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清你还真是不客气呢~~”白月说着,跑到青蓝身后,抱住了他。
青蓝惊奇的看着清遥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扑过来。
倒是玄奇怪的看着白月:“狐狸,你在心虚什么?”
身后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青蓝奇怪的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月又往自己的身后缩了缩:“哪,哪有~~~”
这次连青蓝也感觉出来他的心虚了。
玄看了看几乎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缩到青蓝背后的白月,又看了看身边笑容冰冷的清遥,似有所觉的挑了挑眉。
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右手,“酸与,”他轻喃。原本暗沉沉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细碎的光尘,之后这些光尘开始聚集,最后幻化作一只黑色的大鸟。
那只大鸟有着蛇般的长颈,两双翅膀,三只脚,锦鸡般美丽的黑色尾羽,小小的头上,六只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不同的方向,最后又都看向了玄。
青蓝看呆了:“好漂亮的鸟……”
“漂亮?”玄惊奇地看着他。
青蓝点了点头:“很漂亮啊,黑色的羽毛闪闪发亮,翅膀很帅气,眼睛也像红宝石一样,只是……”他有点黑线的看着玄,“……‘酸雨’?为什么要给它起名叫‘酸雨’啊?”
“青蓝,青~~蓝~~”
被身后的白月摇晃着,青蓝不得不回过头去:“干嘛?”
“夸夸我嘛,也夸夸我嘛~~~”
青蓝不解的皱起了眉:“啊?”
“夸~我~漂~亮~嘛~~”
“白月……你轻点摇……我快死了……”
知道玄正因为青蓝的话感到惊讶,清遥有些自豪地说:“青蓝是真的如此想的哦,他从不认为什么生物可以被称为怪物,即使形状再奇怪,美丽的东西就是美丽,就应该被赞美。”他看向正与白月闹着的青蓝,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所以,‘怪物’们才喜欢在他身边。”
看着这样的清遥,玄也露出了柔和的笑意:“……青蓝他,确实是个温柔的孩子,我很喜欢他。”
“喜欢也不会让给你的。”
“……清。”
“嗯?”
“我们,从来不认为你是怪物哦。”
“……你现在这么说,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转过头去的清遥的唇,却不自觉的划出了更深的弧度。
“东之晨曦,
西之玄冥,
南之和风,
北之寒冰,
以四方之力,
为我效命——
在此,
显示镜中万物之心。”
随着玄的念诵,酸雨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凝结成了一座水晶般剔透的台座。之后,在台座的顶端,出现了一面镜子。
抱住了震惊的青蓝,清遥有些宠溺地说:“好好看着,玄的镜占很漂亮的,保证你满意。”
空气中再次浮起了光的微尘,绕着玄和台座缓慢地游动着,玄表情严肃的再次举起右手,去触碰镜面。
“叮铃——”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光尘因此而以某种神秘的轨迹滑动起来。
时快时慢,时动时停。
玄黑色的衣袍翩跹在光中,是他呈现出了仿如神子般的圣洁美丽。
“玄,好漂亮……”
青蓝沉醉的感叹。
清遥笑了起来,抱着青蓝的手紧了紧。
但是,光芒却突然消失了,镜面也碎裂开来。
然后玄缓慢的转过头来。
白月缩了缩身子。
玄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白月……”
“选择吧。”
“你是自杀,还是让我杀了你?”
28.预言
青蓝觉得今天自己运气很好。
毕竟看到白月露出像看到了猫的老鼠一样的表情的机会,实在是一个非常珍贵的经验啊。
“那个……小黑,我不是故意的啦,只不过是和清遥闹着玩而已……”白月小心翼翼的解释。
清遥笑着点点头:“是啊,白月只不过是和我闹着玩而已,虽然有些过分,违背了契约就是了。”
白月瞪了清遥一眼:“清,你和青蓝能修成正果,还有我的功劳呢吧~”
清遥继续笑着:“是啊是啊,我的‘力’的紊乱也是你的功劳,我不会忘了的。”
“喂,不要一直……”
突然刮起的凛冽的灵力之风打断了两人的话,玄在暗蓝色的光芒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只见他在翩跹的衣袍间,缓缓的抬起右手,用食指请指着白月。
“镜?天?正?道!”
