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就是武林至尊,成了一条不成文的约定。近年来,明月山庄祸起萧墙,内部斗争不断,四大家族坐山观虎斗,尽收渔
翁之利。
“大哥,听说聂隐娘比武招亲也设在那日。”
“大哥,有闻四大护法也斗个你死我活,是否他们倒戈相向,勾结外人?”
“明月山庄?十六日?月圆之夜?”二当家眯起眼,喃喃道:“难道真是末世之日来临?”
众强盗惊愕,某个堂主小心问道:“大哥,卜算子的话您也当真了?”
二十年前,卜算子谣言江湖已入末世,四方之神即将降临世界,审判众人。那日必定有血,有火,有烟雾,日头要变为黑
暗,月亮要变为血。二十年前的那日的确是日月黑暗,星宿无光,不料神未降,雷先降,劈死了圣女。摇摇欲坠的江湖变
得更加鱼目混杂,蛇鼠一窝。
“与其我们瞎揣测,还不如问聂隐娘本人。”二当家眼放金光,说道。他放下手中酒杯,走向屏幕的另一边。
众强盗错愕,顺着二当家飘然而去的方向,张口结舌道:“聂—隐—娘?!”他们不敢相信,大哥抢劫了聂隐娘。
聂隐娘不谙江湖险恶,着了二当家的迷香,昏死过去,被五花大绑,劫来孝敬大大哥。美丽总归是个错误,何况他手里还
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玄女孅阿。
隐娘悠然醒来,身旁一个黑衣,黑发,黑脸的人兴趣盎然的看着他。黑人拿掉他口里的布条,边替他解绳边问道:“我是
夜夜,你是谁?”
聂隐娘秀眉怒目,瞪他不语。闻声隔壁有人过来,夜夜立刻重绑绳子,倒地装昏迷。二当家过屏,隐娘已醒,双眼怒瞪他
,他扬了扬一字眉,猥亵调笑道:“醒了?”
隐娘不言,迷香的药力还没完全退去,他只觉四肢乏力,懒得动嘴。众强盗纷纷过屏,只见一个貌美如花的金发碧眼女郎
双手被绑其后,怒目而视他们。二当家狠劲捏着聂隐娘细皮嫩肉的颐颊,说道:“告诉本大爷,你为什么去明月山庄?”
隐娘从未受过苦,闻言泣下,楚楚怜人,梗咽说道:“有人造谣说我在明月山庄摆擂台比武招亲,我去山庄求证。”
“狗屁!”二当家破口大骂,恨恨扇了他一记耳光,恶狠狠地威胁道:“俺是山民野人,不懂怜香惜玉。老实交代,免受
皮肉之苦!”
第五章:别难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聂隐娘说的乃是实话,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不知外面的险恶江湖。最多每月陪伴爹去不同的地方问候四位姨娘,实则是做娘
的眼线,暗中观察爹是否跟他的小老婆有亲昵举动。若是平日赋闲在家,总被四位有正太控的侍婢姐姐缠磨,常常被迫逃
到对面枬氿坊的紫苏那儿避难。此次也是从紫苏口中得知如此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加之跟父母闹别扭,他索性一不做二
不休,收拾细软,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二当家岂知他根本不是江湖中的聂隐娘,以为他惺惺作态,用美色诱惑他老人家。所以他出手狠辣,怕自己把持不住,被
勾引了。聂隐娘本来无力,挨了一记耳光后,怒火中烧,顿时血脉通畅,真气恢复,樱桃嘴里冷不丁地射出一把小飞剑刺
向二当家。同时他一面挣断绳索,从袖里飞出一把一个巴掌大的袖珍纸扇,轻摇一挥,扇面犹如孔雀开屏张开,突兀地齐
发几枚细银针直刺二当家全身各处要害。
二当家身形飘荡,躲过口里剑,又左腾右移,回避银针,还是有一根针划破他黝黑的脸颊,伤口处白嫩肌肤。
“你易容了?”聂隐娘双眼贼亮,识破二当家的假面,沾沾自喜说道。
“百花飞,口蜜剑,扇里针,知易容。惜花公子是你何人?”二当家用大指轻划抚平伤口,冷笑道。初见隐娘时,他所使
的暗器便是三十年前惜花公子名震江湖的暗器百花争鸣竞相放,堪比蜀山唐门的暴雨梨花针。
聂隐娘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悠悠地摇挥小纸扇,桀骜说道:“偶爹!”
