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错觉 下————速度狂人

　　不好，让圣司担心了，赵丞影有丝愧疚，于是便伸手抱住他，投入他怀中，轻轻蹭了蹭才道：“今天有人要找你麻烦，被我发现，所以顺手将他们干掉了，解决他们很轻松的，你不要担心，而且，打架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我不要你被染红。”

　　将部分非重点的事情大略说了下，赵丞影感觉到樱井圣司的挣扎，但他没有松手，依然紧紧地靠在他怀里，似乎想让他安心。

　　又是这种事，樱井圣司听了赵丞影的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不想我被染红么，你可知道，我早就被染红，不若你心中的那般纯良。樱井圣司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心头那血的记忆又重回他的脑海。

　　“你想听故事么？”拉着赵丞影一同坐在地板上，樱井圣司目光空然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幽幽说道。

　　“嗯。”知道圣司想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赵丞影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环上他的肩头，将他揽入自己怀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对了，是我上高一时候的事了……”

　　甫上高一的樱井圣司出落得那叫一个飘逸出尘、美貌无双，那种美的惨绝人寰的长相差点没迷死全校的男男女女，刚来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从此声名大噪，每天想一睹芳容的人不计其数。

　　人长得太美绝对是一种过错，所以，当他第N次被街头的几个小混混缠住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在中学里冒险学了各种武术技巧。

　　看样子不动手是甩不掉他们了，还是早点解决了吧，心中已有决定，樱井圣司看着那几张丑陋猥琐的脸，考虑着怎么下手。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但意外发生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生义愤填膺的跳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竟敢缠着樱井少爷不放。”女生义正言辞的指着小混混骂道。

　　天，为什么场面变得混乱了，这女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樱井圣司有些头痛，他已经看到那些混混眼中的狠戾之色了，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很难了。

　　“我警告你们，樱井少爷是我们大家的，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们虹华高中的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无视混混们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女生犹自正气凌然的说着。

　　“闭嘴。”眼看混混们成包围圈逼过来，樱井圣司拉过那名大胆的女生，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你很会说么，臭婊子，敢骂我们，胆子不小么。”混混头子阴狠的看着女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一边甩一边逼近二人。

　　“站远点儿。”一把将女生推出去，樱井圣司抬腿就是一个后旋踢，成功将混混头子手中的小刀踢飞。侧身避开旁边那人的一拳，樱井圣司又是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

　　有空隙！此时不宜恋战！樱井圣司毫不迟疑拉了女生就跑，一路尽往人群中挤，跑了几条街，终于将他们甩掉。

　　虽然逃跑成功，但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场噩梦的开始，从那名女生告知对方自己是虹华高中学生开始。

　　第四十七章

　　放学时分，一向熙熙攘攘的校门口奇异的安静着，回家的学生不知为何一个个神色紧张，且按着一种不自然的狭窄路径快步走出，仿佛有什么恶鬼监视着一般。

　　“喂，给我把你们樱井少爷叫出来。”七八名小混混围在虹华高中门口，为首的那人一脸凶样的随手抓住一个经过的男生，恶狠狠的说道。等了许久，眼看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却始终不见要找的那人出来，他们也没了耐性。

　　被逮住的男生哭丧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甚至来不及哀悼自己的歹命，就被以一种非常粗暴的方式推进去了，差点没撞翻旁边的人，幸好被人从身后扶住。

　　男生感激万分的要道谢，却见扶住自己的是个女生，且眼神越过自己直直的瞪着那几名混混，十分鄙夷的样子。

　　“樱井少爷已经走了，你们不用找他了。”女生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这些人真不识相，竟敢找到学校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大，是上次那个女的。”一个小混混认出了女生，小声在混混头子身后说道。

　　“臭婊子，又是你！”混混头子往旁边啐了一口，瞪起眼睛走近女生，道：“上次的事还没跟你算帐，你最好乖乖滚开，惹火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嘴巴放干净点，你骂谁呢。”女生对于这种流氓式的语言十分抵触，态度也不禁更倨傲起来：“就凭你们也敢打樱井少爷的主意，哼，做梦！”

　　“哟，你想英雄救美？”混混头子合着身后的人一同大笑起来，似乎在嘲笑女生的不自量力，倏的，笑声嘎然而止，他毫无预警的一巴掌挥过去，直将女生打翻在地。

　　“既然他不在，那就来好好算算上次的帐，虽然你长得普通了点，哈哈。”混混们看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女生，笑得淫邪。

　　“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我会报警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女生终于有点慌了，眼看着人越来越少，门卫老伯也不在，她一转身就向学校里跑去，想找地方打电话求救。

　　“想跑，哼，给我抓住她。”不待混混头子吩咐，他身后已蹿出几个人，三两下便将女生团团围住。

　　“你们要……”女生话未说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就被身后一名混混一手劈晕，直挺挺倒了下来。

