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做的事,本以为这会成为永远的奢望了,但是韩宇拓却给了他机会,不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洗手间里,易捷拉开厕所间的门,忽来的一阵晕眩让他一下子扶住门把才没有摔倒,眼角瞟到一个身影,当反应过来那是谁时自己已经重新闪身回了厕所间。
将身体贴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剧烈的喘息声不得不用手捂住嘴才能不让外面的人发现。
外面的人在洗手,电话却响了,按下接听键用头与肩膀夹住后继续洗着。
“什么?你要今天过来?”
“我不是说了过一阵子吗?”
“……”
“好吧,我去接你,不要乱跑,乖乖等我。”
直到韩宇拓出去,也没有发现洗手间里还有一个人。
易捷慢慢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气息已经平复,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用手使劲掐了掐苍白的脸颊,直到出现一丝血色才迟疑地出了洗手间。
回到办公室韩宇拓已经等在了那里。
“可以准我一天假吗?”
迟疑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有事吗?”
“一点私事。”
将指甲掐进掌心才能将那个字说出口,“好。”
中午回到家,将做好的菜端上桌时才想起韩宇拓今天是不会过来了,易捷看着满桌的菜,静静地等着,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安静的房子里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直到菜都冷掉了,易捷才站起身,将所有的菜倒进垃圾桶里,洗干净碗筷,关门,去上班。
接下来的几天,韩宇拓都没有再来吃饭,易捷却还是每天回家做饭,等待,日子周而复始。
所以那天晚上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易捷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
跑出过开了门,那张刻印在心里永难磨灭的脸出现在眼前,“你……”
韩宇拓却自顾自进了门,“我饿了。”
走到餐桌旁终于一脸惊讶地回过头,“你知道我今晚要来?”
“我……我不知道。”易捷关上门,也走到餐桌旁。
韩宇拓直直看着他,突然想起楼梯转角出那一包倒掉的熟悉菜色,“你每天都做?”
“我……”易捷忽然感到手足无措,头低地不能再低。
韩宇拓终于收回了视线,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等……等一下,菜凉了,我去热热。”
看着易捷熟练地将几盘菜端进了厨房,韩宇拓放下筷子。
很久没来了,刚才路过,看见房子里的灯亮着,鬼使神差地就上来了。
“好了。”易捷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添好了饭递给韩宇拓。
韩宇拓接过来就吃,眼角瞄到易捷又是一脸呆笑地坐在旁边看着他吃。
这一个月来都是这样,本来已经适应的韩宇拓不知道为何今晚却有些烦躁,只想快点吃完饭。
“呵呵……”轻笑声传来,韩宇拓的脸一下子从碗里抬起来,看着易捷镜片后(还有人记得小捷是近视么?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笑弯的眼,第一次觉得这张脸也不是那么难看。
易捷指着他的嘴角,“你每次吃饭都会掉饭粒,吃得越急就掉得越多。”
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韩宇拓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这是从小到大的坏习惯,怎么都改不掉,所以他在外面从不吃中餐。
一顿饭就在轻轻松松的氛围里吃完,从易捷家出来,韩宇拓极慢极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掏出钥匙打开门,琳娜一下子跳到他面前,“拓,只是买个保险套,你也去得太久了吧。”
关上门回身,琳娜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对着他的唇又啃又咬,丁香舌窜进来,狂翻猛搅……
这丫头,还是这么野!
韩宇拓微一使力,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了一下,拿回了主动权,吻得更加深入,直到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裤子……
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推开,韩宇拓笑得魅惑,“别点火,我没买到保险套。”
“什么?”琳娜几乎要尖叫了,“那你去了那么久都干吗了?”
“去吃饭。”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
“是啊,我明明吃过饭了。”
晚上躺在床上,韩宇拓却睡不着,那种烦躁的感觉又窜了上来,胃里难受得像有东西在燃烧。
韩宇拓冲进洗手间将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狼狈的脸,无声地笑了……
易捷神采飞扬地走进公司,却在看见韩宇拓一脸冷漠的表情时愣住了。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时终于鼓起勇气问了韩宇拓,“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
“啊,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易捷回到家,做饭,等待,日子似乎又和以前一样,因为韩宇拓再也没有来过,那一天的相处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然后没过几天,就到了易氏企业的周年庆了。
晚上,公司在酒店举行了晚会,员工可以携伴参加,也可以单独与会,其实这种晚会也是一种变相的相亲会,公司不少单身的员工都是在这个晚会上寻到自己一生的伴侣的。
易捷是带着寇丹去的,每年的周年庆寇丹都缠着要做易捷的女伴,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和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打了招呼以后,易捷和寇丹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易捷从不跳舞,所以寇丹每次也只是陪他坐坐,然后偷溜。
但是今天易捷似乎不想走,一直看着门口,寇丹环顾了一下四周,“韩宇拓还没来?”
