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遥里神游的当儿,陈凌峰扳过他的脸。
他看著他的眼睛。
“失忆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姬遥里失笑,这还能有什麽意思?
“你还想耍我?你这样子哪里像失忆的人?”陈凌峰吼道。
自己这半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对姬遥里的寻找,为的就是亲自询问他那一直困扰著自己的问题。好不容易他回来了,他却告诉自己他失忆了。那麽这半年来的後悔与憎恨又是为了什麽?自己不过是想要姬遥里的一句话而已,但他偏偏就要和自己作对。
而姬遥里才不知道陈凌峰的挣扎,他只是撇撇嘴回答:“我这样子又有哪点不像失忆的人了?”
“…………”陈凌峰语塞,要让他说他还真说不上来。所以只有赤红著一双眼睛瞪著对方:“你好……你好啊!”
“这半年来我是过得挺好的。”还在气他,“虽然失忆是麻烦了点,但是习惯就好。”姬遥里意有所指地说:“因为每天都有点人来告诉我我是他的伴,或是欠了他钱什麽的。”
“…………”听到这里,陈凌峰反倒冷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真没骗我?”
“我为什麽要骗你?”
陈凌峰闭上双眼沈默了一会儿後睁开,脸上的表情未变,眼里却浮上了狡黠的光。
姬遥里暗叫要糟,想往车外钻去,却被脸上浮现出阴笑的人拉住了。
陈凌峰手拂上了他的胸口,慢慢开口:“那好,你听著…………”
* * *
MIKY把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件扔出来,转过头看著定好机票的姬遥里问:“为什麽刚回来又要走?”
“不走的话小命休矣。”男子放下电话告诉自己的姐姐:“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MIKY停下收拾行李的手,转过身问:“你这小子又惹什麽麻烦了?”
“没,这次是别人找我麻烦。”
“怎麽回事?”MIKY问:“不是已经躲了那麽长时间了吗?找你的人还没放弃?”
“说来话长啊,你说天底下就有那麽倒霉的事……”
MIKY一脸怪异地看著他,正要说点什麽,门铃好死不死地在这时响了起来。MIKY丢下手中的活去开门,姬遥里走过去继续收衣服。
姬遥里一边整理著衣服,一边猜测门外的人到底是谁。本来以为是来收水电费的,但对方和却MIKY谈了起来
姬遥里奇怪,没听说过MIKY会为了点水费和别人计较啊?想了想,姬遥里闷闷地笑了起来。
不会是她男朋友吧?这麽一大把年纪了,终於有人肯要了?
这麽想著,MIKY突然冲屋里喊了一句:“遥里,你同学。”
同学?姬遥里更奇怪了。大学高中初中小学同学?不会吧?他都是在迪拜念的书诶……莫非是……国外的同学?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带著疑问,姬遥里抬头望去……
只那麽一瞬间,他就懵了。
警惕性太低了!他骂自己。
只见陈凌峰依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嘴里轻哂地冒出带著讽刺的一声:“遥里……”
“呃……”姬遥里脑袋完全一片空白。谎言当场被揭穿的感觉有点不好受。但是他怎麽可能在陈凌峰面前示弱?所以只在短暂地一愣神後,姬遥里又开口笑著问:“陈总怎麽找到我的?你看我刚从外地回来,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一声呢,你就来做客了,真巧啊。”说著把刚收好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再挂进衣柜里放好,好象陈凌峰一个小时前见的真的是叫余建峰的另一个人似的。
陈凌峰挑起一侧的眉毛看他。
这家夥脸皮可以用来做城墙了,保证连导弹的都打不穿,真是有够厚。
“真的吗?说起来也奇怪。我刚才在酒吧里碰到一个极像你的人。由於满怀念你那张脸的,结果就不知不觉把准备用在一个不听话的对手身上的追踪器放在了他的身上,结果……”陈凌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从姬遥里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微型电池那麽大的金属器械说:“……就追到你这儿来了,难道这是你双胞胎兄弟的衣服?”
“…………”
姬遥里欲哭无泪。
* * *
“…………”
很好,姬遥里吸气吐气然後一把抓过陈凌峰并将他推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陈凌峰注视著他的一连串动作嗤笑:“怎麽?说出真相你恼羞成怒了?”
