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是片刻的忘记。可是他们毕竟才刚刚认识,江义只能把冲动放在心里,又开口说道:“其实此案子说和你有关,现
在还只是猜测,之前的三个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楼清宇果然好像暂时忘了难过,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麽会连自杀和他杀都无法界定呢?”看江义没开口,赶快补充
了一句,“我也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透露就不要说了。”
江义摇摇头,“是不该说的,不过你既然可能和案子有关,说一点也无妨。之前的三个死者表面上看都是在家里自杀的
,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的痕迹,如果真是他杀,简直是完美的密室谋杀现场,很难想通到底凶手是怎麽做到的。可是三
个死者互不相识,有正当职业、稳定工作,和同事、朋友没有矛盾,家人反映他们的心理也很健康,实在想不通为什麽
会自杀。”
楼清宇越发严肃起来,“你是说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留下,三个人又不可能因为什麽原因自杀?”
江义点头。
楼清宇慢慢站了起来,“我想真的是有人在针对我,我在来这个城市之前,是个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暗示和催眠…
…”
12
江义吃惊的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做到这种不留任何痕迹的杀人现场?”
楼清宇面色沈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很讨厌提起过去,而他所擅长的这一切正是和过去挂在一起,紧密相连的,无论如
何无法剥离开的。可是偏偏他就能很自然的,在江义面前提起了这些,甚至完全不担心江义会疑心於他,或者这和江义
这个人的长相有关,并不英俊、出色,可是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江义虽然震惊,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如果掌握了催眠术可能会让一个完全没有自杀倾向的人选择自
杀?”
楼清宇又点点头,开口说道:“不是所有学过催眠的人都可以做到,世上有些人是易被催眠体质,有些人不是,甚至有
些人是完全不受催眠的体质,这和人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等诸多因素都有关系,即便是容易被人催眠的体质,想要做
一个完美的凶杀案,催眠被害人,让他自杀还是很困难的,毕竟催眠是用外力强行改变人的意志,这种彻底违背人本意
的催眠是很难被人根本接受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可以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我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算得上是高手
,可是要让每个被催眠的人都产生绝望心理,进而选择自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在没有解开催眠的状态下,被害
人自己的意志稍占上风,催眠就会被彻底根除,甚至会让被害人出现清晰的催眠师的印象,从而彻底暴露自己,采用这
种手段对催眠师自身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江义随口嗯了一声,眉宇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又追问道:“你知道哪些高手能达到这种境界吗?或者说,你知道
的催眠高手中有没有你的对头?”
楼清宇也忍不住皱起眉来,细细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学催眠的时候,同学不多,而且没有人知道
我实际能达到的水平,当时学习时,干爹……曾经告诫过我,要懂得藏拙。其他同学我实在没发现有多出色的,毕竟这
只是心理学中的一门辅助学科,没有人把它当做主业的。”
江义敏感的注意到了楼清宇刚才的停顿,似乎他提到干爹两个字时语气有些不自然,说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觉,总之不是
开心,可是江义并没追问他,毕竟这是他的私事,目前看和案子并未关联,自然江义也就失去了追问的立场。
楼清宇停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我原来是个医生,也和你说了,这些年手术做了不少,可是成功率都很高,完全
不存在什麽医疗事故之类的,也没结下什麽仇家,至於辗转来这个城市,也不是为了避祸,主要是为了散心,我实在想
不出来,谁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对付我,甚至不惜伤害人命。”
其实楼清宇已经直接承认了他有能力杀死这些人,而且这些人也都是多多少少和他有些牵扯,虽然他态度坦荡,但是还
是免不了嫌疑,江义明知道是这样,可是直觉就是选择相信他,两人坐的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楼清
宇的眉头还没展开,漂亮的脸上蒙著一层阴霾,江义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头,“别想了,剩下的事儿
该由我们来调查的。”
楼清宇正在思考,没想到江义的手伸过来安慰他,等到他的手已经收回去了,楼清宇还觉得有些发愣,其实和江义并没
熟到那种地步,可是江义坦荡的脸上只有对他的关心而已,让楼清宇以为刚才那个带了一丝暧昧的动作并无其他含义,
是自己多心了吧。
楼清宇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算了,不想了,这一天也够累的了,我先睡了啊。”
江义看著楼清宇走进房间,有些徒劳的揉了揉眉头,最近他很不对劲儿,楼清宇是个GAY他早已猜到,可是明明应该是楼
清宇对男人有感觉的,为什麽现在表现失常的却是他自己?
