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道十二攻 上（穿越）————清水无色不欢

“族长是暗界的人。”沙耶紫色的眸子蓦地阴沉，“暗界之王的忠犬，零，你知道暗界之王萨洛特么？那是个混蛋，属下也是一群王八蛋！”

灵绝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族长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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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原来的世界，灵族是个奇特的存在。它远离尘世，隐在青山绿水的山林中。族长用结界将灵境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族人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灵境里。没有人类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也未涉入人类的世界。

灵绝便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诞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精灵般的存在，可沙耶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暗界之王的忠犬？！换言之，父亲是暗界的人？！他不是灵族的后裔，而是暗界的人？！

灵绝急需解释，他听沙耶道：“族长叫灵泉，暗界的人都称他为‘魔王忠犬’，他是萨洛特的心腹大将，很多年前却突然消失了，听说是萨洛特要他保护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我也是到了灵境后才知道他的踪迹。暗界有他的雕像，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我知道灵族是暗界一个特殊族裔，他们在暗界不受欢迎，只能迁居到灵境里。”

沙耶听灵绝听得入神，便敞开话题继续道：“那族叫冰雪族，它是离光明最近的地方，族长冰雪女王曾是暗界之王，她的故事在暗界一直是传说。后来她嫁给了神，犯了众怒，被挤下王位，由今天的萨洛特夺得。再后来，她怀上了神的孩子，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无论光界暗界的人都容不下她，所以……她死了，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故事很漫长，细说的话要从一千年前开始，神与他前妻不得不说的故事。

灵绝的心不知为何在抽痛，他再问道：“还有吗？”

“还有啊……”沙耶想了一会，不知当不当讲，但看灵绝的眼神那么急切而悲凉，他还是娓娓道来，“冰雪女王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她用自己的生命与神对抗，生下其中一个，并将那孩子的灵魂转到异世，剩下一个则夭折在她腹中了。后来神把她封印在冰雪灵境里，那是冰雪一族的栖息地，为了避免有人打扰到他们，他将冰雪一族全都迁移了。”

“你知道了吧，灵族便是被神迁走的冰雪族，我想灵泉要保护的人就是那个灵魂被转世的孩子，那是神和冰雪女王的孩子呢，千年来，很多人都在猜测他的下落，是死是活……零！零，你怎么呢？”

灵绝的眼睛水润得像要溢出泪来，可一滴都没有淌下。父亲为了保护他而死，神一直说他是他的孩子，他似乎猜到自己的身份——他就是那个被转世的孩子，神与冰雪女王的孩子。

“陛下，为什么你非要灭了灵族？他们该死吗？”

“难道不该死吗？他们都是暗界的人，在人类的世界只会违背自然法则，他们不死人类就得灾难。零，你不知道他们习惯不劳而获，用自己的灵力获取人类的劳动，结晶。他们在灵境里的安逸生活全是建立在人类的不幸上的！”

“你骗人，胡说！”灵绝突然激动，他绝不信沙耶说的话，他的族人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们一直与世隔绝，生活得安逸，快乐……怎么会……

“零，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可那是真的。”沙耶道，他在灵境住过一段，虽然族长有意避开他，可他还是从族人那里得知他们食物的来源——全是人类那里“抢”来的。他们不懂得用金钱购买，也不懂得种植粮食，他们是高贵的冰雪一族，在暗界从来都是下等魔物贡着他们。虽然他们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有困难的人类，但他们一年只出灵境一次，化解的困难有限，可他们带走的全是一个普通村子一年的收获。

何况，他们在化解一部分人苦难的同时，又会给另一部分人制造苦难。简而言之，他们的存在违背了那个世界的自然法则，他们的力量破坏了那个世界的因果轮回。

所以，他让他们在那个世界消失了。

冰雪一族的人长生不老，只有光界的人才能杀死他们。其他人就算杀死他们的肉体，也灭不掉他们的灵魂。他们肉体死后，灵魂就会回归冰雪灵境里，等待着重生的机会。

那夜行动是在神的允许下的，否则他不会是那帮人的对手，毕竟人与“魔”在力量上悬殊。神赐予他们暂时的能力，让冰雪一族的人回归。

后来，他问过神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笑着答：“我的儿子复活了，他说要重振冰雪一族的光辉。”所以，他让他们回去。

这些，沙耶并没有跟灵绝说，因为灵绝没有再问下去，他只是心灰意冷的离开。

今晚冲击太大，他遥远的美梦被人狠狠捏碎——灵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么美好，要他情何以堪？他单纯善良的族人啊，竟是暗界的人。

