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绝望。
叮……
银铃细细响起,晃动在沉漪纤细白皙的脖颈之间,同那根束缚的天蚕丝带一般,由沉莲深沉而疯狂的爱恋织就了一张无
法逃离的网。
挣脱不得,逃离不得,一但死死认定,终生绝不肯释。
猛然使力将沉莲推开,沉漪无力的伏在柔软的大床上微微的轻喘着,目光
森冷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沉莲,冷笑道:“穆沉莲!你做得很好,你做的全部都很好!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建造了这个密
室,我都不知道你何时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却对我隐瞒了这么多!”
他将沉莲视为密不可分的另一半,从来不曾隐瞒过任何穆风堡事务上的秘密,也从来不想会被他从高处拉下,狠狠的跌
落到这样狼狈的地步。
如果不是早就部署,如果不是早有密
谋,如果不是私下藏着自己的势力,沉莲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拦截下他故意分出去一股吸引别人注意的小队,另辟幽静而
行呢?
这一点……是他失算了。对莲的情始终压过了前生对人性的不安,他倾尽全力去疼爱的人,始终还是背叛了他,始终还
是变成这样了……
人,果然还不可信么。无论是谁,无论曾经多么的亲呢。
“李歌儿的事情你没有对我隐瞒么?你仅仅只是通知了我,我再怎样的反对也没有
用,那么我便只好这样对待你了。那么你说我有什么法子,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娶那个女人!”沉莲同样冷然的看着
沉漪,眉宇之间除却冷漠还有深深压抑的痛苦和矛盾。“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对待你才对?”
“我不能不娶李歌儿,我们两个人必须要要有一个人娶妻……而你肯定是不会娶的吧,我知道你是那样的任性,宁愿全
盘对爹娘托出也不愿委屈娶一个女人,那么你不做,我做。”顿了顿,沉漪无奈
的摇了摇头,有许多理由和真实,或许现在已经不必多说了,人亦已死,留下来的还有必要么。明明是他受了的委屈,
他却不能说出来。“而且,莲……我们是兄弟,亲生的双生兄弟。我早些日子不是便和你说明白了,这是世人眼中所不
容,更是不孝于爹爹和娘亲!你过去几年所读的书都哪里去了?”
他曾经看过的书中和故事中所说的一切都太美好,也太不现实。人要活着,就是活在别人的眼睛下,没有谁
能够脱离,他要承认他经不起流言蜚语和别人看他异样的眼神,他也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指指点点别人唾骂。
他没有睥视天下的本事,没有呼风唤雨的本领,亦没有可以放开一切成全爱情的心态。他是他,穆沉漪和别人是不同的
,但也是大同的——他的俗人,他是凡人。
那,既然两边都是痛苦,那么就让所有的痛苦让他穆沉漪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来背便好。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我只要你告诉我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管,你会和答应我,从此以后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面,互相陪伴着,直到一方的生命走到尽头,才
把我们分开么?”他爱他,爱的是那么的辛苦,每每期望着对方能够对这份酸涩却甜蜜的思恋能够回应,每每却只能换
来失落和无尽的等待。
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为他的大哥做,世人的鄙视和嘲笑,他都可一一为沉漪挡下。
那么,他的大哥到底在想些什么?!
“呵……事到如
今,你还期望着这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吗?莲,你也该醒醒了。你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依然停留在几年前,只是
一个人任性的小孩子而已。”轻嘲的笑了几声,沉漪将头颅埋在双臂之间,早就凌乱的衣襟露出光滑一轻微的挣脱而留
下条条红痕,透露着禁谷欠一般清冷圣洁的气息。
沉漪这七年来,确是尽得那人的真传。
一举一动,一扶拂手一行步,沉漪都一一的学来,在无意中都似乎有着樽天行的
存在一般,更似乎樽天行一直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时时刻刻相伴着。
无论多么的狼狈,无论多么的绝望,他们都一瞰,自成一般仙人般的姿态。
沉莲不悦的眯起了眼睛,看着沉漪笑罢后笔直的挺直他的背脊,微微抬高下颌似一何人一般的姿态,不禁想起那个远在
千里之外的人,便狠狠的攥起了拳头,紫眸阴鸷的迎上沉漪清冷的眼神。
“在你的心里,就是认为你师父樽天行是这天下最好的人,你便
是想和他在一起丢掉我不要是吧!在你的心里,我穆沉莲一无所有配不上你,不如樽天行的地位,不如樽天行的修养,
不如樽天行和你相配……你说是吧!说啊,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冲上去大力的掐住沉漪的双肩,沉莲愤然的摇晃着沉漪的身体,撕扯着沉漪瘦削而纤细的身体,野蛮的控制住沉漪的下
颌,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没有半丝温柔和迁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本能对沉漪无边无际的索求,舌尖划
过沉漪口腔的每一寸,勾住沉漪的软滑一次又一次的纠缠,疯狂而不知节制。
他嫉妒,嫉妒的要死掉。
为什么那个人在沉漪的身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和气息,而他自己却一无所有?
“唔……嗯……”双手无力的推搡着紧紧把自己拥在怀中的沉莲,沉漪竭力的别开自己的脸寻找着呼吸的可能,却被沉
莲抓的死死的,连半丝可能都不给他,无礼霸道的把他肺中所有的空气都要夺走一般。
双手在沉漪的身上四处飞快的游走,沉莲拂下沉漪的衣襟,肆意的抚摸着他光滑而温暖的肌肤,蛮横的蹭去沉漪面颊上
凉凉的泪水,吞吐着沉漪的柔软,扬手将沉漪碍事的内襟抛向身后,传递着他七年来的疯狂压抑的恋情。
一洞的看着在沉莲身后轻轻飘扬的衣襟,一寸一寸落到地面上,沉漪的十指狠狠的掐入沉莲肩膀上的血肉,留下一道道
鲜红的血痕,狰狞而刺目,渐渐晕染开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指甲,黏稠的液体
丝丝的渗透入他的指缝,一如他的痛。
心中隐藏着的伤口被无情的蛮横撕开,默默的流淌着鲜血,一寸一寸蔓延。
自己曾那样的将自己和别人隔开,若是一别人如何伤他,他都不会伤心。可是他还是为了自己此生的亲人放开心怀,为
了了那么点换来痛彻心扉的伤害和背叛,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果然还是绝不肯松口么?”沉莲吃痛的放开,拾手抹去唇边的鲜血,轻舔着唇瓣上刚刚被沉
漪狠狠咬伤的伤口,低头看着双唇上同样有着艳红鲜血的沉漪轻伏在床上的样子,指尖滑上腰间的玉带,仅仅是轻轻的
撕扯,他肩上的衣襟便滑落到冰凉的地面上。
他呢,那样遥远的看着清冷圣洁的大哥随意的迎风站立在穆风堡的高处,或许拨琴,或许奏笛,无一不透露着令他厌恶
的气息,便无法抑制住,将那个人白纸一般的清雅儒静染上嫣红色,毁灭他原本的样子,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要么毁灭,要么……共存。
第二卷·情深意重可曾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