“有没有恼羞成怒我不清楚,但兴奋还是有的。”姬遥里转过身看著他,靠著门说。
“哦?真是荣幸我还能让你兴奋。”
“那有什麽难?陈总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足够令无数男女为你倾倒了。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姬遥里也不算睁眼说瞎话,陈凌峰不发脾气时确实很迷人。
但就算如此陈凌峰也知道姬遥里只是随口说说,所以他瞄了一眼床上的旅行箱笑道:“倾倒到连夜逃跑?这气质带来的效果倒是挺特殊。”
姬遥里尴尬地笑笑,走上前去抓过空空的旅行箱将它狠狠地塞到床底下问:“有吗?哪天陈总一定要把那家夥带到我面前瞧瞧,看看究竟是谁的眼睛竟然长到天上去了,居然这麽失礼?”
“……”OK,陈凌峰已经确定面前此人不仅脸皮厚过南极冰盖,而且还是个超级无赖。
“算了……姬遥里,我就不和你逗圈子了,今天我来只问你两个问题,你答应我必须如实回答。问完後我也不缠你立刻走人,好吗?”不同於之前的戏谑,陈凌峰严肃地问。
“你干嘛不缠我?”姬遥里的思维脱离常轨,无人能及。
“难道你喜欢我缠著你?”
“我有什麽理由不喜欢?那样多能证明我魅力无边。”
再加上一条,是个超级自恋狂。陈凌峰默念,嘴上却说:“那好,我缠你就是,那麽你答应吗?”
“既然你要缠著我,那我为什麽还要答应你?”姬遥里和很认真地与他讲话的人很无聊地逗著圈子,成功地让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不要怪我逃避,因为我知道你要问什麽。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一旦我答应了你,那麽我的翅膀就会被折断,我的自由将会离我遥远……
“我哪敢啊?只是我逃你追的感觉很好,就像……恩……老鼠和猫?”姬遥里走向陈凌峰,让两人离得极近,近到了灼热地呼吸仿佛可以燃烧对方脸上的肌肤。这顺利地转移了陈凌峰的注意力,他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就什麽都忘了,嘴里无意识地喃喃:“……不对,你才是猫,我是追你要杀你吃掉你的狼……你要小心了……”
说完他就突然把脸凑上去,嘴唇相碰,像最原始的取热,摩擦,溅出的火星将燎原。姬遥里想也没想就张开了自己的嘴,加深了这个吻,与其进行激烈的纠缠。
“……呼……看来……”野猫想趁著换气的当儿说句话,可是又被陈凌峰握住下颌夺去了呼吸。两人你来我往地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他们如果再吻下去就会因为缺氧死掉的时候为止。
陈凌峰喘息著抬起头,盯著姬遥里的眼睛,微微湿润的蓝色如一片大海的纯净,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去亲吻那片蓝。姬遥里闭上双眼感受著,就像一只真的猫儿般发出满足地叹息。
“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陈凌峰抚摩著大猫的头发,他已经彻底忘掉正事了,只想在这里和这只夜性动物有点什麽……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把它的颜色伪装成这样。”姬遥里睁开眼,里面盈满了笑意。
“那你是混血?”
“我也不记得中国人的基因库里面有蓝眼这个品种。”
“那是妈妈还是爸爸遗传给你的?他(她)是哪国人?”
依著好奇心陈凌峰这麽问道。不是为了什麽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但这却是姬遥里给不了的答案。
“我是知道恒峰的总裁下台了,只是没想到会改行做这种又苦又累的工作。恩……人口普查对吗?”
陈凌峰知道自己问了多余的事,於是无趣地埋下头去啃咬对方的脖子。在嘴唇接触到那片比普通黄种人更加白皙的皮肤後,他激动了。热流像奔腾的熔岩一样冲向他的下腹。他感到自己仿佛在和对方做爱。
这让他几乎肯定了对方是欧洲血统,因为这个人多麽像一只高贵的,妖媚的……波斯猫……
好想……做!
