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思明点点头,“那你小心吧。”说着挑了几个人,带着进宝一同绕进了山里。
这种分不清敌在何处,时时被笼罩在未知的恐惧中的处境,着实令人焦躁难安。
阙思明憋着一肚子的怨气。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须得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处处躲着郁明镜,尤其是在小虎面前,就恨的想咬死郁明镜。
几人一边不停歇的赶路,一边谨慎的探查着周围。
进宝问道,“神医,郁明镜有多厉害?”
阙思明一听这名字就怒气暴涨,“他厉害个屁,就是个娘们儿。”
身边的下属接话道,“郁明镜武功平平,不过擅长使毒罢了,但药谷的人自有应对之法,通常情况下他伤不到我们,只是少爷因为血蛊的原因,受制于他……”
阙思明怒道,“谁让你多嘴,我只是中了蛊,又没哑巴!”
那人立刻闭了嘴,无奈的跟身边人对视了两眼。
神医开口道,“他通常会带一些邬氏的家将在身边,那些人倒不足为惧,但他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侍卫,武功高强,跟他形影不离。”
“很厉害的侍卫?”
“没错,而且很是神秘,据说一直蒙着面,甚至连邬氏之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多年来一直在郁明镜身边保护他。”
“那,那我打得过那个人吗?”
阙思明瞥了他一眼,“要是你打得过,我还用跑吗,我带来的人对付邬氏家将足矣,但我若被郁明镜控制,就没人能敌得过那个侍卫。”
进宝觉得他这话有些伤自尊,但技不如人,再不服气,也是事实。
他心里渐渐的在把阙思明当成他媳妇儿,就像小时候他说的那样。
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媳妇儿,怎么能不让人沮丧挫败。
阙思明灰头土脸的逃跑,觉得难受,他不能站出来把坏人打趴下,反而要跟着逃跑,他更觉得难受。
几人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眼看天蒙蒙亮了。
“少爷,再翻过两座山,就有村落了,到了村里我们可以买到马,再往南走个七八里路,就能和萧总管汇合。”
“恩,越快见到萧叔越好,赶紧走,别慢下来。”
阙思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着他体内那只万恶的血蛊,仿佛随时就能控制住他,这种感觉又恶心又可怕,他只想快点从这山里出去。
进宝眼见着阙思明速度越来越快,知道他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紧紧的跟在后面。
突然他觉得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让他身子一顿。
草地上陡然掀起了一根细线,寂静的森林里突然传来箭矢唰唰破空的声音,闪着淡紫色的光点向他们扑来。
有人大喊一声,“不好,陷阱。”
几人急忙滚落地面,齐齐躲过第一波攻击。
但这陷阱极为刁钻,根本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从相反的方向射来箭矢。
看得出来布设陷阱之人费了很大心机,早就在翻山必经之道上埋伏已久,一时毒箭满天飞,几人虽然都提高了警觉,一直小心防范着,此时躲得也有几分狼狈。
从山道两边窜出了数条白影,齐齐落在一行人周围。
阙思明的下属冲着进宝大吼,“带少爷走,赶紧带少爷走!”
进宝急忙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拉起阙思明,“神医,快走。”
可是已经晚了,阙思明脸色苍白的钉在原地,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他死死抓着进宝的衣袖,才能让自己保持平衡。
一群白衣人均蒙着脸。
只有为首之人披着头发,一张脸精致秀雅,极为美丽,嘴唇的颜色淡的发灰,眼含一股浓浓的苍茫之色,却看不出年龄,在朦胧的月华,透出一股空灵之气,仿佛不似凡人。
此时他正举着手腕,一步步朝阙思明走进,苍白细瘦的手臂露出了小半,正潺潺留着殷红的血,仔细一看,能看出他的手臂上用血画了一个形状奇异的符。
阙思明眼睛布满血色,额上青筋暴突,面上的表情无比的狰狞,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郁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