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寒月

作者:寒月  录入:01-28

  想想,跟紫衣在一起虽然发怒居多,不过这小鬼灵精给他带来的快乐也不少,更何况他们都……想到此,玄宰相微微窘红了脸。
  或许,跟紫衣一直在一起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玄宰相如是想,心里不知为何顿时愉悦起来。
  『头条头条!玄宰相先上车後补票!近日准备与同为男人的恋人紫衣成亲!』
  风波起,草动。
  05
  六天後,紫衣的腰痛终於有了起色,能下床走动了,不过还是不能太劳累和做太过激烈的运动。
  平常活泼好动的紫衣早就不耐烦了,更何况那个叫小草的小戏子三天两头的就来说要见他,他逃都来不及了。因此,当大夫说可以下床走走时,紫衣连忙就跳下床,然後趁玄宰相在书房忙著看奏折无心理会他时,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人影了。
  小草听闻风声,来到玄宰相的房前,紫衣早已不知所踪,而小狗小黄早已跟一根鸡骨头玩得不亦乐乎,小草不禁狠狠瞪了小黄一眼,然後抢走它的鸡骨头往外用力一扔,小黄马上汪了一声追上去。
  小草对小黄可是记恨在心里。若不是连日来它都守在门口,他早就采下紫衣这朵美丽无邪的小花了!如今他才知道那只死狗不过是被根鸡骨头给收买了。早知道他就准备一打来贿赂它!
  「哼!」恨恨地瞪了小黄追著骨头去的背影後,小草转向往厨房走去。今早他特地早起给玄宰相熬了碗莲子汤呢。
  厨房里除了秋大厨没有其他人。秋大厨还是专心注意著锅里的菜,这火候时间一不对,新研发的菜单可毁於一旦了。
  小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目的物前往玄宰相的书房了。
  宰相府的书房除了打扫的人和玄宰相与紫衣外,几乎没什麽人可进去,那是玄宰相办公的地方。小草来到宰相府後,第一件事知道的就是这个。
  不过如今可大不相同了。玄宰相对他信任得很,任他大大方方的进出,看得旁人是眼红,以为他终於受宠了。
  脚步停下,抬起纤手敲门,里面传来一把低沉好听的嗓音:「谁?」
  「大人,小草给您送汤来了。」
  「进来吧。」
  小草一进门,就是看见玄宰相头也不抬地拿了只狼毫笔在东写西写的,似乎在腾什麽东西。
  「大人,趁热喝,小草今早为您熬的。」小草脸颊粉红,一颗头颅垂得低低的,彷佛是少女遇见心上人般的羞怯。
  玄宰相拨空抬头望了他一眼,没作任何感想,只淡淡道一句:「搁著就好。」然後又是埋首於公文之间了。
  小草被冷落了,可也没什麽不高兴。放下手中的莲子汤,开始每次一进来的工作──打量这个四面墙壁都放满圣贤书的书房。今日观察的结果一样,没什麽大的机关秘密可发现,唯一的重要机密应该就是玄宰相手里拿著的奏折了。
  「大人,您在看什麽呢?」小草逼近过去,却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他是识字的,却一个字儿也看不懂,不禁被这字的率意给吓得呆了呆。
  这就是一国之君一手写出来的好字?!也许教会了小黄写字都写得比他好看!
  「不过是南蛮的事,最近来挺不安份的。」玄宰相一面写一面随口道,彷佛这国家大事给他知道也不要紧,想是十分信任小草了!小草这麽一想,不禁掩口笑了起来:这呆头鹅!
  「南蛮怎麽了?」小草试探地问。
  「……听说有人在南方秘密招兵买马,准备起义推翻政府,不过还没有什麽线索就是。」
  「哦?那知道是什麽人吗?」
  「不知道。」
  「那……大人说要如何应付呢?」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小草的眼神瞬间降到零度以下。
  「大人准备出兵先挑了他们?」
  「也不是……」
  小草呆了呆。
  「那是什麽?」
  「不过是召几支军队在南边候著,有事再看情况。若是真的起义了,能招降就招降,毕竟战争还是不好的。」
  「那……大人准备出多少人的军队?」
  玄宰相这时抬头看著小草,「小草你怎麽问得这麽清楚?」
  小草搔搔头,窘迫地笑:「小草只是好奇,毕竟这国家大事以前小草从来不能接触过。」
  「喔。」信了小草,玄宰相於是又低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多少人啊,宰相?」
  「……大概二万人吧。」
  「二万人?」
  「嗯。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
  「呃……不,小草是在想……大人可有想过为什麽南蛮要起义?」
  玄宰相的手顿了顿。
  「嗯……虽然我们一直是南蛮南蛮地叫,不过他们早归顺於我们的政府之下。照理说,现在由皇上统治是治世,他们应该要高兴,怎麽会想要起义呢?或许,真的有什麽原因在吧。」
  「现在的皇上真的英明吗?」
  「嗯。」虽然在大殿上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坐没坐姿,又爱挖鼻x,可是真的是一个很英明的皇帝。
  「那为什麽南边却是人心惶惶,不安好眠呢?听说那里强盗横行耶!」
  「小草,你对南边的情势还真了解。」玄宰相瞄了小草一眼,若有深意。
  「不是的!小草只是听说、听説的!」小草佯装镇定地笑了笑,却显得有些心虚。不过玄宰相似乎没发现。
  「喔,说的也是,街头巷尾、说书人都最爱道听途说了。」
  「是啊是啊!那……如果大人没事,小草先出去了。」
  「嗯。」
  小草开门出了去,玄宰相却缓缓地站了起来,眼露精光。
  「甕中捉鳖?」
  话说,紫衣自大夫恩准後,马上就跑得不见人影,路边的小狗──也就是曾经被小黄爱恋的小红──亲眼证明:紫衣是跑到丽春园去了。这让宰相府中又是一团混乱!