所以就这麽做下去吧……
姬遥里意识到了危机。
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眼睛中燃烧的情欲,虽然他并不排斥和陈凌峰发生关系。但是在MIKY的隔壁?饶了他吧!他一定会被那个女人碎尸万段的。
比起陈凌峰给他的困饶,显然是前者要可怕的多。所以姬遥里只好无奈地把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又扳了回来。
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他也可以了解一些事。
所以他支开陈凌峰的脑袋问:“我就闹不明白了,明明你又不缺人,为什麽就偏要我加入你呢?别告诉我是我魅力太大了,让你一直念念不忘,虽然我觉得那非常可能是事实。”
陈凌峰把他的手扭到身後,又将头凑上去咬他的嘴,那样子就像在品尝一块豆腐,接著就成功换来姬遥里临腹一脚。不重,所以他完全不在意,扑上去再接再厉并低低地说了句:“有些事就像你想的那样……”
“可我觉得这给我带来了个大麻烦。”姬遥里挣开对方用手抵著陈凌峰的胸膛说,“把我留在志远总得有个理由。我喜欢自由,如果你要绑住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陈凌峰看著姬遥里故做认真或是真的很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用唇碰了碰他的脸问:“那我期待你会怎麽让我好看。”
“我咬死你!”说完,竟真的一口咬在了陈凌峰的肩上,用劲儿还不小,差点撕下一片肉来。
陈凌峰吃痛地甩开姬遥里,心念,居然还真咬啊?
看到姬遥里不像开玩笑的眼神後,陈凌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放心,志远束缚不了你。”
听到这句话,姬遥里的眼神才渐渐放软下来。
看到这样的姬遥里,又让陈凌峰联想到了丛林中的豹子。野性难训,难以束缚,永远向往自由。仿佛天生就有一颗自在的心。什麽东西都不能阻止他在蓝天中!翔一样。而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最渴望的东西?这只雪豹拥有的,就是自己最望尘莫及的东西。
心底突然升上一阵酸楚,像黑子爆炸一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心智,转化成另一种形式的渴望向陈凌峰袭来。那股欲望转化成行动,让陈凌峰又扑上去压下对方的手,解决对方身上烦人的文明产物。
姬遥里喃喃地问:“为什麽……”
“志远如今还不成熟,很多事都需要来暗的。公司的人不好出手。而你最适合去接手那些……吾……不大光明的工作……”
“你把我说得像个贼……”姬遥里听著,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手上的动作。
“然而你就是,不是吗?……妈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恒峰的保全系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火媚子’会那麽轻松地被你拿走……”
“这只能说明我太天才了。其实那次偷盗并不算太成功,如果不是你在展厅里放了那些个美男像,让我忍不住停下来去看的话,你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是谁偷了‘火媚子’。还有,我痛恨那些该死的红外线!”姬遥里抱怨著,说到这里像突然反映过来什麽似的,眼中精光一闪,将刚才眼里的痴傻泯熄,换上本来狡黠的目光。
“我明白了!你是看中了我的偷盗技术。”
“能够穿过恒峰大楼十五层防护网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贼能办到的。就算是特种兵也不见得会比你做的干净利落。”
“看来人太优秀了也是一种罪过。”由衷地感叹一声後,姬遥里打算结束对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所以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继续被压在下面了……
该死,他到底维持这个姿势多长时间了?手臂都麻掉了。
应该给陈凌峰提个忠告,那就是千万不要让他的手背到身後去。
一是因为那样手臂上的血液会流不顺畅,二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摸出什麽违禁物品,比如现在……
“你这是什麽意思?”还维持著扯住姬遥里的姿势,陈凌峰一双因为激动而充血的眼睛盯著对方。而对方却用慵懒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麽意思,只是让被情欲冲昏了头的野兽冷静下来而已。”姬遥里晃了晃手中抵在对方额头上的手枪,笑道:“说起来这招还是陈总你教我的。”
“……你,想怎麽样……”犹豫了一下,陈凌峰还是开口问到,虽然觉得这是明知顾问。
不想姬遥里的另一只手却向他的下身摸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挺立的兴奋,并熟练地开始揉弄起来。陈凌峰受刺激地全身一抖,忍不住轻哼出来,手也不知不觉地放开了。姬遥里抓住这个机会一只脚向前一勾,身体向左一挺一带,就把沈溺在情事中某人放倒在了地上。
这次换姬遥里压上去,对著对方的脖子又舔又咬,同时还抽得出空来说话。
“恩……刚才我就想说了,看来陈总你比我还兴奋呐……是积得太多了吗?”说著,他的左手微微用力地捏了一下。立刻就让陈凌峰激动地哼哼了起来。并不觉地抬起腰部无声地要求更多的抚触,姬遥里毫不吝啬地满足了陈凌峰。
“不过呐,虽然看到像你这样的美男我是很动心没错。但不得不在做之前申明,本人还是有一些原则的……”说著姬遥里一只腿插进躺在地上那人的两腿中间,并将身体挤了进去。後者立刻警醒过来,用吃惊的目光盯著上方的人。“……比如,我绝对不做零号之类的……所以就只有委屈陈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