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家小旅馆里开了间房,房间里电视柜下AV GV俱全。房间的隔音效果还不太好,隐隐的能听见由隔壁传来的阵阵粗喘和呻吟声。胡子一关上门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心中一阵淡淡的厌恶,太淡了,我甚至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反正早操晚操也一样是操,我也懒得去浴室洗个澡,干脆就像生鱼干一样平躺在床上。胡子今晚格外的兴奋,他先是用麻绳捆住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两角上,然后说起□的语言,“宝贝儿,只是光看你,我这儿又硬了……”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胡哥,我有事请你帮个忙。”
“你是想求我的那个插到你那里吗?嘿嘿!”说完他还自以为很幽默的大笑了出来。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两腿并紧,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是说真的,我朋友染上了毒品,想请你帮帮忙忙。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戒掉。”
“操,你先让我爽了再说!”胡子拽开了我的双腿,没有前戏,插入。那里流血了,可也没到血流成河的地步。我只感觉一阵麻木,但嘴里还是配合无比地呻吟出声。
一般被人上时,我都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周星驰的电影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吗,周星驰一边看AV一边要别人帮他做手术、从大腿内侧掏子弹出来,即使大腿血管一阵大喷血也丝毫没有察觉。我也就跟着他学,虽然他在片子里经常无厘头地强调几句‘危险动作,请大家不要在家里效仿’。
我盯着天花板,开始迷迷糊糊地想着,好在胡子有戴套,这样我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保障。
胡子在一边自娱自乐地说着,“我就喜欢你这冷冰冰的脸,嘿嘿,可身子却这么淫 荡。你下面的那张嘴比你上面的这张可爱多啦!”说到最后我已经懒得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丢在地板上的手机倒是响个不停歇,我心里忽然一动,脑子清醒了许多。我想,会不会是林冬他担心我,打电话来问我去哪了。
可是两只手被捆在床头上,我怎么都移动不开。手腕上已经勒出了几道红印,我知道胡子正干在兴头上,估计很长时间之内都不会给我松绑,所以只能干着急。我开始在脑中猜测起,林冬见我半天没接电话的反映。他是会很担心很着急,还是了然我正在和别人忙着?
我的手机一直响着,响了大约有三首歌的时间,终于嘶声力竭,发出手机电池不足的声音,然后就停止了呻吟。而胡子终于射了出来,他压在我的身上,急促地喘气。他很重,我有种错觉,好像骨头在下一秒都要断了。
“帮我松开,可以吗?”我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虚弱。
“呼,你,你等下。”胡子的手慢慢腾腾地解开了我手腕上的绳子。我坐起身,直奔浴室。旅馆的浴室里虽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浴池,但那惨绿色的砖瓦墙壁却让我没有泡澡的兴趣。这旅馆里一切都那么肮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欢爱之后,跑到这池子里洗刷。我快速地冲了个澡,把头发擦干,衣服穿得一丝不苟,就怕等会谈话时,不小心勾起的胡子‘兴致’。
胡子趴在床上,像是一只臃肿的毛毛虫,只是这只毛毛虫永远都变不成漂亮的蝴蝶,我找到了打火机和他的烟包,为他点上了一支烟,随后露出献媚的笑容,“胡哥哥……现在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胡子的虚荣心很快得到了满足,他嘿嘿一笑,似乎是还没有缓过劲来,在大吸了一口烟之后才回复道,“行!你说。”
“你们卖毒的,总是知道该怎么戒掉它吧?”我半跪在地板上,看着他手中的烟灰越来越长,最后掉了下来。胡子不知在想什么,半饷都没有回我的话,眼睛半眯。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把睁眼睡觉这一技术练到一个我望洋兴叹的境界时,胡子才幽幽地说,“这毒品啊,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能戒掉。毒品这东西,你碰了,一辈子就完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呼吸,于是连忙换了口气,不死心地说道,“可是,总是有那么点可能……”
“屁!能彻底戒掉,和奇迹出现差不多!我做这么多年,奉劝你一句,别痴想了。除非你那个朋友毒瘾还不大。”
我想了想林冬扎着一行行针印的右手臂,最后默然。
化悲愤为力量
胡子做完之后心情显然很不错,他开始侃侃而谈,我真后悔没带个录音笔来,将来还可以用来当威胁他的筹码。倒不是我真的想要害他,只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手里多掌握点东西也没坏处。
他说,“我之前有个一起卖毒品的朋友,这小子不听人劝,卖着卖着自己就吸上了。啧啧,就半年,他就把他家本全都赔进去了,现在神经都错乱了。原来我叫他大哥,现在呢?他连只狗都不如!狗还能看门呢,他呢?哈哈。”
