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卫很矛盾,不过,他还是选择正视自己的情感,虽然他知道他怎麽做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小Q,但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心。
“沙子,我好像喜欢你。”
朗沙落在辛卫肩上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抽回手,起身,竖起衣领,朗沙有点儿不知所措,辛卫的话让他很意外。
“外面冷,我先回去了。”没有过多的深思熟虑,朗沙只有最原始的想法,就是,逃。
看著朗沙渐行渐远的背影,辛卫把自己的脸埋进膝盖里。
辛卫蹲了一会儿,然後站起来走回据点。
风吹在脸上带来些许刺痛,辛卫从没感觉这条路这麽远。
快到据点的时候,辛卫看到小Q在大门口站著,看到辛卫过来,小Q迎上去。
“怎麽了?”
“没事儿。”
“我……请了假,我们回家吧。”
“好。”
小Q拉住朗沙,“要进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麽?”
辛卫顿了一下说,“不用了。”
到了家,带上门,小Q从背後抱住辛卫,“你今儿吓著我了,没见你情绪这麽大波动过。”
辛卫把手放在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上,慢慢挣开,转身面对著小Q。
“小Q,我有话对你说。”
房间里只有时锺滴滴答答的声音,小Q怔怔地望著辛卫,眼睛里充满著不安。
“你那天问我喜不喜欢你,我现在有答案了。”
小Q低著头,肩膀在抖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辛卫往沙发上一坐,“我不知道我除了抱歉还能说什麽,但我明白再继续下去对你的伤害肯定更大。”
小Q也不说话,只是站著。
辛卫伸手想去拉他,不料却被小Q一把甩开。
“小Q。”
“叫我方旗。”
“好,方旗,你别这样。”辛卫拉住小Q的胳膊,“你可以继续住这里,我去外面住,据点的活儿你也可以继续,别再回去工作了。”
“你别管我。”
辛卫还是不放手。
“我也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是到觉得有人会爱我,呵呵。”小Q扯了一下嘴角,“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一个月就当我梦游。”
“……”
“让我走,最後,请留给我一点自主权。”
小Q走了。
据点(十八)
“沙子。”
“喂,沙子。”小林推了朗沙一把,“发什麽呆呢?”
朗沙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看了小林一眼,接著低下头继续拨弄手中的吉他。
“哥怎麽还不来啊,你和他说了咱们今儿要研究新曲子麽?”小林用脚踢了朗沙一下。
“早两天就说了。”朗沙答。
门口一声响动。
“诶,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小林从椅子上蹦下来。
“来晚了。”辛卫把包儿一扔,“现在开始吧。”
“不急,你先缓缓,怎麽脸色不太好啊。”尹飞边说边递过来一杯水。
“没事儿。”
朗沙抱著吉他低著头,辛卫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昨儿他没怎麽睡觉,小Q走了,辛卫抽了一夜的烟,凌晨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过了头。
辛卫想了很多,关於小Q,他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原本是想找个伴儿,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感情。这东西,不是靠刻意培养就能产生的,初衷是想爱他却伤害了他,小Q完全就是受害者,但是事已至此,既然不能给他爱,说再多抱歉都等於放屁,现在,只希望小Q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仅此而已。
关於朗沙,辛卫不想强调自己是因为从他身上能找到尤子的影子才想跟他在一起,死去的人已然不在了,眼前的人既然有感觉当然也就没有不追的道理,可他不明白在说了那样的话後,朗沙怎麽能够就这麽转身走了,平时那个叫嚣著要操遍整条街的小帅哥的爷们儿哪儿去了,今儿见了面还躲著自己。
好吧,看你能逃到什麽时候?
曲子说完了,晚上没演出,尹飞和小林也该忙什麽忙什麽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朗沙和辛卫两人。
气氛就有点儿僵硬,半响没人说话,就那麽对峙著。
辛卫心想:行啊,爷跟你耗著。
过了大概十来分锺,朗沙突然摔了谱子站起来,“你丫杵在这儿到底想干嘛,有什麽话就说,甭别别扭扭的。”
辛卫看朗沙憋不住的样子,噗嗤笑了,到底是谁在闹别扭。
“该说的我昨晚上不都说了,是你一声不响的走了,我等你给我一个回答呢。”
“我操,你突然说对我有嘛嘛感情的,总得给我点儿时间想想吧。”
“现在想好了?”辛卫问。
“我怎麽知道他妈应该想些什麽?”朗沙又急了。
辛卫想了一会儿,他彻底明白了,不是朗沙要逃,是因为丫根本不知道应该怎麽面对,没经验……
“那我给你一个提示,跟我好吧。”
“你丫……不行。”朗沙重新坐下来,“你情儿呢?”
