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英雄----红河（苍海）

　　一个挺身，他将阿斯蒙狄反压过去。因为没有衣服的阻碍，他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对方的颈窝，吻到胸口，来到腹部，再往下。
　　那个已经有些挺立起来的部分，像是在向他召唤著什麽，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张口便含住了它。
　　这是他之前做梦都没想过会干的事，但现在他就是干了，并且毫不觉得有任何不自然或者不适。
　　口腔里唯一的感觉就是热，像是点燃了，或者是被点燃了一簇火，令得他的意识也越发地灼热而模糊起来。
　　不期然地，头发被扯了一下。他松口做了几轮深呼吸，然後再一路吻回对方的颈窝之间，在这里反复流连。
　　该怎麽办？
　　用膝盖将对方的腿慢慢分开的时候，他心中还在不断响起这样的疑问。
　　怎麽做？要不要做，真的做……
　　就在他这短短一个迟疑的瞬间，忽然被阿斯蒙狄一把推开，坐了起来。紧接著，阿斯蒙狄也坐了起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腿，使劲往前一拽，然後又对他另一条腿也做了同样的行为。
　　贝尔菲根本是莫名其妙的，还没弄明白状况到底变成了怎样，猛然感到身体里被什麽东西刺了进来。
　　那是……手指？阿斯蒙狄的……
　　等等！他刺进来的部位是……
　　瞬间整个人僵住了，贝尔菲错愕地倒吸了一口气，「阿斯蒙狄！你……」你想干些什麽？
　　差一点就要问出口的这句，他在下一瞬就意识到了多麽多余。
　　因为事实是这麽明显。
　　手指在强行扩张身体的感觉，这麽明显甚至突兀，他哪怕是白痴也知道这代表了什麽。
　　虽然他实在是难以置信……
　　「你，难道是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贝尔菲直直地瞪著阿斯蒙狄，脸色苍白。
　　而看著这样的贝尔菲，阿斯蒙狄竟然像是笑了，只是实在不明显，几乎令人以为那是不是错觉而已。
　　「你介意吗？」阿斯蒙狄这样问著，不打招呼地又加进了一根手指。
　　贝尔菲不禁一震，脸色更苍白了些。
　　「你……」他咬咬牙，摇头，「不，我是不介意，但是……」
　　「只能这样，不是吗？」
　　阿斯蒙狄打断了他，唇边的笑意有一瞬间明显了出来，只是，也许是由於此刻贝尔菲所处的恶劣状况，那样的笑让他感觉有些发冷。
　　「你不会想要一个预想之外的孩子吧。」阿斯蒙狄说。
　　闻言，贝尔菲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胸口划过一阵锐利的刺痛。
　　那件事，已经是他生命中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
　　「对不起……」
　　他低喃著，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你的英雄 56