[哔——](作:以下为暴力血腥镜头,为了不影响各位的身心健康以及积极的生活态度,现已屏蔽,请各位稍等。)
不再理会地上的那“团”貌似是白月的抹布状的东西,玄拍了拍手,一脸满足地转向青蓝和清遥。
“不要惧怕不可及的东西会到更远处,因为它本就属于你;
更何况望月的银辉将为你照明前路。
宜接近水,过去种的种子结出了蓝色的果实;
对于你来说,这是独行;
不知名之物的祭奠,远离无灵魂的火种,即使它终将燃烧殆尽。
接受彼方来的旅人赠与的礼物吧,
但要记住镜像背后的并不是真实。
不过,
你必须付出代价。因为得与失须应等价。
不要忘记过去,却也不能忽视现在。
纵使青紫的莲绽放了,
但那之后才是你的命运。”
“……什么?”青蓝看着突然对着他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玄,有些拐不过来弯。
一把抱住青蓝,清遥向玄道谢:“玄,谢谢你肯为青蓝做镜占。”
玄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那么见外……毕竟,我也很喜欢青蓝嘛。”
看着他微笑着看着自己,青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搔了搔头:“啊……谢谢。”
玄用衣袖遮住了嘴,再次眯起了他美丽的眼睛:“啊——只有这样啊——那青蓝你不喜欢我的吗——人家我好伤心,好伤心啊——”
青蓝急忙摆头:“没有!我也很喜欢玄的!真的!”
无奈的用两只手固定住青蓝的头,清遥叹了口气:“不要那么使劲地摇头,本来就够笨了,再摇变得更笨怎么办……玄他是在耍你玩。”
“哦,是这样啊……喂!不对!我哪里笨了!”青蓝瞪着清遥,原本就很明亮眼睛几乎闪出光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点,就证明你确实不太聪明。”
“哎呀哎呀,清,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不是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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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青蓝要回去了啊~~”
“嗯。”
已恢复的白月好像很遗憾似的耷拉下了眉毛:“嗯~多陪我玩一会嘛~难得见一次地说~~”
喂喂,上次见面,好像就在一个月前吧,这应该不叫“难得见一次”吧。
青蓝苦笑着想。
看着青蓝再次被白月缠上,玄小声对清遥说:“清……你发现了吧,那孩子的变化。”
清遥浑身一震,然后表情变得冰冷:“……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白月那回来后……他就突然拥有‘净化之力’了,而且还在逐渐增强。”
“你要注意,我有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我会注意。”
玄看向他:“……说到白月,清,你受的伤不算轻啊,你的‘力’正在变得衰弱。”
清遥垂下了视线:“我知道,所以才要来你这里。”
深深地看了清遥一眼,玄撩了一下袖子。黑色的水袖抚过清遥的手,清遥的手中突然的出现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你要的酸与的灵石,不过,你也知道它的危险吧,要小心使用。我可不希望看到我的朋友变成醒不过来的活死人,尤其是你,清。”玄的眼中透出了少有的严肃。
“……我知道了。”
“还有,既然你要用它,你最好回霍家本家去。那里的结界对你有好处。”
“放心,我正有此意。”
“……清。”
“嗯?”
“你一定要让青蓝幸福啊。”
清遥疑惑的看着玄。玄看向青蓝,眼中有着怜惜与担忧。
“那孩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将承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劫难。”
29.番外:忆昔时(上)
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
然后,我发现,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能被称为是“活着的”。
就如被命运所指引般。
在之前的岁月里。
等待着,等待着。
直到你来到我的身边,为我带来灵魂。
仿如一场盛大的奇迹。
……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在花园里的小桥上缩作一团,清遥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青蓝!”
听到了呼唤声,小小的人回过了头来。
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发丝飞扬着,露出了下面的那对美丽的紫色双眸。看到了清遥,有着如女孩子般精致的美貌的青蓝笑得仿如晨曦般美丽。
“清遥哥哥。”
甜甜的声音让人心情舒畅。让清遥也不禁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不过,当那个笑容转向其他的地方的时候,就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你们几个,都躲在青蓝身后,是什么意思?”
听到了清遥的质问,那几个躲在青蓝背后的奇形怪状的小小身影,同时打了个冷颤。
青蓝哭笑了起来:“清遥哥哥,既然没有恶意,就不要吓他们嘛。”
“青蓝……不是我说你,就算想养宠物,也养点儿正常的东西好不好?”
