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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这还有公理了?霍追恩不禁大怒,以权谋私不说,单你个好手好脚的欺负残废就够混蛋了!桂圆见他那眼神就是
要出手,赶忙拦下,道“少爷,你疯了,他可是爷的手下!”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激化霍追恩的怒气,狗官不仅屡教不
改,还纵容手下行恶,也该一顿饱揍!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胡闹……”那捕头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哎呀一声,鼻梁挨了霍追恩一记,打得他连连倒退。当捕
头的虽然有些武艺,但哪比得上霍大少这种身经百战的江湖高手?霍追恩又补了一脚,当下就把人踹焉了。
霍追恩当然没打过瘾,但力气还要留着回去教训狗官,所以收敛了。回头一看,竟发觉瘸子没了身影,桂圆也没注意到
人是什么时候跑的,连带围观的群众都散了。虽然没收到喝彩让他感觉有一点点失落,但他很快振奋起来,因为还有狗
官等着他收拾!
可是也不知道是狗官运气太好还是他霍大少运气太差,等他小心翼翼老老实实地从后门溜进门,换回女装带着补品去问
候婆婆,天都黑透了还不见狗官回家。怒火这种东西是需要速战速决的,一拖好几个时辰,他就气过了,等到狗官回来
,只化作了一声冷哼。
“夫人,今日公事繁忙,我回来晚了。”薛念终一脸憔悴,见到冷脸的霍追恩还是保持笑容。
桂圆为他冲了杯热茶,道“爷,什么公事这么忙?”
薛念终立刻叹了声,道“唉,蔡捕头不知被什么人打伤了。”
桂圆愣住,偷偷望向霍追恩,霍大少又是一声冷哼。“不会吧,怎么会有人敢打捕头呢?”桂圆堆起笑脸道,很是心虚
地又倒了杯茶递给霍追恩。
薛念终无奈地摇摇头,道“蔡捕头是在办案过程中被两个恶霸打伤的。”
“恶……恶霸?”霍追恩本想就此了结,放狗官一马,不料竟被人评为恶霸,怒火又开始往上窜了,道“你们这些当官
的,被揍了就说对方是恶霸,也不看看自己有错没!”
薛念终纳闷地啊了声,道“蔡捕头当时在追捕李瘸子,怎么错了?”
“他干嘛追捕人家!”
“李瘸子一直在县里招摇撞骗,受骗乡民有好几十人,搞得怨声四起,今日终于让蔡捕头当场逮住他行骗,让捕快们把
他装神弄鬼的道具送回衙里,自己前去抓捕,孰料竟被李瘸子不知从哪请来的恶霸打成重伤。”
“……”
我、我叉。霍追恩脸色都青了,桂圆也一脸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薛念终又叹了一声道,“可怜蔡捕头家中只有一年幼小妹,家里就靠他撑着。”霍追恩的脸色更差了,薛念终察觉到,
担忧地问,“夫人,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没……我去院子里走走。”
“我我,我也去。”
桂圆紧紧跟了出去,薛念终也不多说什么,由他们去,自个端起茶杯呷口茶,抿着嘴唇笑了笑。
院坝里,主仆二人围着水井走来走去,一个心情烦躁一个心情焦急。
“少爷,怎么办?”
“急什么,明天打听打听再说,我才不信狗官的话!”霍追恩极力说服自己道,其实回想白天的情形,狗官的话十之八
九了,他当时也有怀疑,但是因为对狗官有偏见,所以见不惯狗官的手下,想着官差都不是好东西,顺手教训了,谁知
竟是这结果?
