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闷——祈辰

发生了什么奇事？”

“奇倒不算奇，只是听说东经国来了一堆找人的神仙，所以附近本来对花会没兴趣的商贾财主都来了。”店小二说着，

把最后一盘菜摆到桌上，“爷，难得碰到这种事，你也去凑个热闹吧。”

闻歆给严散递了一个眼色，严散便又问店小二：“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落脚？”

“就在那玄音观中。”店小二边说，靠近严散的手动了动。

“给，拿去。”严散把一两银子塞给店小二，打发他离开，转头对闻歆说，“主上，怕是他们来了。”

“他们该来了。”闻歆浅酌一口，瞟一眼仍在远处的寒虚，问，“严散，你待会便去找他们，叫他们明天派一人来，看

看寒虚的气……他的气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辨不分明。”

“好。”严散听后，大口嚼着肉块，颇有些失态。闻歆知他乃是豹仙，本是食肉的猛兽，所以也不责怪，只敲敲他肩膀

，道：“你去时，再向这店里的小二要些饭菜，代我慰劳他们吧。”

“嗯。”严散应道，就专心祭他的五脏府。是以寒虚走过来时，他已经饱食一餐，就要离开。

寒虚看了一眼严散的背影，不解他为何匆匆离开，问：“他怎么了？”

“有几个朋友来了，他去看看。”闻歆答得云淡风轻，一句带过此事。道士会意点头，张口便要说什么，就被大门处传

来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墨苍站在门口处，敲打着掌柜的台子，满带怒意地对掌柜说，“怎会这样，难道这城里的客栈都满了吗？”

看到被墨苍吓到的店老板，寒虚脸色也不好看。他向闻歆打听客房的情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轻轻叹一口气：“师兄

这次来得太不巧了。”

“其实有解决的方法。道长，你两天前不是另外要了一间客房吗？那间房让给墨苍道长即可。至于你，”闻歆唇间勾出

一丝笑意，道，“你和往常一样，与我同房便可。”虽然墨苍的到来，于寒虚而言十分不巧，但对闻歆来说，实在是巧

得妙绝。

第二十九章

“其实有解决的方法。道长，你两天前不是另外要了一间客房吗？那间房让给墨苍道长即可。至于你，”闻歆唇间勾出

一丝笑意，道，“你和往常一样，与我同房便可。”虽然墨苍的到来，于寒虚而言十分不巧，但对闻歆来说，实在是巧

得妙绝。

寒虚心中嘀咕着，觉得让墨苍与他同房也可以，但一想到他们间自小以来的敌对关系，不由扶额，就抛弃了这个想法，

听从闻歆的建议。

他把这事去和墨苍说，墨苍古怪地看寒虚一眼，又远远打量闻歆，最后才答应，又说：“师弟，那个家伙来历古怪，怕

是对你不怀好意，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已经知道了。”寒虚淡淡一笑，回答墨苍。

这下，墨苍又古怪地看了道士一眼，转身离开。而寒虚即边感叹这师兄还是那样恣意边走回座位。

那两个道士之间的对话，闻歆听到了。因此，道士回来后，闻歆打趣着和寒虚说：“你那师兄对我有成见……他那种性

格，就算成为仙人，也会吃亏。”

“哈，依你的说法，仙人与俗人又有什么差别？”寒虚笑道。他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妖主，不由调侃他：“就像你这样

，和寻常人有什么差别？”

“不过是力量高低的差别。”闻歆坦然回答，“所谓的神仙，也不过是尽自己的力量，保护该要保护的东西，完成自己

的责任罢了。就像我要为东经妖国留下新的妖主一样。”

“原来是这样。”寒虚点点头，对闻歆最后一句话也十分坦然。

闻歆对寒虚的了然感到十分惊喜，他想要的正是这样的寒虚。犹似当初，寒虚被他的元魄吃干抹净仍能从容返回无题观

，不哭不闹不上吊，一派云淡风轻；闻歆从探子口中听到这情报，还得知道士就这样前去闭关修炼，心中实在欣赏得很

，只道此人凡事放得下，是个放浪形骸的真人。

想到初遇之事，闻歆身上某处蠢蠢欲动。他脸色微变，忙换了话题，才用完这餐。

夜里，寒虚不愿与闻歆一床，而是睡在卧榻上。这时，闻歆才觉房间太好也是件坏事。他在旁看完严散每日送上的纸卷

，在必要的地方批上几句。待他看完时，道士早已沉沉睡去。

梦中的道士也不安分，偶尔溢出几声呻吟。闻歆见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梦见什么。他伸手摆弄几下道士散开的长发