我的胃又是一阵绞痛。我想也许是昨晚我在天津街吃了什么脏东西,也许是那串半熟不熟的羊肉串,也或许是那盒涂满芥末酱的铜锣烧,反正疼得难以忍受。我想吐,却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和待产的孕妇有微妙的相似。也许是我的脸色太过苍白,胡子也注意到我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没什么……”我手里把玩着手机。它已经彻底没电了,不管我怎么使劲地去按那个开关的按钮也一样,黑色的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我看向胡子,细声问道,“胡哥,手机借我用下可以吗?我想打个电话。”
胡子迟疑了一下,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那手机款式很老,甚至不是彩屏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贩毒赚了那么多钱,自己却穿的破破烂烂毫无品位,用的东西也都很廉价。只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我虽然很喜欢手指划过钞票时的感觉,但花起他们时也不会太吝啬。
我快速地拨了林冬的号。电话响了很久,也没听见林冬的声音。我心里莫名的就慌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胡子见我这样,也没要求我留下来过夜,他在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后,我们匆匆地就退了房。
我心里太急,也就忘了和他提起自己手上那两管毒品的事,后来等出了旅馆的大门,被凉风吹了吹,才猛然间想起来,正要和他提起时,不远处的一辆警车却忽然对我们所在的方向按下了鸣笛,而且一响就没个完。它快速地向我们驶来,前车灯把黑夜照得如白昼明亮,我想忽略它都困难。
“我操!”胡子忽然大骂了一句,拔腿就向一边的小树林跑去。我一开始还有些茫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胡子反映极快。
后来我才知道胡子是被警察追出经验了,一见到警车反射性地想要跑。这习惯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命。只是他之前右手还揽着我的腰,这么一跑把我带动着也跑了起来。我们两人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奔波于漆黑的小路上。
我先是跟着胡子一样惊慌失措,后来想到我们‘相思’鸭店平时和这个市的警察关系都搞得挺不错的,平时该送红包的时候从来没有少送,所以就算是警察叔叔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说我两句。我除了做鸭之外,之前什么犯罪记录都没有,更何况我才刚成年。
如果说我刚刚没和胡子跑,那估计人家警察可能不会太在意我,但这么一跑,我就好像他的犯罪同伙一样。而且更衰的是,我那闪亮亮如孔雀般骄傲的上衣夹层里,还斜斜地躺着两管毒品和我单元房的钥匙挤在一起。等会我被刑警抓到了搜身,搜出这两管东西,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操!”我也像胡子那样大骂了一句。胡子被抓到了,被枪毙,那是罪有应得,可我呢,有谁比我更冤?胡子被枪毙了,也许会有一大片人叫好,他的客户们也会伤心。如果我被枪毙了,又有人谁会真正的关心呢?
我此时能做的只有――化悲愤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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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是胡子拉着我向前跑,现在却是他死命地拉着我的袖子,拖我的后腿。我没时间去催促他,只能更加奋力地向前跑去,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胡子的手中抽离。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还有时间回想起一个笑话:两个人身后追着一只虎,两人都已经体力不支,一个耷拉着头已经要放弃,一个人却还在奋力地跑着。那个体力不支的人很是不解,问道,“反正我们怎么跑都跑不过老虎的,你为什么还这么拼命?”
另一人回答道,“我不用跑过老虎,我只要跑过你就好。”
我不用跑得过警车,只要比胡子跑得快就好。
警察主要想擒获的还是胡子,抓到了胡子,说不定就会对我松懈起来,这样我能逃脱的可能性就更大。只要一逃脱,我就把这两管毒品给处理掉,把它从马桶里冲掉,把它销毁的一干二净,怎样都行。但身后的追兵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们手里拿着枪,一直对着我们瞄准,嘴里大声喊着要我们立刻停下束手就擒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人插翅也难飞。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眼睛忽然一亮,忽然用手重新牵上胡子的手,脚下继续加速,拉着他快跑着,并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胡哥,你拉着我,我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手。”
胡子也很惊讶,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奶奶的,谁说□无,无情,我这次躲过去了,以后,一定,一定好好待你。”
我心里冷笑,□无情。一边跑一边掏手到前衣服兜里,翻找着那两管毒品,然后身子故意歪了歪,倒在胡子身上,嘴上配合着地叫了一声,“啊!”
胡子很是着急,他回头看着离我们二十米不到的刑警,气急败坏,“你怎么了?”
