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好好呆着,我去给您准备早点。”将洗漱的东西收一收,端起后就离开。
苦笑着靠上背后的床板上,董吉的视线投到自己右手撑着的枕头下那个凸起的一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将手伸到枕
头下摸索了一会儿。将摸到的锦盒放至眼前,然后慢慢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一抹讽刺闪过他眼底,拿出锦盒中
的手镯来回翻看了两下嘀咕道:“啧,这个东西又要找什么借口塞给小银子呢……”
这两个月来颜唯政送给他的东西,他都原封不动的塞给了小银子,想来他现在收礼物都收得手软了吧。
左思右想,好好该用的不该用的借口他都已经用了,现下实在没些好法子想,这让董吉不禁又无奈地皱起了眉。其实董
吉并不是客人们多赠的缠头,但是他执意不想收下颜唯政的。
当小银子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董吉盯着他手里的镯子愁眉不展,于是他很自觉的伸出手,拿过先生手上的镯子和锦盒,
然后重新装好塞至自己的衣袖中,见先生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事先申明道:“以后颜公子送给您的
东西,您就通通的给我吧,不过我要告诉您,我只是暂时给您保管,以前您给我的东西也是,等到需要的时候再问我要
吧。”
“谢谢你,小银子,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扑上前一把抱住小银子的细腰,董吉笑的一脸得意。早知道
这招这么好用,他应该早就用的,搞得他每次收下颜唯政的东西时,总是花一次多过一次的时间思考让小银子收下礼物
的借口。
“哼,以后您可能会更加离不开我。”按现在颜公子对先生的兴头来看,先生需要他的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呢。
“没错,没错。”讨好的猛点头。
“头不痛了吧?”
“不痛了。”
“那还不起来去吃早点。”
“好。”松开小银子的腰,让他站开,董吉侧坐在床沿,穿好鞋下床后,跟着小银子一起去前厅用早餐。
“啊……”一屁股坐倒在软塌上,头枕在了先生的肚子上,小银子干瞪着眼盯着上面的天花板道:“先生,您说怎么办
啊?都又过一个多月了,那颜公子还是不来点局,咱们要一直闲到什么时候去啊?”
“谁知道呢。”从一旁的水果盘中拿出一个桔子递给小银子,让他为自己剥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小人书
。
听先生口气轻松,小银子不满的转过身来,趴到董吉胸口一边剥着桔子皮,一边念叨:“这是先生您自己的事啊,为什
么您总是那么不上心呢?虽然先生的确长得无人能及,而且才艺也是绝顶,可是总没人点您的局,久了,您的名声肯定
会淡漠下来的。真不知道那颜公子是什么意思,竟然不来点您的局了,为什么又吩咐掌柜不让别人点您的局,最可气的
是,这么无礼的要求掌柜竟然为什么也会答应。她难道不知道长期不让别人点您的局,等于就是封杀您吗?”
“不是不上心,而是上心也无用。”人家掌柜的都不怕养个闲人,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先生,您要知道,您可就只能趁着年轻这几年海捞几笔,老来才会不愁吃穿啊。”掰了一瓣桔子塞到先生的嘴里,小
银子真恨不得连桔子皮也直接塞进去。
将嘴里的桔子嚼咽下肚,董吉得意地挑挑眉道:“怕什么,反正那个姓颜的给我们的东西就已经足够我们好好享受一辈
子了。”
“哼,说得那么好听,就怕您到时舍不得当。”
“……哪有那么多舍不得……”将书翻了一页,“啊……”董吉张开嘴等着小银子再给自己塞桔子。
掰了两瓣塞过去,小银子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干脆什么都不再多说,一心一意地喂董吉吃水果。
一恍眼,又过了三个月,。醉红尘艺馆的客人来来去去,天下第一艺妓的局,却仍是没开过。
短短地几个月燕平国已经换了新主,人们对这位新主都有着很多的好奇。因为历代的皇位继承人不是皇后所生的太子,
就皇帝的大儿子,但是这位新主不但不是皇后所生,也不是皇帝的大儿子,甚至有传闻说他的生母还是一样被打入冷宫
的失宠妃子。虽说他的身份是皇帝的二儿子,但在皇族内却并没有什么实质地位,如今他却成燕平国的新一代君主,其
内幕传闻各种说法都有。
先不说新主到底是怎么登上皇位的,燕平国异了主已经是事实,而今天正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一般新皇登基为顺民意
,都会下召免税多少多久之类的益民行文和废旧立新的治国政策,且举国同庆三天。因此是为燕平国首都的都督城,其
热闹场面自是不在话下。
而位于城中心的醉红尘艺馆,今天天还没黑,门里门外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不为别的,只因今天有一位新艺人要开初局
,所以想一睹美人风采的老爷、公子们和慕名而来的外地人早早地就来静候着。
“听说是位叫紫蝶的姑娘吧。”客人甲问着身边的乙。
“没错,而且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才人。”
“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身边的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万里挑一的美人。”
“乙兄如此肯定,是不是有幸与小姐巧遇过?”客人丁用手腹拐了拐乙邪笑道。
“那到不是。”客人乙撑开手中的纸扇气定神闲的回答。
“那你……”客人甲、丙、丁都疑惑地看着乙。
“别忘了这是醉红尘,能入得了这里的艺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言之有理。”三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啧,美,可能很美,就是……”
“就是什么?”
