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凌眉都没抬,只是虚空比了个手势,一条黑影就从窗户跃了进来,规规矩矩的单膝跪着听候命令。
“坐下吃饭。今日起你便与我们随行,不用隐藏身形了。另外,以后也不必如此拘束。”凤天凌淡淡陈述。
“是。”暗卫就是暗卫,唯主子之命是从,从不问为什么。
白衣男子,也就是云夙夜饶有兴趣看着坐下的暗卫,嘴里啧啧有声,脸蛋英俊,眉目修长,身材不错,结实修长,性格嘛冷峻孤僻,配上这一身的寒冰冷厉,还真是让他有点爱不释手。兴味的桃花眼一眯,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着此人在床上是何等风情了。
看见云夙夜满脸的□之色,凤天凌冷冷的哼了一声,云夙夜方尴尬回神,咳咳,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教宗陛下,形象总是要先维持的,只是在凤天凌眼中,此人的形象早就淹死在马里亚纳海沟里了。
“二……三位爷久等了。”包厢门打开,小二端着盘子进来,看到里面多出了一位,脸皮僵了僵,随即又活络的改口。等菜豆上齐了,小二恭顺在站在一旁:“三位爷,菜都齐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这晋城可是有什么热闹?”云夙夜随口问着,他可是有留意到进城后,就看到街上张灯结彩的,小摊摆了个密密麻麻。
提到这个小二哥就来劲:“三位爷是外乡人吧,今日是本城七巧节,未婚的男女可在今晚戌时带上面具寻觅良缘。三位爷如此风采,本城的姑娘必定青睐有加。”
“你下去吧。”云夙夜挑挑眉。
“好嘞,三位爷慢用。”
待热情的小二离开,云夙夜不满的撇嘴:“我说你们也说点话啊。”难道一路上都要他自个儿在那边唱独角戏吗。
“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凤天凌举箸进食。
“我是不想被闷死。”云夙夜很哀怨,不客气的扫荡桌上的美食。
酒足饭饱,三人行至客房,才醒悟房间只有2间,只好再要间房,却被告知房间已满,都住满了赶节的外乡人。云夙夜奸笑的看着凤天凌,凤天凌喜好清静,不喜与人同房,遂把云夙夜和暗五搁一块了。
瞥了一眼似乎要反驳的暗五,示意此事已成定局。只是美了想对暗五出手的云夙夜。
暗五眉头微皱,主子的命令他只能服从。上前推开房门让凤天凌进房,云夙夜厚脸皮的伸出一只脚打算跟着跨进去,却被暗五这块寒冰挡住,云夙夜挑挑眉,他一点都不打算收回自己的那只脚,两个人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轻咳一声,凤天凌打断在门口暗中较劲的两人:“让他进来吧。”
暗五听话的挪开身形沾到凤天凌身后,冷冷的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云夙夜。哼,他在饭桌上就发现此人满脑子的歪邪念头了。
凤天凌悠然的喝着桌上清茶,盘算着以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云夙夜在桌边坐下,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七巧节本座倒是未曾见过,今晚上一起去瞧瞧?”云夙夜饮了一口茶。
“你急着娶亲?”凤天凌揶揄。
“咳咳……”云夙夜被茶水呛了。咳的脸色通红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那就去看看。”散步是个平静心神的好办法。
这七巧节果真热闹,四处可见提着灯笼面带各色面具的年轻男女,小贩们更是忙的热火朝天,置身人海之中,凤天凌意外的心境平和,神情怡然,他们一行三人都只是凑凑热闹,故都未戴面具,俊美的身姿惹得身边来往的男女驻足,暗暗可惜。
云夙夜爱凑热闹,对着脸红的女子们抛出一个个的媚眼,兴之所致,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个飞鹰面具戴上,立时,四周的男女皆围了上去,一个个含羞带怯的赠送信物以表爱慕之情。云夙夜倒是来者不拒的照单全收,看的凤天凌暗暗摇头。不管正如鱼得水的云夙夜,凤天凌被拥挤的人流挤了出来,便信步在河岸边游荡了起来,暗五则是始终在其身后十步之内跟着,看着凤天凌走上断桥,驻足在桥上兀自看着夜色下黑沉的河水出神。正打算跟过去,身后被人一撞,听到女子呼痛之声,暗五不擅应付女子,看见女子身边的丫鬟横眉竖目的瞪着自己,便手忙脚乱扶起倒地的女子连声致歉,女子瞧见暗五的面容,心下欢喜,又见此人未戴面具,粉唇轻咬,心下暗恼。
“姑娘?可有撞疼?”暗五不明白此女子为何盯着他一会脸红一会懊恼。
