，就在浴室要了我一回。再次冲洗干净后，我们俩一起躺到床上。
　　[医生没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有一会儿，你这么想让我走？]
　　[别这么敏感成么？我就随便一问。]
　　[南南。]
　　[恩？]
　　[没什么。一一听话么？]
　　[当然了，今天把他高兴坏了。]
　　[高兴什么呢？]
　　我指了指沙发上的笔记本。
　　[一一的偶像。]
　　[君君？]
　　[恩，今儿见着活人了，得了签名合影还有香吻一枚。]
　　[你今天出去，就是找君君去了？]
　　[恩，彭疆叫我去的，看着君君在舞台上，我还真吓了一跳，跳得真不错。]
　　[。。。。。。]
　　半天CC没吭声，我看看他，他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呢。见我看他，翻身起来在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我神经一紧张就给抢下来了，抢下来一看，普通的烟而已。
　　CC瞪着我，我把烟重新递给他，他没接。。。
　　[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什么？]
　　我抽出根烟来放嘴里，点着了，拿着烟放在CC唇边。
　　[别生气，我道歉还不成吗？是我反应过度了。]
　　见他还是不接我的烟，我把手揽上他的脖子。撒娇吧，兴许管用。
　　[掐了吧，不想抽了。]
　　他推开我，躺回床上。看样子真生气了。
　　[CC。。]
　　我把烟盒、打火机丢在桌子上，手夹着烟坐到CC旁边。
　　[我说我不抽了，听不懂人话？]
　　[得，我抽行了吧？]
　　他口气很冲，我也有点上火，把烟放嘴里吸了两大口，结果一通咳嗽。。。给呛着了。
　　[操！有病吧你，不会抽你还吸这么狠？]
　　[。。咳。。我愿意。咳。。你管得着么你？]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咳了好一会，总算好点了。CC仍然那么剑拔弩张得瞪着我，我又把烟放到了嘴边儿。
　　[我就操了！]
　　CC一把抢过烟，捏了个粉碎，顶上还红着呢，丫的也不怕烫着！我一把拽过他的手，硬掰开一看，手心都给烫伤了。
　　[你疯了吧你！]
　　抓着他的手冲他喊了这么句，结果人家手一抽，一抬。。。火辣辣一个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难道是毒瘾犯了？我看着他的脸，他盯着他的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南南。。。我。。。]
　　[你现在清醒么？]
　　[对不起。。。我。。]
　　[清醒的，对吧？]
　　[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混蛋！]
　　我举起拳头，可拳头就要挨着他的时候，我停下了。我这是干吗呢？何必跟一个病人计较呢？可他明明清醒的，居然给我一巴掌？
　　放下拳头，直挺挺往门口走，我得到别的地儿呆一会，对，去天台，吹吹风，冷静一下。
　　[你去哪儿？]
　　他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放开。]
　　[南南。。我。。。]
　　[放开！]
　　甩掉他的手，我拉开门向楼梯口走过去。CC又冲了上来，比上一次更用力得拽住我的胳膊，疼。。。
　　[南南，你别走。]
　　我没回头，也没说话，跟他僵持在楼梯口。
　　[你想去哪儿？去找彭疆？]
　　[神经病。]
　　[你给我转过来？]
　　不理他，继续背对着他。他居然怀疑我和彭疆？他这么找茬难道就因为我今天见了彭疆？可笑。
　　[我叫你转过来，看着我！]
　　他一使劲，胳膊传来的疼痛迫使我转过身面对他。他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让我想起了上次被他打断肋骨的情形。
　　[CC，你现在神志还清醒么？不清醒你就回医生那儿去。]
　　我已经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了。
　　[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要去找彭疆？]
　　[你该回去了。]
　　我试着想挣脱他的钳制，他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居然又给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脸。。。其实脸也不觉得很疼。。。只是面前的CC，太过陌生了。
　　[我该回哪儿了？啊？老子为了你，天天像犯人一样被关着。你到好，跑出去会旧情人了。]
　　他两手上来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摇着我的身体。面对这样的CC，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会？他在清醒的情况下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说话呀你，装死是吧？我叫你装！]