  要成亲的人怎麽偏偏往妓院跑呢?这难道要被别人说因为“性生活”不美满所以另寻他欢吗?
  老脸仆人是无力极了,偏偏在他最无力时来了个恶煞,一脸黑地问他紫衣又跑到哪去了。唉,他怎麽敢说出口呢?就怕下个月初六成的亲是“爱人结婚,新郎不是我”。
  可是,眼前这凶神是府里最有地位,也是说话可以最大声的人,他也只好捧著小心肝,颤抖著说出小红的亲眼证明:
  「紫衣去了丽春园。」
  果然,凶神一听,马上天空雷电交加,轰隆隆地就要倾盆大雨。凶神的一张俊美无畴的脸也勘比地狱的黑无常,然後踏著就连地狱天堂都要为之震动的脚步往丽春园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头,紫衣正哼著小曲儿由丽春园的嬷嬷带领著往上房去,身後还跟了一堆丽春园里的小姐们看好戏,也期盼著紫衣能挽回她们的颜面。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老鸨兴奋地道,抬手敲了敲门便推了紫衣进去。「公子,我们的约定到了!请慢慢享用!」然後便是急忙地退了出去。
  紫衣哼哼唧唧的,十分不快。
  怎麽将他当成是丽春园里的妓女了?还怕他逃走把他给推了进来?搞什麽啊,明明是约定好只喝酒聊天的,怎麽还说“请慢用”?真将他当成了是脱衣陪睡的?
  算了,反正只要钱能拿得到,又能自保自己的贞操就好!
  紫衣这麽想,眼钱彷佛有白花花的银子闪闪发光,眼睛都亮了起来,又是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
  房里的男人沉默著,只专心著与他手中的白鸽玩著,丝毫不知紫衣的到来。紫衣好奇地看了一下,然後走了过去甜声説道:「公子,紫衣来陪你解闷聊天了,别再跟这只鸟儿玩了。」
  男人对於紫衣的贴近,果然还是敌不过国色天香,不禁转头直盯著紫衣,然後是张大了眼,口中不自觉地道:「好美……」
  紫衣一听,不禁自豪得意了起来。他就说那个花魁什麽的春香还是比不过他的天生丽质,君哥哥会受他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一想到下个月就要和玄宰相成亲,紫衣不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跟我家的小草一样美……」
  紫衣笑容僵硬了,渐渐地黛眉倒竖、大眼圆瞪、磨牙响响,瞋怒道:「你把我比作一根草?!」
  「不,小草不是草……他是──」
  「不是草是什麽?!难道是花啊?!」
  「不是──」
  「当然不是了!有谁比我这朵小花还美的?没有!当然也不会是一根草!」
  「那个──」
  「管你那个这个的,反正花就是花,草就是草,而我这朵花的品种是没人比得过的!知道了吗?」
  「呃……」
  「饿?你饿了?早说嘛!来来,这里有上好的酒菜呢!」紫衣将男人拖到了桌边,挨著他坐下,便一口菜一口酒弟喂食。
  男人只能无奈地、被迫地吞下那美味的佳肴,而方才被男人捧在手上的白鸽也歪著头站在一旁的椅上看著他们。
  「好吃吗?」紫衣甜腻地笑问。
  「嗯。」
  「那多吃一点。」
  於是两人进行著喂食游戏,紫衣则是在心里耿耿介意著那剩下的一千两银票什麽时候拿得到。
  菜吃了,酒也喝了。紫衣开始第二项工作──聊天。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姓李名庆。」
  「打哪儿来的?」
  「南方。」
  「杭州吗?听说那里的西湖可美极了。」
  「不是,要再南一点。」
  再南一点?那里是什麽?紫衣疑惑,跳过:「那你来这里做什麽?做生意吗?」
  「……我的事业在这里。」
  「你在这有开店啊?是哪间?改天我去逛逛。」
  「不……没开店。」
  「杂耍团?」
  「不是。」
  「戏班?」
  「不是。」男人冷汗涔涔。
  那是做什麽生意啊?紫衣非常的不解。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不在乎,只要在乎那一千两什麽时候会拿到就好。
  「喔。」收尾。聊天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於是紫衣扫光了桌上的豪华特餐,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肚,准备起身离去。「那我要走了,等等嬷嬷会给你介绍姑娘的。」
  「等一下。」男人喊住了紫衣。
  「什麽?」紫衣戒慎地看著男人走近身。他走过来干嘛?难道他终於发现他比一根草美太多,简直是国色天香,所以要来侵犯他了?!不行!他得为君哥哥守好自己的贞操才行!
