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拓饶有兴趣的笑着,转过头,口气里却是骇人的冰冷,“我睡谁的床似乎与殿下无关。”
肖若寒摇着头,将手指放在那朝思暮想的唇上,他还记得那里的绵软,
雷拓只得下意识的躲开,“请自重!”
“那里是属于我的,你忘了吗?”肖若寒微笑着,一把拥住面前的佳人,吮吸那朵甜美的红唇。
“肖若寒!”雷拓恼怒的吼着,他正是记得,太记得肖若寒的一切,他的爱,他的宠和他的欺骗!
雷拓大力推开那个不规矩的人,看着他唇角溢出被他咬破的血,心在莫名的抽痛。
“和我回去吧!”软软的将头搭在雷拓的肩头,那颗肖若寒为他亲手戴上的耳钉在灯光下依然很耀眼,肖若寒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梅香令他着迷。
雷拓的心一紧,此刻,那个纵横天拓的男人是那么的脆弱,近乎耍赖的放软着声音,
“为什么骗我?”问出这个问题雷拓就后悔了,因为答案他早就知道,他自己甚至也是同一类人,为了复仇和权利使用各种手段的人。
“我爱你!”温热的声音清晰的传进雷拓的耳畔,圆润的晶莹顺着眼角悄声滑下,雷拓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他告诉肖若寒在他们的国度如何表达爱意,而肖若寒却只在他的耳朵上打上了那个闪耀的耳钉。记忆在一瞬间充斥了一切,雷拓低下头狠狠的咬着肖若寒的肩膀,红色的血染红了原本华丽的衣衫。
“对不起,对不起!”肖若寒用尽全力抚慰着这个因为脆弱而变得暴力的宝贝,
“你不要命了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天拓!”从恼怒中回过味来,雷拓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霍业的人,
“你值得!”肖若寒伸手抱住佳人的身体,此刻才充满了久违的真实感。
“是吗?”另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出,灯光照着那人的脸,竟是霍业。“那么你就用命来换!”霍业的恼怒让周围的士兵都微微打着寒战,因为今晚看到这一切的人都不会活着。
肖若寒静静的闭上眼,感觉着脖子上的冰凉,微微牵起唇角,
“肖若寒!”雷拓震惊的看着肖若寒没有还手的动作。
“跟我走,否则我就站在这让他们砍下去。”肖若寒赖皮的说着,
“我巴不得你死!”雷拓的声音很轻,透着人人都听得懂的心软。刀尖缓缓的移动,红色的血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你缺心眼吗?”雷拓的声音带着恼怒,这个人竟然拿生命开玩笑。
“答应我!”肖若寒伸手轻抚着他散落在肩上的黑发,“对不起,我虽是一国的太子,也是你的情人,我不该忽视你的感觉……可是我爱你!”
霍业站在雷拓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的戏码,脸已经像冬天的锅底。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霍业狠狠的抽出长剑,凶猛的刺向肖若寒。
雷拓惊恐的看着那把长剑,“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肖若寒已转身接过长剑,抱着雷拓的腰身一个翻转将腰中的长剑架在霍业的脖子上,
“你以为你能走得掉吗?”霍业说着,两个人的剑尖都指着对方的咽喉,
“陛下,我愿意拿边境的十个城池与你交换。”肖若寒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的刺耳,雨滴落在剑柄上,轻轻划过。
……
“你会被说成昏君的。”雷拓无力的咒骂。
“……”肖若寒无声的笑着,眼里尽是雷拓的影子。
树丛中,迟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声的闭上眼。
雷拓缓缓的睁开眼时,肖若寒还在沉睡,呼吸均匀,房间里还弥漫着昨晚激情的味道,雨停了,虽然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却给人无比清爽的感觉,雷拓静静的闭上眼,感觉身边人动了动,抱紧他然后继续沉睡。无声的牵起唇,雷拓开始回忆昨夜的种种,肖若寒不是那么不成熟的人,霍业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十个城池?雷拓皱着眉,也许昨夜有太多的人,也许形势太过严峻,让他没有脑袋思考,如果肖若寒真的那么做了,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变了,一个是他有其他的目的。雷拓太了解他,以前只是不愿意正视,现在,雷拓愣了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要算计枕边的人了呢?