“原来如此。”二当家冷笑道。
隐娘秀眉一扬,鼻子哼哼,睥睨斜视,桀骜而立。
倏忽,一道掌力飞来,空中闪过一团青影,顿时地上腾起一个白影,两影相斗,分不清输赢。各分堂堂主犹如惊弓之鸟,
四下散走,躲入隔壁。其他人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蓦地地上响起一阵小孩子的依依呀呀语,隐娘定睛一看,地上白纱中
坐着一个穿裤衩的三岁小P孩,额前缠一条白布,嘟着小嘴吮吸自己的大拇指,嘴角还留着晶莹剔透的馋涎。
白影飞出一道白绫,卷向小P孩,聂隐娘足下滑溜,飞身绕过白绫,欲将揽小孩入怀。不料夜夜捷足先登,伸手把小孩抱
入怀中。他一直微微睁眼观察情况,眼看小孩即将受累,他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把孩子给我!”
“把孩子给我!”
两团影子异口同声道,飞扑向夜夜。
聂隐娘拿起地上的白纱,飞出缠住夜夜的一脚,拖至自己的脚跟,影子扑了空,定身立地。只见一个青衣人,形体修长,
白发飘逸,脸上戴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面具。
“大大,你回来了!”二当家泪花盈盈,凝望青衣人,巴不得自己也能咬着大拇指,扑入大大哥的怀里。
青衣人正是野兽派的大当家,大大哥,也是黄榜上通缉的兰陵王。离他几步之遥的白衣人,面色微白,柔桡嫚嫚,体态精
妙,举世无双。夜夜仔细打量白衣人,正是那日帮他的夫人。
说来可笑,八爷暗通野兽,说是劫拿一个武功高强的白衣人带着一个小孩。不料眼线通报路上有两个白衣人都带着小孩。
野兽派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并下了迷药。八爷过来领货看见明月山庄的某位夫人也被劫了,吓得冷汗涔涔,一溜烟的滚回
了老窝。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知会一声野兽派无意间得罪了明月山庄的人。
夜夜抱着孩子爬起,小P孩躺在他的怀里,流着口水咯咯笑,一只粉嘟嘟的小手攥抓夜夜的衣服,小脑袋像一条小鱼般滑
溜的探入衣服里,吮添他的肌肤,另一只小手伸入揪住他的乳头,童真说道:“噢,吃奶奶!”夜夜痛得泪奔。隐娘僵立
,木讷说道:“雷得好蛋疼!”二当家咧嘴淫笑道:“真销魂哦!”大当家和白衣夫人则是一脸的囧。
白衣夫人接过小P孩,坐在一把交椅上,敞开衣服喂奶,小P孩啵啵地吃起奶。大大哥在白虎皮椅子上坐下,向二当家勾了
勾手,二当家哈巴狗似地凑过去,低声下气道:“大大,有何吩咐?”
“分别通知明月山庄庄主,花满楼楼主还有芙蓉城城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着,大大哥一腿跨上椅子的扶手,拿起
一壶酒,仰身,抬头大喝。壶中美酒宛如一汪泓泉飞入大大哥的香口里。
“你认识我爹?”
“你认识我娘?”
