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炎心疼的说:「他们死有馀辜呀!你也知道,虽然我办事狠毒了点,但我从不杀真正无辜的人。」
「爷,算给月儿积阴德吧?别杀人好不好?知道你不是有意让我受罪,往後我不再害怕了。」
往常月儿听他议事,说要罚谁杀谁,再不忍心,也从不吭气的,今天却要他给他积阴德?
「好,我答应。」玄炎笑了,他的小月儿,温柔却冰冷的月牙儿,替他担心呢!不杀?碰了他小月儿的人,当然不能杀,那群混帐行子,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心里恨恨的想著,玄炎却笑的温柔极了,轻轻捧著云月的脸,「我真的好喜欢你,为什麽我会这麽喜欢你?肯定有点问题了。」
「对,爷的这里有似乎有点问题。」云月腼腆的笑著比比他的脑袋。
「不是。」玄炎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这里有问题,心,动了。」
云月脸红的像颗桃子,「爷真傻,心……不动就是死人了。」
「那你呢?心也动了吗?告诉我,你心动了吗?总像个出家人似的,现在呢?你都知道我的心了,也告诉我,你的心是怎麽想的呢?你那颗冰冷的心也动了吗?」
云月猛抽回手,转过身低头不语。不会吧!不会吧!要说吗?说他喜欢玄炎?说他爱著玄炎?说他,爱了他……好久好久啊……
「月儿?你还是恨我?」玄炎从身後抱住云月,「还是不懂什麽叫爱吗?」
云月轻轻的笑著。
爱,他早懂了,那霸道脾气下的三贝勒,是他甘心放纵他,心疼他;那清晨替他梳理发丝时,握在手里的,却是他一把满满的眷恋;进入他体内肆虐的,是他贪婪沉醉的渴望……他要这个人呵!他怎能不要这个人?
云月缓缓的开口:「小尼姑,年方二八……」玄炎笑的更灿烂了,云月唱的是思凡,他的月儿,冰冷的月儿也思想起凡尘里的情爱,贪恋起欢愉了呢!二八佳人,含情凝睇,叫他还客气什麽?
玄炎想也不想就封锁住他的唇。
云月的唇很嫩、很柔,像碰著了温暖的豆腐脑儿,又像触著温水,玄炎吻过多少次这对柔软的唇瓣,这次却在他的唇中晕眩。
他忍不住轻轻含住云月双唇,舌尖试探似的在唇缝舔嗜著,甜,像蜜一样,又不是甜在口里,却是甜在他心崁上,怎麽也退不掉的,浓浓的甜,又柔又甜就像雪花糕儿。
云月温顺的闭上眼轻启唇瓣,让玄炎把舌尖探入,触著了小巧的贝齿,一颗颗像珍珠般的牙正微微颤抖著,他忍不住加重了吻的力道,将舌尖探的更深。
探著了云月的丁香小舌,逗弄著舌尖,那种湿、热、甜,让云月喘嘘嘘的,玄炎更得意的吸吮著,让他难耐的轻哼了几声。
云月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去顶著他的,却变成嘻戏的样子,你追我躲,你退我缠,炙热从口延烧到全身,从未有过的巨大饥渴从下腹开始漫延。
「我想要你。」玄炎激动的拉开云月的衣服「现在!」
「要吧!」云月迷惑在那炙人的火热中,让玄炎抱上了床,眯起眼,喃喃的低语著:「爷的吩咐我敢不听吗?向来都是这样的,我是你的奴才……」
「月儿?」玄炎对这些话背後的无奈感到心疼,更为了自己的自私後悔不已,他轻轻啄吻著云月,「不只是这样,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的感觉,总是让你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你就躺著,我帮你好好解放。」
云月红了脸,「爷!」
玄炎说话时吻却不曾停止,点点滴滴的往下到了他的锁骨上,「害羞?好,我闭嘴,那你开口好了,想要我怎麽让你舒服,要先舔前面还是後面?尽管吩咐。」
云月更羞赧的紧闭上眼睛,「别说了!」
玄炎的吻却游移到他胸口,「你的意思是要我用做的?」
「嗯…」云月在一阵重一阵轻的舔嗜中忍不住呻吟,「爷,别碰了,我好热。」
他碰过的地方都像烧灼著似的,炙热而敏感。
玄炎却笑著把唇往更下面移动,含住他跃跃欲试的分身。
「啊!爷!」云月剧烈的扭动身体,「放开!怎麽可以让爷这样……」
玄炎用手固定他挣扎的身体,舌头缠住他因爲自然反应而亢奋的贲起,一点一点的就像在品尝著绝顶美味的佳肴,探索著他身上最隐密的那个地方。
云月浓重的呼吸声和被湿濡的物体,互相摩擦所带来的啧啧声在房内回响,他紧紧的咬住下唇,抑制可能溢出的欢愉。
那淫秽的声音很扰人!很烦!不能再听了,那让他想放声尖叫!
