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贤----墨.

作者:  录入:01-27

凌封仰头,他天上的太阳好晃眼,索性闭上了眼。
“小贤给我带来了新的人生,让我不再生活在冰冷的世界里,所以,我才能从那时就偷偷的喜欢上了他,你知道那种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的感觉吗?我就那样疯狂执著的想要守住那份光。”
“那……你还爱他吗?”
凌封没有回话,只是看著远方,“爱……但是已经不想去爱了。”
这种爱,太累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凌封了。如今的身体也已经配不上他了,“常欢,我告诉你。爱了背面不是恨……而是淡漠。”用手顺了顺头发,“我已经没那个力气了,从此,我和他已经……”摇了摇头,凌封不想再说了。
“回去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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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抹身影偷偷的窜入了凌封的寝殿。
“王,您怎麽样……”
“不碍事,要你查的东西都查好了吗?”
“恩,都在这里了。”
“好的,谢谢了。”
展开了信封,凌封仔细的看著上面所记载的资料。
从庄贤的话里头,让他听出了梁勋对他似乎并不是很好,这其中莫非藏了些什麽。凌封总觉得,梁勋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回到了昆仑又一直没能接触到自己从前的暗卫,知道那日发生了那种事之後他才有机会在这个寝殿里好好的休整,顺带的,也能够探查这些年昆仑的动态了。

梁勋的资料很好。
从这上面找不出一丝漏洞。虽说他对庄贤的训练很严苛,但是并没有什麽不对的地方,凌封将信纸放在了一边。
一张小小的便签落在了锦被上,凌封好奇的拿了起来。
上面记录的是这段时间他与外面隔绝时昆仑和九曜的几次交手,想想看,也很久未曾接触这样真正的战斗了。虽说,在过去的七年中,自己也有教导凌齐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但终究也只是纸上谈兵,最好的,也只能运用一些网络上的游戏来进行模拟。那些东西,和真正的战斗还是不同的。
想起了凌齐,凌封无奈的叹息。
齐儿的生存他并不担心,只要不碰上昆仑的人他并不会有什麽事。只是,他怕齐儿会走上一条歧路,或误入妖道,彻底化作一只在人间界游荡的妖兽。
凌封摇头,哎──诸事不顺。
随意的瞟著手上的单子,却突然被一次九曜的突袭吸引住了眼球。里头的战术十分的熟悉,又最强的人牵制住常欢、小希和庄贤,接著让杂兵在其他地方扰乱,可这正的目的却是用土龙爪潜入内部对昆仑实施打击。
再看看时间,凌封的脸瞬间苍白,震惊的神色布满了他刚毅的脸。
这种战术他用过,多少次和齐儿交战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出这种瞒天过海的战术,只不过探子的情报上,写的是进入地牢营救,但是那天来到牢里的却是杀他的杀手……
齐儿,你到了九曜吗?
看起来……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啊……
低低的叹了生气,将纸张的封令去除,那信笺慢慢的淡去。
凌封躺在床上,这下,恐怕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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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背面不是恨,是淡漠。”
庄贤细细的咀嚼著凌封的话,心头酿出了苦涩。他不知道曾今的凌封心底有没有这麽的苦,反正如今的他,是真的怕了。
自从那一日凌封醒来之後,他就再也没能见到凌封对自己的笑了。对别人,或许还有那如阳春三月的微笑,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眼底只有如死水一般的沈寂。
不可否认,但在花园里听到凌封说还爱著他的时候,他心底的悸动是那般的明晰,可是,封说,他累了。
揉了揉太阳穴,庄贤往窗外看去。
他真的很弄不懂自己,明明知道他在自己心底的地位,在自己终於登上十二羽的位置之後也查过七年前的事情,可惜,参与那件事的人,不是失踪了就是失忆了,仿佛是有人刻意将那件事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一般。
剩下的,一个不说,一个不能说。
所以就认定了凌封的罪吗?庄贤苦笑。
练小希都会在听说楚陵被屠仙砍死之後去用哮天犬来澄清凌封的冤屈,而自己呢?却只是去牢里质问他,甚至,让那两个半妖去……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

无心的翻看著桌上的文件,这几日九曜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了,弄的他有点焦头烂额了。
索性合起了文件。
去哪里呢?
想去那人那里,但如果自己过去了,只会让他更伤心吧。
罢了罢了,找常欢去,可能他可以给自己点意见吧。

经过王殿的院子前,庄贤的眼光胶著在那门上很久。

 


封贤(15)

第十五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你放弃天长地久……”
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常欢的歌声,庄贤听过这首歌,在外头寻找凌封的时候,他经常去各个繁华的街道逛逛,那时,只是对这首歌不以为意,可如今,是否自己放手会好一些?
依靠在常欢的门前,听著他将这首歌唱完。
不想松手……不想松开自己的手。他好怕,好怕他一松手,那人就会从自己的指尖溜走,和那时一样,无论自己怎麽寻觅,他也不会再出现。
他不想同他成为擦肩而过只能互相问一句How are you?的陌生人,他想和他携手白头啊……