第十二回:亡羊补牢
这一夜,霍追恩睡得非常不安稳,薛念终被他的翻来覆去吵醒,关心地问是不是有心事,结果换来一声滚。薛念终也不
气恼,开始说故事哄大少爷睡觉,从风土人情讲到自家祖上,又从考取功名讲到缉贼破案,反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蔡
捕头伟大而感人的一生融入了故事。霍追恩听得都快掉眼泪了,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之徒,浑浑噩噩了一整夜,直到
天亮桂圆进来伺候狗官起床。
等狗官离开,一脸疲态的霍追恩坐起身,吩咐桂圆打盆冷水来洗脸。桂圆知道今天也要外出,便问他准备什么装扮,被
冷水激醒的大少爷想了想,很不情愿地说出女装二字。桂圆便兴冲冲地翻出衣服首饰,不过大少爷很快就后悔让她自由
发挥了,因为担心被认出来,所以容许她多施点粉,结果自己就被当作面团一样揉来揉去,最后捏出了个妖怪。
“少爷,挺好看的,别擦!”桂圆对此景幻想很久了,见大少爷动手擦妆,不禁焦急起来。
好看个屁!要不是考虑到打碎一面镜会倒霉三年,霍追恩肯定要把镜子摔了,不满地把满头珠钗扯了五六支下来,又把
衣服上零零碎碎的玩意都撤掉,不爽道“下次再敢这么弄,我就把你卖掉!”
桂圆吐吐舌头,给大少爷理顺衣服,便随他去给薛母请安。霍大少虽然经常给狗官冷脸,但在薛母面前总是规规矩矩,
还很体贴和孝顺,深得薛母喜爱。
薛母嗅到他一身的香粉味儿,和前两日截然不同,便问“媳妇是要出门么?”
问得霍追恩一愣,正在纳闷,陈妈把话接了去,道“少奶奶今个打扮得真漂亮,是要出门吧?”
这话让霍追恩非常想揍桂圆一顿,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地出门,不是故意招人闲话吗?只得压着嗓子道,“婆婆,我是
想去……”他涌起一股强烈的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去夫君那瞧瞧。”
薛母一听很乐,小两口刚相识不久,多些了解是好事啊,不仅不阻止,还很鼓励。所以用过早膳后,霍追恩就带着桂圆
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主仆二人来到昨日的事发地点,霍追恩让桂圆找个人问问蔡捕头家住哪,她搞不清大少爷的意图,便照着办了,找上一
个昨天也在场的摆小摊摊主。
那摊主一听是问蔡捕头,立刻叽里呱啦起来,“小姑娘,找蔡捕头啊?他住在东边,你到那边一问就行,谁都知道!蔡
捕头好人呐,唉,可惜这世道好人没好报,昨天他就在这被恶人打伤了,正在家中休养,你去正好能找到他。”
旁边的霍追恩默不作声,表情很难看。桂圆道完谢,问他要去东边不,马上遭到了否决。“去……去找狗官。”霍追恩
丢下一句便走,桂圆急忙跟上。
穷县的衙门也透露着一丝寒酸气,设施都相当陈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主仆二人刚踏进来,一个杂役便跑出
来迎接,问何事来访。
桂圆咯咯笑起来,道“小哥,劳你通知大人一声,说夫人来了。”
杂役先是一惊,而后激动道,“好的好的!”说罢便往内堂跑去,刚跑了两三步,又折回来,道“看我糊涂得,奶奶快
往里边请。”
霍追恩嘴角一抽,不痛快地往里走,但在杂役看来就觉得他很高贵傲慢,心想听说大人娶了个娘家很厉害的千金大小姐
,果不其然啊!到了内堂,霍追恩坐在椅子上等,不会便见到身着七品官服的薛念终匆匆过来。
“夫人。”薛念终依然客客气气,发觉今日的霍追恩打扮得异常艳丽,粉妆玉琢,芳香袭人,端庄之中透着妖娆。他速
速收回目光,不敢多看,生怕又遭厌恶。
霍追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响才道“你、你这没几个人啊。”
薛念终答道,“这边向来太平,就是杂事较多,用不着那么多人手,不过蔡捕头这一负伤,倒是有些苦恼了。”
“伤……伤重么?”