　　「你没有对我不起。」
　　嘲弄般地回了这样一句，阿斯蒙狄忽然拉住他往下一推，随即伏身下去，从上方笼罩了他。
　　然後，慢慢地，进入了他的体内。这一次，不是手指。
　　「……」
　　身体被超幅地强撑开来，越发深入的挤迫感带来一股越发剧烈的痛，贝尔菲的额头上渗出了汗丝，下意识地因为这全然陌生的感受而绷紧了身体。
　　随即又想到这对对方肯定不那麽好，他吃力地深深呼吸，尽量尝试著让自己放松。
　　可是该怎麽放松？该怎麽逼自己忽视掉那难以忽视的痛楚和辛苦？
　　「阿斯蒙狄，告诉我……」
　　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讲话，「为什麽你会……想要这样，对我？」
　　「我说过了，只能这样。」阿斯蒙狄以冷静的声音回答，猛地一个挺身，抵达了已经深入到不能再深入的地方，再缓缓地一点一点退出去，再回来，如此反复……
　　贝尔菲额上的汗丝已经汇成了汗滴，滚落进凌乱的发间。
　　「我指的是，你的意图……」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停止讲话，越是辛苦就越是不能停止，「为什麽你会有这样的意愿？」
　　「意愿？」
　　阿斯蒙狄停顿了一下，而後在重新动作起来时给了回答，「我要控制你。」
　　一瞬间，贝尔菲完全讲不出话来。
　　他瞪著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脸色更加苍白了。
　　「控制……我？」
　　如此给予的价值，只是如此而已？
　　「没错。」阿斯蒙狄毫不犹豫地点头。
　　「……」
　　久久的无言之後，贝尔菲忽然笑出来，只是这笑容没有温度，「这样吗？你可以得到快感吗？什麽样的快感？」
　　阿斯蒙狄再次停顿下来，静默了片刻，反问，「当你控制我，操纵我的时候，你是什麽样的心情？」
　　「我？」
　　贝尔菲不由得一愣，仔细地回忆起来。
　　其实在一开始，在把阿斯蒙狄作为纯粹的兵器而使用的时候，他丝毫没考虑过自己是什麽心情，也不认为有什麽必要去考虑。
　　但是，再认真想一想的话，事实却又并不单是这样。
　　「我觉得……很安心。」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著，「我无法明确描述那种感觉是怎麽来的，总之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发现，那感觉很好。有你跟我协力同心，我不必旁鹜。说什麽控制你……其实是我的意志在你身上的体现，这心情非常奇妙，甚至美好……」
　　「那麽就是了。」
　　阿斯蒙狄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然後再次深深埋入他的身体，反反复复，好像怎麽探索都不够似的。
　　而贝尔菲也是在一片震撼中，暂时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
　　就是……什麽就是？难道……
　　「你的意思是……」
　　他讷讷地，有些害怕问出来却又忍不住要问，「如果你控制我，也是……像我那样的心情？」
　　阿斯蒙狄挑了一下眉，眼中流露出的不耐却给人一种恍惚的窝心感觉，像是情人之间的小小责备。
　　他低下头：「闭嘴好吗？」封住了对方的唇，以行动代替语言。
　　说话的工具被掠夺，贝尔菲只能干瞪著眼睛，脸上还是那深受冲击的震撼表情。
　　渐渐地，他的表情平静下来，闭上了眼睛。而阿斯蒙狄也在这时释放了他的嘴唇。
　　身体内部的勃动，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已经不再让他那麽抗拒，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阿斯蒙狄，到今天我才发现，虽然你不常讲话，但其实你很会……」
　　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从体内深处传达到脑髓的颤栗，强烈到可怕，他的身体不禁微微震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自己怎麽会有这样奇异的感觉……快感，好像要夺走他的思想般地，凶悍而无从抵挡。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掉这种感觉：「不……」
　　「不？」
　　阿斯蒙狄眯起眼睛，扼住他的下颚，字字清晰地宣称，「不能对我说『不』。」
　　贝尔菲愕然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什麽？连说个『不』字都有错吗？」
　　「不允许。」
　　阿斯蒙狄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或者也可以说是霸道，「其它时候我听你的，但在这种时候，你得听我的。」
　　贝尔菲又愕然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奈。
　　「这算是个什麽平衡点啊？」
　　他叹了口气，嘴角却微扬起来，「是是是，我听你的。那就请你尽情随意吧，再激烈些也……啊！我不是说真的，我只是开玩……嗯……」

 