暗界，在人类眼里就是一群魔鬼。

族人们的肤色那么白皙，在暗界一定是很高贵的种族，他们连踏入人界都不屑，他们不会亲自践踏人类的生命，因为人类不配。

他杀过很多暗界低等的魔兽，从未见过高等的贵族。他知道，这些魔兽只是那帮贵族的宠物，武器，不值一提。

自小的信仰一夜崩塌，他一直囔囔着要报仇要报仇，可如今看来显得那么可笑。他的人生一下没有前进的目标，方向，他一下茫然。

他无奈苦笑，他该怎么做呢？

是继续报仇，还是就此放弃，远走高飞？

“零？零！零！！！！”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定睛一看，竟是楚南朝着他跑来。

灵绝整个人吓得心肝都颤了，没办法，他和裟罗有一腿，他做贼心虚，他拔腿就跑！

“混蛋，你跑什么？给我站住！”楚南嗖嗖蹿来。

灵绝瞬间移动……消失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之前他只会飞天盾地，这回连瞬间移动都会了。其实只是移到百米外的地方，将自己气息隐住，看着楚南在原地暴走跳脚，灵绝心里难受得慌。

楚南知道他和裟罗的事吗？他该拿什么颜面去面对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瑞尔阴森森地从背后出现，道：“零，你跑什么？”

“瑞尔，你想吓死我？”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何不出去跟楚南说清楚，或者跟裟罗说清楚。”瑞尔突然不那么阴森了，甚至是阳光明媚的微笑。

灵绝从跟他成为朋友开始，这家伙就阴阳怪气，终日阴风飕飕的，头上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此时，乌云散开，阳光就洒了出来，灿烂得刺眼。

“你幸灾乐祸什么？”

“我正看好戏呢，除了楚南裟罗，还有陛下飞扬，零，你整天在烦恼复仇之事，怎么不想想怎么解决这些情债？”

瑞尔与其他星君不同，他对沙耶的忠诚比平均值低了那么一点。因为他很明白，要想真正得到灵绝，首先要解决沙耶这一大麻烦，他是最大的阻碍。

“零，你想杀陛下吗？我帮你。”

借助他人之手铲除阻碍，他瑞尔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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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尔的话让灵绝震惊了一天，他是星君里唯一肯帮他的人！灵绝心里复杂，可他已没有回头路，轻易地就答应了瑞尔的请求。

有了无色水和安神香，只要再一剂药就能让沙耶失去力量，瑞尔从灵绝那里拿了药回头就给艾伦——他要艾伦煲汤给沙耶，这样，事成，死的是沙耶和艾伦，事败，死的便是艾伦。他想以艾伦对他的忠诚不会将他捅出来。

“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瑞尔暧昧地靠近灵绝，捧起一束发亲吻，他很享受这样的关系，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瑞尔，沙耶是你的君王……”灵绝犹不敢相信瑞尔会谋反，心里忐忑不安。

“是啊，零，我们要谨慎点。”瑞尔越加轻浮，手抚上灵绝的唇，慢慢地凑了上去。灵绝蹙着眉撇开头，他可以推开对方，可直接的把柄握在瑞尔手里让他心虚，不敢躲开。

“零，不要拒绝我。”瑞尔掰过灵绝的下巴，霸道地将唇印了上去。

灵绝不悦地瞪大眼睛，当被狗啃了一下。好在瑞尔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得寸进尺。他移开时，灵绝擦擦嘴巴，冷笑道：“瑞尔，你从没碰过小珏？”

看他的眼里暗藏着炽热的欲火便知他动了情……只是亲了一下而已，这也太禽兽了吧？！

“小珏很纯洁，我不忍碰他。”

言外之意灵绝他爱碰就碰。灵绝自知受辱，但懒得跟他计较。

艾伦依照瑞尔的命令亲自给沙耶煲了甜汤，煲的过程中，瑞尔进来了，从他后面拥住他，轻声细语道：“艾伦，味道好香。”埋在艾伦的颈项里嗅了又嗅，说的也不知是汤香还是艾伦的发香。

红晕爬上艾伦的脸，瑞尔顺势将他揽了过来，尽情地细吻，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将药粉洒入汤里。这药粉无色无味，一溶入汤里便无影无踪。

灵绝魂不守舍地听着沙耶叽里呱啦，沙耶说了什么他无暇去听，直到小乔进来说艾伦到了，他才回过神来。

艾伦亲自端着甜汤走到沙耶面前，他巧笑嫣然，神态难得的甜蜜。他正和瑞尔温存过，当然风情万种仪态万千，只是不知自己手中端着的是会让他脑袋落地的毒药。

灵绝听裟罗说过，沙耶的体质不是一般毒就能够对付的，所以他不对沙耶下致命的毒药。他也不想与沙耶硬碰硬，将沙耶的力量化去，才是上乘之计。无色水，安神香，莲香粉，三样分开都无毒……三样合起来足够让沙耶趴地。

“陛下，我来吧。”灵绝道。

沙耶对着艾伦皱眉了，艾伦表现得太过明显，让沙耶起疑心。

“你不想吃？这么香甜的莲子羹。”灵绝惋惜道，不禁腹诽艾伦的手艺——味道还好，就是煮得太稠，看得人没食欲。

好在沙耶最近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什么沙耶准答应。

“嗯，零，你喂我！”沙耶笑嘻嘻道。艾伦闻言变色，心中满不是滋味，沙耶对“零”显然也有好感，那他还霸着皇后这个位置做什么？！他多么希望和沙耶就此结束，放他自由。

灵绝温顺地端起甜汤，用调羹舀起一勺，吹散热气后再递到沙耶嘴边。

沙耶看着灵绝吹气的动作，神色暧昧，乖乖张开口，吃下灵绝亲自喂的莲子羹。

沙耶的样子乖得很，闪烁着紫色的大眼睛，看得灵绝心都软了，可他一口一口喂下的是要终结沙耶的毒药。

“零，你的手抖得好厉害，怎么呢？”