“小女子无碍。”女子声音柔细,衣着不凡,想必出自大户。暗五放开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之理他还是懂的。遂掉转视线看向桥顶,这一看,却是让他浑身仿佛被冰水冰冻,桥上已无凤天凌的身影,施展轻功飞至桥顶,也未看到一个神似凤天凌的身影。想揪出云夙夜与他一起寻找,却挤不进人潮,暗五深吸口气,运气轻功,转瞬消失在桥上。故而没看到那名女子摘下面具,脸上露出的阴寒之色。
凤天凌睁开眼睛身处一个阴暗的石室之中,他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处境,他又被劫持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站在桥上看着江水发愣时,身体突然一软便人事不知。凤天凌无力的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他暗自思量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后自己已经有多次被人弄晕了。不知道这次又是哪路人马了。
“吱呀”,石室的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凤天凌抬头,一身薄纱的曼妙女子手背负着站在他眼前,从女子身上飘出的香味熏的刚清醒没多久的凤天凌头脑昏沉,四肢更是瘫软。视线逐渐模糊,耳朵亦不听使唤的有些耳鸣。凤天凌暗道不妙,随即昏厥。
薄纱女子见凤天凌晕了过去,艳色红唇不屑的翘起,艳丽的脸上布满憎恶鄙夷之色,白皙的纤手轻拍,三名内侍打扮的男子出现在石室之中,女子下巴扬起,红唇轻启:“给本宫好好的伺候他。”
“是,宫主。”那三名男子拽起昏迷的凤天凌拖到刑具室,将凤天凌双手吊在刑架上,撕扯凤天凌身上的衣物,看着展露在眼前挺拔修长的身躯,三人眼中欲色大盛,伸出手迫不及待的分享这具绝佳的身体。一时间,整个室中尽是令人作呕的喘息湿粘之声,薄纱女子优雅的端坐在室中唯一的椅子上,仿佛泄恨般的欣赏着眼前上演的荒唐剧目。
凤天凌在一阵疼痛和摇晃中苏醒,然后,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如坠地狱。他的下巴被一双粗糙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嘴里被男子的充满腥臭之物填满,不停顶入喉咙的动作让他恶心欲呕,身后密处更是被两根**前后推进着 ,身上一片粘腻,鼻间充斥着鲜血和□的味道。凤天凌全身冰冷僵硬,他几乎怀疑这是个噩梦,但是身后的痛楚却一再的提醒他这是现实。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椅子上的女子,眼中的冰寒利刃狠狠的射向女子脸上得意的笑容,他几乎遏制不住想要狠狠撕碎这些人的强烈杀气。
正在肆虐着的三名男子仿佛亦被凤天凌身上浓重的杀气吓倒,生物本能反应的退出了凤天凌的身体,身体颤抖的靠向悠然自得的女子。女子嫌恶的皱眉,白嫩的纤手一扬,三人眼珠圆睁着立刻直直的躺在地上,脖子已离开了身体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殷红的血色在地上蔓延。凤天凌并未被这副景象影响,前世他连更加支离破碎的都能面不改色的加以品评,何况是眼前这种小阵仗。他冷冷的直视着女子,心底翻腾的杀气让他的呼吸有点不稳。
女子厌恶的看着凤天凌,这冷漠的男子即便如此狼狈也依旧掩盖不了那一身冰寒戾气,或许他一直是用冷漠来掩饰着,如今终于装不下去吗。女子优雅的起身,冷笑:“今天本宫玩够了,明日再来。还有,你要怪就去怪你的好皇兄吧,尉迟寒修。”
凤天凌眯眼,现在的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索女子的话,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如果他不想死的话。
女子对着门口的守卫嘱咐了几句,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凤天凌便离开了。
守卫哆哆嗦嗦的看向室内,看清室内的惨状后,脸色青白,手脚发软。过来好一会才念叨了句“造孽”便收拾了起来。