夜夜和隐娘异口同声道,眼神中充满了惊异。
“岂止认识,我们还是至交呢!”大当家放下酒壶,淡然浅笑道。
大大哥心狠手辣,明知是至交之子也不放过。白衣夫人,夜夜和隐娘齐声恨恨说道:“卑鄙无耻!”各摆姿势,准备奋起
反抗。
大大哥嘿嘿阴笑两声,吹了一声口哨,人群立刻蜂拥而至,把大堂团团包围的水泄不通,任人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飞。三人
眼神交流,好汉不吃眼前亏,缴械投降。大大哥挥了挥手,众人立马闪走。
“这……,”二当家犹豫不决,欲言又止,最终道,“大大,这不妥吧。明月山庄庄主乃是一国之君,花满楼楼主也是富
可敌国,芙蓉城城主更是仙岛圣人,这白道黑道仙道咱都得罪了,野兽派不是左右夹击,腹背受敌嘛?”
“天塌下来,还有天山姥姥顶着,你顾虑什么?快去做!”说完,大大哥又拿起酒壶倒入口里,顺手扔给二当家一个长方
形粉色盒子,上面立着一根长长的筷子,盒子上写有九个阿拉伯数字。
“按九呼叫九华宫,按五呼叫明月山庄,按一呼叫芙蓉城,按四呼叫花满楼。”大大哥解释道。
二当家稀奇手中物,惊奇问道:“大大,这是什么?”
“呼叫转移。”大大哥波澜不惊地说道,“二当家,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科技高速发展,有空出山长长见识。不要整天
窝在山寨里,想着一些被历史淘汰的土方式。强盗也需要与时俱进!”
“是,大大哥!”二当家应诺道,他进内屋完成任务。
半响,他拿着电话出来,满脸兴奋,道:“大大,你太厉害了。他们答应拿钱赎人,马上打帐到ORZ万福钱庄南国分庄,
我们在十六日之前去取就可以了。”
“很好。”大大哥白皙的脖子透着胭脂红。二当家饥渴地瞅了两眼,骨碌地咽了咽口水,道,“大大,我们做强盗多年,
终于发财了!终于可以还清天山姥姥的贷款!终于可以做一身轻松的无债人!我们终于自由解放了!大大哥!”说完,上
前扑倒大大哥,涕泪交流。
“这些年来,幸苦你了。”大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大,我这条命是你捡的。”二当家擦干泪水,坚定地凝望大当家,一字一顿道,“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好兄弟!”大大哥露处欣慰的笑容,立起身,道,“我去南国取钱,肉票交给你了。”
“还是老方法?”二当家顿然神色凝重,征询道。
“一视同仁。”大大哥面无表情说道,拂袖飘然离开。
二当家目送他至大门,对着大大哥的背影,无限恋恋地喃喃道:“大大,早日回来。”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个天际,一群小鸦排着“人”字雁阵,拍翅飞过,一面喊道:“嘎嘎。”
第六章:南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夜夜,聂隐娘和白衣夫人互通姓名。白衣女子乃是明月山庄庄主夫人第二子的乳娘,名叫如娘。庄主夫人与家奴通奸而生
的小P孩,备受庄里人欺负。尤其是少庄主,把他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如娘不堪小少爷被奸淫,私拐他出国避难。
此次听说西门封广发武林贴邀请各位江湖友人前往明月山庄共商要事。虽然他没说是什么事,但是他的做法显而易见是告
诉众人,他已取得明月山庄领导权。如娘心想回庄一探究竟,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被劫
了去,确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二当家置酒筵宴,款待各位财神爷,暗地里却吩咐各位堂主备好家伙,以摔杯为暗号,准备撕票。酒过三巡,聂隐娘壮胆
问道:“二当家认识我爹?”
