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摸唐春色的腰,唐春色也伸手抱住他。
白晚照笑了一下接着道:“可我师父他们那一派练了醉花功的人都是不能动情的。何况他是被雍帝困在宫里的,抑郁成疾,几乎不治。”
唐春色咬了咬牙,听白晚照继续讲下去:“雍帝真心喜欢安风,后悔将他强留在身边,让他这样痛苦。他亲自陪安风回到雪山去,可是安风已经不治,在他的面前沉入了寒潭。”
唐春色听到这里,明明知道安风还活着,也觉得有些难过和凄凉,轻轻道:“然后呢?”
白晚照道:“雍帝下山时,已决定退位了,打算去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兄弟,就回雪山陪伴安风。没有想到发生了雪崩,把安风埋骨的山洞掩埋了。雍帝回到京城后,一蹶不振,渐渐也生了病,这既是心病,就无药能医,临终时传位给了弟弟。他的弟弟为了怀念哥哥,年号和儿子的名字都叫做惜远。”
唐春色默默听着,惋惜之馀哀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在水天一色园就会想到陈惜远其实是李惜远,立刻认输也许不会被陈惜远抓也说不定。
白晚照道:“其实雍帝没有死,因为安风还活着,安风从雪山回来见他,他的什么病也全都好了。安风沉入寒潭前,知道自己不会立刻便死,却不敢告诉雍帝,怕自己日后真的无救,平白令他再次伤心。安风的父亲回到雪山,从山洞的另一个入口将他带走了。取了他的种子,与教中愿意成为母亲的女弟子孕育了孩子,就是我师父和我师父的兄弟了。用这孩子身上的血来救安风的性命。万幸竟然成功,也使安风成为第一个修炼醉花功,却也能尝试情欲的人。”
唐春色脸色忽然红了,低声道:“为什么他们不涉情欲,还希望有孩子。”
白晚照道:“其实旧香教被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道理,有很多平常人不能接受之处。修炼醉花功的弟子都不能有情欲,自然不能依靠肌肤之亲来孕育子女。可他们虽然不要男女之爱,却是要母子之爱的。因此到了年纪的女子,会找自己满意的人,索取他的种子。只要放进体内就好,并不一定要男女接触。”
唐春色脸色越发红了,想起伊安莹,不禁撅嘴。白晚照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师父怎么弄的?”他还是第一次问这件事。唐春色悄声道:“你师父让我自己弄,弄好给她。”
唐春色本来觉得被伊安莹欺负了,已经是够委屈。比起陈惜远给的委屈,却又差的远了。他现在只求越快离开京城越好。
白晚照道:“所以我们一定会被放出去的。我来之前,已经用飞鸽给我师父去信了。你是她孩子的父亲,那也可以算作安风的半子。雍帝自然不会不管。”
唐春色叹了口气:“哎,我原谅你师父了,关键时刻还要依赖她救命。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让我的孩子学那个鬼功夫。”
白晚照忍不住想笑:“孩子还没生出来,你想的倒多。他们也是因材施教的,何况也没有练醉花功的人生的孩子也要练的规矩,我师父的哥哥就没有练。”
唐春色出神的想了一会,柔声道:“晚照,别人在一起好像都挺困难,生生死死的,受尽了苦。咱们两个真幸运,顺顺利利的。”
白晚照握住他的手微微点头。觉得心里有些情动,立刻明白了这栏杆的作用。虽然摸摸抱抱都无妨,真要想做什么,肯定会撞的一身青紫。
他轻轻抚摸唐春色的乳尖,在唐春色的肌肤上抚摸。唐春色哎呀了一声,白晚照把他的衣服解开来看。唐春色的腰身上被掐的伤已经青了一片。唐春色委屈极了,给白晚照看自己大腿内侧被掐的伤痕。
白晚照心疼的伸手给他揉揉,搂着他道:“以后咱们再也不来京城了。”
唐春色点头,想起陈惜远那样欺负自己,还是觉得委屈的不行,抱住白晚照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的白晚照一颗心碎成不知道多少片。