“死娘娘腔,你唱的什麽歌,老子又没抛弃你!”粗鲁的男人,庄贤苦笑,人家小两口的幸福世界自己还是不要介入了。
“你要再敢叫我死娘娘腔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我操,你当你谁啊,老子看说不定是你睡不著!”
“好啊,你要试试吗?”
“……”
身後的叫骂声渐渐的远了,庄贤随手扯了片叶子,算了算了,回去睡觉,明天或许又要和九曜的家夥打交道了。
 
王殿中,凌封披著件单衣,摇著轮椅,在院子里看著庄贤离去的方向很久。
突然,想起了首词,
月落城乌啼未了,起来翻为无眠早
薄霜庭院怯生衣
心悄悄,红阑绕
此情待共谁人晓?
自嘲的笑了笑,我们的感情,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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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封失踪了?!
次日的清晨,这个消息就在整个昆仑里炸开了。
“怎麽可能,他为什麽要走?”十二羽,哦不,现在应该是十一羽在大堂上齐聚,一整个上午,他们把整个昆仑都翻了几遍,小希的感知,凌缺法宝元始幡的空间搜索,常欢伏羲琴的引魂调,庄贤混元锁的追踪能力,甚至连哮天犬的鼻子都不能将他找到。
“不是为什麽吧?凭庄贤对他做的那些事,他留著有什麽意义?”胡灵讽刺,小希虽然把凌封险些被半妖玷污的事瞒了下来,但是凌封的腿上却是不争的事实,若不是凌封说了不要追究了胡灵可能已经一把火烧了整个昆仑。
“别说了胡灵。”凌缺沈声制止了胡灵继续无为的争执,“庄贤,你是羽主,你下命令吧。”
庄贤一直低著头,十指交叠撑住额头,听到凌缺的话,他缓缓的抬头,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眼圈红了。
“我现在在想的是,他是怎麽走的。”声音里透著点点没落,但是却很清晰。
所有人都噤声了。
都知道,凌封的腿伤使他根本无法行走,如果要不借助轮椅移动,那只能用爬的。而一个人爬出昆仑,还要避开所有守卫的实现并且不留下任何气味,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那麽,就只可能是被人给带走了。
想到了这点可能性,庄贤的脸瞬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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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是我同伴……”在崎岖的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的山路上,一只犛牛在慢慢的走著。
这里不比昆仑中有结界的保护终年如春,在这昆仑山脉连绵欺负的山道上,当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男人躺在犛牛的背上,些许犛牛毛盖在身上,让他不至於感觉到很冷,麦色的脸上扯开的笑意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男人低低的哼著老歌,一顶大大的斗笠盖住了他半张脸。
“喂,我说牛兄,你再这麽晃下去,恐怕到了下午我还到不了九曜的大门口。”男人挣扎著坐起来,手摘下了斗笠,正是昆仑中找的快要发疯的凌封。
犛牛似乎听懂了凌封的话,哼了一口气,随即加快了步伐,难为了一头硕大的犛牛竟有了自行车的速度。
凌封满意的笑了。
既然灵力回复了,那麽他也改做点事了。梁勋那边很显然是个死局,那麽,他之後去解决另外一件事了。
昆仑与九曜的仇怨本该随著他哥和九曜现在的主君傲然的父亲一起死掉而终结,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九曜却开始了不亚於当年的进攻频率著实让人奇怪,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势力扩张也不应该,毕竟七年前九曜受的创伤绝对不小。不过,如果说想到了凌齐在九曜里头,那便顺理成章了。
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但毕竟曾今也是昆仑的王,为了不让昆仑子民再次受到当年那种战火的摧残,为了让齐儿从这起事件中脱身,凌封决定来九曜一趟。
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平息战争。
但至少,他要让齐儿别和庄贤,甚至是自己对上。
思及庄贤,凌封心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但马上被一个淡笑拂掉了。

九曜的戒备很森严。
凌封早在七年前就知道了,犛牛在九曜的大门外被侍卫阻拦了,凌封无奈的拍了拍犛牛的背,“牛兄,谢谢了。”目光扫过了全场的侍卫,挑了一个对他招了招手,“你看,我也行动不便,就麻烦你带我去找找君傲然啦。”
那人竟真的上前将凌封背在了背上,所有的侍卫都呆立在现场,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止。
凌封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然,狐狸的媚术也是有用的……
一路坦途。
仿佛他就是这个九曜里的一份子一般,没有人阻拦他,就这样,昆仑的王被九曜的侍卫背到了君傲然的书房。