凤天凌仰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顶,全身的冰寒不复,眼神平静一如当初,只是内里的神采更显暗沉,看不出是在想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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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阴暗异常,凤天凌被绑在刑架上不知今夕是何夕,这里除了那扇门之外没有任何的出入口,窗户都没一个,凤天凌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不知道云夙夜和暗五是不是在四处搜寻找他的下落。自从那次被凌虐之后,除了那个守卫会不时给他送水送饭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门又被打开,凤天凌不用抬头,光是那股熏香之气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凤天凌无所畏惧的看着那名女子和她身后的宫奴,不知道她又想出什么手段来报复他,是的,报复。凤天凌可以肯定。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何时得罪了眼前的女子,但是肯定和尉迟玄阕脱不了干系。
披着轻纱的女子,手中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一步步的靠近凤天凌。凤天凌警戒起来,眼神凌厉的瞪着靠近的女子。他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是让他好受的东西。
女子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诡异的看着警惕的凤天凌,手指温柔的打开盒子,仿佛是在抚摸着心爱之人一般。凤天凌看到了盒子里东西,出乎他意料的竟然是一颗体积比较大的漆黑的药丸。
女子仿佛视那颗药丸为易碎品般的轻柔的托在手心,示意身后的宫奴掰开凤天凌的嘴。凤天凌死死的咬住牙关,他可不想吃莫名其妙的东西。那宫奴见凤天凌不肯配合,便出手咔嚓一声卸下了凤天凌的下巴。
凤天凌的额头因剧痛而冷汗直下,那通体漆黑的药丸已经塞入了他的嘴巴,被卸的下巴又重新被接上,药丸入口而化,不一会已经流入了食道进了体内。
“你给我吃了什么。”凤天凌沙哑着嗓音如是问着。
女子靠近倾身靠近凤天凌,整个身体几乎贴在凤天凌的身上,红艳的唇在凤天凌的耳边轻轻的吐息:“你的皇兄什么都没跟你说吗,真可怜。”白嫩的手抚上凤天凌修长的脖颈,亲密如情人般。
尉迟玄阕?凤天凌怔忪。难道这些事都是尉迟玄阕纵容,甚至可以说是计划的?
凤天凌突然一阵窒息,他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他不是不能面对残酷真相的人,只是他想他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身上的女子纤细的手指在凤天凌背脊上勾画着,凤天凌知道她是在催化那药丸的药性,因为他的体内随着女子的手指滑过的地方都沉冷如玄冰。
药性开始发作了,女子离开了凤天凌的身体,凤天凌感觉到了神经被一寸寸撕裂的尖锐痛楚,全身的经脉仿佛被一片片撕裂又合上,接着再撕裂再合上,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离体一般的整个人飘渺了起来。凤天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快死了,他几乎快要忍受不住这种强烈的痛苦而放声惨叫了,他想要晕过去,可是他晕不过去,凤天凌知道这又是那颗药在作怪。高傲的自尊逼得他死死的咬住破裂的嘴唇抑制涌上喉咙的痛苦低喘,眼前模糊一片,早已无法辨认视野里的东西。全身的感官仿佛切断了一般,只能全部用来抵御体内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痛。
女子疯狂的笑声响起,伴随着凤天凌忍不住的痛苦喘气之声,眼神中显现的是理智全失之人才有的病态兴奋,她在渴望着,她等了那么多年,这个渴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整个石室内充盈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狂笑与压抑,那名宫奴低着头全身打颤,而门外的守卫则是无声的开合着干裂的唇,缓解加速跳动的心脏。
皇宫 御书房
尉迟玄阕这几天脾气很暴躁,自从收到暗五的密报后就更是阴沉,连冷凝瑄和聿秋璟都惨遭训斥。尉迟玄阕控制不住愈加躁动的心,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去救凤天凌,他完全可以想象凤天凌现在正遭受着怎样的痛苦,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计划了多年的心血白费。只因,他想再见那个人一面,亲口告诉那个人他的情、他的爱。所以,他一定要忍住。
