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火----司马之夜

　　因为本来就不讨厌了吧，嘴里说的讨厌、不喜欢，不全是真的吧，所以现在才能接受傔夜的全部。
　　「凌楼你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只能跟我在一起了，就这麽跟我在一起吧。」
　　在重重刺入的那刹那间，凌楼哽咽的点了头，语带喘息地回答他：
　　「好……。」

 

第九章02.

　　第九章02.
　　
　　当凌楼醒来时，他才发现他又处在一处华丽到不知是何处的地方。
　　床帘是一片又一片的薄纱蕾丝纱幔，他知道这东西，以前在北方之国时，公主们特爱这些舶来品。但，公主们说这是可爱，惟他此时看来，怎麽看都觉得非常的淫靡？
　　当然凌楼会这麽想也不是有错的，因为这可是傔夜选择的地方，那人的变态已经不能只用两个字『变态』来形容了。
　　「你醒了？我还在想你还要睡多久呢？」手里捧著从外头端来的葡萄，傔夜讶异凌楼竟然会醒的这麽快。
　　凌楼张著眼看著刚走进门的傔夜，开门的一瞬间他隐约听到外面有女子招揽的声音，心底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现在处的地方很不单纯。
　　「唔！」他想坐起身来，但下半身异常的疼痛，这才想起睡梦中的好事。那家伙是到清晨才放过他的吧？
　　傔夜带著笑意，然後走到床边坐下。「这样看著你醒来，不晓得为什麽，让我心情无比的畅快。」
　　「你在说什麽鬼话？」扫了傔夜一眼，凌楼不知是别扭还是怎麽地，脸色微地脸红。
　　无视於凌楼那杀人的目光，傔夜语带陶醉道：「尤其是身体的舒畅感──。」
　　轰地一声，凌楼的脸色更加的红润了。
　　他总算知道这人说的舒畅感是什麽！意思就是他欢爱的淋漓尽致就是！
　　这可真是好阿，没想到让傔夜舒服了，却苦了自己。「总有一天砍了你。」紧握著拳头，凌楼狠狠地说著。
　　「唉呀唉呀，大中午的别讲这种煞风景的话嘛……。」抛了个媚眼後，傔夜取了颗葡萄放入凌楼的嘴里。
　　「带我走做什麽？明明杀人的是你，为什麽我要跟你一同当叛军。」说起来还是不太甘愿被套上叛徒这种称号，再怎麽说他也只是复仇罢了，被贯上这总称号真是有辱他的名声。
　　「阿──。」再伸手取了颗葡萄放入凌楼的嘴里後，他才回说：「呵呵，怎麽会只有我杀人呢？最後那个重要的人，可是在你的手里断气的唷。」唉唉，明明在那里的时候，气氛多好，还担心我要我走，这回却又翻脸不认帐了。
　　傔夜一脸不可取的表情看著凌楼，对著他现在说的话感到难过。
　　凌楼冷哼了声嘴巴吃著傔夜喂的葡萄，不想在说那场事。
　　打死都不说真的多多少少有为了他的安危在担心，他可不想一整天看著傔夜那张自我满足的脸阿！
　　「这里是那里？还有床上这是什麽恶心的趣味，你竟然让我睡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再放入一颗葡萄入凌楼的嘴里。
　　「唉？会吗？这可是我极尽华丽的布置阿，附带一提，这可是完全针对我的喜好阿。」当然这也是要归功於慈橣帮他找的地方，不然真不晓得那里的床才会这麽的华丽让人赏心悦目。
　　凌楼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喜好，但他就是为了这个喜好才发难阿。「够了，还有那葡萄太甜了，我不想吃了。」伸手阻止傔夜拿给他吃的动作，他讨厌吃太甜的东西。
　　「你不喜欢吗？」傔夜笑著问著，床跟葡萄都很不错阿。
　　「那有人会喜欢这种布置，我从以前就很想跟你说，这一定是你的行为偏差。」扳著脸色，凌楼一字一句地说著。
　　「咦？偏差吗？」伸手抚了抚脸，似乎不能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的嗜好感到很苦恼阿。「没关
　　系，我相信相处久了，你也会喜欢的。」
　　「……。」好吧，凌楼无语了，这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听别人说的话吧？
　　还有，什麽叫相处久了？谁要跟他相处久了？阿？
