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义”----飞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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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笑傲初时有些羞涩,但是很快就放下架子跑去找那群孩子玩,君无澜这才发现韩笑傲一疯起来就跟野孩子一样。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玩的开心就好,韩笑傲很难得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可是等到第二天韩笑傲就坐在君无澜住的客栈里发呆,不在找那些孩子玩耍了。君无澜有点诧异,就问韩笑傲“小笑,怎么不出去玩了?整天在屋子里会闷坏的。”
  窗外还有几个孩子向韩笑傲招手叫他下来,韩笑傲把头一歪黯然的说“你又不会带我一辈子,等我回家了还都是谁也不认识的,也何必那么麻烦。”
  韩笑傲话中带着沮丧,他怕玩熟了分开的时候会难过,才克制自己。君无澜听的一阵心疼,这是九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吗?可他也不能承诺什么,他自己还是孩子一个。等到晚上的时候君无澜的师父言清龄赶到这间与君无澜约好的客栈,看到韩笑傲竟然就说出韩笑傲的身份。
  韩笑傲实在太背了,言清龄和他老爹多少有点交情,也见过他,他躲也没处躲只能乖乖的先听言清龄的训斥等人来接他。君无澜总算是知道韩笑傲乃是当朝丞相家的小公子,无怪看着跟旁人不一样,拽的有资本。
  晚间君无澜和韩笑傲一同休息的时候,君无澜发现韩笑傲对他的态度猛然转变,不再粘着他,不冷不淡,就如同对待在街上见到的那些达官贵人般疏远。君无澜也不以为意,一如既往,随便闲扯下家常。
  “小笑的爹爹是丞相呀,那小笑以后也准备当官吗?”君无澜帮韩笑傲铺好被褥,再帮韩笑傲换好衣服,伺候的周到。虽然君无澜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可现在让韩笑傲感觉起来就很不对味,有巴结的成分,一脸傲气轻蔑的说“我当不当官还不都一样,只要我爹爹是丞相想要什么还不是伸身就来。”
  典型的靠父母混吃喝的纨绔子弟,可君无澜却不认为那是韩笑傲的本性,笑着建议说“小笑不喜欢官场呀,那要不要当个侠士浪迹天涯,可以做想做的事。做好的话就是人人颂扬的侠客,没人会说你只能依靠父母的庇护的才可以自立的。”
  君无澜的话让韩笑傲吃惊,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反感别人对巴结奉承,又因为他周围的人而敌视每个知道他身份对他好的人。可君无澜却不同,是真心对他好,关心他。开心的小着小嘴快撇到耳根子去了,停了半晌,韩笑傲迟疑的问君无澜“我不会功夫,可以去当侠客吗?我也不会跳来跳去的,也行吗?”
  “小笑真想学的话来应山,我教你学武好不好。”君无澜抚摸着韩笑傲柔顺的丝发,轻轻敲打着韩笑傲哄他入睡。韩笑傲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嘟囔说“你可要遵守约定,我回家就让爹爹送我去。”
  韩笑傲被送回京城后磨缠了一年才让他家老爹答应送宝贝儿子去修行,他老爹真的很不放心,不是别的,他儿子现在已经够刁钻古怪了,再会点功夫,会不会死人呀……
  “丞相很大吗?”崔颜祁的询问把韩笑傲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见崔颜祁问他,韩笑傲不客气的回答说“皇上最大他就是是第二了。”
  “好厉害” 崔颜祁两眼闪着星星,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崇拜的表情,问韩笑傲“难怪你不用去要饭,要是我也当那么大的官,爷爷就不会病死的……能找好多大夫帮爷爷看病了。”
  崔颜祁提起他那个爷爷有些伤感,但是毕竟是小孩子,立刻又恢复过来,继续追问韩笑傲“怎么才能当那么大的官?”