“脚扭了,胡哥你先跑吧,带着我也是累赘。”我使劲眨眼,慢慢地倒在了草地上,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而空空的右手则攥了个拳,缩回到身后。
胡子不敢再耽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自顾自地逃亡去也。我倒在地上,垂下脸,开始酝酿起受害者的表情。警察很快就如潮水般的将我围住,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只留下了三个人看守我。
在我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有人已经将我反手按倒在地上,下一秒银光闪闪的手铐扣到了我的手上,然后几双大手开始上下翻找起我的衣兜。我只能配合地将两手放在身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女刑警一脸嫌恶地看着我,那眼神极为轻贱,她似乎是在看一只蚂蚁,而不是人。她身边的警官厉声厉色地问道,“你和毒贩胡涛有什么关系?”
“我……”
在我来得及开口前,一个闪光灯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一两个拿着麦克风的记者神情激动,单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嘴里还振振有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现场直播节目。我市最近几起重大贩毒案件已经有了线索!其中犯罪嫌疑人胡涛的同伙之一,已被警方制服……”
另一个警察马上就把那记者支开,用手遮上了她的摄像头,十分恼怒,“把他带回局里去拷问!”
于是我就在三个警察的看护下,坐上了警车,被送到了附近的警察局。那警察一开始还和我念叨,“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耍花样!”后来看我乖乖的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满脸只有担惊受怕时,他的口气明显就软了下来,“你乖乖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我点头。其实我此刻有恃无恐。我是受害者,我怕谁?到了局子里,他们让我坐在一张一米长的白色桌子前,另一人坐在我的对面,审问我。有人在一边给我录像,有人则站在那狭小的房间里,虎视眈眈地看我,似乎是想对我施加心里压力,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他们腰间的电棒亮出来。
我是个出色的演员,做MB最基本的就是要会演戏,会颠倒黑白。你讨厌的,厌恶的,烦恨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可以变成喜欢的,可爱的,有趣的。
我对着这些警察声泪俱下,眼睛睁大,眼泪却沿着眼角一滴滴落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警察叔叔,我只是出来赚钱的……”
男警察有些心软,“你慢慢说,别哭,别哭,党和人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拿着电棍的女警察则死皱着眉,“快说!你和胡涛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逃命的时候也不忘带着你一起跑?别以为掉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能蒙混过关。”
我心知哭是混不过去,只是把前期的感情铺垫下来,这样等会我说的话中有什么漏洞,我也可以借着‘情绪不稳定’这一原由给蒙混过去。我双手带着手铐,也擦不到眼泪,就那么泪汪汪地说了起来,“我是,是在‘相思’酒吧坐台的……我也不知道胡涛他是毒贩子啊,他今天晚上来了店里,就把我点了出台。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点你出来?”男警察脸色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煞是好看。女警察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你酒吧的电话留下来。还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家庭住址电话,都给我报上来。”
我眨了眨眼,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我家在X福小区23号,五零三。我叫闻玖,十九岁,相思酒吧的电话是69XXXXXXX。”
那两人将信将疑,开始打电话确认我的身份。因为我身上没有带着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甚至连手机都没电了。真可谓是山穷水尽。警察打电话时用得是免提,所以我很清晰地听到自家妈妈桑不男不女的声音,这是我竟然觉得她的嗓音如天籁一般。那警察没和妈妈桑讲多久就挂了,他显然是被妈妈桑暧昧的语气恶心到了,脸色逐渐变黑。
漏网之鱼
他们在确定了我的的确确是一名在‘相思’上班的MB后,对我的态度就放宽了许多,接下去的审问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我基本上说一句话,就差没掉一滴眼泪,然后再附加上一句‘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被吓得语无伦次的小青年一样。
约摸两个小时过去后,男警察已经有了把我放走的意思,女警察却不赞同,说这么做是助涨社会不良风气,应该先把我关在拘留所两周,罚金两千,观察一下我的表现。其实她还是不放心我,她觉得我没表面看上去那么无辜。我心里暗骂,但还是很用力地点头,一副痛改前非大彻大悟的样子,“没关系,我一定尽力配合你们工作!”
听说在拘留所里关押着的,全都是些不良少年,比如一些在店里偷鸡摸狗的,或是在大街上打架斗殴不小心被警察看到,顺道抓进来的倒霉蛋。我自问我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洁身自好的,如果抛去我的职业来看。女警察把我放进去时,狠狠地推了我的腰一把,我差点就栽倒在地。等再回头看时,她已经关上了大门,站在门外冷冷地打量我。透过防弹的玻璃,她干裂的嘴唇正慢慢的蠕动,我居然看懂了她在说什么,‘败类’。我心里冷笑了一下,表面上一派茫然。
“嘿,新来的,你是因为什么才进来得?”我才刚套上一件丑陋的灰色睡衣,一边就有人爬过来骚扰。我皱眉,实在懒得和这里的人打交道,于是就眯眼假寐。那人也自讨了个无趣,哼了一声又翻回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