　　又是一巴掌落下。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无声落下。他的眼睛直盯着我的脸。
　　[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吗！]
　　我流着眼泪，对他大喊，用力推开他，他被我推得靠在墙上。
　　
　　[哥。。。]
　　程弋突然跑过来挡在我的面前。
　　[你走开。]
　　CC对着程弋说。
　　[哥，你疯了！你干吗打他？]
　　[他居然背着我出去找男人！]
　　程弋回过头看我，我看看程弋，摇头。
　　[哥，你说什么啊？]
　　[彭疆，知道么，彭疆就是他的旧情人。]
　　[哥，今天我和他一起去找彭疆的，而且还有君君在啊！]
　　[。。。。。。]
　　CC盯着程弋看了许久。
　　[哥，想明白了吗？邵南哥没有单独见任何人，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是。。。是吗。。。]
　　[呵呵~]
　　我突然觉得很想笑，笑了一声。
　　[哥。。]
　　[南南。。。]
　　[哈哈哈！可笑。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转过身，往楼上走。
　　[南南。。你不是要出去？]
　　[哈哈。。。出去？我出去干吗？我只是想上天台。。哈哈。。]
　　[南南！]
　　[哥。。你回去吧，医生过来了，快回去吧。邵南哥那边，我会帮你劝劝的。快回去吧。]
　　听着CC在叫我，听着医生和另外几个人叽里咕噜说着韩文，听着程弋的声音，我慢慢走上天台。
　　
　　坐在椅子上，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的很亮，看不到星星。
　　现在脸上没有痛感，麻麻的，好象不是自己的脸。
　　眼泪已经止住了，眼睛有点刺痛，四肢有点无力，精神有点麻木，人有点恍惚。。。
　　[哥。]
　　程弋蹲在我身边。
　　[哥，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
　　[我知道，你不用为他解释。]
　　我拉着程弋，让他坐在我身边。
　　[一一，我很喜欢我们坐的这个长椅，白色的。还有这些花草，我觉得这个露台很有你哥哥的味道，平静，包容，温柔，浪漫。。。]
　　[哥，我哥他戒毒以后，会回到以前的样子的。]
　　[恩，会回到以前那个样子的。]
　　几乎是无意识得重复程弋的话。程弋的手伸过来，碰了碰我的脸。
　　[疼吗？有点肿了呢。]
　　[没事，不疼。]
　　程弋两个手轻轻捧起我的脸，让我面对他。他确实和CC长得很像，非常像。
　　[哥，别恨我哥，好吗？他欠你的，我替他还。]
　　说着，他的脸向我靠近，我该躲开，可我没有躲。他细柔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凉凉得印在被CC打过的位置。
　　[哥，你的脸真漂亮。我哥他如果清醒的话，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他刚才只是有点混乱。。]
　　他边吻我的脸，边小声向我解释着。一路吻下。。。
　　[一一。]
　　在他就要吻到我的唇之前，我出声并推开了他。
　　[哥，不生气了？]
　　他调皮的对我笑笑。
　　[恩，不生气了。]
　　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还只是个孩子，那种程度的吻，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揉揉他的头，他又瞪着眼睛看我。
　　[哥，说过多少次了，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小东西。]
　　程弋好象就是有这种能力，安抚人心的能力。看着他，真的好象可以忘记刚才CC的粗暴冷酷，看着他，就好象看到了以前的CC，让我心里暖暖的，很充实。
　　毒品真的能侵蚀一个人的心灵吗？也许现在，CC会比我更加痛苦，为他刚才的所做所为。
　　
第八章　 
　　当天晚上睡不着觉我就在某戒毒的坛子里发了篇文章,把自己里里外外分析了个透彻,把事儿彻彻底底兜了个底儿掉。反正网上大家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写完发完天也快亮了，可我还是睡不着觉。看着桌子上CC留下的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根儿吧。
　　正叼着烟发呆呢，电脑屏幕跳出一对话框，加我MSN要求验证的，通过。我现在正愁找不着人说话呢。哟，这网名起的——大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