李惜远政务繁忙,困着他们两个,一时也没想该什么时候放了他们两个。二十多天后,收到父亲从伯父处的快马传书,让他放了白家和唐家的两个孩子,不要有一点为难。李惜远这才想起白晚照是在雪山学的武功,却不知道他的师父就是安风的女儿。他当时抓唐春色也是一时兴起。在水天一色园看唐春色和白晚照站在一起,实在太过赏心悦目,才忍不住想得到这两个孩子。如今笑一笑,命人去打开笼子,放了唐白两个人回家。
唐春色和白晚照重见天日,两个人先像小白兔一样老实乖巧,蹑手蹑脚的出了皇帝的行宫。才离开行宫的大门没有十几步远,就欢呼着跑走了。
李惜远在行宫的阁楼上望着他们两个穿着自己赐的新衣服,手牵手撒欢似的跑掉了,竟然也觉得心情不错。这阁楼很高,唐春色和白晚照的身影一直在飞快的往前奔跑,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才消失在李惜远的视野里。
56唐春色和白晚照一起住在白晚照的伯父家,高门大院,富贵侯府。唐春色坐在游廊里的栏杆上发呆,他靠在白晚照身上,每过一会就狠狠的皱眉。
白晚照伸手去给他抚平眉头,亲吻唐春色刚从浴桶里出来,还有些微湿的头发。
唐春色咬牙道:“我要拆了水天一色园。”
白晚照低声道:“拆也要等等,不知道那里和我姐夫有什么关系。”
唐春色摇头:“难说的很,你姐夫那么坏,那么多花样。”
白晚照苦笑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两个不敢在这里直接谈论皇帝二字,转而称呼姐夫立刻大胆方便许多。唐春色想开口还没有说出话来的时候,一个侯府的下人匆匆往这边走,恭敬道:“小侯爷,唐公子,有位叶归舟叶公子过府拜访。”
叶归舟和唐春色在江湖上齐名,但唐春色并没有见过他。他想起花醉梦说过曾在水天一色园里遇到叶归舟,点头让下人请叶归舟进来。
叶归舟进来时,白晚照感觉像初见唐春色一样,觉得天地顿时明亮许多。叶归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人过来时像带着早春的天气一般,连空气都感觉凉爽了几分。但白晚照也不过是正常的欣赏,他见识过的绝色美人实在太多,更和唐春色定了终身,别人长得美不美也不是很注意。
唐春色则不同,一直望着叶归舟。白晚照看了他一眼,唐春色还在望,白晚照又看了他一眼,唐春色还在望。白晚照狠心把手饶过去在唐春色的腰上掐了一下,唐春色啊了一声,终于把头转回来了。他狠狠的瞪了白晚照一眼,却迎上白晚照比他还不满的眼神,撅了撅嘴,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叶归舟这时已经走到近前了,笑着给他们作揖。唐春色和白晚照顾不上斗气,连忙还礼。
叶归舟道:“春色,我很早就听过你名字呢,现在见到了,没想到你人长得也这样好看。”
唐春色笑道:“你也长得很好看。”
白晚照悄悄翻了个白眼,江南这四位公子,终于有和唐春色臭味相投的了,明明是武林中人给的名号,见面却讨论谁长得好看不好看。
叶归舟的眼神与他身上那种世家子弟的清朗贵气有些不同,带着和唐春色相似的狡黠聪慧,他低声道:“春色,你被人捉走了是不是?”
唐春色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叶归舟道:“你是不是想拆了水天一色园出气,又投鼠忌器。”
唐春色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口,叶归舟拉住他的手道:“我一猜便知道了,这个园子不拆,你怎么会开心。我在那里待了三个月了,你放心好了,这个园子绝对和抓你的人没关系。那个厉害的人只是去那里玩玩,园子里的人知道他来头大,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春色喜道:“真的?”