  韩笑傲“噗”笑出声,猛然发觉自己这么多年都错了,并非是人人对他都别有用心,只是他太过防备,让自己封闭了十多年。换回那副柔和的神情对崔颜祁说“要读很多很多的书,然后先考状元,再做很多很多让皇上夸赞的事情,做对百姓有利的功德,成为国家不可缺少的栋梁大概就会有机会了。”
  “这么难,小师兄的爹爹真的好厉害,小师兄以后也要当大官吗?”崔颜祁把对韩笑傲父亲的那种莫名其妙而来的崇拜直接转到韩笑傲身上了。韩笑傲被问楞了,与君无澜当年问他的话相仿,可他……
  “不,我不想做官,也不想当侠士……我这辈子只想……”韩笑傲无法忍住眼中的泪水,他如今只想平静的君无澜在一起,就象君无澜还没成亲之前,两人闲暇的时候就练练剑钻研下武学。虽然君无澜到最后总会被他拉去做□之事,可君无澜从来都是笑着接受的。
  那样的日子不复再返了,韩笑傲低声哭泣起来。崔颜祁误会韩笑傲是因为双腿有问题才伤心,手忙脚乱的安慰他“柳师兄说等大师兄回来你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你的腿的,这几天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如果是诀别,那他到宁愿永远都是废人一个,那样的话,君无澜就会一直陪伴他。韩笑傲默默的止住眼泪,也明白不可能,君无澜既然说等他回来就做了结,那到时候他的毒绝对会解开,君无澜也会离去。

  第 4 章

  4
  君子日有三省,韩笑傲虽不是君子,也没兴趣当君子,不过偶尔反省下也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反省什么呢?不知道,想来想去,该反省的人不是他,是君无澜,谁叫君无澜才是人人称颂的君子!
  君无澜是该反省了,早晨下的山,中午韩笑傲的哥哥韩傲天就把烧菜的厨子、做药膳的师傅协同大批食材、药材送上山,目的当然是怕韩笑傲吃不惯山上的粗茶淡饭了。这自然是君无澜事前就跟韩傲天说好的,要不韩傲天也不会卡的那么巧,君无澜刚走就送人送东西来。
  看的言响恨的那个牙疼呀,不是妒忌,绝对不是妒忌,就是看不惯韩笑傲而已。才不过中点小毒,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吗!要享受干吗不回他府去,跑山上来炫耀什么。其实这一切韩笑傲根本就不知道,包括路上一直有人随行帮君无澜照顾他,他都不清楚,只觉得食物很顺口平常吃惯的。也不想想就他那性子,君无澜一个人哪顾的过来。
  韩笑傲因为自己的家世好,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也没那必要吃,吃给谁看!就算他跳进黄连水里,人家还都会认为他是自找苦吃,活该。等和君无澜在一起,君无澜更是宠他,什么好吃喂什么,哪地方有新奇好看的,还不伤眼的就带他去看,穿的用的更别说了,谁叫君无澜本身有是富豪人家的子弟。只是韩笑傲总是带着傲气,脸就写着我比你高贵的字样才让人讨厌,再加上他家老爹的官位放在那,找他的人多是巴结奉承的。而君无澜只不过是个地方富绅,小小的名门子弟,又平易近人,常使人忘记他的出身。
  人是被宠坏的,君无澜就是罪魁祸首,可惜当事人没有一点觉悟。或许他也有私心,想韩笑傲的眼里就只能有他吧,他也容不下别人在韩笑傲身前晃悠。
  君无澜走的这几天韩笑傲真可谓是度日如年,食不知味,给他跟草都能嚼嚼咽了,鲍鱼燕窝他都觉得塞牙。相思情断肠呀,这才几天没看着君无澜,那要往后都见不到,或者看见了也摸不了,该如何?韩笑傲开始反省,是干脆跟君无澜一刀两断,自此不在伤神,还是直接把自己弄残让君无澜照顾他一辈子得了。
  韩笑傲每日必做的事情已经改变,早晨叫崔颜祁用木头做的带着俩轱辘的小轮椅把他推到山口,等君无澜,夜深了才回来,春闺怨妇一个。这样就连柳君恒都觉得韩笑傲是真心喜欢着君无澜的,这种他不好说什么,可是君无澜既然已经有妻儿,韩笑傲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事巧不巧,接近半月的时候,韩笑傲算计着君无澜就是爬也该爬回来了,就又去山门等君无澜。谁知道有一帮人气势汹汹的上门找茬,被韩笑傲和崔颜祁赶个正巧。
  韩笑傲不是好脾气的人,再加上那群人居然笑话他身有残疾,如果那些人好言好语的向他问路或者打听某人,他也不会至于出言嘲讽挖苦。韩笑傲含带着轻蔑的一笑,看着那几个人对崔颜祁说“这山上什么时候养有狗?乱叫的真让人讨厌!”
