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生子)——川白

作者:川白  录入:12-04

极静的夜令人胆寒阴冷,此时格外漫长,两人相对而坐许久,一言不发。许久,江甫突然动了动身体,嘴角扯出笑来—

“王爷,您又戏弄下官了。”

“太傅!”

心口已疼得要死了一般,明念一把将太傅扯进自己的怀里,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哽咽不堪。

“太傅,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的确太突然。老太傅性子高傲,受不得牢狱,倒也可理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夫人

她……竟随老太傅而去。”

“牢狱?”

江甫的身体晃了晃,双手铁箍一样掐著明念的手臂,“究竟是何人陷父亲於此?!”

“太傅可还记得十几年前理县的那场投毒案?”

“自然记得。”

“那个案子沈寂十几年迟迟未破,而前几日终於东窗事发,皇上震怒,当夜缉拿主谋,株连九族,不日待斩。而那主谋

……正是太傅的父亲。”

“请王爷慎言!”

江甫甩开了手,道:“父亲忧国忧民,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及百姓之事!”

“这个案子我苦苦遮掩了十余年怎会弄错,”明念不禁苦笑,“当年二叔叛乱,後流落至理县,图演随後便至。二叔叛

乱之事在死忠於明氏的老太傅的眼里自然是绝不可饶恕,那时爹爹又亲帅大军兵临大凉城下,於是老太傅便派心腹之人

潜入理县,甚至不惜用年仅五岁的孩子潜伏在二叔身边,投毒嫁祸。毒杀二叔,更要将图演毒死异国,吞并图氏便如囊

中取物。老太傅的确没有私心,所作所为全为明氏,然而理县全城几千条性命无辜受死,其中不乏女人幼童,当年惨状

无法言述。”

“於是父亲母亲魂归西天,全族待斩,只我江甫一人逍遥?”

“怎能说是太……”

“王爷!”江甫打断了明念的话,“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我信。只请王爷给我备一匹马,我要回去。”

“不行!太傅回去是自投罗网!”

“王爷是让我一人苟活麽?”江甫不急反笑,“生我育我的父母已死,我未尽一天孝道,王爷觉得我还能当作什麽都没

有发生一样活下去?皇上也不会放过我。”

“不许!本王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我能护太傅周全!只要太傅答应,日後我们便像父王和爹爹那样隐居,谁也不能伤害

太傅!”

明念失声嘶吼起来,死死地将江甫按在自己的怀里,通红的眼里霸道又脆弱。

第五十二章

当决定告诉太傅的那一刻起,明念就知道,未来的事已经完全偏离了预计的轨道,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说与不说的选择权在自己。不说,可以隐瞒一年、五年或者十年,但父辈的苦痛给曾经年幼的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记。

不再欺瞒,不再给日後留下悔恨,无论前轮如何艰难,都要坦坦荡荡地面对。

失声一般的嘶吼下根本无法掩饰的脆弱,这样的明念震撼了江甫,心口沈痛而激烈。话,涌在嘴边而不得出,最终,只

得抬起手,缓缓落在明念的眼睫上。而彼此碰触的刹那,一直死死缠绕著令自己快无法呼吸的紧窒感陡然晕开。

鬼使神差地,竟将吻落在青年苍白的唇上。

两个人不一样的苦痛汇合在一起,却因为这简单的碰触而变得缓解平息。

帐内静谧恬淡,明念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黑眸里竟生出几分怯意。当江甫的一吻结束时,明念没有急切地深入,只是

白著一张漂亮的脸,低软而不安地问道——

“太傅,我……可以抱抱你麽?”

明念伸出了手,五指分开,指尖微微战栗,“我知道,我知道太傅要离开我了,哪怕一次,一次也好……”

相比明念脸上的渴望,江甫却一直僵住了一般,得知父母突亡的最初的那点激烈也似乎消失不见。当明念伸出了双臂时

,竟猛地後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惨色。

“呵,我竟说出这种话来……在这种时候……”明念低下了头,双臂慢慢垂下,落在身侧。

帐内又静了一会儿,烛火扑棱几下,被灌进的风吹得几明几灭。

“父亲对我一直很严厉,兄弟很多,我并不受父亲重视。但是,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刚直,不屈不阿。我努力地读

书,努力地让父亲看见我,我做到了,即使父亲依旧严厉,可是我看得见父亲眼里的赞许。”

江甫突然打破了沈默,声音平缓,却撕破了寂静,“王爷第一次去江府,是为了我,还为了我赐了母亲品阶。苦了一辈

子的母亲的日子因此好过了许多,当年我对还是孩子大的王爷说了许多重话,心里至今悔恨。母亲生我育我,这样的恩

德我万死不得报其一,我也曾想将母亲接出府去,伺候榻前,略尽孝,本想这次回了都就试著问问父亲的意思,却不想

……父母皆弃我而去。”