，右指尖点向眉心，输给对方一点真气。有这股气相助，道士的梦呓果然好了不少。

“你讨了我的真气，要怎么样回我？”闻歆低头摩擦着道士的嘴唇，泛起一丝笑声，“其实我对你早就无礼过，不妨再

无礼一次。”说着，他把手伸到道士身下，触到时吃了一惊，心中暗自笑道：连梦中也有反应，只不知你梦到的是谁。

偏不巧，闻歆玩意正酣，严散推门进来。他看见闻歆半个身体压在道士身上，手还放在奇怪的位置，不由得脸都绿了，

说话也吞吞吐吐：“我……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对。”闻歆冷冷回答。

当下，严散脸色都黑了，连忙解释：“他们还在玄音寺等我，我再过去一趟。”未说完，他便已经退出门外，关牢门，

溜之大吉。

被严散这样一打扰，闻歆顿时没了兴致。他站起来，看到道士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也十分庆幸他没有继续下去坏

了大事。不然悄悄行事，万一被发现了，只怕一不小心又触了寒虚的逆鳞。这种事，闻歆觉得，还是该开心见诚地和道

士说，开心见诚地要求——至于对方的婉拒会不会被他屈解为欲拒还迎，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第三十章

被严散这样一打扰，闻歆顿时没了兴致。他站起来，看到道士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也十分庆幸他没有继续下去坏

了大事。不然悄悄行事，万一被发现了，只怕一不小心又触了寒虚的逆鳞。这种事，闻歆觉得，还是该开心见诚地和道

士说，开心见诚地要求——至于对方的婉拒会不会被他曲解为欲拒还迎，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隔日清晨，寒虚意外地比闻歆起得早。他从榻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梳洗完毕，又帮闻歆把桌上的文件整理放好，才下

去用餐。

往日闻歆睡得比他迟，起得又比他早，因而道士并不知道他每夜会批阅那么多文件。所以今天他看到桌上那些堪比人间

帝王奏折的东西，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桌上那堆东西，也许随便一张纸，就关系到妖族大事。这些东西在妖主出行

时仍会送来，必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想到这里，寒虚纵有好奇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小心把它们叠好，就搁在那里了。若他知道这桌上的不过是老神仙送

来的新仙推荐，说不定还会翻翻；如果他有心翻一翻，那就能看到其中有一张是妖主亲笔写的：上面姓名一栏填“寒虚

”，爱封一栏填“后”。

这些推荐，不管外人知不知晓，一旦过了妖主的目，批上了“准”字，就会被老神仙带回东经妖国，供族中诸老查阅，

然后就定了。接着不过是遣使者下凡，为得道者封仙。虽说查阅期间众长老能够提出异议，但数以往例子，有异议的却

是少数。毕竟役使众仙的是妖主，他们这些只负责教育规劝妖主的长老，选才一事并不加干涉。甚至选后一事，只要对

方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那亦是随妖主心意，长者们并不过问。

正因妖主这个位置在妖国之中代表至高无尚的权力，所以夺位之争十分激烈；但一旦确立，在位妖主的力量衰退前，他

的地位也异常稳固。所以，当闻歆把现在妖国中的重臣，替换为他亲自选拔上去的亲信，那么他的权力就再也不能动摇

了。

寒虚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妖主悄悄赐了仙籍，却突然听说墨苍勾搭上新来的神仙——他刚走到大堂，就被正坐在门边桌子

的墨苍招呼过去，听对方滔滔不绝地夸耀昨日闯入玄音寺，向新来神仙求教之事。

原来，昨日墨苍在城门挥袖而去后，就去了玄音寺，求见那几名新来的神仙。只是他想不到那几名神仙架子甚大，拒不

见客；待他恳求许久，终于见到他们一面，又被他们蹊落一番。那时他是极气的，但一想到在无观题那个中年人的教训

后，他强忍了下去，默默退了出去。接下来他去投宿，借无房之机向店老板发泄，再遇到寒虚为他安排房间，这气才消

了下去。想不到他入房未久，就有玄音寺的道童来传信，说那几名神仙有意与他一交，请他明日午时前去寺中一会。

“所以，那几名神仙昨日对我冷淡，定是在试我的脾性，幸亏我这次没有上当。”墨苍人逢喜气精神爽，对寒虚说话也

不再句句带刺，直爽许多。

寒虚见闻，微笑着点头，也不再泼他冷水，笑道：“既然这样，早去点好。那些神仙的心意，说变就变。”

“正是正是，所以我吃完这个包子，就去瞧瞧情况。”墨苍点头同意，迅速啃完包子，就向寒虚告辞。

墨苍前脚才踏出客栈大门，严散后脚便走了进来。后者见到寒虚正在用餐，客气地打声招呼，又对旁边的店小二吩咐几

句，让他仔细招待寒虚，就前去找闻歆。

第三十一章

墨苍前脚才踏出客栈大门，严散后脚便走了进来。后者见到寒虚正在用餐，客气地打声招呼，又对旁边的店小二吩咐几

句，让他仔细招待寒虚，就前去找闻歆。

他进了客房，见闻歆仍睡着，便恭恭敬敬站在床外三尺，叩首叫道：“妖主……妖主。”

“我装睡半天，却不是道长来叫醒我，真是可惜。”闻歆含着笑意，手托着颔，侧身盯着严散，问，“看你行的大礼，

可是有什么事要回报？”