  崔颜祁已经吓的不敢吱声,扯着韩笑傲的衣袖,示意韩笑傲别招惹事端。韩笑傲懒懒的靠在轮椅的后背上说“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还没有人敢跑这儿来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不就一个孤老头带着一群野孩子,能有什么让人胆怯的。”一个满脸胡子年约四十左右的大汉极度张狂的说。他们就是来找事的,当然不会对言清龄有所恭敬。
  孤老头……他们师傅言清龄今年六十有四,未婚,也非道士和尚,但是始终独身。又不是特别丑没人嫁给他,别看现在一把白胡子飘来飘去的,那张脸年轻的时候绝对迷死人。只不过是生性淡薄对一切不那么重视,喜欢闲暇无事,教教徒弟,练练功夫,烦了就去游山逛水,自在逍遥。
  “你面前的那个可是当朝丞相的小公子,不巧这儿的房子都是他们家的,人也是他们养的,你说是算是什么地方。”言响和柳君恒听到有弟子说门口有人闹事就急忙赶过来,言响对韩笑傲成见太深,不自觉就出言带着对韩笑傲的讥讽。
  韩笑傲脸色稍微发沉,他没得选择生成他爹爹的儿子,也用不着天天挂在嘴边念叨吧。柳君恒多少有些担心,毕竟韩笑傲和崔颜祁还被那群人围着,而他和言响离的太远,如果出什么事根本没办法顾及韩笑傲他们,尽量稳住心神笑着问那些人的来意“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什么事情吗?要是不嫌寒舍简陋请进里面喝盏茶。”
  柳君恒说完客套话就低声问言响“怎么会来这么多古怪的人?冲谁来的?别是对着小笑,你那么说把小笑陷里面可就麻烦了。”
  “哈哈” 言响大笑两声,朗声说“小笑整天和大师兄混一起想招惹是非都没机会,大师兄人品又好,别人跟他交朋友还来不及,哪有仇人,自然是冲着我来的。”
  一点都不知道羞愧,言响还很自傲。没把柳君恒气个半死,他说言响怎么突然跑回山上住了,感情是躲祸的。但是君无澜和他们的师父言清龄都不在,又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也不清楚言响这祸惹的到底有多大,如果波及到那些小师弟门,真的叫麻烦了。
  柳君恒无奈之下只好走上前,双拳一包说“言师弟年龄小不懂事,有得罪诸位的地方还请看在在下的师傅言清龄和大师兄君无澜的面上多有见谅吧。”
  二十一岁还叫小,那十九岁的韩笑傲岂不是娃娃了。韩笑傲撇撇嘴,但是没吱声,他知道现在不是他乱插嘴的时候。
  有一个始终阴着脸还用布条缠住一只手挂在胸前的的黄脸汉子,用另外一只能活动的左手抓住崔颜祁的小胳膊冷声说“那我把这个娃娃的胳膊拧断再向你们赔礼道歉如何!别拿你师父的名号吓唬人,就算他在又怎么样,还有那个君无澜,不就是个伪君子,你们唬谁呀!”
  “丞相了不起吗?原来你们不过是丞相养的狗而已,听说君无澜这几个月一直陪着个姓韩的到处拜访名医,现在还跑去什么地方求药。原来不过是巴结奉承权贵呀,还亏的别人都夸赞他仁义,就这么个仁义法儿呀。”另有人起哄大笑起来。
  听的韩笑傲一脸的黑青,他容许自己骂君无澜,骂成什么样他都无所谓,可听不得别人说君无澜一句坏话。捏下双拳使自己平静下来,冷冷的说“我师兄陪我去找大夫就是伪君子吗?是言师兄拧断你胳膊才来找茬的吧,有本事你到是试试看,是你先把小七的胳膊弄断还是我帮你把脑袋和身体分家来的快!”