冷凝瑄和聿秋璟看着这样的尉迟玄阕都忍不住皱眉,这个计划是他们三个想出来的,但是看着尉迟玄阕这副模样,他们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这种感觉在当初凤天凌离开时便一直盘旋在心头,但是他们不想去探究,只因为,那结果可能会彻底的毁了眼前的帝王。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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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悦楼内
云夙夜和暗五在这几天几乎把晋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凤天凌,暗五早在当日便已将凤天凌失踪之事密报给尉迟玄阕,只是几日下来,而皇宫那边却没有任何消息过来,暗五却是纳闷着,难道皇上真的放弃王爷了吗。
云夙夜寒着脸猜测着可能掳走凤天凌的人,突然全身一震,随即痛苦的闭上眼睛。暗五发觉云夙夜的异常,在看到云夙夜脸上的痛色,他强健的身躯瞬间僵直,之前的疑问完全解开了,难怪皇帝陛下没有消息给他,看来皇上早已猜到是谁,所以才放任吗。
云夙夜嚯的起身,褪去游戏人间的闲散,瞥了一眼暗五,冷冷的突出几个字:“云州,天鹫宫。”说罢,撩起衣摆,翻窗而出。
暗五神色一凛,他的任务是保凤天凌周全,调整呼吸,飞身跃出。
两人轻功运到极致,身形彷如利剑般破开强劲的气流,就怕晚了凤天凌性命不保。
入夜时分,云夙夜和暗五风尘满面的才踏入云州境内,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天鹫宫两大护法——夜祁、寒沁拦住了。
停下身形,云夙夜冷冰冰的看着挡路的两人。“人是你们带走的?”带着寒气的声音仿佛可以切金断玉。
“教宗陛下说是那就是了。”夜祁不做正面回答。
云夙夜闪电般的朝夜祁击出一掌,夜祁本不是云夙夜的对手,闪避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掌,殷红的液体从唇角溢出。
寒沁知是夜祁的态度惹恼了云夙夜,再不制止,夜祁必死,便上前拱手。“教宗陛下,夜祁多有得罪,请看在宫主的面上多多包涵。”
云夙夜冷冷的哼了一声,似是在责怪寒沁搬出他家主子的名头来跟他讨人情。
寒沁见云夙夜似有追究之意,急忙道出来意:“我等是奉宫主之命在此等候教宗陛下,宫主说想与教宗陛下叙叙旧。”
云夙夜冷笑:“哦?你家宫主大人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的掳本座的人来邀请本座过府一聚么。”
“宫主的心思向来不是我等这些下属可以揣测的,教宗陛下德高望重,定不会为难我等属下。”寒沁倒是说的不卑不亢。
“好,本座就跟你们去看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碍于凤天凌在对方手上,云夙夜只得咬牙应允,应着往日,这两人必定早就陈尸在他脚下了。
“教宗陛下快人快语,我等这就带路。”
天鹫宫
轻纱女子软若无骨的倚在软塌之上,算算时辰,夜祁和寒沁也应该带着人回来了。水眸凝向窗外夜空,她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平静的仰望星空了,犹记得上次这般仰望,已是十年前了,然而那次却是与那人的永别,那种痛彻心扉到死她都不会忘记,她记得那时候无论她如何摇晃那具冰冷僵硬的身体,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都未曾睁开分毫。
心痛的记忆一丝丝的又在心上游移,素手抚向头上的发饰,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金属环扣,却是那人唯一也是最后赠送给她的礼物,就在她生辰那日,那人扬着灿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将这个环扣束在了她的发辫上,然后……就是一片血红,无止尽的殷红,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女子用力的握拳,尖锐的指甲刺入细嫩的皮肤,丝丝猩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