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她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清……”安民还沉浸在某村某农民的现代化农业建设上,没反应过来余小豆的意思,只
是觉得自己看电视被打断了,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扭过脸来。
这一转头,余小豆本来要舔到他耳根的舌头,阴错阳差地舔到了安民的嘴唇上。安民怔了几秒钟,余小豆趁他出神,轻
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唇齿,潜入安民的口腔,将他的舌一节一节含吸住,湿粘的吻辗转深入,摩擦出炽热的欲/火,安民
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勾住了余小豆的脖子,自然地作出迎合。
两人一个侧身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沙发后面俯身拥抱着对方,这个吻似乎是在补偿这些日子的空缺,吻得缠绵而深切
。等余小豆松开快要窒息的安民时,两人脸上都泛着微微红晕。
小时候翻樯爬树把余小豆锻炼得挺利索,明明绕了圈走几步就能坐到沙发上,可他却偏偏选择了直接从沙发后面翻了过
来,搂住安民,把他摁倒,除掉了他的衣服。
“……你把电视给关了……”安民耳根泛红,别扭地说。
余小豆摸着手里光滑的皮肤,哪里肯放开,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在亲切问候某农民的某国家领导人,轻笑一下:“关掉
它干什么?你不是要看吗?那就坐起来看个够。”
余小豆这两天去德国喝德国牛奶看德国黄/片,留学一趟真他妈的长进了不少,竟然还嫌传统姿势腻味了。他坐起来,牛
仔裤的拉链下面是安民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抬头欲望。
余小豆想让安民坐在他腿上自己动,这要换平时安民早就该红着脸把余小豆踢出去了。可是戒断症的效力和余小豆在旁
边鼓着腮帮挺委屈的请求让安民脑袋微微发晕。
“你不愿意就算了……”余小豆欲擒故纵,撇撇嘴落寞地说。
“……闭上眼睛。”
“啊?”余小豆睁大眼睛。
“闭上!”类似于命令犯人的口吻,余小豆连忙乖乖合上了眼。
安民红着耳根,颤抖着手把余小豆的内裤褪下,那根每次都把他顶穿的硬热欲望精神矍铄地在余小豆两腿之间抬头。
“……”安民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分开双腿跨到他身上,握住余小豆的欲望,燥热逼得他浑身是汗,他紧张地咽了咽口
水,眉头皱着,对着那根灼热缓缓坐了下去。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低喘,沙哑的,迷乱的。
“安民……安民……”当安民紧闭着眼睛,微微仰起脸,一下一下磨蹭移动的时候,余小豆再也按捺不住,紧紧抱住身
上坐着的汗湿的人,舌尖吮吸住他胸前的红晕,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好像永远也不愿意放开他似的。
CCTV的倒霉主播非常淡定地隔着荧屏望着这间客厅不河蟹的景象,声音淡得简直用来当清水洗澡:“会议指出,深入贯
彻科学发展观,将人民的利益落实到实处是我国……”
谁管你的。余小豆反骨得厉害,他突然把坐在身上的安民就着还契合的姿势,摁到了沙发上,姿势的转换让安民呻吟出
来,余小豆模模糊糊的想——深入贯彻还是很对的……每一下都要落实到实处……
真有哲理,新闻联播果然还是有俗人所不能知的内涵的。
过了很长时间,新闻联播已经河蟹得放完了,余小豆意犹未尽地品尝完祖国风味后,抱着无力的安民躺在沙发上传递着
体温。
电视里现在正在放广告,什么酒什么酒的,拍得像老谋子早年的红高粱。余小豆心不在焉地看着,下巴抵着安民的肩窝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人用这酒灌醉了拐到德国去。
袭警要判刑,拐警……不知道要不要判……判几年……找林灼阳托关系估计很快就能出来了……监狱观光三日游……
他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安民刚才还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余小豆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扯着嗓门问:“谁啊?”
“我,李旭。”
余小豆正准备拿衬衫套上的手僵了一下,鼓了鼓腮帮,赌气般拿了毛毯盖在安民身上,示意他老实躺着,自己去开门。
安民无奈地望着余小豆。干脆把毛毯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一转身子拿背脊对着外面,闷闷地不说话。
余小豆大摇大摆地赤着上半身去拉开了门把手,堆出一脸假笑。
“这不是李警官吗?”
牙印算什么,老子身上还有吻痕呢!