“二十年前,无人不知五毒教教主铁扇惜花公子。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情善感。四个老婆雪月风花,都是江湖中首
屈一指的美人,令人艳羡不已啊!”二当家喝了一口酒,笑得眯起来的眼睛中透露出狡诈,他继续道,“最让人津津乐道
的就是他和圣女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情感。连女王都能泡到,你爹的泡妞功夫在江湖上和他的武功一般无人能敌。可
惜天公不作美,新婚之夜,圣女被天雷打死了,惜花公子从此也消失于江湖。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开花结果生了你
。”
“啊?”聂隐娘圆瞪杏眼,急忙解释道:“我娘不是什么圣女,我娘是聂小倩。”他不知二当家是套问他的话。
“哦?聂小倩?花满楼楼主?”二当家贼眼发亮,聂隐娘证实了自己的揣测,打算收网。
聂小倩,惜花公子第五个妻子。虽说她排行最小,心机可是最多的。没过几年纷纷赶走惜花公子的前四位老婆,自己做正
室,还建立了江湖第一楼花满楼,那是百花争艳之地,红桃绿柳,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网罗天下男儿心。但是凡事都有
例外,例如背背。
“你爹跟你娘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有没有提圣女?”二当家奸笑,背后阴藏獠牙。
“不知道饿……”聂隐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半会答不上。
“爹娘的感情史都不知道?你这小孩真不关心自己爸妈!”二当家翻着白眼,义愤填膺地骂道。
“一个老不死,骗一个小娃子,不要脸!”如娘鄙夷说道,酌了一杯酒。小P孩在她怀里,嘴角悬挂口水,眼露渴望之色
。如娘倒了一杯酒给小P孩,他手捧酒杯,撅起嘴浸入酒中,发出吃奶般的声音,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乳汁。
众人无比诧异的看着如娘。如娘顿觉尴尬,讪笑道:“这孩子跟他娘一样,是个酒鬼。”有其母必有其子,小P孩不但是
个色鬼还是个酒鬼。
“想不到这小鬼竟是明月山庄庄主的儿子。”二当家不可思议地望着小P孩甘之如饴地喝着酒。
夜夜叹了一口气说,好像胸前压了一块大石头,叹道:“他是你家大大的孩子。”当他看见大大哥脸上那一副熟悉的面具
时,心中明知昔日的明月山庄庄主夫人沦为山寨王。时隔十年,夜夜长大成人,面貌变化甚大,大大哥匆匆一瞥,一时认
不出夜夜竟然是他的未来女婿。
“你怎么知道?”众人惊异。他们不知桌上之人个个身家显赫,深藏不露。
“十年前,我去山庄提亲,见过夫人。那副面具还是我的聘礼之物。”夜夜羞赧说道。
“喔,是你这个小流氓!”如娘惊讶。十年前,夜夜提亲之时,凑巧她出门办事,在门口有过一面之缘。回来听说有个小
流氓口出秽语调戏少庄主。不料,今日有幸再次会面。
“噢……”众人顿时另眼相看夜夜。
“这~”夜夜的脸顿时绯红,他讪笑道,“纯属误会!”
“嗯~”众人一同默契讪笑,但是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诶?”聂隐娘吃一惊,好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大大哥是夫人,这么说小P孩是他怀胎而生?”
“啊?”二当家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发笑道:“夫人不过是头衔,女人当庄主,她的丈夫……夫人?!”二当家自觉怪异
,摇头道:“绝对不可能,大大哥是男人,怎么会生小孩,当然是圣女生的!”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亲手帮他接生的!”如娘气得浑身颤抖,面色煞白,恨恨说道:“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孩
子也不放过,他根本就不是人!”
众人面面相觑,脑海里小鸦群飞。小P孩依依呀呀,模仿大人酌酒,不知如娘为何大动肝火,一个懵懂小孩怎能明白大人
的百转九曲肠。
古人说无毒不丈夫,大大哥为了钱居然拿自己的孩子要挟爱人。当然他也不是人,他是魔,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不可
自拔地着了他的魔。
南国,谓江南也。
时值一月冬日,南国却是一派春意盎然,莺飞草长,桃柳烂漫。日月湖上,轻舟小船,来往如梭。月湖畔边有座五层高的