「哈啊~玄炎~」云月终於拔尖声音压抑的呼唤著。
热流冲入玄炎口中,一股腥甜在舌上化开,他笑著伸出舌头舔去唇上的残液。
「你……」
昏暗中云月眯眼看著他喉结上下滑动,那诱人的表情像感到万分满足的猫儿,刚偷了腥,正舔著嘴角,得意的想喵一声叫著。
这个男人,是真的会征服他。
澈底的,征服他。
「我怕你。」云月幽幽的说。
怕他用另一种方式让他受伤,怕这陌生的爱慕要冲蚀他的内心。
玄炎闻言温柔的在他身边躺下来,「你怕我?我只是想爱你,让我用爱淹没你。」
云月喃喃地说:「你已经淹没我了………..我就怕这样,总有一天我要为这付出代价。」
玄炎将他拥入怀里轻轻拍抚著,「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一直这样疼爱著你,你要什麽我都愿意给,连命都能送给你,将来就算要付出什麽代价,也由我一个人扛下来。」
云月愣愣的看著玄炎,「这就是爱?狂剑横扫胡虏营,而今甘为尊前奴,原来是这样子的?」
玄炎宠爱的笑著,「可不可以呢?让我当你一生的奴隶。」
「爷当我的奴……?!」
「嘘!」玄炎用食指封住他的唇,「往後私下别再叫我爷了,要是只有我们俩在的时候,你就叫声『死奴才』我也会应的。」
云月咬著唇咯咯的笑著。
「怎麽样?你到底是想不想留下我这奴才呀?」
「你说呢?我能不要这种霸道的奴才吗?」
「可是,我会是个很忠心的奴才。」
「不稀罕。」
云月甜甜的说著,把头窝在玄炎怀里,这次是真的陷下去了,他爱上了这样一个总是欺负他的人。
第六章
这几天玄焱都出门的特别晚,今天临走前还坐在床看著他,「你怎麽不多睡一会儿?」
「几天都没服侍爷了,今天让我送爷出门吧?」
玄焱一笑,「你躺下来休息,我自然有别人会服侍。」
云月好像脱胎换骨似的,脸上除了笑,还多了许多表情,有时凝神状似相思,有时皱眉彷佛烦扰,有时自己发呆到一半就笑出声来,这笑声是他两年间从未听到过的美妙声音。
玄焱越来越觉得自己爱著这个活生生的人,会生气、会忧伤的月儿,比那个只能敷衍笑著的月儿更让他倾倒。
玄焱临走前亲了他的额角,「月儿,我好爱你。」
云月低头一笑,「爷真是……」
「好爱好爱好爱你。」看著云月泛红的双颊,玄焱更肆无忌惮的边拥吻著他边说著。
云月清朗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心虚似的小声说著:「我也是。」
「你说什麽?」
「我也是,爱你。」
「什麽?」恶作剧似的追问,就是要听他一次又一次的说著。
温润的唇却尴尬又倔强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半盖著,轻颤了几下又阖上眼,乾脆假装自己又沉入梦乡。
玄焱好笑的俯身吻吻他额角,「还装睡?」
整张红透的清丽俊脸撇开後又被强势转回,「羞什麽?等我下朝回来,做的事要教你羞上千百倍。」
「爷!」从来不知道玄焱这张嘴,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呵~可是,这般揶揄还真有趣呢。
玄焱走後,云月假寐著,昏沈中听到敲门声,「云少,有人送信来。」
「拿过来。」云月拉起一件外衣披在肩头。
信上简单的几个字:
万事俱备,十五日即可启程。令扬。
哎呀!令杨!