看到李旭跟石灰一个颜色的脸色,余小豆笑得那叫一个万里无云,而且更在意料之外的,他笑着笑着就突然灵光一现,
想出了一个能让安民马上离职,和他去德国的办法。
第三十六章:停职察看
杭州的天气渐渐转凉,萧瑟的秋风梳去了枝头的残叶,枯槁憔悴的焦黄梧桐叶蜷缩在街头,被急驰的汽车碾碎成灰。
余小豆暂时没有回德国,但他最近总是背着安民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一聊就是大半天。另一方面,安民的情
况好转了很多,三天前他已经回到了刑侦一队,队里特地请客吃饭,宴席上觥筹交错,几个大老爷们撸着袖管呼天喝地
,只有安民和顾陵扑克脸依旧。
顾陵显然还在为上次旧厂房事件耿耿于怀,一提到秃瓢那帮人就阴着脸,嘴唇抿成一道细线。
李旭说,猝死在厂房里的那个秃瓢叫楚波,是杭城一个圈子里挺有名的混混,案底很不干净。他估计是被自己人给阴了
,肩膀后面有个细深的针口,塑料袋里的药全给打了进去,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安民能回去工作,对队里的一些人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女警花终于又能看到她们的冰块脸帅哥同事,虽然顾陵也
是冰块脸,但是顾陵脾气相当恶劣,一发现姑娘们总是盯着自己,就会冷眼白之,弄得办公室里成天是小心脏噼里啪啦
碎了一地的声音。而一些男人们呢,则是在庆幸工作量可以减少了,谁不知道安民是个工作狂啊?那认真劲,别提多招
人待见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余小豆,他和安民相处的时间又开始以分钟来计算了,对此他表示强烈的不满。但是在家里窝着十分
无聊,所以他就去找林灼阳,可是联系了半天,出来接待自己的依然是那个挨千刀的萧典助理。
余小豆围着萧典转了一圈儿,上上下下打量着人家,然后皱着眉头:“怎么老是你?林灼阳呢?我要见林灼阳!”
助理先生皮笑肉不笑,浅褐色的眸子里冷漠至极:“他不在,你有事和我说。”
余小豆当然不高兴和这个大尾巴狼嚼舌根,他瞪着萧典英俊的脸,突然发现萧典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一些,脸色也不
太好,非常疲倦的样子。
萧典看着余小豆的眼睛,突然道:“如果你没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开口了。本来打算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就跑来了。
”
“你有话要和我说?”余小豆扬起眉头,大惑不解的样子。
萧典眯着眼睛,半边脸沉在阴影里,他冷冷道:“最近杭州企业商会的部分成员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递,里面披露了茂
林集团将四年前低价从萧山购置的土地,并在近期把地产非法转手给王氏集团,从中牟取了暴利。林灼阳他爸最近都快
被这件丑闻折腾疯了,我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档子事。我很好奇是谁,带着什么居心给杭州企业商会发了这些东
西。”
余小豆脸色变了变。
萧典继续说:“我查了那些邮件,全部是来自德国的,走的是灰色关卡。……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那你知道王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谁吗?”萧典轻声道。
余小豆盯着萧典浅褐色的眼睛,突然觉得他好像能洞穿人心一样。
“Walter。”萧典慢慢道,“当然,这是他在德国,在你爸身边的名字,事实上他是个中国人,而且你认识他……”
萧典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王玫岛。”
余小豆一下子僵住了。
“你爸让我恶心。”萧典轻声说,“下作,无耻,得不到的就会使阴招,把垃圾往林灼阳他爸头上扣。余小豆,我给你
一个机会,如果你没有做到让我满意,我保证,我会让你看到你爸的脑袋和脖子彻底分家,整个泡在马桶里,我说到做
到……”
最后萧典的语气已经接近恶毒,余小豆瞪着他,突然觉得不寒而栗,这个人简直阴得厉害,林灼阳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
想到这里,余小豆心里咯噔一声,他脱口而出:“林灼阳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萧典的嘴角古怪地动了一下,随后他冷冷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他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余小豆想起林灼阳身上的狰狞吻痕和手腕脚腕的青紫瘀痕,安全?哪里安全了?这个萧典整就一个变态啊!
可是萧典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他把保时捷的车钥匙扔给余小豆,淡淡道:“这辆车就先交给你了,林灼阳暂时用不到它
,我也用不到。”
顿了顿,萧典突然又补上一句:“……我知道你最近都在联系些什么人,这种事情太冒险了,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他把手插/到口袋里,转身走远了。
萧典的话让余小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萧助理实在太变态了,竟然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但是既然萧典已经
说了林灼阳他爸的情况,这件事情肯定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余小豆这样想着。
安民中午有个习惯,他不吃大厦的午饭,喜欢去对面的小店买盖浇饭。今天他出来的时候买饭的时候,看见一辆特眼熟
的保时捷在广谭大厦楼下转悠,还没等安民出声,那保时捷就刷得一下刹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余小豆在里面朝他挥
手。
“你怎么又把林灼阳的车开来了?”安民拧着眉头。
余小豆笑得像俄罗斯大面包似的裂个大口子:“林傻缺自己不要开,这辆车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我开出来给杭州交通
增加些负担。对了,你饭吃过没?”
