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你的牙齿还是蛮温柔的。”灵绝嘴角淡笑,这是胜利的微笑。“子星,我们交点数吧。”
他将两张纸翻开,一张上面写着一点,一张上面写着零点。
子星看着后面一张纸直研究:“这是谁写的呢?”
“……你想耍赖?”灵绝冷道,“愿赌服输,你说的。”
“灵绝,你赢了。”子星突然酷酷说道,一副洒脱的模样,“我这就回家生孩子去!”说完,又揍了小金龙一拳,叫你不咬得干净点?
小金龙当然是故意的,他早看子星不爽了,仗着有可口的食物喂养就对他为所欲为,甚至呼来唤去!他是谁啊!光界的圣灵,不是他的宠物!
“子星,你给我回来。”灵绝唤道,他才没那么傻,子星说生孩子就生孩子去?三岁小孩才会相信他的话。“我换要求了。”
子星皱眉道:“你要嫁我当夫人吗?”
“……把这三人带走,无论用什么办法。”
说着,那三人不约而同揪住他的衣服,灵绝低声道:“放手。”
瑞尔依言放手,道:“灵,你真这么讨厌我们?甚至不愿看我们?”
“是。”
“好,那我走。”
直到瑞尔走出客栈,灵绝才信他说的是真的,并非言而无信。见瑞尔走了,玛雅也道:“我也走。”他摇首叹气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罢了,你我后会有期。”
又走了一个,灵绝真觉春天到了,可天气还是低冷的。
最后是莫林,他不舍地看着灵绝,揪着他衣角的手不肯放。
“灵。”
“莫林,你不走?”
“……”莫林放手,也走出去。
“啪啪。”子星拍掌叫好,“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呵呵,灵绝,不如我们再来赌!”
“滚。”灵绝没心情。
“你真奇怪,他们在你不高兴,他们走了你还不高兴。”子星弹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善变哪?其实你希望他们继续缠着你吧?!”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子星。”
子星不禁嗤笑:“难道不是吗?灵绝,你以前跟他们好过吧?之后才跟了我哥,现在想旧情复燃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介意。”
眼前的子星既熟悉而陌生。没了神那一层牵绊,他灵绝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他不会对他特别。
“灵绝,你长得真美,难怪他们会那么喜欢你。”子星叹声道,“怎么办?我不想我的属下为你这个祸水不和呢。”
以前常说子星以貌取人,现在灵绝才发现自己错了,子星只是眷顾他这层与神相似的皮囊罢了。忘了对神的爱,他对他再无任何感觉。灵绝看得出来,眼前子星看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灵绝落荒而逃,在感情面前,他总是狼狈不堪。与一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让他明白裟罗的重要性,他的占有欲会让他不用为此烦恼。可现在跟裟罗分了,一切问题又找上门来。
温泉里,灵绝独自一人泡着,林修来找他,道:“怎么,还在烦恼?”
灵绝不回话。
“别想那么多。”
“谢谢。”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可能,否则我会更后悔。”
“灵绝,你不讨厌他们吧?”
“……”
“唉。只是没法接受三夫一妻吧?”见灵绝默然,林修不知该作何表情,“那你娶了他们得了。”
“……啊?”
灵绝傻愣着。
林修笑道:“我想他们三个会愿意的。”
“名义上有什么用,床上呢?”灵绝道,“这个才是重点。”
林修却是嘴角抽搐了:“你满足不了他们的,现实点。”
灵绝天性冷淡,无可奈何。他望向林修,其实好奇很久了:“林修,你平时怎么解决生理需要的?”
“……”林修无语。
“回答啊,害臊什么?”
“我……不解决。”瞎话。林修一向坦诚,对谁都是,只是偶尔也会撒个小谎。
“真的?林修,不如我们在一起吧,柏拉图式恋爱。”灵绝牵住他的手,“我的终身托付给你了,你替我打退所有情敌,拜托了,修!”
一举将所有烦恼推给林修,拿他当挡箭牌。林修在十二星君里吃得开,说德高望重也不为过,既然他的桃花债都是各位星君欠下的,不妨交给他来解决!
林修望着灵绝牵着自己的手,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楚南在边上看着他们,灵绝这才注意到他,大吃一惊道:“楚南?”
“恭喜你们。”
“……我们只是……”
“灵绝,你又想扯进一个人,我只能送你四个字,自作自受!”
“楚南,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林修对你的情意再内敛你也不至于感觉不到。”楚南冷笑,“不就仗着林修老好人一个不会对你胡作非为吗?”