江甫顿了顿,又道:“还有全族几百人的性命,就将被斩於刀下……国有国法,我知道,但是这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血亲

,是我的叔伯兄弟!我救不了他们,也换不回父亲母亲的性命,我……只能一死。”

第五十三章

话音戛然而止,一阵冷风猛地刮过脸颊,烛火陡然湮灭,只一缕香烟孤寂地渺渺上升。

明念没有动弹,江甫鼓足勇气将话说完时,才隐隐觉得害怕。那惧意从骨子里渗出,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连对视的勇气

都没有,只觉得胸口的大石压得自己愈发喘不过气来。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却在这一刻如此惧怕看到青年眼里的失望。

就在江甫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这样的窒息活活扼死时,一道声音陡然撕破了寂静,熟悉似乎又陌生的声音甚至带著苍老

的悲凉,哑然而凛冽——

“死?太傅想一死以全孝道?”

“……是。”

江甫从牙缝里咬出这个字来,又不禁心软地解释,想要安慰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青年,“我一死,忠孝两全,我别

无他法。望……王爷理解。”

“……那我呢?那我呢?!”

充沛著内力的声音陡然从胸腔迸出,震得江甫几乎本能地倒退了几步,捂住了心口。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眼睛已经完

全适应了黑暗,这是他才惊骇地看到青年因为暴怒而扭曲了脸。

那张脸上,完全被怒意主宰。带著绝望的怒意令人全身战栗,黑色的眸子也满满地布上血红,好像随时都要将人吞噬。

“你为所有人的想,为什麽……为什麽永远也不顾我!?十年,呵,我等了你十年,十年里没有一天不是想著你,没有

一天不是为了你而拼命地命令自己强大!终於,终於就要看到希望了,你却跟我说你要死?哈哈哈——”

明念笑得前俯後仰,眼角迸出了泪,只一双血红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骇人——

“我的生命里早已没有了自己,太傅,你是要逼死我麽?”

这样的明念江甫从未见过,平日里那带著温和浅笑的青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这让江甫陡然想起同僚曾经将秦王比作

“宁死也不可得罪的恶煞”,当时自己还责怪他们并不了解秦王的谦让温和。可此时看来,那一眼就将自己冻住的寒意

恐怕才是青年的本性。

不容江甫再想,明念便一下将其扑倒在地。两人的重量压得背脊生疼,可是更令人无法招架的啃噬随之而来。

掠夺一样的吻咬在江甫的唇上,不容反抗,更没有止歇。江甫挣扎著想要撇过脸去,下巴便被手指死死的扣住,那样的

力量令人绝望。

“王爷!唔!”

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进攻,就连手也被腰带死死缠住,高举过顶。片刻间,江甫已经被剥得赤条条,脖颈上满是齿痕。

“等、等一……啊!”

当明念的牙齿移到胸口时,江甫反抗得更加厉害,当他惊恐得发现明念的意图时,乳头便已经落入牙齿的包围中。那曾

经被一遍遍亲吻舔弄的敏感地方陡然被重重一扯,尖利的痛楚让他失声叫喊,麻痹过後却是更加无法忍受的痛。

第五十四章

明念的眼里漫著躁烈的血色,只觉得痛,只觉得那样的痛将身体一片片撕碎,痛得无法忍受。而这样的痛让他的动作愈

发粗鲁暴躁,撕碎了衣袍,一把抓住了江甫两腿间软软垂著的分身,用力地搓揉。

江甫的脸上依旧带著惨色的白,当分身被明念握住时,身体一个激灵猛地一弹,而後又重重的落回了地上。而後身体被

一下翻了过去,寒气由地连接著身体,一下蹿了进去。

“明念!明念你清醒点!”

当臀被狠狠分开时,江甫这才明白明念真的要在这里要这样发泄他的愤怒。江甫跪起来想要往帐外爬,却立刻被明念按

住了腰,重新压在了地上。

“太傅又要逃走麽?又要扔下念儿一个人麽?”

明念的眼里竟涌出泪来,“我只要太傅,我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要……”

哽咽的声音让江甫僵硬了身体,那低哑的哭声像鞭子一样抽打著他,让他无法动弹,让他隐隐作痛。

明念已经将手指插入了穴口,干涩带来的疼痛似乎并不如心口的痛,那凌迟之苦正一点一点消磨著两个人的血肉,撕裂

开,又快意地撒上盐水,没有尽头。

江甫渐渐地不再挣扎,後庭的抽插让他蹙紧了眉头,五指死死地掐在掌心,渗出血来。而明念已经贴伏了上来,涨得青

紫的男根取代了手指,在股沟里来回摩擦,像是在寻找入口。

江甫艰难地转过头,抿著唇,脸上有一些灰败也有一些倔强,眼睛却死死地盯著明念,“我可以给你,但请放我回家。

“回家?”

“是。”

明念顿了顿,血红的眼似乎有了些清明,“我们成了亲,有我的地方才是太傅的家。”

“……不是。”江甫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

“……太傅?”

