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算我求你。
不要是用这种方式......
(二十七)
做了一个好久以前的梦,很久很久,我都快忘记了的梦。
疲惫的撑开眼皮,一眼就看见房间那熟悉的天花板。宿醉般的头痛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全身的关节也似被人拆过再重接一样酸痛。我难过的扭扭身子。发现自己正是睡在我的床上。一别过头,就对上了瞬苗那双懒散的下垂眼。
“呃...”立即翻身起来,却让背上传来的一阵刺痛疼的我呲牙裂嘴。“小心点!”瞬苗急忙过来扶我:“你背上才刚缝好,还没愈合呢!”我艰难的支起身子,看着瞬苗头上的一圈纱布问道:“缝了多少针?”帮我理着被子,瞬苗头也不抬的回答:“21针。”“21针?!....我是问你!”翻个白眼说到。“这个?”瞬苗指指额上的纱布,我点头表示肯定。“7针。”说着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揉揉酸痛的后颈:“是你小子把我打晕的吧!?”瞬苗不可置否的笑笑:“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你把他废了?”“怯....”扭扭脑袋继续说道:“废了又怎么样,那种人渣留在世上都污染环境。”“所以为了那种人坐牢不值得啊。”瞬苗说着,也伸手帮我揉着脖子。“啊!对了!籽远呢?!”仿佛突然脑电波接收到外界信号似的,我猛的站起来问。瞬苗脸色一紧,不爽的回答:“你到医院接骨缝针以后他就回去了,你难道以为我会留他过夜不成....”“过夜...”我又慢慢坐下:“这么说我睡了一晚上了?”“你以为呢?”瞬苗将头靠在我肩膀上,闷声闷气的说。我别扭的扭扭身子:“喂...干嘛啦...”瞬苗不耐烦的将我抱住:“让**一会儿!我昨天可是守了你一整晚都没有睡诶!”我木然的愣住,心疼和歉疚涌上心头。“那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吧..”我轻言细语的说,任由他抱着靠着。“...不用了...这样就好..”埋在我睡衣里的瞬苗闷闷的回应。
我们就这样坐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瞬苗呼出的气息让我感觉到真实,我并没有失去他,真是太好了。
“瞬苗..”我情不自禁的开口:“以后....别做这种蠢事了...”瞬苗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什么办法,身体比大脑先行动啊...”我将头靠上他的,幽幽的说道:“可是再这么来几次....你哥我心脏受不了啊.....”“.......”隐隐的,我感觉瞬苗好象在笑。“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离开你。”
这句在外人看来也许有些语病的话,我很明白其中的含义。选择籽远,我就会失去瞬苗。
鱼与熊掌从来就不能兼得。矛盾的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二者择其一。惆怅的闭起双眼,难得伤感的我却被一阵嘈杂所打断。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和瞬苗惊愕的对望一眼,彼此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秧秧~~~~~苗苗~~~~,爸爸妈妈回来了!!”老天!这稚嫩的女音,这欢快的脚步,不是我们的妈还有谁!?“妈回来了啊!”我高兴的站起来就欲开门迎接,却被瞬苗一把拉住:“等一下啦!!”“怎么了?去接爸妈啊!”我疑惑不解。瞬苗瞪我一眼:“呆子!你就算了,连我都伤成这样,爸妈会怎么想?!弄不好得让我转学离开这里诶!”啊..对..“那怎么办?!”脚步声已经传到楼梯上,我焦急的问。瞬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嗯...这样,你出去接他们,就说我在同学家补习,这几天不回来了。先挡一阵然后再想办法!!”“哦..好”我点着头,开门跑出了房间。
“秧秧~!!!”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个软软香香的人一把扑住。“老妈......”我无力的开口,只有天知道我的伤口被撞的有多疼T-T...怀里的玲珑小脸抬起来撅着樱花般的嘴唇:“说了要叫人家英文名的嘛...这样把我都叫老了!”“对啊!”楼梯口的少年一样的老爸叉着双手抱怨:“爸爸是Aguilera,妈妈是Tina,怎么忘了呢?”说着和老妈..不,Tina,交换了一个胜利手势。我无语的两眼一翻,真想直接给他这么晕过去。
(二十八)
眼前这两位看上去不过17.8岁的少男少女正是我和瞬苗那已年介不惑爱发嗲装嫩的极度不负责任的爸妈。工作为服装设计和时尚顾问的他们几乎每天都得奔走于各个国际都市,我们每个月能见他们一次就算不错了。虽然有父母,但类似孤儿。
老妈扫视了我全身:“秧秧!你怎么这么多伤啊!”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一点小伤,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紧的啦...”...要是Tina看到乖宝宝瞬苗也受了伤,不知道会惊成什么样子.....