“走了。”辛卫不想说太多关於小Q,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那……也不行。”
“为什麽?”
“没为什麽,爷不待见你。”朗沙不看辛卫,一边收拾自己扔在地下的谱子一边说,连头也没抬。
朗沙说的不是实话,他对辛卫有好感,可朗沙一直坚持那个好感只是对辛卫的一种欣赏,因为辛卫吉他弹的好,人也不错,够哥们儿,跟下半身的那玩意儿没关,更别说是爱了。
哥们儿就是哥们儿,再怎麽著也不能过渡成情人。这已经在朗沙心中成了定式,不管是尹飞还是辛卫,都不能够越过这道防线。
“反正咱俩都是弯的,在一起试试总行吧?”
“不行。”
“你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做爱,有没有想过固定和一个人干,没尝过吧,想不想试试?”辛卫这话有点儿挑逗的意思,对待朗沙这样的人,就不能按照正常思维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朗沙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麽,有时候考虑的特别全面,有时候又一根筋,还有些时候根本就是三岁小孩儿的智商。
朗沙盯著辛卫,怎麽早没反应这小子这麽开放呢……
辛卫嘴里叼著烟,不怀好意地笑著,眼角弯弯的,脖子上的喉结随著说话一动一动的,这样的辛卫朗沙不知道是没见过还是以前都刻意忽略了,充满著诱惑,尤其还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以後,朗沙的脑袋就像被板砖儿猛地拍了一下,嗡的一声。
辛卫走过去把朗沙的吉他从他怀里抽出来,摆在一边儿,低头就去找那张嘴。
没等两片唇挨到一块儿,朗沙就一把推开了辛卫,站起来往後退了两步,“妈的,说了对你没兴趣……”
辛卫打断朗沙的话,“那你干嘛脸红啊?”
尹飞的话突然从朗沙脑袋里冒出来:是不是只要是哥们儿就不行?
朗沙回答是。
没错,可朗沙动摇什麽啊,操。
“放那麽多人我不上,我为嘛一定要上自己哥们儿,我脑子有病啊我?”
“话别那麽说,谁上谁下还不一定,这事儿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你丫敢打老子的主意!”朗沙是个暴脾气,这一句就踩到老虎尾巴上了,刚收拾好的谱子又被他一把扔在地上,散成一片。
“行了行了,我怎麽觉得这麽恶心呢,跟我逼良为娼似的。”辛卫低头把谱子捡起来。
朗沙也冷静下来,点上一根烟往沙发上一坐,“辛卫,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你的,兄弟之间那种,咱做哥们儿不成麽?”
“现在还能不是哥们儿麽?”
“是是是。”朗沙笑,丫的情绪转变的可真快。
辛卫颓了,谈判破裂,那就慢慢磨呗。
据点(十九)
Fuckable first then talkable。
这句话一向是朗沙对待关於性的行为准则。
尤其是在朗沙特激情特投入的演出结束後,一时还不能从音乐里抽离出来,整个儿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中,这时候,他必须得找一个人,可以不说话甚至是第一天见面也行,只要是男的,给他性,就好。
关於这事儿,尹飞和小林没少说他。
幸好朗沙不管跟谁做,一定带套儿,这让朗沙染上艾滋的几率又低了那麽一点儿。
“沙子呢?”就在辛卫去吧台拿啤酒的工夫,朗沙就没了人影儿。
小林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辛卫放下啤酒就朝那边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声,辛卫径直走了进去,好麽,又是活体参观,加上今儿这回已经是第二次了,朗沙靠著墙壁大口的喘息,男孩儿正半蹲著给他口交。
朗沙享受著,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辛卫敲了敲水池,朗沙听见响声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辛卫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又转为他标志性的冷冰冰的眼神,偏过头,手伸到下面按住男孩儿的头,更深入地往里顶送。
虽然对朗沙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辛卫原来也不是没看过,可是在明确了自己的感情之後,辛卫就做不到这麽大方了。
辛卫走过去一把拉开蹲在地上的男孩儿,“对不起,我们有事儿要说。”
“你发什麽神经啊?”被打断的朗沙显然脾气不太好。
“不是只要爽了就行麽,我来。”辛卫说著就蹲了下去,根本没给朗沙反抗的机会,张开嘴直接含住了那根直翘翘的家夥。
“切,搞什麽啊?”被推开的男孩儿愤愤地走开了。
太突然,朗沙的脑子直接短路了,看著覆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阴茎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著,舌头不时地逗弄著顶端。
丫的技巧怎麽这麽好啊。朗沙情不自禁地这麽想。
一想到是辛卫在给自己舔鸡巴,没有排斥,反而更加兴奋。朗沙抓著辛卫的头发,把自己的阴茎往深处顶著,辛卫也不舒服,太深了,好像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弄得他自个儿一个劲儿的想干呕,可没办法,舌头还得动,嘴巴也移不开。
终於,在辛卫的努力下朗沙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外面的音乐声和人们的叫喊声变得格外刺耳。
辛卫站起来,嘴角上还挂著精液,一瞬间有点儿茫然,事情好像进行的太快了点儿,但,不管是冲动还是别的反正都这麽做了,幸好,感觉还不坏。
辛卫转身在洗手池边漱了漱口,朗沙跟傻逼似的站在边儿上,不知道说什麽好。
“那个……”
“舒服麽?”辛卫擦了擦嘴问。
“废鸡巴话,你也是男人你还问我?”