云月赶紧起来换衣服,穿上秋香色的窄褙小袄,腰间系上长穗五色宫编腰带,套上鹿皮小靴,披上白狸毛斗篷,环顾著四周景色後,一笑而出。
寒园现在好像特别美丽了,他第一次觉得这里不像牢笼,而是他和玄焱的窝。
喜悦让他忽略了,一张字条轻飘飘的掉落在椅下,随著门缝送进的清风,送进不易察觉的角落……
到了碧海山庄,见了风令扬雀跃的脸,云月却说不出话了,「令扬哥哥……」
看到云月的表情,风令扬顿时领悟,「你不想走了?」
「我、我跟他的误会解开了……」
风令扬摇摇头,「呵!算我多事,人家夫妻拌嘴,我还当是什麽大事呢。」
「不是这样子的!对不起,我也才理清自己的情绪呀!」
风令扬潇洒的笑笑,「没关系,你高兴就好了。」我只是个邻居罢了呀!
「令扬……还是朋友?」
「朋友……」就只能这样子了?「嗯,永远,都是朋友。」
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微笑,风令扬始终维持著侠义风范。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颜色依旧在,也应攀折他人手……
原来早在八年前一个错身,就注定他们要分道扬彪。
「有空我还是会和骆俊宇去寒园找你的。」
「恭候大驾。」云月笑的灿烂。
好久没有这麽好的心情了,过去两年像走在迷雾中,什麽都摸不清、抓不著,万万没有想到残酷冷血的玄焱会说爱他,两年换来一个字,值得!
回到寒园时,玄焱还没过来,但云月不再忧郁的等待,他许了承诺的,再不让他苦苦的等待未知的结果。
云月乾脆让几个新买的人在他面前排戏。
旦角苦楚的唱了一段哭皇天,「恨难平~恨污泥埋葬了清白玉,含冤噙恨哭皇天~原来风流反被风流误,奴质本洁来难洁去,只有一死了残身………….」
「停停。」云月拍了拍手,「既是遭贼人陷害失身,眼里就要带著恨意,你这麽一瞪,倒像娇唺。」
反复演练了几次,年纪轻轻的旦角就是唱不出那份恨意。
「还是差远了。」
「师傅,我又没恨过人……您平时都怎麽唱的,可以唱的咬牙切齿,我真唱不出那份冤屈苦恨来。」
平时?他想的是玄焱带给他的痛苦,想的是他一片纯真让他……可现在他还唱的出吗?他,已经不再恨他了。
「算了,你年纪还太小,还不懂人世间的许多无奈呢!」
「我懂啊!无奈,就是给师傅罚站,不许吃饭。」
云月噗嗤一笑,「小鬼头,谁让你皮?老欺负别的师兄弟?」
正说著,门房形色匆匆的进来,「云少,有贵客上门。」
「贵客?寒园封戏好几天了,谁会来?」
「是大千岁。」
和亲王?!
「备水酒,请大千岁到凉亭稍候,我更了衣马上过去陪罪。」
玄焱不在,为什麽大千岁倒来了?