灵绝望向林修,叹道:“你该不会也喜欢我?”
林修笑笑不回答。
“……我要晕了。”灵绝扶额,“林修,我该怎么办?”
“啊……”林修承认自己对灵绝心动,可也知道他的烦恼,这四年来灵绝没少向他倾诉过,所以他暗暗发誓绝不再给灵绝增添烦恼,只希望默默守护。这点与白飞扬心有戚戚焉,两人私下也联系过,纷纷表示不想再给灵绝添麻烦。比起那三人,他们的希望更渺小,至始至终与灵绝没有进一步的关系。
“灵绝,我不希望你为难,不要多想,把我当朋友,兄弟就可以了。”林修温柔道,“相信我,我也愿意这样。”
灵绝松开他的手,脱力道:“我知道了,我们继续柏拉图。”他需要的正是他这份温柔,让林修将所有的烦恼弹开,灵绝闭眼,他或许得召唤一个人来了。
94
若有谁最赞成他把星君们全纳入后宫,那人便是他的亲爹——神大人。
神曾对他说,若想见他就召唤他。
“神。”他唤道。
“孩子,你终于叫我了。”声音落下,神已坐在窗前微笑望着他,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像太阳一样,他一头金发闪着耀眼的光芒,炫得灵绝的眼睛花掉。“收了几个呢?”
“全踢了。”
“唉,你就不能有我半点风范?”
“神,我很烦恼,不知该怎么办。”灵绝走向他,神的身上有股让人宁静的气息,他想要靠近找寻心灵那一丝宁静。
“孩子,人生苦短,何必为这点小事烦恼?瑞尔莫林玛雅三个人都不介意一起分享你,你……”
“我介意!我一想到一群男人想着怎么上我我就不能忍受!凭什么我要委屈他们?”
“你觉得委屈?”神睁开笑眯眯的眼,定睛看他,“为什么?”
“因为我是……妻。”
“呵呵,原来如此,你在介意这个?”神上下审视他,灵绝的身板还是那么小,看去弱不禁风的模样,哪怕这瘦小的身躯下有着惊人的强大力量。“你想攻,也要掂量自己的斤两。”
“就不能只过日子吗?”他不懂,为什么人与人的爱情之间非要有性。
“你想得太美。”神叹气,“他们是凡人,有着七情六欲,你却是神灵,六根清净……唉,这真的很难办啊。灵绝,我给你一粒灵丹妙药,你用不用?”
“做、做什么用的?”
“呵,壮阳。”
“……”灵绝感到寒心的悲哀。
“告诉我,你对瑞尔,莫林,玛雅他们的感觉。”神温和地问道,“不要说假话。”
灵绝很仔细地想,从未有过的认真。一直以来,他把那三人都简单地打成讨厌的苍蝇,他反感那段三夫一妻的过去,他不敢相信自己既然同时跟三个人做爱,这让他心理上难以接受,觉得肮脏恶心。
撇开那段,对莫林,他有着难以言说的好感,玛雅,曾经讨厌过,后来改观,恋上他做的美食,对瑞尔,一直很复杂,他不喜欢他的阴险,瑞尔让他直觉地想要逃离。或许是三人间他的爱最霸道,最不懂得含蓄,也最直接。
“我不讨厌。”
“只是这样?没有对裟罗那样的爱吗?”
灵绝抿起唇,不满地看着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灵绝,你喜欢裟罗什么?”
“不知道!”
神含笑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裟罗有占有欲,不像那三人愿意把你同享,单凭这点,你就会跟了裟罗吧?灵,你不喜欢爱人太多,因为……那样的话,你每天只能躺床上呢。”
听完神的话,灵绝却是愣住,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跟裟罗一人尚且不能满足他的邀欢呢,更何况三人?跟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三人整日欲求不满的眼神看得他难受。
“哎呀,找到问题的根源了,恭喜啊,孩子!”神真庆幸自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从不为此烦恼,看上谁就睡谁,因为他的心里早被一个人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可灵绝的情况却与他相反,他的心里不是装着太多人,而是根本没有人。纵然有在意的喜欢的爱着的,但那不是他的全部。
你问他,没有裟罗,他活得下去吗?
