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感觉到星的不适,小二仍然自娱自乐的说着,“你就这么跑了,菜钱不付就算了,结果连药钱都不付,人家当然要找你了!”
“菜钱,药钱?”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星觉着自己的思维完全跟这人脱节了。
“你想赖账啊!哼,就凭你那个破药,能药倒陶羽曦吗?简直是做梦,如果不是我下了悠然,你才不会那么开心的劫了人就跑呢,还坐着我买的马车!”
不急不缓的道出事实,小二哥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停顿了下。
“所以,你要还我药钱!”
最后做了个总结陈述。
“你——”
“你”字刚说出口,就被一个清冷的女音打断了。
“姜君大人,这戏也该唱完了,还是尽快离开吧!”
回头是一个白衣女子,肃穆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她的怀里赫然抱着的是暮司宇。
“哎呀,白,一点都不好玩!”
明明是悦耳的少年嗓音,霎时就变成了清雅的带着丝丝娇媚的女音,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倒向了一边。
“我的花香可是用千里迷迭炼制的,即使是闭住了呼吸,也没用!”
似乎有个好听的声音解释着,然而星却没有听的心思,他只知道,小主子被夺走了,而他们失手了,第一次失手!
……
第19章 失去力量
虽然是昏迷不醒的,可是暮司宇的意识却分外的清晰。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和他的灵魂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分离开来,成了游离于世间的两个个体。然而却跟一般的离魂状态又有些不同,此时的身体仿若成了一个容器,将他的灵魂牢牢锁住,哪也去不得。
“墨珠,墨珠——”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得到的却只是失望。沉寂在体内的墨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原本千丝万缕的联系被生生的截断了。
可是尽管这样,暮司宇仍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也只有靠自己了。
“你听的到吗?墨珠——”
“主人——”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似乎是透过千重的障碍险阻,慢慢的传了出来。如果不是暮司宇凝神静听,恐怕就会忽略过去。
“墨珠——”
惊喜的叫唤出声,他更加个集中精神,运用了所有的感官,努力的感知着发出轻微精神波动的地方。
“主人——我——我——现在被封印了——是一股很强大的的力量——但是——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冲开封印!”
断断续续的声音缓慢的传来,然后突然像是被什么给截断了,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封印?”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暮司宇的心定了定,“既然如此,那我再帮你一下吧!”
运起心魂中残留的为数不多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向墨珠的方向冲去,如果封印的两边都有力量在冲击,那么会更快一点破碎吧!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暮司宇整个的陷入混沌中,这一次是真正的昏迷不醒,即使是对外界的意识也切断了。
……
“哎,你居然笑了啊!”
姜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对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睡美人刚露出的淡淡笑意傻笑个不停。
“哇——真是越看越好看啊!皮肤好好摸喔!嘴唇看起来好好吃啊!”
一边自言自语,姜君的小手也没停着,恨不得将暮司宇的全身都摸个遍,白嫩嫩的豆腐吃了个彻底!最后小手停留在那诱人的红唇上,按了按,软软的,润润的。
口水在不停的泛滥着,甚至有顺着嘴角一滴滴下落的趋势。灵动的大眼已经睁的不能再大了,眨都不眨。
“我要是亲你一口,会不会惹麻烦啊?”纯属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表现,“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是我的相公,先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姜君暗暗的安慰着自己。眼睛还贼溜溜的看了下四周,不大的马车车厢内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暮司宇而已。头慢慢的低了下来,近了,更近了,就在要隔了一层纸的距离——
“姜君大人,容我提醒您——”冷冷的声音从马车外头传了进来,“女王陛下可是对将要交到她手上的人有着严重洁癖的,所以即使是你,我想后果恐怕——”
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那其中的威胁意味是不言而喻的。就这样傻楞在了当场,面前是那诱人的红唇,但是一想到女王那恐怖的惩罚,姜君不由的有点头皮发麻,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算了,反正到最后你还是属于我的,也不急在一时。”
不情不愿的离开那近在咫尺的美味,她酸酸的安慰着自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又陷入了无限的幻想中去了。
姜君,逐月国位高权重的将军,手下掌控着百万的大军,是逐月国不可缺少的中坚力量。
然而见着姜君的人,从不会以为这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军人。16、7岁的年纪,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灵动的大眼,活泼好动的性格……无一不显示出她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长大,且宠坏的娇娇女。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偏偏是这样一个有些花痴,性格可爱又迷糊的少女,恰恰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嗜血将军。
经过血液战火洗礼的人,怎么可能简单的了。她的外号就是嗜血将军,血液会让她变的疯狂又充满冷意。
……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上下眼睑像是被牢牢的粘住怎么也睁不开。感觉有微微的亮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努力的挣扎着,终于,眼皮张开了一条线。突然而来的光亮,虽然不是很强烈,却也有些刺眼,轻轻的眯了一会儿,等适应了,才又试着睁了开来。
“这是哪啊?”