叶归舟笑着点头,忽然贴近唐春色,在唐春色耳边嘀咕了不知道什么。他们本身都是武功出色的少年英侠,白晚照虽然比唐春色武功略好些,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白晚照是官宦子弟,总比他们两个守礼些,心里虽然不痛快,也没有靠近去听。
57叶归舟和唐春色咬了一会耳朵,唐春色拉住他的手,神情变得越来越开心。白晚照微微咳嗽了一声,唐春色竟然没有听见。两个人又研究了好一阵子,叶归舟才告辞离去。
白晚照微笑着和唐春色一起送他出府,等回到他们住的院子里时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唐春色一时没有察觉,欢天喜地的进屋去磨墨写字。白晚照站在书房的门口,咬牙切齿,最后狠狠的哼了一声。
唐春色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他,笑道:“晚照,过来。”
白晚照走过去冷道:“干什么?”
唐春色看他神情不大开心,疑惑道:“你怎么了?”
白晚照咬牙道:“怎么了。”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唐春色,你到底怎么回事,吃了多少次亏?你还不长记性!你是不是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唐春色被他的怒气惊住了,旋即想狠狠回敬过去。他不知道白晚照哪里来的无名火,一边委屈一边气恼。
白晚照接着道:“你喜欢美人,也不用在我的眼前喜欢。你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随时可以走!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不准和别人眉来眼去!”
唐春色诧异的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赶我走?”
白晚照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听他问出来,毕竟少年气盛,狠心点了点头。
唐春色的眼睛一下就变得湿润了,泪水没有流出来,看不出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气愤。他把还没有清理过的毛笔挂在笔架上,手不停的抖。又看了白晚照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白晚照狠下心来没有叫他,跌坐在唐春色的椅子上。他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唐春色看见美人就浑然忘我,生气唐春色的不拘小节。
白晚照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先是想唐春色和叶归舟嘁嘁喳喳的咬耳朵,想唐春色看见伊安莹,看见李惜远,看见叶归舟,甚至看见自己时的明亮眼睛。唐春色喜欢美人,看见一个就注目一个,一次次的吃亏,现在竟然还不长教训。
他本来是生气的想着这一切,可是想着想着,开始想其它的。唐春色帮自己驱蛊,一边哭一边求自己放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进他家的大门,愿意一个人去苗疆替自己还相思蛊,问他父亲如果他喜欢男人家里会不会怪罪。
白晚照伏在桌子上,忽然觉得很伤心,眼泪落下来把唐春色刚才写的信打的一塌糊涂。
书房的门轻轻的响,唐春色推开门站在外边,眼泪把睫毛都打湿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睛显得越发的黑,委屈又胆怯的问:“晚照,你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春色无双(58)
白晚照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在一起。四只红红的眼睛里都带着委屈,彼此凝望。白晚照始终没有说话,唐春色咬了咬牙,终于没有进来,转头走了。
白晚照站起来大喊了一声:“春色!”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白晚照等着他像从前一样,听见自己的声音就从门边探头进来,可是没有,唐春色没有再进来,也没有再出现在门边。
白晚照心一点点的被抽紧,他追出去,在门边停留了一下,春色一定会在外面的,他不会走的,每次都是这样的。
白晚照踏出书房的门,阳光寂寞的照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唐春色常常做的那跟栏杆,也像是无限寂寥。白晚照觉得身上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让人想打颤。
他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唐春色,毫无头绪的站了一会,没觉得过去多久,却已经是傍晚了。白晚照去问从这里到大门沿途的下人,又问了看门的人。
他最小的堂兄白晚临听见下人来报,说小侯爷的朋友走了,小侯爷看起来好像不大对。吓的急忙出来找他,远远的看见白晚照站在长廊的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听见。
白晚临走近了拍了拍他肩膀。白晚照看见面前的人,叫了一声:“十二哥。”
白晚临看他脸上的神情的确不大对,白晚照和唐春色的关系并没有明说,他看在眼里,也猜出几分端倪。如今唐春色走了,白晚照脸上的伤心又岂止是朋友离开那么简单。
白晚临道:“你和春色吵架了?”