　　「唉唉，你的表情让我很受伤阿，我们两个都关系这麽好了，便宜也占了，豆腐也吃的连渣都没了……。」微撇过头，傔夜以退为进地指责凌楼对他的负心。
　　「是谁吃谁了？是你黑了我的名声！占了我的身子才是吧？」忍不住的，凌楼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准备有大吵一架的趋势。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我不负责。」傔夜看著凌楼好似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还摸了摸他的头。
　　「你把我当孩子吗？」凌楼气一闷拉起被子整著人窝了进去，跟这人说话会气死的。
　　傔夜笑的可开心了，只差没搂著凌楼的颈子多亲他几下。
　　现在不管怎麽看凌楼，生气的他也好、闹性子的他也好、高兴的他也好，似乎在也没有什麽东西，可以把凌楼除去在他心底的地位。
　　「凌楼，原来我是这麽的爱你阿。」吐出一口烟雾，傔夜坦白地说著自己的心情。
　　背著他的凌楼听见傔夜的告白，先是愣了愣，但也没有说什麽。
　　就在以为凌楼睡著时，才听见那被窝里传来他的声音说：「你是个笨蛋。」
　　傔夜一脸无奈地倚著床，回道：「嗯，的确是个笨蛋呢。」
　　中间他们两人静默著，房里面有著那淡淡的烟味，是凌楼熟悉的味道，就这麽安静下去的话，他应该能安稳的睡著吧。
　　「你想去些什麽地方吗？」傔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轻拍著手说：「唉呀，我怎麽会忘了，你到赫连王朝这几年後，就没有回去过北方之国吧，你一定是很想回去看看吧？」
　　凌楼怔愣了会，他想起最後一次看见的故乡，语带落漠道：
　　「回去……还能看见什麽呢？」是那一坏坏的黄土荒冢？还是烧毁的残壁？
　　傔夜垂著眼眸，那浓密的捷毛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阴影。他随意的拨著琴说：「人的生命并没有这麽脆弱，死去的会重生，毁灭过的会再创造呢。」
　　「是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他真的好想再看那美丽的雪景一眼。
　　「不相信吗？」傔夜问。
　　「好吧，那就回北方吧。不过你还没同我说，这是那里？而且要待多久？」
　　傔夜笑著说：「为了躲避赫连王朝的军队，我们身处妓院，慈橣给的消息要我们半个月後离开这里。」
　　「妓……院？」要他在这种地方住半个月？
　　「阿？清纯如凌楼吗？难道你从没进过──」
　　就在傔夜话还没说完之际，凌楼便狠狠的抛出了床上的枕头砸在傔夜的脸上，语气凶狠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真是个变态！竟然把我带到这种地方──！」
　　「凌楼，这很痛的。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只见傔夜一个箭步向前，拉住了凌楼的腿，用著暧昧道不行的语调同他说著。
　　鸡同鸭讲。这个人根本听不近别人说的话嘛！
　　被那冰凉的手碰著脚裸，全身的细胞就像活过来似的，连脸色都泛起了微红。「下流！」
　　傔夜看著凌楼的表情，心里正猜著或许是赫连王对凌楼使用的药物还没有全数消退吧？临走前，慈橣同他说过，这种药只时间久了就会消退，要他不用担心。
　　「那我就让你明白我还能怎麽更下流吧！」他伸出红舌，带著挑逗的暧昧舔著。
　　凌楼被他这麽一瞧，心跳忽然快了几拍，连说话都像被猫咬掉了舌头。
　　「凌楼，你被赫连王所下的药要一点一滴的清除，慈橣已经说过了多做几次就可以了……。」
　　不，这分明是嫁祸给慈橣吧？凌楼打死也不相信傔夜说的。
　　还有药？什麽药？他觉得他身体很好阿！
　　「听话，乖……，我会好好的疼你的。」
　　没有反抗的余地，凌楼再次地被拖入情欲的漩涡里，芙蓉帐暖，除了听到那阵阵惹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第九章03.