暮司宇喃喃的问着自己,此时的他躺在一张铺就着云城锦缎的大床上。触手微凉的感觉,让他赤裸在外的皮肤微微瑟缩下,但是却又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轻轻的坐起来,打量四周,是一个不大但是装饰典雅的房间。无论是床,桌子还是柜子等家俱,都用上好的红木雕琢,显得古朴又有韵味。桌上的金色香炉里在徐徐的冒着青烟,淡淡的香味传出,不是太浓,也不是太淡,虽然奇特,却也说不出的好闻。
窗户是开着的,有光线透进来,所以现在还是白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爹爹把我救回来了?”
莫名的喜悦从心底绽放开来,可是没一会的功夫,就像是湮灭的肥皂泡,就彻底的消失了。暮司宇想想,又觉着自己太过幼稚,如果真是暮夕晟救回了自己,那他怎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守护着呢?
‘或许爹爹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所以才——’
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挣扎着,其实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罢了。
其实赫连绮苏待在屋子里很久了,自从暮司宇被送来,她就待在那里了。不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屋子一隅的角落里,也不出声,而且还有意识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那样神色怪异的看着。
“你醒了吗?”
终于欣赏够了那美丽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赫连绮苏突然像是来了兴致,淡淡的开口询问。
‘有人——’
听到声音,暮司宇的神经整个都绷了起来。抬眼望去,那个有些黑的角落静静的伫立着一个人影,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
然而暮司宇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力量整个都消失殆尽了,一点也不剩。不然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人的气息的。
“你是什么人?”
看着那个娉婷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逆着光,看的却又不是很分明。
“你是暮司宇吗?”
直到走到床前,赫连绮苏才停下自己的脚步,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沉寂了20多年的心湖,居然在今天泛起了涟漪。只是想要跟他说话而已,不论会不会得到答案。
暮司宇沉默着,没有回答眼前女子的问题。对于那女子惊人的美貌,也没有过多的痴迷,只是有些惊讶,因为她看起来像一个人。
不过暮司宇不是那种会主动出击的人,他奉行的向来是敌不动我不动。在眼前的一切没有明了之前,现在失去所有力量的自己,也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还真是出人意表的平静呢!算了,你刚醒,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吧!”
也不打算在无谓的事情上纠缠下去,赫连绮苏平静的说完话,然后就悄悄的走了出去。反正来日方长不是。
屋子里又静悄悄的了,暮司宇干脆就赌气的躺了下去,反正他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了,破罐子破摔得了。其实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怨气的,那就是暮夕晟居然到现在都没找到他,更为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离开的女人。
……
第20章 我们俩平分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暮司宇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默默的看着窗外。看着那日光由和煦的颜色,渐渐变淡,其实原本也不是多么强烈的光亮。
“吱呀——”
有人慢慢的推开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是在一片寂静的空间里,却又显得那么的刺耳。可是即使听到声音,暮司宇也没有抬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窗外,而整个人的思绪早已不知道飘散到了哪去了。
“公子,公子——”
有人在面前小声的呼唤着。闻声抬眸,是个13、4岁的小丫头,穿着粉绿的宫装,梳着两个可爱的圆形发髻,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显得既可爱又乖巧。手上端着一个古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玉碗,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见着暮司宇看她,小丫头的脸不由的更红了,她害羞的低了低头,然后又很快的抬了起来。
“公子,这是陛下叫我送来的!”