易捷转头看她,“嗯。”
“他会来?”
易捷又回头看着门口,“应该……会来吧……”
寇丹还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看过去,韩宇拓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很美的西方女孩,有着恰到好处的高贵与热情,让人不会觉得离得太远,但也绝不会很近,站在天生耀眼的韩宇拓身边,不得不让人想到天生一对。
寇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易捷的脸,那掩不住的悲痛与哀伤一下子楸痛了她的心。
“我们走吧。”寇丹伸手去拉易捷的手,却被他一下子握住,力道大得差点让寇丹痛叫出声,再抬头去看他的脸,除了那巨大的哀伤以外,还有一滴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寇丹吃惊地几乎说不出话,眼里的泪渐渐凝聚。
易捷定定地看着她,费力地喘息,“带我离开这里。”
眼里的泪落了下来,“好……好……”
走到易捷身边,让他的一只手扶过自己的肩膀,寇丹吃力地扶起了他,却打落了桌上放着的一只花瓶。
花瓶砸烂的声音一下子让喧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无力去看周围人的表情,易捷使劲扣住寇丹的肩,“走!”
寇丹立刻扶稳他,吃力地向门口走去。
易捷必须咬紧牙关才能不让那痛极的呻吟溢出口,右手紧紧地抓住左胸的位置,走向看上去那么遥远的门。
当走到韩宇拓身边时,看着那双交握的手,胸口的痛楚成千上万倍地涌上来,易捷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韩宇拓伸手抱住了易捷单薄的身子,对着几乎要尖叫的寇丹大吼,“去开车!”
将易捷送到医院后韩宇拓没有离开,他站在急症室外走廊的窗户旁望着远方,对周围护士不时投来的爱慕眼光全无所觉。
从包里摸出烟才想起这是医院又放了回去,韩宇拓烦躁地把了把头发,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他的掌握了,想起刚才看见易捷晕倒时那真实的心慌……
“该死!”韩宇拓一拳捶在墙壁上。
医生一出来,韩宇拓立刻听到寇丹急切询问的声音,“他怎么样了?”
“病人严重贫血,身体非常虚弱,而且……”医生的口气有点奇怪,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寇丹一下子打断了,“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好吧,你好好照顾他。”迟疑了一下,医生点点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韩宇拓看向寇丹,发现她也在看他,然后寇丹走过来,“他没事了,你回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韩宇拓没有动作,还是那样看着她,“他怎么了?”
“你没听见医生说吗?他严重贫血、身体虚弱!”
“会虚弱到晕倒?”韩宇拓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这一套说辞,而且刚才医生显然还有话要说,却被她故意打断了。“他到底怎么了?”
“呵呵……” 怪异的轻笑声从寇丹的嘴里滑出,“韩宇拓,你不觉得你太矫情了吗?居然关心起一个你要报复的人,不管他是怎么了,你心里都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韩宇拓仍是面无表情,“我是在问你,他到底怎么了?”
“他好得很!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寇丹的嘴角有些讥讽的翘起,“还是说,你不管你那位女伴了?”
该死!韩宇拓这才想起他将琳娜一个人丢在了舞会会场,再看了一眼急诊室的门,转身急冲冲地往回赶。
赶回会场时琳娜已经喝得烂醉,东倒西歪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韩宇拓走过去,男人立刻站起来,脸不可抑制地红了,“她……她……她喝醉了。”
从他手中接过琳娜,韩宇拓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别人的东西记得别碰,何润。”转眼又是满脸的笑意,“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照顾她。”
名叫何润的男子看着韩宇拓抱着琳娜走出门口,眼中怅然若失。
韩宇拓将琳娜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就坐到床边,看着被酒精晕红的脸,怜惜地抚摩着。
风过,吹起了窗帘,韩宇拓走过去关上窗户,再回头时却看见琳娜睁开了眼,眼中清明一片。
“没醉,嗯?”
“醉了,从听见你说,我是你的。”
走过去坐在床边,揉了揉她柔软的金发,“傻丫头,你在担心什么?”
扑进他怀里,琳娜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见你紧张,你知道,我从未见过你紧张。”
回抱怀里的人,“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手臂用了用力,是,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怀里的人却抬起脸,“什么计划?”
“一个……重生的计划。”
飘渺的语气让琳娜一下子心慌,将他抱得更紧,“拓,我们回英国好不好?你要怎样,我都可以帮你办到,我们回去好不好?!”
“琳娜,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失去的,习惯自己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