“怎么了?”感觉到雷拓的僵硬,肖若寒睁开眼,
“没什么?有点冷。”雷拓笑着转身。
那一夜雷拓没有会鸾凰园,那一夜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承晔和洛忘负伤,杀他们的人都是国师的亲卫。
国师为什么一定要杀承晔,雷拓不知道,现在的承晔对东安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而且偏偏是在雷拓不在的时候动手?雷拓皱着眉,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东安的威胁,所以他才单纯的对付承晔吗?
“在想什么?”肖若寒从身后搂住雷拓的腰,
“在想什么时候回天拓。”对肖若寒撒谎雷拓已经觉得很自然。
“我还有一点事,办完就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见过国师吗?”雷拓看着肖若寒搂着他的手,上面有一枚金色的戒指,做工精细。
“见过。”
“怎么评价?”
“看样子像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能成为霍业倚重的人是不应该轻视的。”
“敌人?”雷拓轻声唤着,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是啊,”雷拓笑着将头放在他肩上,也没有永远的爱人。
难得一个温暖的下午,雷拓坐在承晔的床畔一勺一勺喂着稀粥,原因是照顾他的洛忘也在修养中。
“可能你会觉得我在嫉妒,但是还是小心肖若寒。”
雷拓微微愣了下,没有说话,
“拓,你变了。”
雷拓知道承晔的话是发自心底的,因为只有他知道最本质的白瑞熙是什么样子。“我已经给你的部下捎了口信,过几天他们就会来接你。”
“……”承晔没有说话,
“晔,你一个好皇帝。”
“却不是一个好情人……”承晔自嘲的笑笑,眼神里有难以掩盖的失望。
一道银光划破窗纸,承晔挺身护住雷拓,幸而只是微微的擦伤。
“有毒吗?”
“没有!”承晔笑着,“我也只能为你做这样的事。”
侍卫已经在外面展开了混战,现在守护雷拓的都是肖若寒的贴身侍卫,雷拓清晰的看到阳光下,刺客身上晃动的腰牌,与国师府的标志一样的腰牌,雷拓的眉皱的更深。
“你觉得国师是一个聪明的人吗?”
“恩,是一个智者。”承晔也看到了刺客身上的腰牌,阳光下太过耀眼。
聪明人会做这种蠢事吗?雷拓无声的闭上眼,刀剑声充斥了整个庭院。
刺杀事件后,肖若寒一直形影不离的陪着雷拓,雷拓只得苦笑,第一,自己的武功并不弱,第二,已经有那么多的侍卫了,第三,他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忙。“那好,答应我,无论到哪里都带着侍卫。”
“好!”
“不要做危险的事。”
“OK”
“什么?”
“霍业在等你。”虽然他是天拓的太子,未来的陛下,但是现在是在人家东安的地盘。
推走肖若寒,雷拓斜斜的靠着门边,没有回去的打算,他不相信国师会愚蠢到让杀手带着自己的腰牌到处杀人。如果有人正在诬陷他,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冷冷的牵起唇,雷拓试探一下,是国师真的足够愚蠢还是陷害他的人很白痴。
现在的雷拓已经不再是皇帝的男宠,自然王爷的身份也没有了任何的实质性意义,不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八婆,雷拓笑了下,走出王府。
“你要我怎么做?”看着闪闪发光的银子,叫花子不住咽着口水。雷拓展开迷人的笑容,凑到他耳边。小叫花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
“恩,恩”
“记住了吗?”
“可是那是国师哎!”
“我的双胞妹妹就是惨死在他手里的。”
“你妹妹一定很漂亮。”叫花子痴痴的说着。
因此第二天,大街小巷就开始流行起一首民谣。
“哎,哎,哎,哎,
大家看,大家瞧,
东安风水多么好,
富人衣食多宽裕啊,
穷人战乱到处去啊,
国师祭天求甘雨啊,
为何大旱还不去啊,
哎,哎,哎,哎,
为何,为何,莫为何,
斋戒之日有美女啊,
鲜血染红大祭台啊,
神仙不去妖魔去啊!”