白晚照点了点头,想表现出生气但毕竟心里难过,整个人都黯然下去了。他坐在唐春色常做的栏杆上,想着去哪里找唐春色,找到后要如何跟他赔礼道歉。
白晚临道:“唐家在京城的分舵,你知道在哪里么?”
白晚照摇了摇头,人却精神了一些,唐春色身上连银子都没带,纵然他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走回家去吧。白晚照看向哥哥,白晚临道:“咱们走吧,我领你过去。”
糖门的在京城的分舵,位于白府的北面。并不是什么繁华地带,却也由此建筑的非常气派,占地倒不算很广阔,皆因唐风雨是个注重效率的人,不喜欢臃肿无用的虚架子。
唐春色趴在卧室里很恨的咬牙:“白晚照,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傻子,我永远也不理睬你了。”
叶归舟摘了他院子里的一棵药草进屋里正听见他咬牙切齿,笑道:“你干嘛和他吵架?”
唐春色撅嘴道:“他是小气鬼。”
叶归舟坐在他身边,把手里的桔子给他:“是他不好你哭什么,眼睛现在还红呢。”
唐春色狠狠的磨了磨牙,叶归舟只当没看见,笑道:“我听你的话先来这里等着,结果你红着眼睛像小兔子一样回来了,哈哈哈。”
唐春色发狠道:“你再说,你再说自己拆园子去,可别求我帮忙。”
叶归舟连忙收起笑容:“你跑回来是因为不想连累白晚照吧。你放心好了,朝廷最忌讳官员和江湖中人有牵扯,这园子的后台才倒了,我总不会拿自己家和你家的前途开玩笑。”
唐春色看着他美丽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腿:“感觉真不错,说说,你在那园子里怎么了,否则我还要考虑。”
叶归舟撅嘴道:“你耍赖。”
唐春色道:“你说不说!”
叶归舟道:“说就说呗,又不是我欺负了你,你为什么跟我恶狠狠的。”
他先叹了口气道:“水天一色园很出名,天下人都说那里的少年是最美丽的,我在苏州听说了,觉得很不服气,天下怎么会有比我长得好看的人。”
唐春色噗哧笑了出来,叶归舟瞪了他一眼,狼狈道:“你和白晚照长得是很好看,也就是和我一个级别的,难分上下。”
唐春色摇头:“我和你不分上下,我的晚照长得比你好看的多。他大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二姐是杭州第一美人,你不知道么?”
其实白晚照的大姐是第一美人,受封贵妃,这当然是真的。至于那位二姐白采采,现在莫说是武林第一美人,只怕第一后面加个万字也排不进去。不过唐春色已经想出了方法帮她恢复绝色容貌,现在脱口而出说她长得美,也不是为了骗叶归舟。
叶归舟勉强承认了白晚照长得比自己好看一点,继续道:“我就到了水天一色园,让他们把最美丽的小倌叫出来给我看看,如果没有我好看,就让他们别开了,承认最美丽的少年都在水天一色园,是一句假话。”
唐春色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能胡闹,提起兴趣道:“然后呢?”
叶归舟道:“然后那帮废物就说,好看这种东西不只是要看脸的,还要看味道,说我…清贵有馀…妩媚则无。”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那八个字低的唐春色几乎听不见。唐春色不满道:“大声点!”
叶归舟道:“但是管他什么味道,反正长相高低,大家都能看出来。我本来想嘲笑他们一番就走,没想到他们说,让我在园子里住下,再等等,他们有个人要来见我。我就一直住在了京城,两个月后,那位说要来见我我的人来了,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五六岁了,长得真是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