“……”江甫抖了抖唇,似有不忍,却道:“王爷的深情,容江甫来世再……啊啊——”

男根就这样插了进去,好像直接捅到了肺腑,生不如死。

青年的怒气全部撒在了江甫的身上,十指掐在臀肉里,每一次的撞击都倾尽全力地顶在了最深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

让身体记住此刻的痛。

没有润滑的甬道吸附著硕大的男根,每一次抽插都是给施与者和被施与者的惩罚,每一次都让身体痛苦战栗的摩擦像是

没有尽头,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中让人绝望。

“太傅……太傅……”

明念趴伏在江甫的身上,双手按在肩头,眼里漾著不忍睹的痛楚。纤细修长的身体却并不瘦弱,常年练武让这具身体的

每一寸都清晰地分布著男性诱惑的线条肌理,突然绷紧的身体像是到达了顶峰,嘴里依旧喊著“太傅”,最後一个挺腰

,射在了甬道的深处。

第五十五章

黄帏之後,坐著明氏之主,垂首敛目,空荡荡的寝宫里唯他一人,恢宏之下透出几分寂寥。

明真手里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小刀,新月弯钩,一看便知绝不是中原货色。刀鞘是纯银制成,上面勾勒著繁复的图腾,张

扬狂厉。许是常年被细细摩擦在指腹下,上面银色如新,侧边缝隙里却已见了黑。

桌面上还有一些新奇的物事,一方奇石下正压著一本奏折,看不见笔墨行走,只是醒目的三个朱砂字让人心口一紧——

杀无赦。

江府之事一时掀起轩然大波,九重之上一声令下,雷霆手段,即要斩首七朝望族六百余口。

当日朝堂上那窒息的感觉仿佛仍旧压在明真的肩上,然而,这年少的君主确是怒极。转眼过去十数日,初始的震怒暂时

平息,冷静下来时,才发现真正让自己无法原谅的却是自己所有的兄弟联手将此事瞒下,独独留他一人蒙在鼓里。

皇帝之位陡然让这年少的君主生出几分寒意,犹在这夜深之时,孤独的感觉便像刺骨的寒风一下,无孔不入。

明真自记事起便是知道自己要继承这大统之位,是要高高端坐在那把椅子上,接受所有人的跪拜。这让他从小便娇纵惯

了,习惯了从上方向下打量每一个人。他觉得,他天生便是要做这天下第一人,心下自豪也欣喜。

可是,当那一日父皇母後掰开他抱住他们的手而离开时,他第一次感到厌恶。而这样的厌恶在日复一日中并没有丝毫的

退却,每日朝堂上向下看去,再没有了当初的雀跃。肃立的朝臣恭敬端容,脸上带著敬畏,明真却只觉得那空荡荡的御

座一日凉甚一日。

或许,也只有每年不时地从大凉送来的新奇物事让他重新有了几分欣喜。锦帛上是大凉太子的亲笔,虽都只是些无关痛

痒的只字片语,说著“今日在街市偶得一物,甚好,送与你看看”,再或者“突蒙献来含芳草,百里飘香,你闻闻是也

不是”,诸如此类,明真面上不露颜色,心里却是欢喜。

当年金殿上的比试和那一句“我在大凉等你”的话每每响在明真的耳边,心下几分恼怒,几分茫然。

“皇上!皇上——”

新晋的总管是个方才二十出头的小子,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惹来明真一记眼刀——

“何事如此慌张,再失了分寸,定不饶你!”

“是,是,”小子跪在明真跟前,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是大凉的驿报,说是大凉王妃与太子明日便到都

城!”

烛火下星眸陡转,明真竟低低地笑了声,将手中的小刀小心地放回了原处,朝著跟前的小子豁然笑开——

“小瓶子,朕要赏你!”

第五十六章

明真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笑过,嘴角的酒窝张扬著,鲜活生动,被他唤作“小瓶子”的内侍总管也不禁看得呆愣。

“快去准备,莫要失礼,让他人小瞧了我明氏。”

明真吩咐下去,声音却带著欢喜,尾音上扬,短促有力。待整个皇宫再次忙碌起来时,明真却怔怔地坐在烛火前,带著

谁也不知的浅笑。

这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也注定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明都,在这个夜里迎来了追捕已久的前太傅——江甫。

江甫依旧是一身青色的袍衫,外面一件宽大的斗篷,将他从头到脚一丝不露的裹了个严实。黑沈的颜色与江甫并不相搭

,凄寒沈重,只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伤痛得不忍相睹。

“太傅……”

明念的声音里有一些哀求般的孱弱,站在江甫的身旁,似是手足无措。自从那一夜之後,明念便感觉出在两人之间刻意

隔出的疏远,蒙纱一样看不真切。眼前的太傅站得离自己很近,却也再无法走近。

“太傅,翻过这城墙便是都城,我带太傅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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