三日后,东安的西方出现流火之照,百姓的戏言似乎变得越发真实。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洛忘看着雷拓。
“如果对付承晔的人真的是国师,这样做正好是给他的教训,如果是别人在陷害国师,那么那个人没道理不用这个机会采取更近一步的行动,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他。”
“殿下,”依贤喘息着冲进大厅,
“国,国师府中发现了女子的尸体,鲜血流尽,面色惨白,而且仵作找不出任何的凶器,越神秘越对国师不利啊。”
雷拓惊讶的瞪着杏眼,俊美的脸难得变得扭曲。
“拓,你的脸好像变形了,也变黑了。”洛忘不知死活的问着。
“看样子你很闲!”雷拓笑得像花一样,
“我马上去查!”声音在空气中飘散,人已经飞出了雷拓的宅院。
果然,一直都有人在利用国师耍他,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雷拓第一次看见国师,纯白的身影优雅的坐在稻草堆积的铁牢里依然是那么高贵,不得不承认他有着胜于霍业的皇族气息,英挺的鼻梁,俊得刀削过一般的线条,一头银发让人离不开视线,当雷拓意识到时,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他很久了。
“中邪了?”雷拓咕哝着,不自觉的耸耸肩。
让牢头打开狱门,雷拓走进铁牢,
“好久不见!”首先开口的人竟然是国师。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国师摇摇头,表示反对,却没有开口。
从近处打量这个人,他有着很“暖”的气质,没有承晔和肖若寒的霸气,但雷拓可以感觉到他从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而且,雷拓奇怪的是,他有着一种让他感到熟悉的气息。
“我们见过?”雷拓开始疑惑。
“是的,”从你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在你骑马的路上,在释心关,
“也许你记得依贤。”
“我不只记得,”她现在还在帮我准备桂花糕。
一瞬间,雷拓笑了,“果然我们好久不见。”这位该是依贤口里的主人,也许这个时候他该说久仰大名。
“不对,那么你该是……”
“没错,”国师伸指放在雷拓的唇上,那软绵的感觉是他久久渴望的,
雷拓想的没错,如果他是依贤的主人,那么他该是这世上唯一的法师,武晨国的国主——迟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雷拓的脑海里闪过,但只有一刹那,雷拓没有抓住,因为那人正磨搓着他的唇,让它有粉红变成艳红。
一阵燥热在心底浮起,雷拓别过脸,“这么说你不会是想杀我的人。”
雷拓开始仔细的打量这个人,除了发色比较神秘,长相比较俊朗,气质比较优雅却不失男风,雷拓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地方,除了胸前的那道伤疤,雷拓下意识的伸出右手,轻轻抚上那道灰色的疤痕,有一种酸楚在雷拓心里翻滚,然而雷拓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在记忆深处他似乎记得这个男人,记得那道疤痕。
雷拓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脸红的收回右手,“如果你会法术和占卜,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在陷害你?”
“我不是神仙,而且我只能推算出和我有牵绊的人的命运。”迟勒嗅着雷拓的发香,“这个世界我只能占卜你的命运!”他几乎已经将雷拓搂进怀里了。
雷拓的脸不美的抽搐了两下,“我的?”
被雷拓推开,迟勒并不生气,“虽然不能推算出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谁要对付承晔,然后陷害我一举除掉我们两个人。”
雷拓皱着眉,他也猜得到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对谁最有好处。“不一定是他。”不一定是肖若寒。
“我喜欢的你的聪明,”迟勒下意识的伸手,安抚着雷拓内心的恐惧,他看的出他在害怕,害怕事情的真相展现。
“展欢,展欢也有可能想同时对付你们两个?”
“对,也有可能是展欢。”迟勒宠溺的包容着雷拓自欺欺人的借口,
“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想同时对付我和承晔的人是谁?”
雷拓微微拧着眉,不明白迟勒的想法。
“如果是展欢,我答应你与你合作,彻底铲除他的势力;如果是你现在的情人,你就要……”轻浮的手搭上雷拓的脸,“你就要让我成为你唯一的男人。”
“呵呵,”雷拓的脸在抽经,这家伙是在暗示他水性杨花吗?“我哪有?”
“四国的国主有三个是你的情人……”更不用说对他抱有爱慕的周纤翀和洛忘,以及众多不知死活的小鬼。若不是一开始错失良机,迟勒发誓绝不给他游戏人间的机会。
“那么我要做什么?”
“救我出去。”优雅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耍赖的表情,
雷拓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付费。”
第十四章 真相
已是盛夏,雷拓将脚放进清凉的戏凰池里,思绪在飘渺中遨游,他答应了迟勒救他出去,当然虽然是个赌注,他还是狠狠的敲了迟勒一大笔,在南方有一省的灾民等待救助,霍业是不会舍得花钱的,当然这批钱也会打着他凰王爷和迟勒的名义送出去,名声也是不能让给别人滴。
“在干什么?”肖若寒低沉的声音出现了身后。
“应该叫解暑。”
“拓,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别着急!”
雷拓笑了,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莫名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