“呵呵,君傲然啊,多年不见你还好吗?”推开了门,侍卫将凌封放在了书房中的一张椅子上,看著君傲然惊讶的都黑了的脸,凌封觉得十分开心,原来自己也有折腾人的怪癖。
“我还好啊,不过,似乎你不太好啊。”最初的惊讶过後,君傲然也是淡淡的笑著翘起了二郎腿看向凌封。
“是啊。的确不太好,喏,四肢差不多都废了。”云淡风轻的自嘲,仿佛废了四肢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可君傲然却不同了,脸色无可抑制的黑了许多。一个四肢基本废掉的人居然毫发无伤的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和自己聊天?想想君傲然都觉得自己的防御措施似乎要好好的加强一番了。
“说吧,来这里有什麽意图。”淡淡的开口,君傲然知道,眼前的男人绝对是一个不能掉以轻心的人。
“好的,我也就明说了,”端起茶细细的品了一口,“我要见齐儿。”
放下了茶,直直的看向君傲然。
一下子,室内陷入了死寂,只有茶水的波纹在慢慢的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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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贤(17)

 
第十七章

到了门口,凌封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
说不害怕,怎麽可能?出来的时候他几乎赌上了一切,将自己的後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君傲然,只要他乐意,那时候轩辕剑一剑劈下来自己绝对是活不下去了,不过还好,他在乎齐儿的感受。
抬头看向蔚蓝的天,凌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凌封,你就这麽相信我不会伤你?”凌封惊讶的回头,看著站在门口的君傲然。
“放箭吧。”
从君傲然的身後窜出一个人,手中的法宝追月弓立刻拉满了弦。
“碰!”的一声,那人的手臂上竟开出了一个血窟窿。
凌封吹了下手中枪的枪口,笑著摇了摇头,“我不信你,但是我信你对齐儿的感情,只是你怕被他看到,所以等出了门才阻截我。”手因为枪的後座力有点颤抖,凌封不著痕迹的把手背到了身後。
“刚刚的枪响估计惊动了齐儿了,你丧失了灭了我的时机,抱歉。”凌封笑著飘上了犛牛的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飘了这麽久,真像鬼一样,“如果不想让齐儿知道你更改他的计划,还有刚刚的那场欢送会的话,你就好好的保佑我平安离开吧。”
看著君傲然一脸的郁闷,凌封十分的开心,拍拍犛牛的背,离开了九曜的大门。
听著身後君傲然愤愤的砸门柱的声音,凌封很开心,哎,呆子,以为自己不能用法宝又不方便移动就看轻自己,也不想想这个时代的枪也是个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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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昆仑的门前,入眼的是一堆人迅速的把自己和犛牛围在了中间。
凌封无谓的偏头,又要拿下我了吧?
“还不拿下叛徒凌封。”果然,梁勋发话。凌封笑著闭眼,等待著他们上前将自己拿下。可是,一连串的金铁相碰的声音却让他睁开了眼。
“梁长老,捉拿这种任务似乎不是长老院的事吧。”黑色的混元锁将凌封护在了里面,数不清的法宝都被拒之门外。超级法宝坐镇,那先二三级的法宝又岂能越雷池一步?
有点诧异的看向庄贤,凌封的眼底一丝光芒闪过,但随即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对所有事都不上心的灰败。
梁勋也没有料到,之前一直对凌封的处罚非常积极的庄贤居然会出手阻拦,值得讪讪的一拱手,示意交由庄贤处理。
“封…”庄贤抬头看向了凌封,“告诉我,你是自己出去的吗?”
凌封笑著点了点头。
“那…你去了哪里?”
“九曜。”清晰的吐出了两个字,顿时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这还有什麽好问的!我们和九曜交锋没几天他就去九曜,不是通敌是什麽!”古空大喝一声,缩地尺的瞬移能力送他越过了庄贤的防线,碧绿的尺子就向著凌封的身上打去。
“我说了。我来处置。”混元锁的封印之锁如电一般讲古空紧紧缚住,接著直指上古空的刻印,将缩地尺好好的封印了起来,松开因刚失去法宝而浑身无力的古空,庄贤对上里所有人,“上次因为我的成见,我的先入为主,让王蒙受冤屈,庄贤以深感愧疚,如果今日我们又一次冤枉了王,试问我们昆仑的公正又何在?难道要让九曜的家夥也来嘲笑我们吗?”冷冷的扫过还想上前的众人,让他们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然後庄贤撩起衣服下摆,向著凌封跪了下去。
“还请王随我回王殿将今日之事慢慢道来。”恳求的看向凌封,凌封收起了笑意,慢慢的飘了下来扶起庄贤,“走吧。”
“等等……”梁勋还想说什麽却被一个突兀的音符止住了。
在另一边常欢手里拿著伏羲琴对著他笑,“我看庄贤说的有理,我们昆仑的刑罚一向讲求公平,先进十二羽中执判不在,理应由羽主来替代他的职责,大家就先回去吧。”
听得常欢的话,所有人纷纷回到了大门中,给庄贤和凌封让出了一条大道。
庄贤也不多想,横抱起了凌封就向里面走去。
熟不知,凌封在他的怀里黑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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