  韩笑傲大概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来的,看样子那个黄脸的汉子是吃了言响的亏才聚众闹事的,而且听话音是趁着言清龄和君无澜不在的时候才敢过来的。
  别看言响平日老爱对韩笑傲冷嘲热讽,但是却是个侠义心肠的热心人,嫉恶如仇见不得有人欺男霸女。韩笑傲明白言响的性子,再看那些人獐头鼠目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心里自然偏向言响了。
  那个黄脸的人被韩笑傲说的有点搁不住颜面,言响又起哄说“小师弟,你可真聪明,他仗着会点功夫,他叔叔是南岳门的门主就到处耀武扬威。不巧让我碰上他欺负位老人家,亏他也是练武的,我还没怎么动胳膊就断了。呵呵,我可不是怕他才回来住的,只是不想回家让我爹骂我生事。”
  言响很爽朗的笑着夸赞韩笑傲,再简述下事情的经过。把柳君恒彻底给气坏了,韩笑傲和崔颜祁还在那些人手里,言响还敢火上浇油,惹恼了那群人伤着韩笑傲和崔颜祁怎么办。一个伤残级别的人物再加上几乎不会功夫的孩子,等于是手上的蚂蚁任人捏拿。
  满脸胡子的人大概就是那个什么南岳门的门主了,见柳君恒象是管事的主儿,就笑了几声说“我们今天来就是让你们给个交代,你们师父美名也称三圣,可弟子实在不怎么样。柿子掂软的捏,我小侄虽然学过几手,可哪能是你们这种大侠的对手,三言两语不和就废了手脚。想要讨个公道,是让言响自断双臂还是让我们把这个娃娃还有这位韩公子的手给废了。”
  “韩公子看样子已经是个残疾了,要是再废掉手,这辈子恐怕就要在床上度过了,亏的小脸长的挺俊,不知道会不会有姑娘嫁给他伺候他一辈子,哈哈哈。”立即有人响应的嘲笑起来。
  那个黄脸看着就让人讨厌的汉子也起劲了,手略放松崔颜祁说“他爹爹好歹是丞相,抓上十个八个女人照顾他不成问题,就怕是以后看着美人也没办法下手那才难受。”
  淫声秽语不断嘲笑连连,韩笑傲的脸色铁青难看的无法再难看了,刚才说君无澜的坏话他就一肚子火,现在连他都扯上。阴阴的笑了一声,声如寒冰刺骨,让人发痛。柳君恒听的有点发怵,觉得不妙想要阻止的时候,韩笑傲已经出手抓过那个黄脸汉子放在崔颜祁肩膀上的手,用足内力直断那人全身的经脉。
  一口血从那个人口里喷出来时,韩笑傲才冷漠傲然的对那些人说“他这辈子已经废了,只能躺床上过生了。不服气的话去找我爹爹,他可是当朝的丞相,官大着呢,看他给你们个什么样的理!”
  眨眼之间废了一个人的经脉,内力不可小窥,言响和柳君恒都不认为自己有这份功力,言响正在发呆的时候,柳君恒已经扑上去了“小笑,你怎么可以擅自动用内力,你的毒会压不住的。”
  韩笑傲身上的毒全靠君无澜用内力逼到双腿之下,勉强压着,制住韩笑傲自身的内力就是怕韩笑傲没轻重妄自动用内力逼毒之类的事情。他那毒可不是能拿内力逼出来就了事的,这一切韩笑傲都不清楚,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事态严峻。
  如果不是太生气,韩笑傲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才一出手就觉得体内血脉翻腾,一口热血涌上来,强行压住,知道麻烦了。脑袋里先想到的就是君无澜,看他这样子会不会骂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不懂事,意气行事。
  刚想君无澜,君无澜就真出现在他面前。一阵轻风扫过摔倒那几个人,把韩笑傲抱在怀里点上几个大穴,君无澜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杀气,对那些人说“如果小笑有事,你们就等着陪葬!”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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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发黑,嘴唇发紫,人完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靠君无澜的内力护住心脉勉强有口气的韩笑傲,略微有一点点后悔。上山闹事的人已经被随着君无澜一起来的韩傲天指使言响和几个弟子压到郡县的大牢里去了,君无澜叫人快马去把他们师傅言清龄找回来,现在韩笑傲的毒怕是无人能解,一丝的希望就在言清龄去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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