郭宇这几天一直忙著调查顾廉的案子,查到最後,结果十分可笑,原来给顾廉寄包裹去的,不过是一个小初中生,追星
族,不过他不是顾廉的粉丝,而是另外一家公司主推的和顾廉打对台的男明星的粉丝,这段时间顾廉的声势日高,眼看
著又有传闻说他会加入大导演罗纳的武侠巨制中,如果成真那他的偶像的地位就和顾廉相去甚远了,於是心中越来越不
忿,就恶作剧了这个东西寄了过去,也就那麽巧,偏偏顾廉那天出了意外,空出一个下午来,才想起来拆粉丝的礼物,
於是真的就中招了。
等郭宇找上门来,小孩吓得脸都白了,没等问,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整件事儿,这事儿也不打,再说这小孩还小,郭宇
也就教育他几句算了。
事情调查清楚了,就是和顾廉说一声这事儿就算了解了,郭宇却有些犹豫,这期间,顾廉并未打电话给他,可是电视上
时常有他的新闻,看样子他是真的要加入罗纳制作的电影里了,郭宇想,他们之间应该再无其他交集,於是按下了通话
键,不等顾廉多说,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随即挂了电话。
电话的那头,顾廉有些不知所措,其实这几天他都在等郭宇的电话,几次想打过去问问,又怕郭宇觉得他小气,是追问
郭宇案子的进展,对郭宇能力有不信任,等来等去,结果却是简单的几句案子报告,声音听著也冷冰冰的,全不像两人
对戏时,郭宇深情、缱绻的样子,顾廉盯著手机心想,难道刚才的冷漠是错觉?或者之前的那些才是错觉?
顾廉的情绪很不好,可是却好像忽然找到了演戏的感觉一样,虽然顾氏也是投资人之一,但是实在不符合要求的,罗纳
是不会答应的,好在顾廉一副忽然开窍的样子,一段戏试下来,男二号的角色终於落在了他头上。
只要是一部想要红的戏,难免要进行一点炒作,演员还未向外公开,罗纳就宣布要召开发布会,并声称会在发布会上正
式公布主要演员名单。
郭宇自然也看到了新闻,这段时间他很清闲,顾廉的案子其实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局长并未说让他继续调查之前的案
子的话,江义那头也是毫无头绪,招了他回去也没用,於是倒把郭宇给空了下来,人添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习惯──看八
卦新闻。
尽管郭宇不想承认,可是他知道他就是想知道顾廉的消息,作为当红的偶像歌星,顾廉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点消息,都会
被媒体大肆炒作一番,自然也给了郭宇看八卦新闻的动力。
罗纳新剧的新闻发布会定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末,郭宇懒在家里,等著看实况转播,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郭
宇的手机忽然响了。
郭宇随手拿起手机,眼睛还不理电视,刚喂了一声,就听话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的声音,“今天顾廉的发布会上,
他会遇到危险!”
不等郭宇多问,电话挂了,郭宇住的地方离顾廉的发布会现场有点远,此时他已顾不得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或者对方是
谁,怎麽知道他的电话了,伸手拿了钱包人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不断的念著──千万不要!不要啊…………
13
路上一直堵车,郭宇频频看表,不管他多著急,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溜过去了,离发布会开始的时间只有几分锺了,好
在现在堵著的位置离郭宇当机立断,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好在他从小是在这个城市中长大的,知道很多条现代人不太
爱走的小路,於是穿了小路,大步向发布会那边跑过去。
跑的太剧烈,似乎连思考都忘了,只剩下脑子里一个执念,再快点,再快点,也不知跑了多久,似乎呼吸都要断了,总
算到了发布会所在的酒店,刚要进去,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下来,“请出示邀请函。”
郭宇又急又累,好在一摸兜里,警官证还在,掏出来一晃,“警察!”这才被放行进去。
发布会还未正式开始,演员倒是已经做好了,前排正中央的位置做的是导演,其余人依次排开,顾廉坐在右侧第三个人
的位置,正和旁边的一个女演员说话。
郭宇四处扫射了一番,没看到有神情慌张的,基本下面做的都是记者,现在都在准备摄像器材和麦克,郭宇找了一个後
面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慢慢的坐了下去。
发布会正式开始,导演说了几句客套话,接下来是主要演员故作神秘的透露一点角色的相关信息,话筒传到顾廉手中的
时候,郭宇听到门口传了一声推门的声音,刚一回头,就看一个人冲了进来,手里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记者们都吓得有些傻了,整个厅里有些混乱,郭宇从後面推开惊慌失措的记者,奋力向前挤去,那个冲进来的人已经窜
上台了,演员也惊恐的向後退著,顾廉前面是那个穿著礼服的女演员,一不小心她的裙子被踩住了,连著顾廉也被拉跌
在地上,手肘重重的撞了一下,眼看著刀已在眼前,郭宇过来了,一把拉开顾廉,刀在郭宇的手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郭宇顾不得处理伤口,奋力和来人搏斗起来。
这人的刀挥的乱七八糟,没有什麽章法,眼睛里一团混乱,不像一个清醒的人,酒店的保安终於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
,很快人被制服了。
郭宇这才觉出痛来,似乎从认识顾廉开始,就是受伤,打电话报了警,正要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却看到顾廉嘴唇颤抖
著,似乎想对他说些什麽,可是却没有声音。
郭宇安抚的拍了拍他,“别怕,没事了。”
顾廉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你的手臂……”
郭宇扯了一块布,胡乱包了包,“没事,别担心。”
顾廉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手臂,“对不起,又害你受伤了。”
郭宇一笑,“我是警察,应该的。”
混乱的场面已被控制下去,郭宇不愿再呆,向顾廉一点头,从发布会现场走了。
回家之後,郭宇在门口捡了一封塞在门缝的信,信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打印了一句话,“顾廉最近还有危险!”