“不是宠物,它们是朋友。”
清遥耸耸肩:“随便你怎么说。”顿了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眨了眨眼:“看小鱼。”
“小鱼?”疑惑的看看青蓝,又看向他身后的小怪物们。
猛地缩回去的那几个小小身影,在过了一会后,颤抖着又探出了身体。
【是镜影鱼的幼仔,清遥大人。】一双双泪眼巴巴地望着俯视着它们的清遥。
清遥微微的皱起了眉:“镜影鱼?那种被称为‘时之鱼’的奇妙生物?”
青蓝耸耸肩:“什么什么鱼的……我是不知道啦。不过,很好看就是了。你看,”他把清遥拉到水边,让他往人工湖里看,“蓝色的那条,看到了吗?”
霍家本家的花园里的人工湖很大,湖的两侧与河相连,是活水湖,所以水很清澈。再加上这水是从山上的源头直接流下来的,水中有着清净的灵气,所以清遥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那条小小的海蓝色的鱼。
通体的海蓝色的鳞片在射入湖中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每片鳍都很长,随着鱼的游动,那些鳍就会如少女的纱裙般摇曳生姿。虽然还很小,但已足以看出它并非凡尘之物。
“很漂亮对不对?”青蓝笑着问。
清遥看向一边的青蓝。
水上的风撩拨着青蓝柔软的发,青蓝那樱红的唇边挂着温柔的弧度。
清澈的眼睛变成了两泓紫色的湖,里面盛的满是温暖的心意。
毫无虚假做作。
这个孩子,总是直率的称赞他认为美丽的东西,即使那是个怪物,他也不会畏惧。
这个孩子的心美丽且纯净。
因为美丽,所以他可以看到所有事物所包含的美丽。
因为纯净,所以不畏惧比自己强大的东西。
清遥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可以遇到青蓝,可以真正的活着,真的,好幸福。
似乎是怕吓到那条蓝色的小鱼,青蓝的声音听起来很柔软:“要给它起个好名字啊……要叫什么呢?”
清遥不在乎地说:“就叫小鱼好了。”
瞪了清遥一眼,小小的人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青蓝,青蓝,它是朋友吗?】小怪物们骚动着,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
青蓝笑了起来:“是啊,是新朋友。”
【那它叫什么?】
青蓝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让我想想……就叫‘蓝罗’好了。美丽的蓝色的精灵。”青蓝看向湖中,“你以后就叫蓝罗了哦。”
清遥挑了挑眉。
明明平常一副呆呆的样子,却总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蹦出些灵感来,让人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称赞他一下,还是骂他一顿。
“你就那么喜欢给它们起名字吗?”清遥指向他身边的小怪物们。
那只白色的、闪着火光的小猴子叫“银日”,小名银银;那条长着翅膀的小蛇叫“螣羽”,小名小羽;那只长着狮尾和羊角的小狗叫“武司”,小名小司。这些名字都是当初青蓝给它们取的。
“因为能拥有名字,并被自己所承认的人呼唤那个名字,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咦?”
清遥突然感到恐惧。
有很多次都是这样,只有六岁的小青蓝,总是说出一些他这个年龄本不该懂得的话。
每到这个时候,清遥就会看不懂青蓝的表情。
青蓝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是一种,深深的、深深的绝望。仿佛千万年的等待、千万年的寂寞后,那种封冻了心扉的麻木与平静,就算只是看到,也会感到那种无声的深沉伤痛。
好遥远。
每到这时,清遥就会觉得青蓝好遥远。
明明就在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内,却好像有千年的时间横亘在他和青蓝之间。
一想到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清遥就会害怕得不敢去确认。
“……青蓝……”
“而且,你不感觉给对方取名字,然后呼唤它,和你们的那个‘呼名’的契约很像吗?总感觉,有着一种相互信任,然后订立了契约的感觉。你不这么认为吗?清遥哥哥。”瞬间恢复了笑容的青蓝对清遥说。
清遥愣住了。
【是契约!是契约!青蓝跟我们订了契约!】三只小怪物欢呼着。
青蓝笑着回应:“是啊是啊,所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