“那不就得了,以後你要想干这事儿了就找我。”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情後,辛卫实在受不了朗沙再跟其他男孩儿纠缠在一起。
辛卫承认,在感情和性上,他有洁癖。
“诶,不对啊,我可没答应跟你好。”
“跟这里没关系。”辛卫拍了拍朗沙的胸口,“是我跟你下半身的事儿。”
“……”
“我不喜欢你每次都找不同的男孩儿,反正都要做,不如找我,我也不觉得我哪儿比他们差。”辛卫顿了一下,“但我肯定不能跟你做後面,我虽然不想一开始就谈论这个,可有些话我得说明白了。”
对辛卫来说,发泄可以用嘴和手,做到肛交,就有了占有的意思。
朗沙有点儿懵。
内心里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说,那可是你哥们儿,你忘了你的原则了麽?另一方面说,反正只是做,互相满足不谈情,及时行乐,好像也没什麽。就像是有两个人小人儿在内心厮打著,谁也不饶谁……
从厕所出来,辛卫走在前面,朗沙跟在辛卫屁股後面低著头,手里的烟燃了一半,刚怎麽自己就昏了头,让辛卫这麽干了呢。
操,欲望驱使欲望驱使。
朗沙默念。
“还以为你俩掉进去了呢。”小林说。
朗沙黑著脸坐到小林对面儿,拿起一个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喂,那是我哥的杯子。”
朗沙放下手里的杯子,作势要打小林。
辛卫在一旁都快笑出声了。
逗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据点(二十)
时至深秋,道路两旁不停飘落的黄叶向人们传达著天气变化的信息。
中午的时候朗沙给辛卫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吃完饭来XX大街’,就啪的把电话挂了,虽然辛卫已经习惯了朗沙这种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可还是被弄得一头雾水,见了面朗沙也不说话,就这麽在路上走啊走。
“喂,你叫我出来干嘛?”辛卫叫住走在前面的朗沙。
朗沙没应,继续往前走。
“不会叫我出来就是遛弯来了吧。”
“嘘。”朗沙转过头示意辛卫闭嘴。
辛卫就在原地站著,看著朗沙像一个疯子一样顺著道路往前跑,跑到一个位置停下来,张开双臂站在风中,转过身子,嘴里还叼著烟,含糊不清地朝辛卫喊,“喂,美不美?”
辛卫从来没有这麽仔细地观察过这样的秋天,一瞬间有点儿失神。
落叶把整条路铺成了金色,梧桐树的叶子没有规律的下坠,树下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叠,黄澄澄的,风一吹伴随著沙沙的响声,地上的叶子又被扬起,跟刚落下的混作一团。
就像一幅画。
朗沙就是画中的人,让辛卫著迷。
“美不美?”朗沙还在喊。
周围的人都在看著他俩,朗沙又跑回辛卫身边,“你怎麽不说话,美不美?”
辛卫不说话,有种溢於言表的感觉。
“怎麽变呆了?”
“我想亲你。”
朗沙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表情突然晴转阴,眼睛睁得圆圆的,“你丫敢?”
辛卫知道他这一句又踩到底线了,自从那天在据点里给朗沙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口交以後,接下来的几天也有过几次,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不过,每一次都是辛卫主动,朗沙也不拒绝,开始会皱著眉,然後闭著眼接受辛卫的抚慰,辛卫会帮朗沙用手或是嘴来解决,然後自己再去卫生间弄出来。这样的做法让辛卫难免感到委屈,可比起让别人去碰朗沙,他还是愿意选择前者。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辛卫已经陷得很深了。尤子在辛卫脑海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转而被朗沙取代,连辛卫自己都不能理解,感情可以来的如此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