　　混混头子残忍一笑，挥挥手，手下的人心领神会的将女生扛起，就在数名学生的目瞪口呆中大摇大摆的将人带走。

　　这是什么情况，绑架？终于吓醒过来的男生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愤怒的朝着旁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叫道：“你们怎么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带走？”

　　“你不是也一样。”一名学生被说得有点羞愧，随即又不服气的反驳道。

　　“那怎么办啊？”另一名学生问道。

　　“先去找樱井少爷。”男生跳了起来，向实验楼方向跑去。

　　“绑架？”樱井圣司大力拎起男生的领子，无视他吓得瑟瑟发抖的恐惧样子，咬牙问道：“报警没有？”

　　“忘了。”男生羞愧的几乎要晕过去了，但樱井圣司蓬勃的怒气不容许他用晕倒来逃避。

　　“马上报警，他们往哪边去了？”

　　鲁莽，太鲁莽了，他们可是流氓，怎么能与他们正面杠上呢，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对那女生动手。

　　“右，右边的巷子。”男生结结巴巴说完，随即被扔到地上。

　　右边，得赶快去找人，樱井圣司三两下甩掉身上的实验服，顺手将一片解剖刀片放进口袋，随后便快步向外跑去。

　　“啊，报警。”看着樱井圣司急匆匆的赶出去，男生也连忙掏出手机。

　　这边没有，这边也没有，眼看巷子都快到头了，他们到底把人带到哪儿去了？樱井圣司着急万分，这边的巷子并不是十分深长，应该很好找才是，但如果他们把人带离了这里，那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了，老天保佑，希望他们还没走远。

　　“喂，现在该轮到我了，老子都等好久了。”

　　拐角处，隐隐有声音传来，樱井圣司心里咯噔一下，轻轻地靠了过去。那儿是一间废弃的房子，里面堆了许多杂物，也不知是谁家的。站在门口，樱井圣司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女生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衣服被脱光了，她的身上覆着一个光着下半身的男人，旁边的几个男人也是急不可耐的脱光了下半身，猥亵的盯着女生赤裸的身体。

　　一群禽兽！不，他们连禽兽都不如！樱井圣司的双眼瞬间染红，像要滴出血一般，一步一步，沉重的走近他们。

　　“哟，看看是谁来了。”混混头子首先发现樱井圣司的到来，细小混沌的眼睛里透着兴奋，淫荡的目光直在他身上打转，“美人儿，你也想尝尝躺在老子身下的滋味儿，哈哈，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其他几人附和着一起淫笑了起来，并且不怀好意的接近樱井圣司，随时打算将他扑倒。

　　樱井圣司侧身闪开他们的包围，来到那个仍在“埋头苦干”的男人身后，手一扬，竟将他硬生生的提了起来，随即狠狠扔向那群人。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不用客气，抓住他。”混混头子一不小心被砸个正着，他狼狈万分的推开那人，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樱井圣司叫道。

　　“哼！”脱下外套盖在女生赤裸的身体上，樱井圣司身手敏捷的迎上他们的攻击，虽然他实战经验并不如混混们那样多，但毕竟经过系统学习，再加上此刻怒火冲天，打起来更是如不要命一般，就算对方人多也不能从他身上讨到一丝便宜。

　　“噗！”混混头子吐出一口鲜血，拦住了蠢蠢欲动却明显有了惧意的兄弟。靠！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从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这小子手劲也不是很大，为什么被他打到就疼得想晕？

　　看他的眼神，樱井圣司了然一笑，动作缓慢的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施施然摸出口袋里的刀片，一边撕掉外面的纸套一边说道：“你很不爽是吧，想知道为什么全身这么疼么？我告诉你，人体的每个薄弱区域我都很熟，每条神经走向我都可以在你身上画出来，刚刚的只是前奏而已，好戏现在才要开场。”

　　混混们脸色丕变，阴晴不定的看着樱井圣司拿在手中把玩的刀片。以他们现在脱的所剩无几的情形来看，想操家伙是不可能了，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硬拼。

　　“你们想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在自己手背上轻轻一划，试了试刀片的锋利程度，樱井圣司满意地看到血珠颗颗涌上，而刀片依然光亮如初，未沾一丝血迹。呵呵，原来自己还是被叔叔熏陶到了啊，竟然也会享受起血液的快感呢。

　　“一起上！”头皮上寒气直冒，混混头子强压下那种恐怖到诡异的感觉，指示兄弟们上前。

　　手扬起，白光横飞，那些小混混刚沾上樱井圣司的衣角，便哀嚎着被踹到一边去了，抱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或脖子或脚，打滚不止。

　　“喂，总是这么躲着不好吧，还有没有替你送死的兄弟？我原本没打算这么容易就结果掉你们的，看来是我高估了。”不甚在意的甩掉刀片上沾染的血滴，樱井圣司微笑着走近混混头子。