“我没事，陛下。”

“零，我好累，没有力气了，你让我躺躺。”沙耶揉揉眼睛，像是困了。灵绝被他牵着走，他坐在床边，沙耶躺在床上，枕着他的大腿。

“陛下，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艾伦上前，他显得忧心忡忡：“零，陛下他……”

“嘘，他只是睡觉了。”灵绝冷冷看他一眼，瞥向门口的小乔。艾伦会意了。

他走向小乔，道：“小乔，陛下累了，你也休息去吧。”

小乔道：“谢过皇后殿下，不过，奴婢想给留在陛下身边照应。”

“有零在怕什么？”艾伦不悦道，紧接着放低声音，瞥向里面亲密的两人，“你在这看热闹，他们怎么继续？”

小乔娇躯一震，恍然明白艾伦的意思，神色尴尬，犹疑了几下还是退了。

艾伦松了口气——灵绝，趁着这次机会，跟陛下和好吧，求求你了！

闲杂人等都退下了，灵绝望着沙耶睡着的容颜，均匀的呼吸声昭示主人正熟睡着。

瑞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道：“零，为什么不动手？”

“你为什么要出现？”

瑞尔的出现是在计划外，灵绝警惕道。

“我想亲自看着你杀掉陛下，零，不要犹豫了，现在动手！”瑞尔逼到。

灵绝的确在犹豫，他第一次产生摇摆，在得知灵族真相后。沙耶杀他的族人到底是对是错？！他到底该怎么做？

深思恍惚间，怀中的人醒了。

沙耶定定地盯着灵绝丑陋的脸，后者的身体僵硬，当下没有给自己思考的空间，心口的净元珠破空而出，化为利刃刺向沙耶。

紫灵剑戳向沙耶的胸口，剑尖在抵向沙耶胸口前猛地顿住——沙耶衣服里面穿着金枪不入的铠甲。他失望地望着灵绝，道：“你真的是来杀我的。游戏结束了，零。瑞尔，替我拿下他。”

他完好无损地直起身，浑身充满力量，哪像一个无力无助的人？

他成功地骗过了灵绝，后者太单纯，想骗实在太容易，他竟傻到怀疑十二星君对他忠诚，相信瑞尔会背叛他！

“瑞尔你！”灵绝震怒，他不在意能不能杀了沙耶，可无法忍受瑞尔的欺骗！

“零，你太婆婆妈妈了，我只是想早点让游戏结束。”瑞尔阴笑着靠近。

灵绝冷哼一声，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一人一记眼刀子，心知刺杀失败，沙耶根本没受到他的影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身形一闪，直接遁走。沙耶大喝：“想走？！”

挥掌凌空擒住灵绝的脚跟，将他扯了回去。灵绝身体猛地向后掰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嗖的向沙耶蹿去，紫灵剑割破空气呼啸而过，利刃划过沙耶的颈项……

即使在最短的时间内闪开，脖子还是受到攻击，沙耶捂住颈，惊怒地看着灵绝！

灵绝冷冷一哼，趁他没恢复行动力，瑞尔还处于观望状态后，闪身离开。

那剑是趁着沙耶把他拽过去之际刺的，沙耶躲得那么及时，应该只是划了口子，没刺破颈动脉，否则的话……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愤恨，他只想逃走，到裟罗那儿去！这是他在惊慌下第一个想到的人，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裟罗在他心中的地位。

“裟罗！裟罗！”

他一路畅通无阻，跑到双子宫，路上平静得让他觉得诡异，就算神域的侍卫全被裟罗撤了，星君们都在干什么？沙耶遇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零？”

灵绝大半夜跑来，裟罗大吃一惊，见他手里握着的紫灵剑上有血液渗入剑里，缓缓地浮动，便惊问道：“你动手呢？”

灵绝点头。

“沙耶呢？”

“没死。”

裟罗骤然松一口气，灵绝冷道：“他不死就是我死。”

裟罗道：“我们走。”

他抓起灵绝的手就要离开，到天涯海角任何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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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哪去？”

灵绝挣开他的手，道：“你弟弟受伤了你不去看他？”

瑞尔欺骗他背叛他，他不想再相信十二星君任何一人，更何况眼前这男人还是沙耶的亲哥哥，他傻才跑来找他！要走他自己走！

“沙耶不会有事的，零。”知道这家伙又闹别扭，裟罗霸道地用锁链捆住灵绝，把他强拉走。

这条锁链第三次缚住灵绝，他冷冷一笑，使劲浑身气力将锁链硬生生掰断，道：“罢了，我来当跟你告别吧，裟罗，再见！”

说完，他闪身要走。

“零！！！”

裟罗喊住他，灵绝没理会，瞬间移出双子宫。他往金牛宫跑，穿过它和白羊宫他就逃脱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