“秧秧,苗苗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接我们?”Tina仰起娇俏的脸蛋,闪动着星星眼问到。“啊...那个..瞬苗这几天在同学家补习,他说不会回来了...”按照瞬苗交代的背出台词,Tina的脸上立刻愁云骤起,撅着嘴巴抱怨:“怎么这样...我和Aguilera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想今晚一家人团聚呢....Aguilera.~~”说着就跑下楼梯,扑进老爸的怀里撒娇。Aguilera将她拥在怀里,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甜心,没关系,你还有我。即使是全世界,就连我们的孩子都背弃了我们,我仍然会陪在你身边...forever...”Tina感动的泪光闪闪:“Aguilera......”“甜心....”“Aguilera...”“甜心...”“Aguilera....”“甜心...”........(以下省略)
“......”无视这两个不分场合地点随时发春的父母,我径直走进厕所洗漱。这两个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当着儿子的面就开始腻味...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边刷牙边想着。
“秧秧,出来看我们给你买的礼物~~~”客厅传出老妈娇滴滴的呼喊,充耳不闻的继续刷牙。还能有什么?不是泰迪熊就是夸张到根本穿不出去的衣服(Tina曾今给我带回来一套仿制猫王的礼服- -|||),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给我们买礼物,我和瞬苗早就不会对他们的礼物充满期待了。
“这孩子...怎么叫不答应呢...”Tina在客厅责备:“那我给你放到你房间去了哦~~!!”随便...反正也没人要——房间?!我差点将一嘴的牙膏沫子咽下去。瞬苗不就在我房间吗!随手擦干了嘴巴,我拿着牙刷就追了出去。可是却迟了一步,当我刚上二楼,老妈已经拧开了我的房门。我抱着脑袋等待着那小题大做的平地一声雷,半晌却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回事?我奇怪的走进房间,却没看到瞬苗的踪影。
“秧秧.....房间太乱了啦!”Tina差这腰训我,我随口应和,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着:在哪呢?难道从窗口逃出去了?不会啊,窗户不是锁着的吗?“秧秧,妈妈说话有没有听到啊!”Tina不满我心不在焉的态度,两手捏上了我的脸颊。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暴行,我慌忙的说道:“好了啦,Tina,我会收拾的,你才回来也累了吧..去洗个澡和Aguilera休息吧!”说着将她推出了房间然后扣上了门。
终于放松了下来,我呼出一口气。正在这时,衣柜突然打开,瞬苗从里面爬了出来,吓我一跳。“你躲在这里的啊!?”我走过去似笑非笑的说。瞬苗看我一眼:“要不我还能躲哪?钻床底不成?”正想说这个提议也不错,门把忽然转动起来,正在惊诧,瞬苗讯雷不及掩耳的藏进了我的被窝,还一把将我也拖了进去。
“你干嘛?!”我蒙着被子压低声音问瞬苗。“笨,我一个人在床上不就看出来了吗!”瞬苗也低着嗓子辩解。门口传来Tina的声音:“耶?秧秧你睡啦?”我连忙在被子里回话:“啊...对..我..我有点累了,有事吗?”“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瞬苗那小子却对我上下其手的乱摸,我不敢大幅度的阻止,只好恶狠狠的沉声怒到:“你小子摸哪呢!!找揍啊!!”“嘘....”瞬苗在我耳盼提醒:“小声一点,被妈发现就惨了。”说着趁人之危的睹上了我的嘴,还把舌头给伸了进来。我试图挣扎,却根本没什么作用,紧张所带来的另类刺激渐渐的使我双手攀上了瞬苗的脖子。“我们今天在家吃饭哦,所以秧秧你晚上别出去了,乖乖在家哦.....”Tina自顾自的说着,却不知道她的两个儿子正阁着一层棉被在她面前拥吻。不知道她看见了会不会晕过去。
(二十九)
等Tina走后,费了好大劲才从瞬苗怀里挣脱出来。“臭小子...”嘟囔一声,我抬起袖子擦擦嘴唇。“怯...”瞬苗冷哼一声:“擦什么...我看你不是挺陶醉的嘛...”“呸!!”恼羞成怒的啐他一口,我起身在衣柜里翻找起来。“你要出去?”瞬苗见状问我。埋在衣服堆里想找出几件正常的衣服,我头也没回的说到:“我得去医院,看看四条他们。...哪家医院来着?”瞬苗靠在床上懒散的回答:“第二。”
总算找着了能出门的,我抱着衣服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到楼下浴室去换。瞬苗调侃似的叫住我:“怎么了,干嘛不就在这换呐?”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得了吧,在你这种色胚跟前换衣服我才有病呢!妈他们应该是不会来了,就在我屋待着。晚饭我会带给你的。”说着出了房门,临走又想起来,补充了一句:“对了,帮我把房间收拾了啊!”说着扣上了门。