　　第九章03.
　　
　　半个月後，北方之国郊外──
　　「有马车耶──。」
　　「好漂亮唷。」
　　「是不是里面坐著公主阿？」
　　一辆马车在郊外的田间小路上缓缓地驶著，而因其太过华丽的外相，惹来许多人的注目。
　　「我说……，你难道不能再正常一点？」
　　「凌楼，有些坚持是不能说改就改的。」
　　这辆华车内的主人，正是离开了赫连王朝後的傔夜跟凌楼，半个月前他们两人决定了地点後，便乘著马车，沿途换了几匹马，终於来到凌楼的故乡──北方之国。
　　虽然凌楼难免有著近乡情怯的心情，但此时此刻他思毫没有这点心思，只有想下马车的冲动。这一路下来，已经不晓得被多少诡异的眼光注视了，他脸皮薄，没这勇气同傔夜一起挥霍自尊。
　　「唉呀唉呀，凌楼虽然我不介意你的晚娘表情，可是这样会长皱纹的。」傔夜笑著说。
　　「你信不信，在我长出皱纹前，你已、经、永、远长不出皱纹了？」凌楼脸上同样漾著笑意，只不过与其说这是笑容，不如说这是准备把人了结前的警告，或许更贴切了点。
　　拿开抵著自己颈子的短刃，傔夜才不理会凌楼那晚娘的表情，五年多的相处在加上这快一个月的亲密接触，他已经完全对凌楼的凶狠免疫了，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掀开车帘道：「我们已经到了郊外了，大概再半天的行程我们就能到北方之国的城都吧？」
　　败於此人的无视，凌楼无力地赌气说：「停在这就好，这辆车被你弄成这样，进城会惹来麻烦的。」再怎麽侨装，一进城还是会成为焦点，倒不如停在郊外。
　　凌楼看著马车外的风景，虽然郊外还有著些许数年前战乱的痕迹，但随著时间的流逝，当年那片荒无，早已被绿草覆盖，乾枯的田野，也渐渐有了生气，远方那茵绿的草地上还飞著几只蜻蜓。
　　看著看著，就觉得心情平复下来。
　　他们两下了车後，要车夫把马带去喝水休息，而他们俩先在四周走走看看。
　　「凌楼。」傔夜笑眯眯地在身後唤著。
　　「做什麽？」
　　凌楼才一回过头，便被拉起了右手，与傔业十指交扣著。
　　凌楼愣了愣，高昂著声音问：「你做什麽，两个大男人的……。」
　　「牵、手、阿。」一边晃著烟管，傔夜高兴地说著。
　　凌楼当然知道是牵手，不过，为什麽一定要牵手！又不是小孩子，不牵手还怕迷路不成？
　　几番想甩开，但傔夜的手握的死紧，再怎麽甩也甩不开的情况下，凌楼也只能由著他了。
　　床上亲热的事不谈，直到现在他仍是无法接受在公然的情况下和傔夜黏的你浓我浓，打死他也做不出这种事，但傔夜不同，他想要便是要，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跟想法，马车的挑选就是一例。
　　「很热……，不要这麽靠近。」
　　「唉呀，凌楼脸红了，可爱的……，让我好想现在就吃掉你。」
　　「你可以再说一句，我的配剑至今还是很利，砍下你的手应该不成问题。」瞪著美目，凌楼不怎麽高兴地说。
　　「呵呵呵……。」相较於凌楼的反应，傔夜倒是笑的开怀。
　　几名原本在田野里玩著纸鸢的孩童，在他们下了马车後，便紧紧地盯著他们猛瞧，似乎是好奇著他们是打那里来的人。
　　这般的受人注目，傔夜那脸上的笑意可是始终不曾退去。他抛了抛媚眼对著凌楼道：「你跟我两人的组合，到那都是目光的焦点阿。」
　　「那你离我远一点。」凌楼虽然自恋，但比起他身旁这个人，他有过之而不及。不，应该说，他们的品味简直是南猿北辙。
　　「不、要。」说完还是紧牵著凌楼的手不放。
　　「好漂亮的衣服喔！」一名女孩子看著傔夜的衣服赞美道。
　　「对阿对阿，还闪闪发亮耶！」
　　「是不是仙女姐姐阿？只有仙女姐姐才可以穿那麽漂亮的衣服吧？」
　　孩子们对傔夜那一身华丽衣裳感兴趣的紧，他们走到那里，那些孩子就成群的跟到那里，一时间把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在他们身边转阿转的。
　　「哈哈哈……。」耳边不时传来小孩子快乐的笑声，让听著的凌楼，那眼神也不自觉得变得柔和。
　　他所期盼的，就是这样的故乡。
　　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一块可以让生命安居乐业的地方。
　　他所有的弟兄们，为的也是这样的国家。
　　「唔……。」傔夜吐著烟雾，一脸无奈地看著在他身边围著的孩子。
　　孩子们好奇傔夜身上衣裳的衣料，彼此抢著想摸摸看倒底这是什麽衣服，一边拉一边扯，弄的傔夜的脸色都有些僵硬了，他虽然眉头不时地皱著，脸上尽是拿这些孩子没办法的表情，但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凌楼在心底偷偷笑著，看来傔夜对於应付孩子也不拿手嘛，平时看他把大人们耍的团团转，这回被这群『小人』玩著倒也是挺有趣的。
　　像是在责备凌楼心里的偷笑，傔夜用力的捏著他的手以示薄惩。
　　孩子们始终不肯退去，傔夜想了想後，只能无奈地从衣袋里取出他买来当零食的糖，分给绕在他身边的孩子。
　　孩子面面相觑地看著傔夜手里的糖，那兴喜的表情完全写在脸上，一个个兴奋地把糖拿的高高的。
　　孩子们一拿到糖後，便笑嘻嘻的离开自己玩去，临走前，孩子们还挥手向给他们糖的傔夜，用著非常有元气地声音道谢说：「谢谢漂亮的大姐姐！」
　　凌楼听完後便不客气的捧腹大笑，完全不给傔夜面子。
　　而傔夜在那些孩子喊他大姐姐後，头疼似地抚著额道：「糟了，我看糟了。」
　　「糟什麽？」凌楼忍著笑意问。
　　傔夜一脸阴霾地同凌楼道：「北方之国的孩子，连性别都会看错，我看这个国家也无望了……。」