灵绝一定会说当然可以。
可他不同,没有那个人,他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他是神,可以让自己的灵魂一次次转生,与那人不断重生再遇。而那些投怀送抱上来的人,只要有好感他也不会拒绝。
灵绝低头沉思道:“其实……大家在一起蛮开心的,就这样最好了,当普通的朋友生活在一起。”
神微笑:“灵绝,你要认清现实。”
“神,我现在选择了林修,他愿意与我这样生活。”灵绝扬高声音,“如果他们也愿意,我就……全收了。”
说出最后一个字,他用足了所有的勇气。或许吧?这就是他的希望。在没有性的前提下,大家有爱地生活在一起。
前世他习惯了孤独,寂寞。今世有了家人,朋友,甚至恋人,他开始贪恋这份爱的温暖,合聚的欢乐。每次分离他都会不舍,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太闲了的错,于是他将全部心思用在种菜养花上,找点事做人也不那么怕寂寞。
虽然跟裟罗住在一起,但后者工作很忙,陪他的时间并不多。他曾想过重组圣灵军团,但难以实现,一来亚兰光明暗夜三人联系不到,林真贵为一国之母不可能陪着他游荡江湖,琳娜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二来裟罗不让他离开他的身边,说他离开一天心就要发慌。
数数指头,他离开有一个多月了,不知他心慌死了没有。
“呵呵,灵,这是你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吗?”神的视线越过灵绝,看向门外。那里站着一排人,让灵绝惊呆。
林修缄默不语,这场爱情中,他没有话语权,觉得自己很悲凉,但同时也很幸运,因为灵绝亲手选中他。
他身边站着瑞尔,莫林,玛雅。还有站在后面的楚南,他正低着头,他身边是白飞扬,两人眉头都微蹙着,不知在沉思什么。还有金小牛,也很沉静。
身为东道主,休伊特正想邀大家一起去赌场狂欢,结果见到的就是这“历史性”的一幕,真让人尴尬。
许久的寂静后,瑞尔道:“我愿意。”
玛雅跟着道:“我也愿意。”
莫林点头附议。
能得到灵绝的宽容,能与灵绝生活在一起,对他们就是最好的结果,近一步的事以后再说,四年清心寡欲的日子都能撑过来,还在乎再憋上几年?
林修靠在门边,他望向灵绝,灵绝也正看着他,从他眼睛读不到任何情绪,灵绝将此时的心情埋藏得很深。林修笑道:“灵绝,这个解决很好,我还是你的好哥哥。”顿了顿,“愿意继续当挡箭牌,保护你的身家安全。”他“有幸”从好友晋升为贴身保镖,嘴角扬起自嘲的微笑,罢了,只是个名分问题,实质上是不变的。至少在这之前,他没有理由长留在灵绝的身边。
“我也愿意。”
清冷的声音响起时灵绝怔了番,却听楚南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愿、意。”他的眼里有一丝凄楚,他明白自己无法占有灵绝,或许……这条退路也是不错的归宿。跟以前一样,不是吗?
那时他与灵绝恋人,也想着跟灵绝好好过日子,没有性也没关系。
白飞扬跟着笑道:“我也凑个热闹,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对吧,小牛?”
金小牛咬着自己的手指,眨巴着眼睛,道:“灵,我也想加入?”
“你?这不是过家家!”
“灵,可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不能?”金小牛理直气壮,“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的确看不出来:“你不是喜欢裟罗吗?”
“讨厌,人家喜欢的是你,好不容易才让你离开裟罗的!”金小牛气呼呼道,“我这么辛苦地拆散你们,怎么能没有我的一份?”
灵绝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高高在上的星君们会“委屈”他一人?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全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神看出他的迷茫,软语劝慰道:“灵,有我这样的母亲和雪娅那样的母亲,你的体质是注定了的。”
体质?
谈到体质,灵绝恍惚想起自己一个体质。
“我是灾星啊。”
可不是?跟他好的人就没一个好下场的,看看楚南,被降为庶民了,看看裟罗,跟自己弟弟怀上了,这几年虽然风平浪静,但树立的几个情敌没给他少添麻烦。
神笑了笑,道:“你是祸水。灵,不要再迷茫了,合即来,不合即去,你若不喜欢他们,就让他们离开。”说着,望向几位星君,“不要试图缠住灵绝,你们做不到。”
瑞尔想说什么,话到嘴上又滑了回去。对方是神,他不是对手,可他若想要的东西,就算敌人是神他也要铲除!不是敌死就是他亡!
神爱恋地抚着灵绝的眉头,脸颊,最后长发,“灵,我很高兴你能想起我。”
“你要走了?”
“是,又要重生了,好烦哪。”
“……去见你那个爱人?”
“是啊。”
灵绝想问亚兰的情况,可神赶着去见他那个魂飞魄散的爱人,他也不想问亚兰这个尴尬的儿子兼旧情人。他很想念亚兰,如果他在就好了。
神离开得很低调,亦如他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