“不知道与董吉比起来如何……”
“不是有半年没开局了吗?”客人甲不遗憾的问道,其实他曾经也是为点董吉的局,向醉红尘的掌柜纠缠了大半个月的
客人之一,但是最终他还是无缘见上他一脸。
“是啊,听说是被哪位恩客封了局。”客丙也说出自己听来的小道信息。
“唉,想来能封了董老板的局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客人乙曾有幸在醉红尘的悬空阳台的街道上远远地看到
过他,那种超凡的容貌至今还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董吉是谁啊?是醉红尘很有名的艺人吗?”几个从外地来的客人经过客人甲他们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好奇的
问道。
四人向那几个外地人翻了几白眼,不屑道:“不是很有名,而是非常非常出名。”
惊讶于眼前四个人激动的态度,外地的几个人无辜的互看一眼,摸摸鼻子,尴尬地闪人了。心里却暗想:这城里的人可
真不好相处。
月亮晃悠悠地爬上天时,醉红尘已经是座无虚席了。
大伙而都期待地伸长着脖子忘着通相二楼,铺着大红毛毯的楼梯。
不一会一个长得十分妩媚的女子笑呵呵地扭着柳腰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还跟三个姑娘,旁边地的两个是一副丫头的妆扮
,而中间那个穿着一身喜庆的红,头上还盖着囍帕,一副准新娘的行头,让下面等着的男人们顿时血脉膨胀,吹呼声,
口哨声,不绝于耳。
醉红尘的掌柜——红娘,见这情景更是笑得合不笼嘴,直道好。
待下到楼梯一半的高度后,红娘停了下来,千娇百媚地向下面的人挥舞着手帕,等下面的人都安静下来后,她才娇滴滴
地开口道:“谢谢各位官爷们捧场,正如大家所以想的一样,我身边的这位‘待嫁’姑娘啊,就是紫蝶没错了。不管今
天在场的是咱们醉红尘的老客还是新客,这每们新艺人的初局还是按方法,谁出得价高谁点局。当然,为了能让客人们
自己给我们家紫蝶定价,所以咱们依然是很看货。”
在倍受注目下,红娘转过身将盖在身后人头上的囍帕一掀,不意外的听到一声胜过一声的抽气声。将紫蝶从身后轻拉至
身边,与她同阶,向下面的爷们巧笑道:“现在开始开价。”
“一百银!”
“二百银!”
“三百银!!”
……
听着越来越高的价码,红娘险些笑歪了嘴,而下面竞局的人却依然开价开得热火朝天……
“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视线从书上移开,董吉询问地看向一旁正在给自己削苹果的小银子。
“啊?”停下手上的动作,小银子迷糊看着董吉,过了一会儿后才像听明白先生问了自己什么后,撇一撇嘴道:“馆子
里新来的艺人的初局。”
“新来的艺人?”他怎么没听说过?
见先生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小银子不知所意的耸了耸道:“嗯,来了有两个月了,期间一直在受训呢。”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那真是可惜了……”将书搁在身边桌上,董吉那扇阻隔着外面热闹气氛的门出神。
“……人各有命吧。”也看了会儿那扇门,小银子很快收回心神继续为先生削苹果。
收回视神投至一旁认真削着苹果的小银子身上,董吉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不禁轻笑出声。
不明白的抬头看着董吉,小银子问道:“先生您笑什么?”
“呵呵,笑你明明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却学老人家说那样的话。”
“我才不是小鬼,先生,人家都已经十八岁了!”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就娶媳妇当爹了。
捏了捏小银子不满地气敲着的脸颊,董吉调笑道:“十八岁又怎么了,不是连小姐的手都还没牵过吗?”