“没。”
“那你上车,我们一起去吃吧。”
安民皱着眉头:“我时间很紧……”
余小豆不高兴了:“我马上就回德国了,你还不陪陪我?”
见安民还在犹豫,他干脆打开车门来拉安民的手,安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不过如果安民知道所谓的一起吃午饭就是车震的话,他估计打死都不会跨进林灼阳那辆保时捷。小小的死胡同鲜有人至
,余小豆为非作歹也没遮掩,真是跌份,也不知有没有警察在刑侦大楼后面被流氓性/骚扰的。
余小豆吻过安民的脖颈,眼睛却透过车窗望向不远处的刑侦大楼办公室,空调水滴滴嗒嗒,有很多人在楼里走来走去,
经过一扇一扇透明的玻璃窗。
当他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警官惊得资料调了一地,瞪大眼睛呆呆看着外面那辆保时捷的时候,余小豆终于如愿以偿地
暗暗勾起了嘴角,黑如漆点的眸子里闪过幽幽的光晕。
安民冷着脸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腰都快散架了,虽然他很纵容余小豆,但今天这个未免也太过分了,在刑侦大楼后面的
胡同里,他也不想想万一被看见——
不是万一。是一万。铁打铁已经看见了。
因为自己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旭,队长顾陵,副队长周毅,还有几名老干部都在,除了顾陵之外,其他人眼神都很飘
忽,神色也显得极度尴尬。安民隐约觉得不妙,他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玻璃透亮,小小的死胡同尽收眼底。
安民的心猛然一沉。
这时候,周毅轻咳几声,好像对地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盯着地板说:“……嗯……刚才,你去了哪里?”
“……”安民觉得手脚冰凉,他望向李旭,皱着眉头,李旭摇摇脑袋。
安民闭了闭眼睛:“你们……都看到了?”
周毅依然显得十分尴尬,慢慢地说:“虽然警员的私生活……我们并不应该干涉……但是……”
一个老干部忍不住了,他哪里能接受这个,秋眉一竖,痛心疾首的样子:“安民,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孩子,你跟一个男
人——你像话吗你?!”
“……”安民没吭声,把目光转向了顾陵。顾队长淡淡望着窗外,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平静的就如同
刚才安民不过在楼下巷子里和一个小青年握手致敬似的。
“……队长。”安民望着他,“你想怎么处理?”
顾陵没答话,李旭在旁边重重叹了口气,死气沉沉地说:“……停职。”
安民皱起眉头。
周毅咬了咬嘴唇:“我们也不想这样,如果单是这件事,我们也没理由就给你停职了……可是……啧,真是麻烦,你说
你怎么就和他搅和在一起了?李旭,你把那张照片调出来。”
李旭看了一眼安民,走到旁边的电脑前,点开一个文件夹,浏览一遍,找到了一张照片,他把它点击放大。
照片上是那个秃瓢楚波,抱着一个厚嘴唇大/波/浪的丰满女人。
“这是旧厂房里猝死的楚波和他妻子的合影。”李旭说道,安民站在门口看着,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李旭瞟了一眼
安民,把这张照片点掉了,又调了另外一张照片出来。
这一次,安民觉得自己的血都凉透了,他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大/波/浪/女人和一个黑发青年坐在一起,两人凑得很近,好像在低声耳语些什么,拍摄地点是一个酒吧。就是安民
第一次把余小豆抓回来的那个酒吧。
“这女的案底也不是很干净,上次突击检查这家酒吧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吸/毒。”李旭轻声说,回过头来看着安民,“
余小豆的头发是不久前才染黑的,他们在这几天有过交集……他,和楚波的妻子。”
一直沉默的顾陵突然说话了,但他眼睛还是望着窗外,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余小豆现在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你既
然和他关系亲密,就不能参与办案,从今天起你停职离任,直到你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你和余小豆已经撇清关系。”
第三十七章:三通电话
安民走出办公楼的时候,阳光刺眼得厉害,他想给余小豆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来移到通讯录最频繁使用的那个名字上,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顿,终究还是作罢。
停职察看,恋情被发现,其实这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安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余小豆到底是不是和这件案子有牵连。如
果有,那他该怎么办?余小豆和那个女人的照片就像一张牢不可破的网,勒得安民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