 

第九章04.(全文完)

　　第九章04.
　　
　　接著，他们又随著小路无目标地走著，本来不习惯的牵手，也因为久了而习惯了。
　　「唉呀，这里也有好景色呢。」身旁的傔夜不晓得看到了什麽停下了脚步。
　　凌楼往他看的方向看去，原来方才他们不知不觉得走上了坡。
　　站在高一点的位置，可以看到更远的风景阿……。
　　带著草香味的风徐徐地吹来，顿时两人之间静默了。
　　凌楼此刻不晓得该怎麽表达他的心情，但他知道，过去那些丧国的痛似乎一点一滴的被治愈了。
　　虽然还看的到那曾经战乱过的痕迹，但那些绿苗已经生长，而这片土地再度有了人气和笑声。
　　凌楼缓缓地阖上眼眸，眼睛上的薄雾让他看不清楚，唉呀……，是太怀念这一切了吗？
　　「凌楼，你打算定居在这里吗？」傔夜偏头头问着闭著眼眸的凌楼，他并没拭去那张美丽的脸上流下的水滴，只是将紧握的手又更握紧了一点。
　　「不了，住在这我想你也不习惯吧？」凌楼曾经想过要定居在这里，可是北方之国已经在赫连王朝的统治之下了，已死的他待在这只是添加被认出的危险罢了。
　　况且，傔夜也不是会选择待在这里老死的人吧。
　　虽然无法明确的表达自己现在对他的想法，可是隐隐约约明白，如果在这里分开了，似乎会在心底留著那麽一点遗憾。
　　傔夜怔愣地看著凌楼那张美丽的侧脸，他从没想过，这个人也会想到他呢。
　　的确，他漂荡在每个地方惯了，要他定居在一个小小的郊外，真的很委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