买了些水果和零食外加几本色情杂志,我来到了四条他们的病房。稍微有一点歉疚,毕竟他们的伤跟我的判断失误还是有关系的。四条肋骨断了两根,大腿上挨了两刀。麻糬腿骨折了,算是伤势比较轻。相较之下可乐就惨不忍睹了,全身上下总共缝了80多针,右手腕骨粉碎性骨折,扭伤挫伤有20多处,被人包扎的跟埃及法老王似的。我不好意思的坐在他们床前,尴尬的挠挠头。这帮小子倒是挺高兴我来看他们,正确的说,是高兴我带来的书。一看他们的兴奋劲我有点啼笑皆非:“你们怎么这么激渴啊?!医院里不是有很多制服诱惑吗?”麻糬厌恶的冲我吐吐舌头:“老大....这医院的还能叫护士吗?整一个侏罗纪公园。我们几个在这还得担心那帮老处女几十年的欲火爆发夺了我们的贞操呢!!”说着紧张的抓紧了病服的前襟,装的还挺象那么回事。不巧的是这番言论正好被一个刚进来的护士听见了,气的鼻歪眼邪,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打针!”,就走到了麻糬的床前。麻糬一脸绝望,护士拿了一只炮桶一样粗的注射器,大有给猪肉住水之势。无视麻糬投过来的求救信号。我转过身跟四条说话。只听的阵阵掺叫和“叫你别动啊!又得重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鸡皮疙瘩慢慢爬上了我的脊梁骨。
“四条,怎么样还好吧?”为了抵抗寒气,我强打精神转移注意力。“好的很,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四条一脸傻笑的看着我回答。坦然的笑容让我更加内疚。“对了老大,疯狗后来怎么样了?”四条问到,我定定神然后安慰:“放心,这次以后估计他再也没胆来找茬了。”四条又嘿嘿傻笑:“真不愧是老大!十几号人都能搞定,真不枉我给老大起的‘霹雳神拳’!”我笑笑...什么“霹雳神拳”,哪有那么.............等等。“你...说什么?!‘霹雳神拳’...是..是你起的...??”四条害羞似的挠挠后脑勺:“嗯啦....我也觉得这个名号很酷~~~我想了好久的呢....老大,怎么了?老大?”.....“......”
......
就这样,麻糬和四条比预期迟了两个星期出院。一个是因为臀部肌肉受刺激太多而萎缩,一个是因为面部肿胀。
精疲力尽的回到家,爸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两个人互相喂来喂去缠绵悱恻一份普通的尖椒牛柳都可以海誓山盟,看的我都快吐了。连忙拿个盘子扒拉一点上楼给瞬苗送去。
“吃像能不能含蓄点啊你!”我撅在床上看着瞬苗吃饭。他瞪我一眼,含糊不清的说:“你来饿两天还不睡觉试试!饿的我都快回老家了!”“谁叫你自己不睡...我又没叫你照顾我...”心虚的绞着手指,我看着天花板说道。“.......那好,今天晚上我就全补回来!!”咽下最后一口,瞬苗一下子蹦到床上来把我抱住。“混蛋!你做什么!?”我惊叫着反抗。“小点声!”瞬苗摇摇我:“被他们逮到我们俩就得听Tina哭上一整晚了,你还想不想睡觉了!?”我依然不死心的抵抗:“那你别抱着我,回你屋睡去!”“怎么可能,我房间就在他们隔壁诶!你以为可以瞒过他们吗!?”我稍稍有点不知所措:“那..那...你睡客房!要不然..我房间让给你睡,我去客房!”说着起身就要走,又被瞬苗一把抓回来压在身下:“你要是敢去,我就出去见爸妈!”瞬苗皱着眉盯着我,眼角又往上挑。“你...你想干嘛?!”我紧张的回瞪。瞬苗轻佻的笑笑:“..你说呢?”
危险,危险。我的第六感发出警告。
(三十)
瞬苗的目光让我背上一阵抽痛——啧!我都忘了我有伤了!“起来起来起来!!咯着我伤口了!!”一把推开瞬苗,我坐起来轻轻耸着背。“给我看看裂开没有!”瞬苗命令着,然后不由分说的捞起我的衣服观看我的后背,目光让我觉得好不自在。瞬苗平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还好...没出血...”说着用手指沿着那道新嫩的创面滑下,奇异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个了冷颤。“唉.......”瞬苗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的说:“看来这次是没办法了....”“嗯?什么没办法?”我疑惑的往后偏着脑袋问。瞬苗看看我,急忙解释:“啊...不...我是说....”说着替我拉下了衣服,将我抱在了怀里。“哥...你背上好多伤口啊.....”我瘪瘪嘴:“我知道啦....很难看是不是....”我埋下头,看着同样满目创痍的手问着。瞬苗沉默一阵,肯定似的握住我的双手,在我耳边说:“怎么会难看呢,我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放狗屁啦...”我笑着捶他一拳,突然觉得安心下来,他没有厌恶,真是太好了。
然后室内就突然安静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的气氛总是容易让人感到怪异。而瞬苗若有若无的摩挲在我耳边的嘴唇,才让我意识到我们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啊...那个..”我轻轻推开瞬苗环着我的双手:“我得把盘子拿下去了...Tina和Aguilera8点就会睡了,到时候你在下去刷牙洗澡什么的吧...”说完我抄起了一旁的碗筷,匆匆逃离了这个让我心率不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