“先生!!”苹果和刀一起搁至桌上的水果盘中,小银子的嘴已经撅得很高了。
眨了眨眼,董吉一脸无辜地道:“我好像没说错话啊。”
“先生您真的是……”小银子觉得自己已经气到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好了。
“真是什么?”无辜地眨了眨眼。
看着先生无辜的表情下的那抹得意,小银子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很不屑地睨道董吉道:“如果小银子没记错,先生您好
像也没摸小哪个小姐的手哦。”
“噗!哈哈……”见小银子一副抓到他弱点的得意神情,董吉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先生您又笑什么?”难道他有说错吗?至少从他跟他到现在的二年里,他都没见过他和哪个姑娘呆在一起过。
“哈哈,我笑你笨啊,这醉红尘里多少小姐,我哪有可能没牵过女人的手。”
翻了翻白眼,小银子怪叫道:“我说的是喜欢的女人的手啦!!”
嘴边的笑僵了下来,回过神来后,看着小银子后悔自己说错话的懊恼表情,董吉自嘲地笑道:“那家的小姐要真被我看
上,那还真是不幸呢。”
“先生……”
打断小银子尚未出口的道歉,董吉自恋抚着自己的下巴称道:“有一个长得比自己都漂亮的丈夫,想来那样的心理压力
没几个女人会受得了吧。”
“先生,您在开玩笑吗?”看着董吉拿起他放下的手果刀,借着刀面左右审视着他的脸,小银子觉得自己最后的敏感精
神也崩裂了。
“啧,谁没事老喜欢开你玩笑啊。”将刀刺入水果盘中小银子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上,董吉朝他挑挑眉道:“我要吃苹
果。”
“先生!”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心自己又被捉弄了,小银子还是拿出未削好的苹果,拔出手果,继续削了起来。
看着小银子不甘的样子,董吉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书继续看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看不进一个字。
耳边仍然响着从楼下传来的标价声,董吉却不禁想起那次和颜唯政不欢而散后,他已经有四个半月未来找过自己了。
是他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已经厌烦了?
时间飞逝,又过了一个月,醉红尘的生意依然是热火朝天,紫蝶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每天来点局的客人多到让掌柜睡觉
都能笑醒;无聊的百姓们茶余饭后只要谈起醉红尘的紫蝶也是啧啧有声。
风尘中的红人一向都如换茶水般,喝了就忘,过了就倒,所以就算是容貌比花娇的董吉,在近半年里,名字都未出现在
点局板上的情况下,名声也就慢慢地淡薄了。虽然很多有幸曾点过他局的客人们时常都会觉得惋惜,但再怀念,人终究
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只交银子,不交心的风流客。
看着醉红尘前厅中间墙壁上的开局板上今天开局者的名单,小银子哭丧着脸将掌柜的拽到大厅的最角落问道:“红姐姐
,今天我家先生又不开局吗?”
“是啊。”整了整身上因小银子的拉扯有些不正的衣服,红娘朝他眨眨眼道:“怎么,董老板觉得寂寞了?”
“呸,我家先生不会觉得寂寞了!”气愤地瞪着红娘,本想再说了两句,但见她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小银子暂停声音
又软下来道:“其实是小银子无聊啦,虽然先生说当是休假,但哪有一休就休半年的道理,我都快闷死了。”
“嘻嘻,你不知道也学你家先生看看书吗?”
“天,让我看书,比杀了我还让我觉得痛苦。”但不是所以人都能像他家先生那样,只要有书看一辈子呆在房不出门都
没问题。“啊,好痛。”揉着自己被敲的地方,小银子憋闷地瞪着掌柜那只造事的手。
将敲小银子头的手放在嘴下松吹了下,再威胁性地向他挑了挑眉,笑道:“如果你真觉得太寂寞要不要红姐帮你也开个
局呢?”
“不,不,不用,不用了。”紧张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小银子深知掌柜的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如果真给他开了个
局,他连想都不敢想那会是怎么的一般情景,他可不像先生有出声的外貌和过人的才艺。一个没才没色的艺人,开了局
还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个人的牙呢。
“哼,你还真敢想,就你这要啥没啥的穷样,给你开了局不等于砸我们醉红尘的招牌吗。”手往腰上一叉,红娘毫不客
气地将小银子贬得一无是处。
嘴一遍,虽然被贬成那样很不甘心,但小银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也不打算反驳什么,只有陪笑的说:“哎呀,红姐姐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颜公子什么时候会再来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人家是客人,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难不成还要向我报备不成。”
“怎么这样啊,竟然都不能来,他干嘛还非得霸着咱家先生的局啊?”眉一皱,那姓颜的是不是有毛病啊,还是说钱太
多,要这么做才能显出他的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