郭宇皱著眉头看这封信,到底是谁在通知他这些,又是如何肯定他关心顾廉,一定会注意他?
第二天,郭宇接到了顾廉的电话,电话里再次对郭宇救他的事儿谢了又谢,又正式邀请郭宇参加顾氏的三十周年酒会,
郭宇推脱再三,终於还是拗不过顾廉,加上他对那封信也是耿耿於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後还是答应下来。
江义和楼清宇也接到了顾氏的庆祝酒会的邀请函,楼清宇一副很想去的样子,江义也就点头说去了。
酒会开始时,惯例是顾氏的董事长,也就是顾廉和顾简的爷爷上台讲了几句,他的年纪已不小了,简单说了几句,就让
大家自己进行,人随即不再出现。
郭宇正觉得无聊,就看顾廉兴奋的跑到他身边,刚开口和他打招呼,顾简也过来了。
顾廉和顾简虽是兄弟,可是顾简明显沈稳多了,一过来,就低声对顾廉说,“爷爷在休息室呢,不太舒服,你过去看看
。”
顾廉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终究还是不敢违背顾简的意思,哦了一声,走了。
顾简有礼的向郭宇示意了一下,轻轻转动手里的酒杯,开口说道:“听舍弟说,郭警官最近已经救了他两次,还次次都
受伤了,我听说之後,真是对郭警官又是感激又是歉意,虽说您是警察,但是终究是因为我家小廉才受的伤,我们真不
知该怎麽感谢你才好。”
明明是客套话,可是听著就是有些冷硬,似乎有些虚伪的过分了,可是因为他们兄弟长得还有几分相似,郭宇也不愿太
过僵硬,“别客气,我们应该的。”
顾简转著酒杯,有些审视的打量郭宇,“恕我冒昧,小廉其实还是孩子性格,这几次下来,对郭警官有种英雄式的崇拜
感,难免日後会有继续叨扰的地方,请郭警官不要介意。”
郭宇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著好听,可是细品味道却有些不对了,“谈不上叨扰,案子如果能力的侦破了,我和令弟也不
熟,不会有更多的接触的。”
顾简此时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郭警官那里的话,舍弟能有郭警官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只是他任性、孩子气,
我真怕他会影响你们的工作,那就不好了,如此打扰了,今夜务必请您在这儿玩的开心点。”
郭宇心里冷笑一下,正好看到江义在另外一侧,“我朋友在那边,失陪了。”
顾简一笑,心中暗想,真是个聪明人。
大厅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顾简一看他进来,忍不住皱了皱眉,人快步迎了
上去,“今天是顾氏三十周年的庆典,恐怕不能全部招待商场上的朋友。”
那人淡淡一笑,从怀中抽了一张邀请函出来,“有这个的就应该是你们的客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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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简心里厌烦,可是又不能在众人面前发作出来,只好浅笑一下,“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啊。”
来人微微点头,看顾简转头要招呼其他人了,忽然开口说:“怎麽没看到顾廉?”
顾简转过头来,审视的看了他半天,语气低了下去,“方乾,你想干什麽?”
方乾低头在他耳畔说道:“怎麽紧张起来了?以你们顾氏的能力还要怕我们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吗?”又一副恍然大
悟的样子,“怎麽?怕我追求顾廉?你多心了,我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行的,像顾廉那种长不大的性格还真不对我胃
口,你忘了,我一直属意的都是你吗?”
顾简厌恶的皱了皱眉,稍稍退後两步,“方乾,顾氏不出手对付你,是因为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可是你要记住,顾廉是
我弟弟,如果他有任何问题让我查出来和你有关,别怪我不讲任何道义!”
方乾朗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点沈痛,瞬间又变成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轻轻拍起手来,“真是一个好哥哥啊,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