“不轻,我已准他告假一个月,好好歇息。”
霍追恩心里很不是滋味,又道“你说他家只有一个小妹,这……”
“夫人不必担心,药石费、生活费我都给足了。”薛念终笑笑,补充道“夫人心慈仁厚,若是不放心,可以让桂圆姑娘
去看看。”
“不、不用,你处理就好。”一看被认出来了咋办?霍追恩还是觉得有愧,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叫我。”
“这……”如果霍追恩是女子,这种事不单要回绝,还要训他不知安分守己,可他是男子,就令薛念终犹豫了。
霍追恩以为他是介意他的女儿身,道“我武艺还不错,应该帮得上你,你若介意我这身份,我可以穿男装。”
薛念终心中一动,想着夫人女装都如此委婉动人,男装又会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呢?“也不是不可以……”他想了想,道
“现我这还有两名捕快,平日也没什么大案子,应该够用了,若是有突发情况,再劳动夫人吧。”
“行,你说一声便是,随传随到。”霍追恩答得爽快,又呆了一阵,才带着桂圆回家。
待人走后,杂役又混了出来,溜到薛念终身边转悠,小伙子姓杜,年岁尚轻,衙里都称他小杜。“大人,蔡捕头说他伤
势不重,休息三日便可,不用一个月。”
薛念终微笑道,“你去告诉他没关系,放心歇着,平日里辛苦他了,难得有个休假就好好享受。”
“是。”小杜很是同意,蔡捕头每日奔波劳累,难得休息一次。“大人,打伤蔡捕头的人真的不抓了?”
薛念终摸摸下巴,道“是抓不了。”
“昨个蔡捕头刚抬回来,您一听描述就说这凶手抓不了,是有什么内情吗?”小杜充满好奇地问道,“大人,您就跟小
的说说嘛。”
薛念终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你们全加起来都打不过,怎么抓?”小杜露出一脸惊讶,又听他说道,“再说了,我也不
敢抓。”
第十三回:大材小用
虽然霍追恩表示随时候命,薛念终也很想拉他来壮大队伍,但这么个穷乡僻壤,偷个鸡摸个狗都算大案了,哪来什么惊
天动地的案件需要大少爷出马?当然,也有捕快束手无策的案子,比如李二娘家失踪的那头小母猪,总不能让他去找吧
……
薛念终心中的为难,霍追恩却不知,整整三天除了陪婆婆喝茶聊天,就是苦恼下一顿该吃什么。现在这个家归他管,每
顿炒几个菜炒什么菜该不该炖汤都由他定,材料不能超出预算,菜式不能是桂圆和陈妈做不出来的,还要考虑每个人的
口味。霍大少一开始还细心研究下,没两次就厌烦了,一看到桂圆来问下顿吃什么,就想一脚踹人出门。
“少爷,这可是你的责任啊,”桂圆强调道,“爷主外,你主内,家里的事都归你。”
霍追恩头都大了,做人媳妇咋这么难?“得了,去请个厨子回来,大家都轻松。”
“这哪行?超出开支了。”桂圆立刻否决。
霍追恩真是不明白一个县官怎么能这么穷?就算清正廉明,只靠微薄的俸禄过活,也不该连个厨子都请不起吧?“你随
便挑件首饰去卖掉,请个厨子回来。”
“少爷,你太乱来了!”桂圆跺着脚道,“若被人知道你刚进门就卖嫁妆,会怎么看你?爷也会抬不起头的。”
要不是手头的钱都拿给狗官去慰问蔡捕头了,也不至于打主意到嫁妆上,霍追恩恨死自己那个混蛋爹,嫁妆置办得如此
豪华,却一点银两都不给他。他自暴自弃地想,宁可跟着狗官,也不要再想菜单!所以当天晚上,霍大少就向狗官抗议
了。
“夫人,我知道你本事大,但真的不需要你出马。”薛念终诚恳地回答。
霍追恩只觉得狗官在敷衍他,分明是想他像个女人般乖乖守在家里做饭煲汤带孩子,叉的,他要用行动回答狗官:休想
!