“呃……”严散原本严肃的表情，在见到对方轻佻之举后马上崩溃，他的脸扭曲得十分难看，语气也非常不和善，答道

，“昨夜，那边的使者收了墨苍做随从，让我向妖主回报一声。”

“我已经提过，调查寒虚身世之事交由他们处理，个中细节我并不过问。”看见侍从越发难看的脸色，闻歆又是一笑，

起身命他整理衣裳，并道，“他们调查之事，我唯一的吩咐便是不要打扰我与道长，其它的事，不必向我报告。”

“但……”严散顿了顿，见对方并没有责备之色，便接着往下说，“我们曾在未名峰数月，也知道墨苍道士的为人……

他并不合适成为仙人。那些使者收他做随从，却等于授予他半仙的身份。”

“墨苍在无题观的地位，以及他与寒虚的关系，我倒觉得他们干得不错。”闻歆问，“还是你有更好的人选？”

严散听闻，顿时缄言。平心而论，他确实不能挑出更好的人选——墨苍身为无题观的大师兄，所知之事必定较其他人多

；而且他与寒虚的关系十分不好，那么也不用担心他向着寒虚，泄露他们的计划。只是他对成仙那股执着劲，使得严散

十分看不过眼，只道这人被仙途迷了心窍，反倒忘了修仙的本意。

“他是一个很容易控制的人。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不可否认，他在这种时候能派得上用场。”闻歆似乎瞧出侍从心中

所想，对他说，“如果我不喜欢的人就不用，那么现在神宫之中，就无可用之人了。严散，这次调查，你也不许过问，

以免引起道长疑心。”

“是。”既然妖主已经下令，那么严散纵是在意，也只能乖乖领命。他跟随妖主多年，知道后者动得这一手动作，背后

必须还留有后着；只是鉴于身份，他亦只好听什么做什么，不听什么不做什么。

闻歆见侍从不再露出反对的脸色，感到十分满意；又见他为自己披上最外面一件长袍，却十分惋惜：若然为他着袍这事

是由道长来做，那该是怎么样的风情啊？

但道士与他才刚刚冰释前嫌，这般美好的要求的断不能轻易提出，免得节外生枝。而于妖主心中，对方既已经愿意为他

养育子玉，又被他封后，虽然偶有口角但也算得上相处愉快，那么诸如红袖添香叠被铺床一类，该是理所当然的了。

第三十二章

但道士与他才刚刚冰释前嫌，这般美好的要求断不能轻易提出，免得节外生枝。而于妖主心中，对方既已经愿意为他养

育子玉，又被他封后，虽然偶有口角但也算得上相处愉快，那么诸如红袖添香叠被铺床一类，该是理所当然的了。

道士在下面用了早饭，想着闻歆也该醒了，就吩咐店小二按往日份量，把菜肴送到客房。他刚踏入房中，正巧碰见严散

为闻歆整理完衣饰，说了声“好巧”，便侧身让店小二捧菜肴进来。

平常闻歆有严散服侍，又有两名车夫帮忙打点一切，所以店小二难得进这房间一趟。今日他破例在这里上菜，一见房中

的装饰，顿时错愕，反应不过来：这间他本应十分熟悉的客房，早就变了样子，这里面摆的那些古董珠宝，只怕买数十

间客栈也值。

多亏道士在旁提醒一声，店小二才回过神来。这时他看闻歆的眼神又变了许多，更生一分惶恐之意——有钱的公子他固

然喜欢，但太有钱，他就得担忧对方的来历了。店小二放下饭菜，连忙告辞退了出去。而严散听到闻歆说一句“我与道

长在这里用餐”后，也借故离开。房中只剩下闻歆与寒虚二人。

“闻公子，你故意调开严散，是有什么话要说吗？”道士看了一眼关上的门，问。他自从被闻歆骗后，对闻歆的行事就

多生一窍，愿信他但不敢尽信他。

“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与他也不必继续做戏——你该知道，严散无权与我同席。”闻歆边笑道，边拉道士入座，

又说，“道长，你我既然已经结伴同游，你再叫我公子，是不是略显生疏？”

“哦，那闻大仙，闻大哥，闻兄弟……或者是闻小弟？”寒虚初时皱着眉头，说到一半便转颜为笑，呢喃说道，“闻小

弟不错，看你的样子，确实显得比我年轻。”

“道长不过是惯于奔波，所以才显得较老，至于内里，却未必。”

“内里？”寒虚不解，一脸疑色地看向闻歆，却对方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他衣领处飘过，不由大窘，连忙捂住领口，失声

叫道，“你！”

“我不过是说道长心性率真，不似我常与人勾心斗角……道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闻歆笑着，为他斟上一杯酒，

“我一直叫你道长，也显得生疏，叫寒卿如何？当然，也有别的称呼，只是我知道你定不会应允，所以就不提了。”

“寒虚是我的道号，请闻小弟不要胡乱拆开。”寒虚白了他一眼，转头去猜那些“别的称呼”，只可惜他想了半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