你的英雄 57

　　清晨，贝尔菲在一阵说不出的不适中醒过来。也正是这不适提醒了他，昨晚他经历了什麽，虽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叹息著张开眼睛，却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直视而来的眼眸，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是一阵耳根滚烫。
　　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个容易害臊的人，但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叫他想不脸红都不行。
　　他居然在两个男人之间的交合中，担当了被动一方的角色……如果放在以前，放在其它人身上，他就是拧断了脖子都铁定不会干。
　　可是，谁让对方偏偏是这个人呢？
　　算了吧，就认了吧。
　　搓了搓热度稍退的耳垂，他勉强给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在看什麽呢？」
　　「你。」一个叫人无力的回答。
　　「……」贝尔菲一时间也是无言了。
　　就这样跟对方干瞪了半天，忽然噗地笑出来。
　　「你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贝尔菲说著摇了摇头，蓦然惊觉脖子下面枕著个什麽东西，再一看那居然是对方的胳膊，当场吓得不轻。
　　再怎麽说，枕在别人的胳膊上睡觉，这实在是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他连忙挪动身体想要退开，却被阿斯蒙狄捏住手腕，直接性将他拖到了跟前，一个薄吻落在他的额头。
　　他不禁呆了呆，随即在无奈中对自己说，还是认了吧，谁叫你爱上了？
　　默默地花了一阵子，总算对眼下的局势以及姿势都稍微适应了些，他抬头看进对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什麽情绪，仿佛永远都是如此，就连他此刻试著回忆，也已经想不起昨晚他是否曾在这双眼睛看到过什麽不一样的情绪。
　　这也没办法。昨晚他自己的状态也是够恍惚的，哪儿还留意得到那麽多？
　　只是，还是有的东西，无论什麽时候他都做不到不在意。
　　「你……不恨我了吗？」他问，直视著那双眼睛，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能出现的痕迹。纵然那痕迹可能使他再次跌回痛苦的深渊。
　　「……不。」
　　尽管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阿斯蒙狄的眼神并没有违背语言。
　　「我没恨过你。」
　　「从来没有？」
　　明明该是期待的答案，贝尔菲却感到心揪紧了，「就连在那天晚上……那样伤害自己的时候，你都不是恨著我的？」
　　「不。」
　　「那你是为什麽要……」
　　「不允许。」
　　「不允许……什麽？」
　　「不允许的生命。」
　　「……」
　　贝尔菲的心已经痛到恨不得将之挖出来，他一遍遍地抚摸著对方的面颊，嘎哑地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其实我并没有不允许他，我只是，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在一场纯粹的意外之下得到那样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我……」
　　「我不在乎。」
　　阿斯蒙狄对此显得淡漠异常，或者说是淡漠如常。
　　「多余的东西，可要可不要的东西，毁掉也无所谓。」
　　「可那毕竟是你的……我们的……」贝尔菲越说越说不出口。
　　要说什麽「我们的骨肉」那种话，这感觉还是相当怪异，无可避免。
　　最後，他只能在苦痛中严格地作出承诺，向对方也向自己，「以後，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不会再让你受到那种伤害……」
　　「嗯。」阿斯蒙狄淡淡地应了一声，别无其它。
　　贝尔菲一时间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低下头，抓起了对方的手掌在手中揉捏著，就像是要用这样的举动表达出，他想要一直一直与这只手相握相携的心情。
　　忽然，他的目光被手腕上的那圈黑色纹理吸引过去。因为阿斯蒙狄的皮肤本身就是黑色，所以那纹理就显得不明显，如果不刻意地盯住看，几乎很难看出些什麽来。
　　他皱著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将自己的手腕举到跟前看了看，目光渐渐有些沈淀了下来。
　　「你注意到了吗？」
　　他问，重新看回了阿斯蒙狄，「我们手腕上的契印，颜色越来越淡了。」
　　阿斯蒙狄的眼睛隐约眯了一下，答道：「嗯。」
　　「你觉得这要不要紧？」
　　「有什麽要紧？」
　　「我也说不上来……」
　　贝尔菲的眉头越蹙越紧，神色也越发凝重，「我只是有点担心，契印是不是总有一天会完全消失。」
　　「消失又怎麽了？」阿斯蒙狄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而贝尔菲就做不到。也许对方无法理解他为什麽对这件事这麽在意，他也无法理解对方怎麽能这麽不在意。
　　「我不知道……」
　　他小声说，「就是因为不知道会怎麽样，所以我才担心。」
　　「担心？」
　　阿斯蒙狄挑起了唇角，却没有什麽温度。也因此，基本上看不出来他的唇角是上扬的。
　　「你是不是担心，一旦契印消失，我将不再受你控制？」
　　「你说什麽？」
　　贝尔菲怔了怔，随即感到生气，「你胡说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以控制你为乐吗？我们之间做的任何其它事都毫无意义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斯蒙狄否定了这种说法，但也不多解释，只是亲了亲他的眉心，有点像是歉意的表示。
　　贝尔菲自然无从再责备什麽，更何况，其实刚才他的生气也有些底气不足。
　　事实上，阿斯蒙狄的话并不全错，他的确担心契印消失後，他会失去对阿斯蒙狄的控制权……但那并不是为了控制才想拥有的权利。
　　他只是担心，一旦那束缚不在了，阿斯蒙狄会从他身边离开。
　　虽然昨晚他们已经那样亲密，有些东西似乎是明确了，然而对於阿斯蒙狄的感情，他却还是没有把握，总觉得患得患失。
　　这样的感觉让他深深不安，同时也对阿斯蒙狄感到歉疚，但他实在控制不了……
　　算了。终究别人的感情不能够控制。至少，他还可以控制自己，表达自己。
　　他凑过去，轻轻吻上对方的唇，在如此的近距离下凝视著这双眼睛，他说：「我爱你。」
　　对面的眼睛并没有目光闪烁，只是平静地回视著他，「嗯。」
　　「……」
　　贝尔菲的心情不禁纠结起来，反常又较真地闹起了别扭。
　　「我真的爱你，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只希望你终有一天认可我，我能够守护你，我够资格让你爱。我愿成为你一个人的……」英雄。
　　阿斯蒙狄静默了一阵子，才回应：「那麽，我等著。」

 

你的英雄 58

　　这段日子，薇奇时不时会不顾劝阻，非要挺著肚子跑回来找贝尔菲。原因无它，当然还是为著那件让她连做梦都会梦到的事──哥哥的情人。
　　到底是谁？
　　说来说去她还是不甘心放弃，一次次专程往这边跑，也不过是小小的苦肉计，好让哥哥能因为担忧她的身体而最终对她坦白。
　　不过她还是失败了。在这件事情上，贝尔菲比以往任何事情都要坚决，就是怎麽都不肯说。问原因也只有一个，还不到时候。
　　其实每次看著薇奇垂头丧气地败兴而归，贝尔菲心里对此并不是不歉疚，只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虽然要说起来，他和阿斯蒙狄之间，基本上能挑明的都已经挑明了，应该也是没什麽可顾忌的了。
　　可是，说不上来为什麽，对於阿斯蒙狄本人，贝尔菲始终觉得很没有把握，完全无法了解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