匆匆更衣,云月再不悦也不敢给玄焱得罪人,这个年长皇子是重臣又是储君,随便动个手脚都会让没背景的玄焱在皇帝面前失宠。
「月儿失礼了,陪客来迟,还请王爷降罪。」
和亲王笑道:「早想过来你这看看,哪知道寒园竟然封戏?怎麽?你不唱了?」
云月让他执著手,躲也不好,只好笑著说:「我年纪到了,嗓子正换呢!只好关起门来教教小徒弟。」
合情合理,十五岁左右的戏子很多都要歇个一两年的,和亲王也不再追问。
将柔若无骨的双手执到自己唇边,和亲王带著暧昧的微笑问著:「将来要换不成嗓呢?」
云月应酬的说:「就教戏吧,当年三爷也是请了倒过嗓的红旦来教我的,横竖也不是非吃这行饭不可,大不了上街要饭去。」
「那本王可舍不得。」和亲王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你要不唱戏,乾脆让爷管照你。」
「千岁……」云月挣扎了一下,「如今,三爷也不让我出去应酬了,您别这样…..」
「三爷?我跟你的事与三弟有什麽相关?」
心一横,云月乾脆实说,「月儿是……三爷的人。」
「我知道你是他买的。」
「不只这样,我是三爷的人。」云月加重语气说道。
和亲王愣了一下,「三弟他……」
翻脸无情,和亲王松了手,「你是他的人?那得为他想想吧?三弟坐镇刑部,还是我给他讲的差使,不过能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我就能翻他下来,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月倒抽一口冷气,「王爷这是什麽意思呢?他、他是您弟弟呀!」
「弟弟?天家无亲情,什麽弟弟?再提醒你一句,将来阿玛归西,三贝勒还得叫我一声主子,他的生死荣辱可不是他自己就可以决定的。」
……和亲王究竟想怎样?
这个答案云月马上就知道了,「给你两天,好生想想吧。哼……你或许不知道玄焱在阿哥中什麽背景都没有,好不容易挣到今天这局面,要是一下翻身落地他会怎麽想?」
”我的生母不是满州贵族,只是个宫女……皇阿玛又不偏宠,每日进宫给阿玛请安,额娘总是拉著我哭。”
他会怎麽想?他会很失望,他会愤愤不平,他意气风发的三爷要任人指点嘲讽,说他为了个戏子得罪将来的皇帝……
”我不对你发脾气,要对谁发脾气?福晋是太后侄孙女儿,我能回家对她发脾气?只有你,是我的,完完全全属於我,这世上,我就只能爱著你。”
这世上,他只爱著他……
「求千岁别为难三爷。」
和亲王一甩手站起来,「那得看你了,两天,十五号正午我让人来带你,来不来,随你便,本王不强求。只是提醒你一句,皇阿玛年老体弱,将来本王登基,你要想再见我一面也难。」
也就是说,他敢不从,玄焱不只近忧,更有远虑。将来玄焱有生命的危险,到那时他就是想也求不了他了?……这叫不强求?
「王爷?」
「请我喝送客茶吧!」
欣逢著才貌双双,恰好的年华两两。情相近,一瓣心香;叹终身,哀怨凄伤。却教我终身孤苦怎依傍?岂甘心把那凤花雪月俱撇荡?如今俺情难忘,偏要结地久天长!
如今俺情难忘,偏要结地久天长!可这事,由的了他吗?
云月长叹一口气,心中已下了决定,「知道了,千岁请用茶。後天……我会到的,请别让人来寒园,三爷还让人盯著我,您派人来,那可就泄底了。」只好想办法逃开玄焱的眼线了。
简直是玩火!
玄焱,你说过,要是我碰别的男人,你要我的命。现在,或许到了让你亲手杀了我的时候。
玄焱下朝後,又得到刑部当差,忙的不亦乐乎。刑部呀!掌管的可是生死大事,这几天察出几件冤案,皇阿玛大加赏识,说是将来要把户部差使也交给他办。
掌著刑、户两部,谁不来逢迎巴结?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三阿哥,那个连太监都敢作贱的三阿哥,爬上了今天的局面,谁能想的到呢?
一进寒园,看云月落漠的靠窗沉思,玄焱便忍不住抱个满怀,「好月儿,你真给爷争气了!」
云月轻轻的笑著:「怎麽啦?爷很高兴的样子。」
「高兴啊~大哥不是帮我讲了刑部的差吗?皇阿玛看我办的好,今天还当著众臣和众兄弟面前说我是爱新觉罗家的千里驹呢!」
「是吗?」
「怎麽?你不替我高兴?是我回来晚了,你一个人孤单?」
这个玄焱……还真不知道谦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