　　“你，你，老子跟你拼了。”咆哮着，混混头子猛地对着樱井圣司扑过去，紧握的拳头直冲门面。

　　冷冷一笑，一个后旋踢踹掉对方的拳头，随即又是一个下劈，精准的打中他的头，将他打翻在地，手一擒，钳住他的一个胳膊一用力，骨骼错位的声音传来，樱井圣司一脚踩上他的背，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将他的右腕抓在手里，拿他的惨叫当伴奏。

　　“刚刚你用那只脏手碰她的，嗯？”再一用力，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混混头子此时完全不复先前的威风。

　　等不到他的回答，樱井圣司用力捏着他的右腕，笑得残酷：“你说，我该怎么废掉它呢，是割动脉还是割神经？”

　　“你，杀人是犯法的。”疼得几乎想昏过去，同时也被樱井圣司冷酷的语言吓倒，混混头子一边抽搐一边抖着声音说道。

　　哈，一个强奸犯竟然大言不惭地说着王法，樱井圣司直想仰天大笑，“你有听说哪个人割腕会死么？别蠢了，要是我想杀你，一定会割颈动脉的，保证你血尽而亡。”

　　“你！”混混头子双目圆睁，硬是让那细的犹如针尖戳出的眼瞳睁大了一倍，他原想再撂下几句狠话，身上的剧痛却让他连开口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抽着粗气一阵阵打颤。

　　“我给过你选择了，既然你放弃，那我就代你选了。”话音落，樱井圣司抬手飞快的飞舞了两下。

　　嘶，一道血柱喷薄而出，樱井圣司斜过头，血液从他头边擦过，滴落在肩膀及背后，瞬间溅出一大片鲜艳的血花。

　　“啊！”惨叫声直上云霄，樱井圣司扔开他的手，任他满地打滚。

　　“断了你的桡神经、尺神经、正中神经和桡动脉，以后你这只手再也不能乱摸，警察快来了，你准备坐牢吧。”樱井圣司说完，看也不看满地乱滚得人一眼，抱起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女生快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血的记忆漫天盖地而来，有如无底的深渊，要掉进去轻而易举，想爬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早在初见圣司的时候就该知道，那种遗世独立的姿态、防人千里的表情，若不是经历过深入骨髓的伤痛，又怎么会那么自然的流露。

　　本以为有一副好相貌是上帝的恩赐，却不料那也是引发罪恶的根源，人类的欲望，从来都是邪恶而丑陋的。自古红颜薄命，不论她有没有祸国殃民，最终都难逃被掠夺的命运而不得善终，历史总是不公平的将朝代兴亡、天灾人祸归罪于红颜，可红颜何错之有，她既不能左右王权也不能操控天地，为何君王无道、世事变迁该归结于红颜的美貌？难道，拥有美貌就一定要成为欲望下的牺牲品？

　　圣司何其无辜，他从来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总是自动寻来，更可悲的连累身旁不相干的人，莫名的让自己背负更多的罪——那些本不该由他来背负的罪。

　　心好疼，像被人生剖开了一般，血淋淋的抽搐着。赵丞影环着樱井圣司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眼中涌上一股酸涩，晶亮的液体在眶中转了几圈，最终忍着没让它落下。

　　“后来呢？”轻轻吻着圣司头顶的发旋，赵丞影轻轻问着，声音有一丝的低哑，也有些含糊不清。

　　“后来，那个女生去做了催眠治疗，忘了所发生的一切，并且离开了这个城市，而那些混混，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原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现在回忆起来，那鲜活的场景依然像发生在昨日一样，那么清晰，原来记得也是那么痛苦的。樱井圣司将头埋在屈起的腿间，身子也变得僵硬。

　　催眠，也许对那名女生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吧，忘记能让她从此过的快乐一些，但她的亲人，势必会与痛苦相伴了。

　　“圣司，不要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不忍见到这样脆弱的圣司，赵丞影忍不住劝解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若真要论起责任，她的鲁莽也该担一部分的责任，所以她的家人并没有来为难我，但相较于她的凄惨，我却安然无事，我没有办法不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没有那个女生的话，你是不是会有与我一样的遭遇呢？不，不会，与自己相比，我更无法接受你被人侮辱，此时我甚至有些感谢那女生的鲁莽，我可以污浊，但我不要你被玷污。听着樱井圣司的叙述，赵丞影蓦的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一时心底五味陈杂，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既是为樱井圣司，也是为自己，喉间那久违的腥甜感也不甘寂寞的蹿了上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圣司，我想救赎你，也想让你救赎，我们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好么？”这句话是赵丞影的心声。硬将那股腥甜咽了下去，他既希冀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说着。

　　“你……”有些感动的回过头，却看到赵丞影脸上那异常哀伤的表情，樱井圣司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