“夫人你若不信,明日跟我上堂瞧瞧便是。”薛念终无可奈何道,正合了霍大少的心意。
翌日一大早,薛念终睁开眼睛发现霍追恩已不在床上,独一把断水剑横在中间。他揭开床帘准备下床,竟惊见外屋坐着
一名男子!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面目,只见对方一身青衣,见他醒来便起身走过来,步伐轻盈豪迈,身形高挑挺拔。走
近一瞧,此人面如傅粉,眉峰似剑,目光中满是傲慢和不屑,一看就像是富贵人家惯出来的不学无术的大少爷。
“醒了?走啊。”大少爷开口道,分明就是霍追恩的声音。
薛念终目瞪口呆,扑通一声,身子一歪就从床上滚了下来。霍追恩见此意外,料想狗官是被自己吓到,急忙解释道“我
……我男装比较方便,也不用带着桂圆。”
薛念终扶着床爬起来,心想幸好自己早知夫人是男儿身,不然肯定得被吓死。他扭头再仔细打量此时的霍追恩,气宇不
凡,英俊潇洒,任哪家姑娘见了都会动心,多好的一个男儿郎啊!
霍追恩被盯得不痛快,早晨叫桂圆给他换男装时就遭到强烈反对,说少爷你当爷傻啊,你这么有男子气概,一看就知道
你不是女人啦!他还理直气壮地狡辩道,他又看不见我里面,顶多是觉得我不够小鸟依人!其实吧,他是抱着恶心狗官
一下的恶意,正常的男人见了他这模样都该断了胡思乱想,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找小妾,除非狗官不正常。“看什么看!
等回家我自会换回来。”大少爷转身就走,丢下一句,“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薛念终嘀咕其实不换也没关系,找上衣服穿好,正在系衣带,却听院子里闹了起来。再仔细一听,乃是陈妈在嚷嚷,声
音洪亮慑人,只听她破口大骂道“哪来的野男人!”
“不妙!”薛念终来不及系好衣带,破门而出。
只见霍追恩正被拿着扫帚的陈妈追着打,原来陈妈一早起来倒马桶,竟看见一陌生男子站在院子中,她当即把马桶一摔
,抓过一把扫帚打了过来。霍大少又不敢还手,只能边躲边喊,“陈妈,是我啊……”
“打的就是你!”陈妈暴跳如雷,抓起扫帚狠狠抽过去。
平日跟薛母、陈妈说话时霍追恩都会装装女声,此刻男声一出,不仅没什么用途,还把对方激得更怒,两扫帚就把人扇
翻在地。薛念终赶紧冲上前,拦下陈妈道“陈妈,打不得,是夫人啊!”
“少、少奶奶?”陈妈手持扫帚,一脸难以置信。
“夫人,你没事吧?”薛念终忙去扶霍追恩。
事倒没有,就是被扇得不再风度翩翩,还滚了一身泥,薛念终扶起他,给他拍拍衣服,霍追恩注意到陈妈一直惊讶地望
着他,只好清清嗓子柔声道,“陈妈,是我啊。”
薛念终听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陈妈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霍追恩又道,“我今天要跟……”愤恨地瞥了薛
念终一眼,发觉狗官居然半抱着他,赶紧一把推开,哼了声继续道,“跟相公去办案,女装不方便,所以换了男装。”
“哎哟,少奶奶你这模样吓死个人了!”陈妈这才放下扫帚,愁眉苦脸道,“也是我胆子大,要是老夫人见了,真得给
你吓死!你说你好好衣服不穿,搞得这鬼模鬼样的干啥?少奶奶,你别怪我多话,这女人啊,还是得把心放家里,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