说着好心的将手上的托盘往前送了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托盘正好将她的小脸遮了个严实。
“陛下?”
“是,是陛下!”
“喔,是嘛!”
淡淡的说着似乎跟自己毫不相关的话,暮司宇也不矫情,慢慢的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子,然后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伸手端过那白瓷玉碗。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看着那小女孩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红着个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暮司宇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丝怜悯之心,居然和颜悦色的对她吩咐道。
“啊,好——”
诺诺的回着话,小女孩似乎刚刚反应过来,立刻抱着托盘,飞速的向外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迈着规整的步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笑了笑,随手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类似于羹样之类的东西,就放进了嘴里。淡淡的丝丝甜味从口里慢慢融化开来,原本就有些饿了的肚子,此时更被勾的食欲上涌。
“还挺不错的!”一口接着一口,也不怕被下毒了,很快一小碗羹就见底了,“真是的,也不给人多准备些,就这么一点,够谁吃啊!”不满的抱怨着,但也没法,只得将碗放到床边的桌上,就又躺下睡了,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非常纯粹的米虫,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对自己的安危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了,日子反而过的惬意起来了。当然了,这也是暮司宇苦中作乐的结果。
……
“东西他吃了吗?”
“陛下,公子他吃了,还抱怨着不够呢!”
“那下次就多准备一点!”似是想到了什么,赫连绮苏又吩咐道,“最近多做些清淡的东西,他刚醒过来,吃的油腻了不好。”
“知道了,陛下!陛下是看上公子了吧,老奴看过了,真是个妙人!”
小丫头没大没小的回着话,语气说不上来的怪异,并且还带上了微微调侃的语气。
“好了,碧柇,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明显是受不了这人再聒噪下去,赫连绮苏挥挥手,想要打发她下去。
“是——”
碧柇正要下去,突然想到了那早被她忘在脑后的事,不由的一拍脑门,“对了陛下,姜君大人早已在殿外候了多时了,您是不是要见她?”
“姜君?那让她进来吧!”
“是!”
碧澄殿外
姜君自从回来后,已经在那站了不下一个时辰了。虽说太阳不是很烈,可是老是站着,对她这个刚刚舟车劳顿,不远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够呛的。
“真是的,这碧柇通个报怎么这么久?陛下要是不见,早早让我回去不就得了,害我站的腰酸背痛的!”
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腰腿,姜君小声的抱怨着。然而心里面早就将碧柇家的上下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其实她还想问候一下女王陛下的,可是就着她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性子,也只是想想罢了,根本不敢真的付诸行动。
“哎呦,姜君大人,您瞧碧柇这记性,居然忘记了您还在殿外候着呢!”
酸酸凉凉的语气,根本看不出那是刚才那个可爱又害羞的小姑娘,反而像是个精于世故的厉害角色。
“碧柇这话说的,我哪能怪你啊!陛下她——”略微有些讨好的语气,就连姜君自己说着都觉着浑身冒着凉意。
‘哼,你个顶着少女外表的老妖婆,以后犯在我的手上要你好看!’
正所谓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这小人说的大概就是碧柇了。尤其是整日跟在君主身边的小人。要是一个搞不好,一句不痛不痒的谗言上去,就够你好受的了。
“陛下让姜君大人进去。”
显然这变相的拍马的话让碧柇很是受用,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不过虽然和缓了些,语气里还是有点傲慢的意味在。
“是吗,那我就进去了!”
既然等到自己想要的,姜君才不愿意再和碧柇多呆一刻钟呢,所以那速度迅速的有些让人侧目,这让一旁站着的碧柇有些莫名其妙。
“我到底哪招她了?”
想想,想不通,然后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
“怎么一回来就火急白撩的跑来见我了,平时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吗?”
赫连绮苏有些奇怪,对于这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她甚至比姜君她自己还要了解她,所以对于她莫名的反常行径,自然有些不解。
“那个,我——我——”
“我”了半天,姜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哎呀,这种话想想也觉着不好意思。
看着那个已然陷入了无限幻想,脸上还带着可疑红晕的花痴样的,恨不能下一刻钟就流着口水的女子,赫连绮苏是彻底的无语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快说,没事的话就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