  可惜,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怎麽懂得风花雪月之事。
  「我想问问你,皇宫怎麽走?」男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找了好多天一直找不到。」
  「皇宫?你要去皇宫?」
  「嗯。」
  「你去那里做什麽?」
  「我……有事!」
  「喔。」紫衣应了声。想来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说出口,也不再逼他,於是领他到了窗前为他指著路。
  然而,纤纤玉指才刚指著一个卖肉包子的摊贩,房门被碰的一声踹了开,然後是啪的整个掉了下来。门口出现一个黑无常,凶神恶煞的样子似要来勾魂。
  黑无常冷冷地开口了。
  「你在这里做什麽?」
  紫衣见了黑无常,心里大喊糟糕,却也逃不了。只能陪笑道:「我在给他指路呢!君哥哥你怎麽──」
  紫衣还没说完,就被黑无常打断。
  「我是问你在这里做什麽?」黑无常冲了过来,揪起男人的领子沉声问道。
  紫衣愣了愣,男人也呆了呆。
  「我…我是来投宿……」男人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
  「投宿?!你投宿到妓院里来了?」
  「呃……」
  「饿什麽!吃了那麽多还饿!说!你对我的紫衣做了什麽?!」黑无常的脸逼近了男人,男人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黑无常眼里跳跃著黑色的火焰。
  「没、没有……」
  「没有?!你明明将他逼到了窗前,是不是在威胁他如果不屈服就要把他丢下去?!」
  「不是!」
  「不然呢?」
  「我是在问路。」
  「问路问到房间里来了?!问我,我绝对比他清楚!问啊!」
  「我是在问皇宫怎麽走。」
  「皇宫?就在xx大道上。问完了?」
  「呃……」
  「问完了我们走了!」黑无常抱起紫衣大步流星的离开,只是流星的尾巴带著火花。
  「等一──」男人欲言又止,在看见黑无常猛地转头过来狠狠瞪他一眼後。
  「再等?好让你把我的紫衣拆吃入腹是不是?!」
  「没──」
  「没有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紫衣是我的人!」语毕,狠狠地覆上尚在发愣中紫衣的微张的小嘴,辗转缠绵,还不时有“啾啾”的暧昧声响。
  於是乎,黑无常扮演了英雄,紫衣是美人,在丽春园的房里来了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围观在房外的众姑娘、客人们和老鸨是看得直了眼,男人更是成了化石!
  然後,在众人个个呆得像只木蟾蜍大张著嘴补食蚊子时,黑无常抱著美人昂然潇洒地离去,而在他怀中的美人则是双眼湿润,崇拜似的直瞅著拯救他的英雄!
  君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那麽快?我一千两还来不及拿呢!紫衣心疼白花花的银子,红了眼如是想。
  夜里,月中天,夜鹰啼。
  玄宰相的房里传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直喊著“不要”、“饶了我”之类的话。在外面夜间散步的仆人们全都暧昧的看著玄宰相的房里,偷偷笑著。
  玄宰相好勇猛啊!
  於是,一传十,十传百,日後有段时间只要有人看见了玄宰相,全都恭恭敬敬地看下玄宰相的下半身,肃然起敬,对玄宰相佩服道:「宰相大人真是个高高手!」
  这让玄宰相又羞又怒,回府的路上顺便买了好几斤黄莲和大蒜,偷偷加在仆人们的饮用水中,让他们足足有三天的时间开不了口。
  而另一厢,有个地方也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暧昧。
  皇宫里,巡夜的侍卫们来来去去,在经过一扇门前莫不都纷纷缓下脚步来细细凝听。
  「……啊……皇上……再用力点……」所有人都心惊,那是小李子的声音!
  「怎麽样?舒不舒服?」皇上低低地笑问。
  「……舒…舒服……小李子好舒服……嗯啊……」
  伫足的人大吃一惊:原来皇上平日和小李子行影不离是为这个原因?!
  於是乎,皇宫里开始流传著皇上有龙阳之癖,跟随玄宰相的脚步去了,并且屏息以待皇上与小李子下一场的精彩好戏。
  这时,民间的头条是:玄宰相爱意难耐,大战三百回合,可比当日千军之力塞漠一战!
  然而,只有四个当事人知道──
  「君哥哥把我的屁屁打得好痛喔!」紫衣擒著泪,委屈道。
  「你别再去丽春园就不打你屁屁。」终於消气的玄宰相正为紫衣的“屁屁”上药,轻柔的动作也说著玄宰相的心疼。
  「皇上,您的功夫真好!」小李子甩甩肩膀,十分满意地道。
  「那当然,朕的指压功夫无人能比的啦!哈哈哈!」皇上得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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